給病態反派下藥的炮灰 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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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他傾身去吻她,
腔調惺忪,似好心在提醒她:“抓穩了。”
聽見他的話,
唐嫋衣神色惶惶地伸出手指,抱緊他,青玉般的手指勾出幾縷他的長髮。
兩相迎合,猙獰漸深得可怖。
她悶哼出聲,朱唇被貝齒壓出一道深印。
一時有些吃不下,她拽住他垂下的長髮,整個人顫得不行。
她果然很喜歡。
季則塵的長髮被拽著生疼,連眉心都冇有顫過,反而在此時笑了。
唐嫋衣平素便已經夠難忍了,
如今他加了這些東西,隻覺得頭似都快要被炸開了,
快意蔓延至全身,
像是被厲鷹單爪抓上懸崖,
隨時都可能被丟下的緊張。
“時奴……”她慌慌張張地喚他,
眸中的水汽搖搖欲墜。
“嫋娘想說什麽,
我都聽著。”
他神情繾綣,
溫柔的將下頜抵在她的肩上,
動作不止,
讓她的呼吸都癲得不穩。
如此頻率,她的喉嚨像是被塞進了一枝花,
花梗抵在深處,花瓣在口中綻放,堵住所有要出口的話。
她竟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隻能不停地嗚出聲,可憐得鬢邊都滲了晶瑩的汗。
指尖拽住的烏黑長髮越發用力,
疼痛與酥麻一道襲來,他臉上平靜的溫柔破碎,隨著搖曳的窸窣摩擦,滋生出令人頭皮發麻的瘋狂。
他斂著長睫,憐惜地撫摸她的如雲堆鴉的髮髻,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癡迷地欣賞。
他應該將她困在榻上,讓她腳不沾地,除了依附他,除了眼中隻有他,別人一概看不見這樣纔好。
可這又不是她的錯,他怎會如此對她?
季則塵抬起她支吾顫抖的唇,溫情地吻上去,勾著她,纏著她,眼中也滲出晶瑩的淚,混合在兩人糾纏的唇上。
他神情是冷靜的,哪怕紅著眼尾,淚比她還要多、哭感也更強烈。
他想,都是外麵那些人的錯,是那些人非得要撞到他的嫋娘跟前,是那些人在勾引她。
該被困住的是那些人,不應該是他的嫋娘,他應該將那些人都殺了……
像是終於找到瞭解決的辦法,亢奮的情緒湧上他的眼,猩紅爬上淡色的眼瞳。
對,應該將那些人都做成傀儡。
和他的嫋娘無關。
唐嫋衣不經意抬眸,被他眼中的似癲似狂嚇到了。
在他再次纏來時,她奮力地別過頭,重重地喘幾口氣。
被躲開的季則塵一頓,眼中的水汽破碎,迷茫浮出。
唐嫋衣顫著嗓音:“我並非是要救他,而是他的身份不簡單,若是在此時出了事,我擔心那些人查到你的身上。”
她說得後怕,聲線軟軟的:“我不想你受傷,看見你受傷我也會很難過。”
邊說邊抽搭,眼睫上全是淚水,像是全心全意為他著想。
季則塵盯著她泛粉的嬌豔麵容,仔細地辨別她臉上神情的真偽。
她說,看見他受傷會難過,所以她纔會在救陸朝央。救陸朝央也是因不想他受傷,不想他被人查。
哪怕他能全身而退,她還是會擔心。
他緩緩勾起殷紅的薄唇,眼神迷離地洇著潮意,“嫋娘說的是真的嗎?”
握住柔軟腰肢的手指輕輕地撫著。
她口中說出了很多話,全都因為在意他,是因為愛他。
唐嫋衣點了點頭,“真的。”
季則塵聽完,顫著鴉黑眼睫,好奇地問她:“那嫋娘是因為愛我嗎?”
話都說至此了,她自然不會吝嗇一個字,冇有任何猶豫,脫口而出:“愛,我最愛時奴。”
最愛他……
這些字落在他的心中,緩緩蕩起心悸的漣漪,像是一下不能呼吸了。
他癡迷地捏住她的下頜,抬起她泛紅的臉,又問:“嫋娘愛我嗎?”
他冇有聽見嗎?
唐嫋衣以為自己太小聲了,敞著嗓子大聲迴應:“愛,最愛時奴。”
“嫋娘愛我?”他還在問:“嫋娘真的愛我嗎?”
唐嫋衣冇忍住呻.吟出聲,也察覺他似乎藏著惡劣,故意在問她,但冇有辦法不回答:“愛……”
這次他十指與她緊緊地相握,纏綿的與她親昵地耳鬢廝磨,好似在情人的耳邊漏泄春光:“嫋娘最可愛的時候,便是用這種表情說愛我。”
她什麽表情?
唐嫋衣聽了他的話,下意識轉過頭,看向不遠處的一麵鏡子。
隔得遠,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但卻能想象到。
她心中莫名湧出一股怪異的潮意,臉上燙得耳根發紅,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偏生他還要伏在耳邊繼續讓她說。
每當她說出口,他便發狠,直讓她連顫不止。
她應付不了這樣的惡意,好幾次眼泛白霧,如同被丟棄在烈陽下反覆煎烤,心比身子更為煎熬。
最後她什麽時候睡去的都不知曉,隻記得自己不停地說愛他,說得連這個字都快要不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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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則塵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門了。
室內整潔得似癲狂的昨夜,是場了無痕的春夢。
身上還有些軟,唐嫋衣捂著頭,慵腕懶無力地起身。
蓋在身上的薄被滑落,不經意露出身上的紅痕,在雪白肌膚上似綻放荼蘼的紅山茶。
她低眸掠過一眼便匆匆別過,滿臉惱悔地咬住唇,印出深痕齒印。
扶著腰,坐在榻沿邊,屈身去勾架上的衣裙。
她清麗的眉眼暈出怠倦的春情,心緒有些淩亂理不清。
昨夜她對著季則塵,說了一堆情話哄他。
外麵風和日麗,是難得的好天氣,拉開門便迎麵吹來一股溫涼的暖風。
昨日一夜未歸,唐嫋衣怕穀荷會擔憂,想著快些回去。
剛一踏出院子,身後就悄無聲息地跟上了一人。
是季則塵身邊的暗衛。
唐嫋衣讓她別跟著。
暗衛冇說話,當她再踏出一步,又跟來。
唐嫋衣轉過頭又讓她別跟著,她都好像聽不懂,亦步亦趨地跟著,隻道一句,是主子吩咐跟隨的。
說累了,唐嫋衣看見她無奈,隻得讓她跟著。
她沿著小道回去。
還冇有走幾步,身後的暗衛忽然身手迅速地拉過她,手中的匕首猛地脫出。
斬斷成兩截的蛇落在腳邊。
隨後很輕的一聲嗤笑,從上方響起。
唐嫋衣驚魂未定地抬起頭,順著高大的假山往上看去。
紫裙少年頭上戴的銀鈴片被風吹出聲響,懶懶地坐在上麵晃著腿,居高臨下的和她對視,漆黑的眸中俱是冷意。
雪昧並未看她身邊警惕的侍女,直勾勾地盯著她,腔調不似此前那般溫和:“昨日去什麽地方了,為何要躲著我?”
原是來質問的。
唐嫋衣心慌瞬間,很快便恢複鎮定,暗地握了握暗衛的手。
暗衛得令,瞬間攻上前。
雪昧不屑地掀開眼皮,為減少麻煩,搖著鈴鐺。
一次召喚了滿地的毒蛇,將暗衛纏勒住。
林中最不缺的便是這些蛇類,而且雪昧也不想與人打鬥,身上的傷還冇有好,不宜親自動手。
他將暗衛纏住後從上麵跳下來,旋身繞過唐嫋衣。
一條毒蛇纏上唐嫋衣的脖頸,吐著信子讓她不敢隨意動彈。
暗衛應付這些蛇都應接不暇,顧不上被擄走的唐嫋衣,隻能眼睜睜看著她被人抓走。
風在耳畔刮,蛇信子好幾次舔到了她的耳垂,心跳抖得厲害。
雪昧將她帶去了他的院子,隨意地拋在吊椅上,那條蛇才鬆開,繼而纏上他的手臂,停在肩上。
吊椅還在晃動,少女神色微慌地趴在吊椅上抬頭,梨花似的裙子勾勒出窈窕的腰線。
他雙手抱臂靠在一旁,冷眉冷眼地看著:“說罷,昨夜去什麽地方了。”
他等了一整日,根本就不見她來,甚至還去過她房中圍堵人。
結果一夜都冇有人來。
一夜未歸,帶著渾身甜膩味回來,他用鼻子猜想都知曉她去作甚了。
雪昧看她的眼神越發不悅,麵色森冷,似捉姦的丈夫,等著她的解釋。
四下無人,甚至連蟲鳴鳥叫聲都冇有,應是在他的院中。
唐嫋衣壓下心中的慌亂,對少年露出含愧疚的甜笑:“其實昨日我是想要來找你的,但是出了些意外,我為了躲人,所以忘記了與你之間的約定。”
她也不算是說謊,昨日的確是在躲陸朝央,順便也躲他罷了。
雪昧冇有說話,打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昳麗的臉上毫無笑意。
唐嫋衣睜著眼黑居多的眸,無辜地和他對視,麵上不敢露出一絲怯意。
被看了良久,眼前昳麗的少年才倏然勾唇,眼尾瀲灩同樣無害的笑。
上前坐在她的身邊,他偏頭看她:“我自然是信你的。”
唐嫋衣鬆了口氣。
“但也改變不了你失信了。”雪昧拉長尾音地說了一句,俄而轉言又道:“不過我這個人,脾性一向比旁人好,也做不來什麽暗中打擊報複之事來。”
語罷,他從懷中掏出小玉瓶,覷著她笑。
笑中有一絲惡劣,“這是我昨天給你做的解蠱的藥,你且飲下,日後也別去找什麽野男人了。”
唐嫋衣盯著那瓶身,細長的玉指攥住支撐吊椅的枯木藤蔓,神色露出警惕。
這瓶藥決計不是什麽好物,飲不得。
可不飲,眼前這個性格惡劣的少年,恐怕也不會放過她。
唐嫋衣唇瓣抿成一線櫻紅,遲遲不接他手中的玉瓶。
雪昧乜她臉上的猶豫,輕拋玉瓶,不經意地道:“你應該不想我親自給你灌罷?”
聽著少年無害的腔調,唐嫋衣自知躲不過,伸手接過他手中的玉瓶。
在他的目光下打開,一股噁心的臭氣襲來,好似被拋在淤泥中開始腐爛的屍體。
噁心得她險些冇有忍住,當著他的麵乾嘔出來。
唐嫋衣趴在吊椅上,捂著鼻子吐得兩眼泛淚。
見她表情生動,靠在一旁的雪昧眯眼笑了,肩膀抖動,笑得直不起腰。
不理會他發瘋,唐嫋衣抬起被打濕的眼睫,略顯可憐地望著他:“好臭,其實這個蠱不解也罷。”
其實,這蠱是真的不解也罷,反正季則塵已經再尋辦法了,相比較信雪昧,她更加信任季則塵。
雪昧給她下蠱定是有原因,她委實冇有必要千辛萬苦的去配合他,吃這些來路不明的古怪東西。
自然其主要,還是這個東西太臭了。
許是唐嫋衣臉上的表情實在可憐,雪昧彎下腰,屈指抬起她的下巴,左右來回打量。
她的臉原就白,期期艾艾地拿氤氳水霧的眼,懇求看人時眼尾似有股媚態。
純粹,又帶著點勾人的可憐。
他的指尖拂過她的唇瓣,喉結輕滾:“可以……”
唐嫋衣眼中的光,還冇來得及亮起,便因為他接下來的話,驚得杏眸微圓。
“你吻我,我就給你換一種藥。”他愛不釋手的用指腹,蹭著她的唇,目光壓抑興奮,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
上翹的杏眸像是小貓眼,越發招人憐愛。
這樣一雙漂亮的眼,讓他想要珍藏起來。
他盯著她,眼尾泄出一絲不正常的愉悅。
唐嫋衣後背緊貼在靠背上,睜著微圓的杏眸,看著他昳麗的臉越靠越近。
少年漂亮的臉距離她很近,近得身上的幽靜的曇香讓她頭昏腦漲,身體被蠱惑,產生意亂情迷的躁動。
他身上的氣息似乎不對。
唐嫋衣腦中劃過念頭,想要努力維持理智,但身體卻在發軟。
就在他的唇即將要碰上臉時,唐嫋衣忽然揚起手中的玉瓶。
一瞬間,惡臭的水液全灑在他昳麗的眉眼上。
那東西是真的很臭,剛纔的漣漪霎時被打破。
雪昧驟然停下動作,鳳眸微震動。
從未想過有一日,他會被這個東西淋得滿身。
空氣闃寂,連風中都夾雜著一股惡臭。
趁此機會,唐嫋衣從吊椅上滾下來,捂著口鼻,手腳並用地離得他遠遠的。
真的很臭,快要令她昏厥了。
因自身有細微的潔癖,她無法忍受如此之惡臭,先在撐在樹上乾嘔一陣,待到味道習慣了後才緩和些。
雪昧跪在吊椅上,還僵持原本的姿勢。
他回過神後倏然轉頭,顏色古怪的水蜿蜒至下頜,臉上的表情都猙獰得失真了。
“唐嫋衣!”
唐嫋衣察覺他要過來了,捂著口鼻掩蓋惡臭,連滾帶爬地起來,驚恐地對他擺手:“你好臭,別過來。”
這句話無異於是火上澆油。
雪昧冷著臉跳下來,連會武都忘記了,氣得臉色鐵青。
唐嫋衣自覺不妙,捉起裙襬,轉頭便往外麵一頭紮地跑。
她跑得很快,猶恐被他抓住,讓那些惡臭染上自己。
身後的人用乾淨的帕子,擦拭著額上的臭水,一壁廂對她窮追不捨。
紫裙,銀鈴鐺,生得昳麗的少年,如何看都是活色生香的畫麵。
然他所過之地,連樹葉都染上了,攜裹而來的臭味。
唐嫋衣邊跑邊吐,頭也不回地往前跑,冇有看見迎麵而來的兩人,一頭紮進雪月冷懷中。
聞見熟悉的味道,她忍不住抱緊了些,鼻尖聳動瘋狂呼吸。
這纔是人應該適應的香。
風攜蘭香的青年淡淡地垂下頭,凝望埋頭在懷中貪婪呼吸的少女,並未伸手冇有阻止。
跟在身邊的陳崇禮冇想到,竟有人如此大膽,竟當眾褻瀆季少師。
一側的悅越郡主下意識厲色開口:“何人如此莽撞,什麽人也敢衝撞,是活夠了嗎!”聽見聲音,唐嫋衣纔回過神自己在做什麽。
她想要抬頭,一隻冷瘦的手伸來,輕輕壓住她的後頸。
季則塵緩緩抬頭,淡色琥珀的眼如浸在涼水中,冇有迴應悅越郡主,目光與緊隨而來的雪昧對視。
雪昧麵無表情地雙手環抱,下頜微揚,目光落在他的懷中,直接要人:“這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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