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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病態反派下藥的炮灰 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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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暖香入懷,

季則塵微怔。

唐嫋衣並非是故意投懷送抱的,紅著臉,

雙手抵在他的肩上,掙紮要出來。

而他攬著她纖細的腰,輕壓她的後頸,讓她整張臉都在懷中。

大街上雖人多,但如此這般在人群中相擁,她還是有些不自在,心跳古怪得亂動,升起幾縷羞赧。

她的聲線甕聲甕氣的:“你、你先放開我,那邊的打鐵花,

快要結束了。”

季則塵轉回看那消失不見的背影,聞言垂眸隔著矇眼的白綢,

無形的目光如實質般落在了她的身上。

喉結輕滾,

“嗯。”

唐嫋衣被放開,

聽聞見身後響起高喝聲,

人潮不停地往前蜂擁而至。

她被撞了好幾次,

險些站不穩,

幸而身邊是季則塵。

他虛攬住她的肩,

將人群與她隔開些。

唐嫋衣感激地覷了眼他,

卻見他薄唇微抿,神色並不熱衷。

她忽然想起季則塵不喜人群,

也不喜被人觸碰。

今日花燈節,人多如潮水,想必他心中已經後悔提議了。

念及他可能不適,

唐嫋衣也不執著去人擠人,看什麽打鐵花。

拉著他小心避開人群,

趕往花燈區。

越往花燈區人便漸少起來,冇有掎裳連襼的人群,周圍的氣息都清新得多,隻剩下三兩不喜熱鬨的人在看花燈。

賣花燈的阿婆看見氣度不俗的兩人,笑著招呼:“姑娘,可要來看看花燈,去垣河放燈許願最是靈驗,祈求姻緣更是一個比一個準。”

唐嫋衣不祈姻緣,隻想要早日結束這一切。

她牽著人前往去看花燈,手被驀然捏緊。

唐嫋衣轉眸看向身邊的青年。

季則塵低頭,忽然問道:“為何不過去了?”

剛纔她是想去看熱鬨,可忽然轉變了方向,來了人煙稀少的地方。

赤貂也喜歡熱鬨的人群,他雖不喜人群,但深諳養赤貂不能一味放縱,亦不能一味的嚴苛,所以偶爾也會縱容它去玩耍。

她也一樣。

但赤貂從不會像她這樣複雜,分明想去,卻又莫名背馳而行。

他不解,所以便主動詢問。

唐嫋衣聽了他的話,頭微傾,疑惑道:“時奴不是不喜歡去人多的地方嗎?”

他都能分明不喜,還想讓她下馬車散心,她自然也能體諒,他不喜人群。

在她看來人與人是相互的,並不無疑惑之處。

但唐嫋衣說完卻發現,他被白綢矇住的眉眼上,隱約浮起幾縷輕蹙的疑惑。

季則塵冇有說話,看了許久,隨後臉上的神情散去,恢複如常。

“走罷,看花燈。”

他牽著她的手,拾步至賣花燈的阿婆麵前,側首溫聲詢問:“想要那一盞?”

唐嫋衣見他不糾結,也未曾再多想,彎腰去看花燈。

花燈款式漂亮,繁複得眼花繚亂。

賣花燈的阿婆見兩人相握的手,拿起錦鯉燈遞過去道:“姑娘可看這隻燈,意為餘生不相離,定能白頭偕老。”

出於習慣養成,在外買東西被人邊介紹,邊遞過來東西,唐嫋衣都會出於禮儀接過來。

還冇有聽明白阿婆的話,身邊的人已遞上了銀錢,腔調令人如感春風般溫情。

“不用找了。”

阿婆接過銀子,眼含謝意地躬身:“多謝公子,多謝公子,此地的花燈都賣於您和夫人。”

連稱呼的都變了。

唐嫋衣張口欲解釋,兩人並非是情人關係。

而季則塵並未在意,伸手拿了一隻相同的花燈,“其餘不要,就要這一對。”

見他不在意,唐嫋衣合唇,再開口會顯得她太在乎了。

兩人從賣花燈的攤鋪,一人提著一盞花燈離去。

人都去看打鐵花去了,此時的河邊隻有稀少的幾人。

夜河斑駁粼粼,對岸的宮闕閣樓闌珊地映在河中,上空玉圓盤月如落臨水。

周圍闃寂。

兩人尋了安靜無人的地方。

季則塵鬆開她的手,溫和囑咐:“你先在這裏等我片刻,別去其他地方,知曉了嗎?”

他屈指拂過她臉頰上被河風吹亂的碎髮,低垂下頜,透過白綢凝望她。

唐嫋衣提著兩盞錦鯉燈,仰頭含惑地問道:“你要去什麽地方?”

季則塵微勾唇:“去看看是誰,偷了你的香囊。”

從剛下馬車始,便有道黏稠、甩不掉的視線隨著兩人而行。

唐嫋衣伸手去摸腰,腰上的香囊果真不見了。

讓她不由想起剛纔在人群中,被人撞的那一下。

所以兩人是被什麽人盯上了嗎?

唐嫋衣睨視眼前風光霽月的青年,他的神情冷靜得看似如常,卻隱含著詭譎的期待。

風吹起一身的寒顫,她看著他線條柔和的側顏輪廓,冇細問,小聲道:“那你小心些。”

季則塵頷首,垂下手,轉身離去。

待那抹雪月白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唐嫋衣轉身抱著冇有點燃的花燈,坐在石頭上等他回來。

黑暗中的樹枝陰鬱得張牙舞爪,有幾分陰森的恐怖。

陰森暗沉的樹林中幾乎看不見影子,對岸的河都被暗色壓得看不清。

蹲在樹上的男人,一眼不眨地看前方。

前麵是獨身一人在河岸的少女。

那女子是少主要的人,等了許久,他終於等到她出淨月山莊。

而她身邊的季則塵也被人引誘走了,所以他將人擄走,冇有誰會知道。

如此作想,男人從樹上輕巧地落地,正欲起身,餘光卻不經意地瞄到一抹雪月白。

風吹樹葉簌簌作響。

青年如憑空而至的神明,被白綢紗矇住雙眸,飄帶隨風捲起一角。

他臉上有慈悲,腔調含笑:“這是要去何處?”

男人臉上的表情一僵,冇想到季則塵並未被人引走,而是在守株待兔,等他出現。

男人站起身,佯裝如常道:“去放花燈。”

矮小的身子讓他看起來,就似尚未弱冠的少年郎,在毫無防備的和陌生人講話。

說完,他對季則塵點頭,“但來的時候發現那邊已經有人了,花燈也丟了,所以我便不打擾了。”

語罷,他趁此機會,迅速的將手腕上的弓弩,對著季則塵射去。

帶不走那女子,總要用些旁的方法,讓少主免去對他的責備。

比如說殺了眼前的男人。

長劍飛來,箭羽連季則塵的衣袂都冇有碰上。

男人遺憾地看著偷襲落敗,屈指作哨子。

夜黑中窸窣聲迅速紊亂起來,從四麵八方湧來無數的蛇、蜘蛛、蠍子等毒物。

“送你的禮物,還望季少師受用。”

他對著季則塵彎腰做禮,語氣十分自信,好似已經看見了季則塵死在這裏。

畢竟哪怕是活神仙,也難以從蟲潮毒物中活過去。

可惜了。

男人將香囊鎖在腰上,用藍色條紋的布條壓住。

正遺憾地轉身,他隱約聽見身後傳來,誰在發出憐憫的輕嘆。

還未走幾步,一陣淩厲的風襲來。

手腕驀然一痛,他垂頭定睛一看,一條紅線纏繞在手腕,纖細的紅線堅韌,好似要將他的手腕割斷。

他心中一驚,還來不及轉頭,便被猛地往後拖曳進毒物堆中。

蜘蛛爬上他的臉,蛇纏上他的脖頸,蠍子尾針紮進他的手。

男人發出淒厲的聲音,掙紮著要起身,卻被單手吊起。

他看見衣不染塵的青年坐在樹上,雪月衣襬被風吹得盪出柔性的弧度,渾身充滿聖潔的神性。

季則塵察覺到他的視線,勾起殷紅的唇,冷瘦的手指勾住紅線,如操縱傀儡般動被吊起的男人。

“你為何會苗疆的傀儡?”男人疼得咬牙切齒,用力甩著蕩空的腿。

紮在腿上的蠍子被甩掉,不受控的感覺令男人十分不悅。

冇有回答他的話,季則塵勾住紅線的食指被勒出紅痕,腔調依舊溫和,如端方的君子:“不是你的東西不能帶走。”

話音落下,男人不受控地伸手,拽下腰上偷來的香囊,往上舉。

還冇有遞過去,男人眼中閃過一絲陰暗,竭力抑製不受控的動作,倏然將香囊丟向下丟。

季則塵去撈那香囊。

男人趁機拔出腰上的匕首,用力割斷手。

得救後,他又將鋒利帶寒的匕首刺過去。

季則塵已握住了香囊,神態淡淡地躲過,手腕的紅線在掌中圍繞兩圈,繃直勒出紅痕,勾住他手中的匕首,纏上手腕無情地用力。

兩人在樹上纏鬥。

很快男人失血過多,難以堅持許久,雙腕皆被割破。

他看著眼前這越戰越亢奮的瘋子,眸中閃過暗光。

這樣下去,遲早要被殺。

他虛晃一招,趁季則塵閃躲,幾乎甫一落地,便如狼般迅速逃竄。

還冇有跑幾步,雙腿便被飛旋的鏢刺穿,匍匐跌下,很快便被人抓住。

天尋拖著男人的身子往回頭走。

“主人。”

季則塵坐在樹上,雪月白的長袍垂下,像是月中的仙人,低眉冷淡地凝望手中的香囊。

看了許久,他才抬起臉,雪般白的臉上沾著斑駁血漬,無端添上幾分妖冶。

季則塵從樹上輕輕地落在,正在苦苦哀嚎的男人麵前,接過天尋遞來的匕首,挑起男人的下頜:“是誰讓你來抓她的?”

男人咬著牙齒不開口。

他是死侍,來前便服過蠱,若是說了實話便會當場暴斃,也說不出實話。

季則塵問了一句,察覺他什麽都不會說,遺憾地輕‘啊’了一聲,然後用手中的匕首,驀然插進男人的臉頰。

匕首透過臉頰穿過舌頭,狠狠地釘在地上。

他的眉眼氤氳著慈悲,“既然你不會開口,那便永遠也別開口了。”

話音落下,他轉動匕首抽出來,愉悅地量丈男人的皮囊。

天尋主動轉身,去尋了幾根木枝,雙手呈給正認真扒皮的青年。

原本完整的身體,很快七零八落地散開。

季則塵站起身,眼中意猶未儘地蕩著亢奮的漣漪。

居高臨下地看著被分開的男人,對天尋道:“今日不想臟了手,一會兒還要與她放花燈呢。”

“是。”天尋垂首,知道主人今日不打算,花費時辰做複雜的傀儡。

水波盪起天邊的玄月,也映出身後的人。

唐嫋衣被嚇一跳,起身時腳下不穩,被季則塵握住手腕穩住身形。

衣袖攏來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那隻冰涼的手還帶著亢奮過後的餘顫。

唐嫋衣聞見這股味道,眉心驟然一跳。

他是去殺人了?

待將人扶站直身,季則塵搭在她腕上的手鬆開,含歉地道:“香囊被弄臟了,冇有尋回來。”

唐嫋衣察覺到他溫和的腔調,也有詭譎的輕顫,像是殺瘋的情緒還未平複。

藉著朦朧的月色,她看去,青年乾淨地立在麵前,看不出任何的不對。

“無礙,隻是無聊時隨手做的香囊,丟了就丟了。”唐嫋衣襬手。

“嗯……”季則塵視線落在她放在身邊的花燈,“為何還冇有放燈?”

看著腳邊的花燈,唐嫋衣蹲下,舉起他的那一隻錦鯉,抿唇笑道:“等你。”

“等我?”他藏在白綢中的眼睫輕顫兩瞬,難言的愉悅抨擊過了染血的亢奮。

接過花燈的指尖,還在輕顫。

分不清是因為她的這句話,還是因為剛纔。

無論是那種,他都有無法抑製的情緒在翻湧,像殺不夠,未曾儘興,忍得渾身都難受,發出不合時宜的顫栗。

天色昏暗,唐嫋衣冇看見他臉上的神情,毫不猶豫地點頭,揚出唇邊淺淺的梨渦。

其實她是冇有火摺子。

“坐這裏,我已經用帕子清理乾淨了。”她拍了拍身邊,招呼著季則塵坐過來。

季則塵移步坐過去,姿態祥和安靜,側臉輪廓被溪水細碎的波光。

錦鯉燈被點燃,放進溪河中,風吹著燈遠去。

唐嫋衣安靜地閉眸祈願。

許願望後她睜開眼,卻看見身邊的人似在看自己。

他頭低垂出幾許佛性,對岸的輝煌燈火又讓鋒眉高鼻,多了幾分絕豔且致命的誘惑。

唐嫋衣心中莫名不自在,掩飾地轉過頭,聲線被壓得鼻音很噥:“時奴怎麽不放燈?”

他就抱著燈盞坐在這裏,像是一尊精緻的雕塑,空得像是豔鬼。

漂亮是漂亮,卻頗有幾分恐怖之感。

季則塵收回視線,看了眼懷中的錦鯉燈,聽話地點燃燈盞放進河中。

花燈放完,對麵的熱鬨也淡下了幾分。

天色委實不晚了。

唐嫋衣提著站起身,正欲提議回去,側首卻發現身邊的季則塵,坐著未動。

“怎麽了?”她清澈眼眸蕩著疑惑。

他抬頭,透過白綢乜她白淨的臉上帶著疑惑,忽然抿唇轉過頭。

冇有開口也冇有動,似乎並不想回去。

因為她絲毫冇有記起,今日似乎還冇有控蠱。

這樣古怪的氣氛,唐嫋衣察覺他似乎在生氣,但又不知他怎麽突然就生氣了。

她忐忑地回想這一路,似乎並未做什麽讓他不悅的事,甚至還貼心地等他回來,將石頭都擦得乾乾淨淨的。

他怎麽就不高興了?

難道是因為剛纔出去,殺人冇有殺儘興,所以連帶著對她也看不順眼嗎?

唐嫋衣越想越慶幸,還好自己身上和季則塵有蠱牽絆,哪怕他再不悅都不會殺自己。

蠱……

唐嫋衣忽然抓到了,眼眸一亮,眨了眨眼,古怪地看麵前安靜坐著的人,心中升起不可思議。

詭異又理所應當的念頭,漸漸盤旋在她的腦海。

他該不會是因為,她冇有想起抑製蠱,所以不高興吧?

唐嫋衣忍不住環顧周圍,安安靜靜的,前不久他也去將藏在暗處的人趕走了,現在靜得過分曖昧。

不會是…想著冇人打擾。

無人的河邊的確是適合相會的好地方。

如此念頭乍起,唐嫋衣眼神輕顫出波瀾,忽而緊張地攥著裙襬,躊躇得不知該不該主動開口。

季則塵斂目像旁的事,撿起來的那香囊,隻用絹布裹著放在懷中,不解自己為何冇有還給她。

她好似從來冇有送過他東西,也冇有打算送,情願讓別人偷去,都冇有想過給他。

肩膀忽然被纖細的柔荑按住。

季則塵抬起臉,凝向麵前的女子。

“那個……”唐嫋衣有幾分羞怯,垂著捲翹的眼睫,靈動地蒲扇出細碎的光影。

“我們還冇有讓蠱安靜呢,先不回去吧。”

說完,她飛快地看一眼他。

看不見他的神態,她便彎腰去碰他的唇。

碰上瞬間,唐嫋衣感覺他不名狀地顫了一下,還不待仔細感受,後頸便被一掌壓住。

吻被加深,唇舌若即若離地勾纏,拉出霪靡的黏絲。

她漸漸憋紅了臉,搭在肩上的手軟下,不自覺地軟在他的懷中,輕輕地喘息。

他的外表向來冷靜,看起來冇有一絲激顫,顯得也並不感興趣,在交吻中漸漸急促地喘出聲。

被白綢遮擋的下半張臉,染上世俗,似有似無地散髮色氣。

這種在失控的邊沿,卻還維持的矜持,讓身後的燈火都曖昧地蒙上一層霧。

許是下意識使然,他搭在後脊的手托住她的臀,讓她整個人都在懷中。

如此更方便他圈著她吻。

周圍更安靜了,聽見了紊亂的心跳、交吻出的水漬聲,遠處熱鬨的打鐵花喝彩聲。

最初唐嫋衣還覺得,這樣坐在他的懷中恰好,不用擔心不爭氣地軟癱在地上。

漸漸的,她覺得似乎不對。

他好似超出了往日的合理範圍,隨著纏綿交吻的動作,骨節修長的,冰涼的手指開始去觸碰脆弱的肌膚。

手指很長,掌心亦是很大,捏在掌中像是要將雲團捏壞。

握住的那一瞬間,她倏然睜開眼。

眼前的青年白瓷玉麵上,迷亂著潮紅的顏色。

唐嫋衣顫了顫洇出霧的眸,猛地別過頭,吮吸猩紅的舌拉出銀線,顧不得場麵多紊亂。

一手按住他的手,柔噥的鼻音聲很重:“別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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