旮旯村旮旯事 第211章 轉學妥帖辦，急歸會親友
她重新找回宿舍，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頭，輕輕的說道：‘’富貴啊，媽知道你們幾個要好。我這次能來一中，媽是求了路叔叔好幾天才辦成的，媽哪還有本事再把你那三個夥伴也弄進來呀？‘’
‘’媽，我求你了！‘’李富貴突然伸手拽住她的衣角，指尖微微用力，眼裡滿是期盼，‘’你就試試嘛，哪怕問問路叔叔也行……‘’
看著兒子這模樣，王秀梅心裡軟的一塌糊塗，終究還是歎了口氣，掏出手機翻出路寬的號碼。電話接通的瞬間，她先連忙道謝：‘’路寬啊，真是太謝謝你了，富貴的轉學手續都辦好了，明天就能上課。‘’
‘’謝啥，都是應該的。‘’聽筒裡傳來路寬爽朗的聲音，‘’你這語氣不對呀，是不是還有彆的事？跟我還客氣啥，直說。‘’
王秀梅的臉微微發燙，捏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才把話說出口：‘’是這樣……富貴以前跟他弟弟富有、富餘，還有個同學陳俊組成了學習小組。現在就他一個人轉來，總覺得不適應。我想著，能不能麻煩你再問問，這三個孩……也能轉來一中不？‘’
話剛說完，聽筒裡就傳來路寬的笑聲：‘’嗨，我當是啥難事呢？不就是三個學生嗎！小事！你現在就去找校長，把情況跟他說清楚，提我的名字，他準保同意。‘’
‘’這……這能行嗎？‘’王秀梅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聲音裡帶著點試探。
‘’你還信不過我？‘’路寬的語氣帶著篤定，‘’快去吧，耽誤孩子上學。‘’
掛了電話，王秀梅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可看著兒子期待的眼神，還是硬著頭皮往校長辦公室走。沒成想，她剛把情況說完，校長就笑著拍了拍手：‘’沒問題！路寬才又跟我打過招呼了，讓那三個孩子明天一起過來，我讓人把手續提前準備好，保證不耽誤他們上課！‘’
這話一落地，王秀梅懸著的那顆心纔算徹底放了下來，轉身往宿舍走時，腳步都輕快了不少——這下，孩子們又能在一塊學習了。
宿舍門被輕輕推開時，王秀梅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聲音裡裹著雀躍：‘’富貴！成了！校長一口就答應了！‘’
李富貴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手攥成拳頭，原地蹦了兩下，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真的？！他們明天就能來了！‘’
‘’可不是嘛。‘’王秀梅笑著揉了揉兒子的頭發，轉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我現在隻有回縣高中，把他們轉學手續辦利落，保證明早讓他們跟你一塊進一中的校門。‘’李富貴使勁點頭，連聲道：‘’媽，你路上小心‘’，興奮的鼻尖都紅了。
王秀梅的車開的比來時輕快多了，車輪碾過縣城的柏油路，風裡都像飄著甜味。一進縣高中的校門，她徑直往教學樓後的自習室走——這個點，富有、富餘和陳俊準在那刷題。
‘’富有、富餘，陳俊，你們過來一下。‘’她敲了敲自習室的窗戶，三個埋頭做題的少年立刻抬起頭，看見是她，連忙放下筆跑了出來。
‘’媽，是不是富貴哥在一中那邊有啥事？‘’富有性子急，急著開口。王秀梅卻笑著擺了擺手，聲音壓的低，卻滿是歡喜：‘’不是事，是好事——校長答應了，明天你們三個就能轉市一中，跟富貴一塊上學！‘’
這話像顆小石子投進平靜的水裡，三個少年先是愣了兩秒，眼睛瞪得流圓，像是沒聽清似的。緊接著，陳俊猛地抓住富有的胳膊，聲音都發顫：‘’嬸兒……你說的是真的？市一中？就是那個全市最好的一中？‘’
富餘反應過來後，原地轉了個圈，又伸手掐了自己胳膊一把，疼的‘’嘶‘’了一聲纔敢相信，咧著嘴笑：‘’真能去啊？我之前做夢都不敢想能進一中的門！‘’富有也激動的攥緊了拳頭，反複唸叨著‘’太好了‘’。眼眶都有點發熱——他們仨早就聽說一中的師資好，學風濃，隻是從沒想過自己能有機會去。
王秀梅看著三個孩子雀躍的模樣，心裡也暖烘烘的，又帶著他們去找教導主任尚輝。尚輝正在辦公室閱讀檔案，聽王秀梅說要把三個孩子轉到市一中，手裡的檔案啪嗒一聲掉在桌子上，眼睛瞬間睜大，滿是驚訝：‘’轉去市一中？四個孩子一起轉？這得是多大的門路啊？‘’
他盯著三個孩子看了看，語氣裡滿是不捨——這三個孩子都是尖子生，學習刻苦又踏實，是他最看重的學生。可轉念一想，市一中是更好的平台，又忍不住為他們高興，歎了口氣道：‘’罷了罷了，是好事。你們能去更好的地方讀書，我也替你們開心。說著，拿起筆，動作麻利的幫三個孩子填寫了轉學手續，筆尖劃過職業時，還忍不住叮囑：‘’到了一中，可得好好學習，可彆辜負了這機會。‘’
王秀梅領著富有、富餘和陳俊往宿舍走，一進門就擼起袖子忙活起來。她先把三個孩子的被褥仔細疊好，用粗布包袱裹緊，又將書本、筆記本——分類塞進帆布書包，連鉛筆，橡皮都細心地裝進文具盒——這些都是孩子平日裡用慣的東西，帶著股子學習的熱乎氣，她捨不得落下一樣。富餘的搪瓷缸上印著‘’三好學生‘’的字樣，王秀梅特意用布擦了擦缸沿。陳俊舊台燈光線有點喑，她也叮囑著‘’明天到了一中，嬸給你換個新的。‘’等把所有東西歸置妥當，三大個大包袱，三個書包整整齊齊碼在車後備箱。王秀梅才鬆了口氣，拍了拍車座：‘’走，回果園，讓大家沾沾你們的喜氣。
車子剛停在果院門口，不等他們卸東西，董秀香和王娟等十多個人就圍了上來。王秀梅喊出‘’孩子們明天轉去市一中讀書了。院子瞬間炸開了鍋——張嬸拿攥炒菜的勺子走出來，趙豔手裡拿著圖紙也跑了出來，紛紛圍上來給三個孩子道喜，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一中可是好地方‘’‘’這下出息了，‘’熱哄得像過年。
人群裡，陳俊的母親擠在最靠前，她前年因陳俊沒去市一中，非常懊悔。這會兒聽見訊息，她先是愣了愣，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陳俊，嘴唇哆嗦著問：‘’俊兒，你嬸說的是真的？你真能去市一中？‘’等陳俊紅著眼圈點頭，她突然笑了，眼角的皺紋都擰成了花，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想摸兒子的頭又怕沾了他衣服上的灰，嘴裡不停唸叨著‘’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那笑容大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怎麼也合不攏。
天剛矇矇亮，東方的天跡才雲開一抹淺淡的魚肚白，王秀梅就已發動了汽車。車輪碾過清晨微涼的風，朝著市一中方向穩穩駛去，車廂裡安安靜靜的，隻有三個孩子攥著書包帶的手，悄悄透了幾分期待。
到了市一中門口，王秀梅熟門熟路的領著他們往教務處走。她手裡攥著早已整理好的轉學材料，從核對資訊到簽字確認，每一步都走的利落又穩妥。等把四個孩子的入學手續全都辦妥當。教務處老師笑著說‘’讓孩子們直接去教室吧，剛好趕上第一節課‘’時，王秀梅懸了一路的心揣纔算徹底落了地。
話音剛落，教學樓裡就傳出了清脆的上課鈴聲，叮鈴鈴的聲響裹著朝氣，在校園裡輕輕散開。王秀梅站在走廊儘頭，看著李富貴、富有他們四個背著書包，略顯拘謹又帶著雀躍的走進了教室，身影漸漸融入窗內的晨光裡，嘴角忍不住彎起，心像揣了塊剛化的糖，甜絲絲的。
轉身往校門口走時，王秀梅的思緒不由自主的飄到了一個人身上——路寬，若不是他，當初自己對這富貴早戀的事束手無策時，恐怕早就亂了陣腳，這不是他搭線幫忙，富有他們仨個也沒法順利踏進一中的校門，這次的事，說什麼都得好好謝謝他，也得好好誇誇他。
想到這兒，王秀梅乾脆停下了腳步，從包裡掏出手機，指間在螢幕上輕輕一點，撥通了路寬的電話，聽筒裡傳來的忙音，都像是透著幾分暖意。
‘’秀梅？‘’聽筒裡傳出來路寬熟悉的聲音，帶著幾分溫和的笑意，‘’這個點給我打電話，孩子們的轉學手續，該都是辦妥了吧？‘’
王秀梅握著手機的手緊了又緊，語氣裡滿是化不開的感激，連聲音都透著點甜：‘’辦妥了！全都妥當了！路寬，這次真是太謝謝你了——要是沒有你，我這會兒還不知道咋著急呢？‘’
‘’跟我還客氣啥。‘’路寬的聲音透過聽筒傳過來，依舊就是那樣溫和，輕描淡寫的一句，‘’這事兒啊，不過是小事一樁。‘’
‘’小事？‘’王秀梅猛地愣住了，轉學前前後後跑的那些路、犯的那些難，在她心裡明明是天大的事，可怎麼到他這就成了‘’小事‘’？她忍不住追問：‘’你……你跟市一中的校長，是親戚啊？‘’
聽筒裡傳來一陣低笑：‘’哪是什麼親戚？。秀梅，市一中那棟新教學樓，當年還是我帶隊蓋的，這點麵子，校長總還會給我的。‘’
王秀梅這才恍然大悟，心裡的疑惑散了，又添了幾分惦念，柔聲問：‘’那你啥時候能回來呀？‘’
‘’我還在廣州呢。‘’路寬的聲音裡多了點歉意，‘’手裡還有些事沒處理完，不過也快了，三天後就能回去。‘’他頓了頓，又道：‘’秀梅，我這邊這會還忙著，等我回去咱們再細聊。‘’
話音剛落，電話就輕輕結束通話了，聽筒裡隻剩下‘’嘟嘟‘’的忙音。王秀梅握著手機站在原地，心裡又暖又亮——原來他看似輕鬆的‘’小事‘’背後，藏著這樣的擔當，也讓她更盼著三天後，能當麵跟他說聲謝謝。
半個月前，王秀梅拒絕戰龍扮他心上人後，戰龍坐在駕駛座上，指節攥的發白，王秀梅那最乾脆的拒絕還飄在耳邊，失望像潮水似的漫上來。他猛踩油門，車子一路疾馳往省城趕，堪堪追上最後一班飛往廣州的航班，額角還沾著急出來的薄汗。
舷窗外的雲層漸漸漫過機翼，戰龍靠在椅背上，腦子裡卻全是王秀梅的樣子——尤其她拒絕的那雙眼睛，冷的像淬了冰，直直紮進他心裡，讓他忍不住咬牙暗罵‘’無情‘’。可念頭剛轉個彎兒，他又皺著眉壓下火氣，不行，自己和王秀梅的事，絕不能讓大哥戰天一家知道。畢竟李陽那樁強奸殺人案，從頭到尾都是他一手策劃的，隻要等李陽在牢裡嚥了氣，清風山、示範區、度假村、果園，全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到時候再慢慢拿下王秀梅的心，才能風風光光帶著她見人。
想到這兒，戰龍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心裡的鬱氣散了大半，連帶著看窗外的雲層都順了幾分。
剛踏進廣州家裡的門，路寬就迎了上來，手裡捏著手機，把戰天打電話的內容一字不落的複述了一遍，連語氣裡的關切都模仿的分毫不差。戰龍剛點了點頭，兜裡的手機突然‘’嗡嗡‘’震動起來，掏出來一看，螢幕上‘’大哥‘’兩個字晃著他心頭一跳，趕緊按下接聽鍵。
‘’小弟，‘’戰天溫和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帶著幾分期待，‘’我們明天早上八點就到廣州，你可得早點去機場接我們啊？‘’
戰龍心裡飛快，盤算著時間，臉上堆起笑：‘’大哥您放心！我明天一早就去機場候著，保證不讓你們等一秒！‘’
‘’哎，小弟，你的聲音怎麼變了？‘’戰天的聲音突然頓了頓，帶著點疑惑。
戰龍心裡‘’咯噔‘’一下，後背瞬間冒了層冷汗——怎麼也沒想到，大哥竟然這般細心。多虧路寬及時打電話通知，自己才能趕在這時候回來，不然要是讓路寬去接，指不定在哪句話裡就露了馬腳。他趕緊找了個藉口，語氣裝作自然：‘’哪能啊大哥！前幾天不小心感冒了，這才剛見好，聲音還沒緩過來呢。‘’
‘’原來是這樣！‘’，戰天的笑聲傳了過來，‘’我說昨天聽你語氣就有點彆扭，還以為是訊號不好呢。‘’
兄弟倆又寒暄了幾句家常，戰龍這才結束通話了電話。放下手機的瞬間，他臉上的笑意淡了些，眼神裡多了幾分陰鷙——還好，這次沒出現岔子，不然他籌謀這麼久的事，可就全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