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和離後,四大丫鬟跪迎回歸 第370章 貪官陰謀再升級
沈微瀾正從田埂上下來,沾著泥的竹尺還拿在手裡,這時底下有人喊:“沈姑娘!我家娃說,這苗叫‘救命苗’!”
她沒笑,也沒應聲。
隻低聲說了句:“它不怕旱,隻怕沒人信。”
話音落,她轉身要走,冬珞快步跟上來,臉色有點緊。
“怎麼了?”沈微瀾問。
“那兩個扒土的人,查到了。”冬珞壓低聲音,“他們不是本地人,也沒登記領種。昨夜往西山方向去了,一路走得急。”
沈微瀾腳步一頓:“西山?那邊不是咱們的地。”
“是。但西山腳下是老渠源頭。”冬珞遞過一張紙,“我讓暗哨盯了一夜,發現這幾天有外鄉人往上遊枯澗跑,夜裡搬麻袋,像是在填什麼。”
沈微瀾接過紙看了一眼:“誰的人?”
“還沒摸清。但春棠那邊也出了事。”冬珞繼續說,“前天有個陌生富戶,一口氣給三家糧行付了定金,約的是——要是今年收成不好,陳糧翻倍收。”
沈微瀾眼神一冷:“他怎麼知道會收成不好?”
“除非……他自己讓人搞砸。”
沈微瀾沒說話,把紙摺好塞進袖子裡。
她回頭看了眼剛出苗的田地,綠油油的一片,風吹過來,嫩葉輕輕晃。這是大家熬了半個多月才保住的希望。
不能斷在這裡。
“回城主府。”她說。
兩人快步往城裡走。夏蟬迎麵趕來,手按在劍上。
“路上有尾巴。”她低聲說,“兩個穿粗布衫的,一直跟著我們出東郊。”
沈微瀾點頭:“彆動。讓他們跟著。”
“你不擔心?”
“怕他們不來。”沈微瀾冷笑,“藏著的才麻煩。露頭了,才知道往哪砍。”
到了城主府門口,守衛認得她,直接放行。
城主正在廳裡看文書,見她進來,抬了抬頭:“這麼急?”
“出事了。”沈微瀾直說,“有人想斷水。”
城主皺眉:“哪來的訊息?”
“冬珞查的情報,加上春棠賬上的反常。”她從袖子裡拿出三樣東西:一張水文圖,一份購糧契約副本,還有一塊腰牌。
她把腰牌放在桌上:“這是今天早上,在枯澗邊上撿到的。刻的是兵部侍郎府的標記。”
城主拿起來一看,臉色變了:“這人跟戶曹副使是一黨。”
“對。”沈微瀾說,“他們先是派人劫道,逼百姓退種;現在眼看新法推開了,就改招——斷水。隻要田乾了,苗死了,謠言一起,誰還信我?”
城主沉默了一會兒:“可你現在沒抓到人現行,就這麼說,容易被人反咬一口。”
“我不求你現在抓人。”沈微瀾說,“我隻要一道令——護源令。”
“什麼意思?”
“官府出麵,組織巡水隊。農夫和兵丁混編,輪流守上遊。每天記工發糧,明麵上說是防天旱,其實是防人禍。”
城主猶豫:“萬一動靜太大,打草驚蛇?”
“已經驚了。”沈微瀾盯著他,“那兩個人昨晚就往西山跑了。他們敢動手,就不怕我們知道。我們現在不動,纔是真被嚇住。”
城主看著她,又低頭看那塊腰牌。
良久,他提筆寫令,蓋印,遞給旁邊侍從:“立刻傳下去,招募巡水人手,優先選東郊種地的農戶,每日供兩頓飯,記工三錢。”
侍從接令跑了。
城主抬頭:“你要的人,我給了。但若查無實據,這事得收住。”
“查不出來,我擔責。”沈微瀾說,“查出來了,您也不能姑息。”
城主點頭:“我答應你。”
沈微瀾沒走,站在桌前沒動。
“還有事?”城主問。
“我想知道,”她聲音很輕,“您當初為什麼願意推新法?”
城主一愣。
“因為你說,餓死的人不會說話。”沈微瀾看著他,“可現在有人想讓這些人繼續餓死,而他們的嘴,已經被錢堵上了。”
城主閉了閉眼。
“我知道你在怕什麼。”沈微瀾說,“怕得罪上麵的人,怕考評不過,怕丟烏紗帽。可您要是連一口水都護不住,這城裡的百姓,以後也不會再信您了。”
廳裡安靜下來。
外麵傳來腳步聲,冬珞走進來,手裡拿著新抄的情報。
“又來了三個人。”她低聲對沈微瀾說,“打扮成挑夫,但從昨天起就沒乾活,一直在渠口轉悠。身上沒帶水壺,也不出汗,不像真的趕路。”
沈微瀾點頭,轉向城主:“您的令下了,人也該動了。我現在就去安排巡水路線。”
“等等。”城主叫住她,“你打算怎麼布?”
“西澗口設兩崗,白天四人一組,晚上兩人加一個兵丁。每隔兩個時辰換一次。水源周圍不準生火,不準挖土,違者當場扣下。”
“太嚴了。”
“寧可嚴點。”沈微瀾說,“死一季莊稼,毀的是三年民生。”
城主看著她,終於點頭:“按你說的辦。”
沈微瀾轉身往外走,冬珞緊跟其後。
夏蟬已經在門外等她,手搭在劍柄上。
“人都備好了。”她說,“我帶十個信得過的,今晚第一班。”
“不急。”沈微瀾說,“先讓農夫上。他們更熟地形,也更在乎這水。”
“可他們不會打架。”
“不需要打架。”沈微瀾說,“隻要看見不對勁的人,立刻吹哨。剩下的事,我們來做。”
冬珞突然說:“沈姑娘,咱們不妨設個局。就說今晚有批肥料要運到上遊倉庫,實則派空車過去。他們若真有壞心思,肯定會來探查。”
沈微瀾想了想:“可以。但彆用倉庫,用廢棄的渠房。那裡偏,容易圍。”
“我去佈置。”冬珞說。
沈微瀾點頭:“記住,彆傷人命。我要的是證據,不是血案。”
“明白。”
三人走到府門外,陽光照在石階上。
遠處西山方向,雲層壓得很低,風帶著一股燥意。
沈微瀾站定,望著那座山。
“他們以為水是最軟的東西。”她低聲說,“可洪水能衝垮城牆,滴水也能穿石。”
夏蟬問:“你說他們會今晚來嗎?”
“不知道。”沈微瀾說,“但他們一定覺得,我們還在忙著種地。”
冬珞忽然說:“剛才侍從告訴我,城主簽令之後,立刻派人往兵部送了封密信。”
沈微瀾笑了下:“他在自保。也好,至少他沒站在對麵。”
“接下來呢?”
“等。”沈微瀾說,“他們總會露臉。”
她抬起手,看了看袖口沾的泥。
然後慢慢捲起衣袖,露出手腕上的舊傷疤。
“上次我信了規矩,結果差點丟了命。”她說,“這次我不講規矩了。”
夏蟬握緊劍柄:“那你打算怎麼辦?”
沈微瀾看著西山,聲音很平靜:
“誰碰我的水,我就讓他,一輩子喝不上乾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