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和離後,四大丫鬟跪迎回歸 第59章 證據確鑿鐵案成
柳若蘅被押入天牢那日,雪下得又急又密。她裹著粗布囚衣蜷在牆角,發間再無珠翠,隻剩幾縷亂發垂落額前。獄卒送來的糙米飯擱了一夜,她卻動也未動。
“沈微瀾……”她喃喃自語,聲音嘶啞如枯葉刮過青石板,“你贏了?嗬……”
話音未落,鐵門吱呀作響,一名女牢頭提著油燈進來,將一張畫像扔到她膝上。
“這是什麼?”柳若蘅皺眉。
“你自己看。”女牢頭冷聲道,“有人送來燒你的。”
柳若蘅低頭一看,竟是沈微瀾的畫像,筆法精細,眉眼如生。她冷笑一聲,一把扯過畫像,正要撕碎泄憤,忽覺紙張邊緣有些異樣——畫像四角微微鼓起,像是夾了層什麼東西。
她手指一用力,紙張裂開一道口子,果然露出一角泛黃紙片。
“這……”她怔住,迅速將夾層抽出,展開一看,瞳孔猛然收縮。
紙上赫然寫著幾個字:“藏鋒閣·丙辰年·侯府·印鑒”。
她猛地攥緊紙條,呼吸急促,嘴角竟浮出一抹詭異笑意。
沈府書房內,燈火通明。
沈微瀾身著素色交領長裙,坐在案前,麵前攤開數本賬冊,每一頁都標注著不同顏色的絲線作為記號。春棠、冬珞、秋蘅、夏蟬分坐兩側,各自忙碌。
“東市三處當鋪,賬目對不上。”春棠翻著手中的簿子,眉頭微蹙,“每月盈虧出入都有暗賬,看來是柳家洗銀之地。”
“我這邊發現一封舊信。”冬珞將一卷羊皮紙推至中央,“寫信人自稱‘風荷’,與柳尚書通訊頻繁,提及‘姑蘇碼頭’‘兵械運輸’等事,極有可能是柳家與敵軍聯絡之人。”
“這些毒藥配方我也核對過了。”秋蘅淡淡開口,“其中一種名為‘九轉**散’的藥粉,正是當初我在侯府藥房裡發現的那種。”
“如此看來,柳家不僅通敵,還曾試圖用毒謀害朝中重臣。”沈微瀾緩緩合上手中賬冊,目光沉靜如水,“隻差最後一步,便可呈報禦前。”
“小姐,刑部那邊傳來訊息。”門外,一名侍衛快步進來,“柳尚書已認罪伏法,柳家滿門下獄,隻待秋後問斬。”
眾人聞言,皆鬆了一口氣。
唯有沈微瀾,神色未變。
她指尖輕叩桌麵,似有所思:“柳若蘅呢?”
“回小姐,已關入天牢,精神恍惚,似乎受了極大刺激。”
“派人盯著她。”沈微瀾低聲吩咐,“若有異常舉動,即刻來報。”
侍衛領命。
待侍衛退下,冬珞忽然道:“小姐,我方纔整理賬本時,發現了一個暗格。”
“哦?”沈微瀾抬眸。
“裡麵藏著一份密信。”冬珞取出一封殘破的信箋,“收件人署名是‘謝’,但未署全名。”
沈微瀾接過信,展開細看,臉色逐漸凝重。
信中內容簡短,卻意味深長:
“事成之後,侯府印鑒之事,須妥善處理。”
她心頭一震,指尖不自覺收緊。
謝家?
難道……
她閉了閉眼,壓下心頭波瀾,緩聲道:“將這份信單獨封存,不得外傳。”
“是。”
次日清晨,謝雲崢身著玄色蟒袍,步入金鑾殿。
他身後,兩名親兵抬著一口檀木箱,箱蓋上貼有火漆封條,乃是昨日從柳府搜出的全部賬冊與密信。
殿內眾臣竊竊私語,皇帝端坐龍椅之上,目光沉沉。
“鎮國侯,你說柳家罪證確鑿,可敢當場呈遞?”皇帝開口,語氣森然。
“臣不敢欺君。”謝雲崢上前一步,拱手道,“請陛下過目。”
他揮手示意親兵開啟木箱,取出一本本賬冊,按順序依次擺放於殿前案幾之上。
“此為柳尚書曆年往來賬目,經覈查,其中多處記錄涉及邊疆軍械交易,皆與北境敵軍有關。”謝雲崢朗聲道,“此為密信,內有柳尚書與敵軍主帥之書信往來,詳細記載了其通敵計劃。”
他頓了頓,又取出一份繪圖,“此為《破陣圖》,表麵看似山水畫卷,實則隱藏柳家運送兵械路線。微瀾夫人以顏料顯影之術還原真相,證據確鑿。”
皇帝翻開賬冊,越看臉色越沉,最終重重合上。
“好一個柳家!”他怒拍龍案,“竟敢勾結外族,妄圖動搖社稷!”
群臣噤若寒蟬。
“傳旨,柳尚書即刻斬首,柳氏一族,貶為庶民,流放邊疆!”皇帝沉聲下令,“其餘牽連官員,一並徹查,絕不姑息!”
“遵旨!”殿外武士齊聲應諾。
謝雲崢躬身退下,走出殿門時,迎麵撞見沈微瀾立於階前。
她一身素衣,神情平靜,彷彿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事情辦妥了。”謝雲崢低聲道。
“辛苦了。”沈微瀾輕輕一笑,眼中卻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憂慮。
兩人沉默片刻,謝雲崢忽然開口:“你今日為何沒去?”
“有些事,還不宜公開。”沈微瀾淡淡道,“我想等一個人。”
“誰?”
“柳若蘅。”她看著遠處宮牆,“她還有話要說。”
謝雲崢聞言,心中一凜。
他忽然明白,這場棋局,遠未結束。
夜幕降臨,天牢深處,寒氣逼人。
柳若蘅靠在冰冷石牆上,指尖摩挲著那張密信殘片,眼神晦暗不明。
她忽然笑了,笑聲淒厲而癲狂,在牢房中久久回蕩。
“沈小姐,你彆以為就此贏定了。”
她喃喃自語,將密信揉成一團,塞入口中,狠狠咬下。
鮮血順著嘴角滑落,她卻笑得愈發瘋狂。
“等著瞧吧……藏鋒閣的人,不會放過你。”
下一瞬,她整個人倒地不起,手中紙團已被血染透。
獄卒衝進牢房時,隻看到她嘴角帶笑,雙目圓睜,死狀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