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和離後，四大丫鬟跪迎回歸 第32章 商業聯姻危機現
沈微瀾站在醫館窗前，望著天際最後一抹晚霞被夜色吞沒。藥爐上的水汽嫋嫋升騰，在她眉間投下淡淡氤氳。謝雲崢方纔離去時的身影仍清晰如畫，那句“我配合你”似一枚石子墜入心湖，激起漣漪卻未驚破水麵。
“小姐。”春棠輕步進來，手中捧著一封剛拆的信，“是二叔派人送來的。”
沈微瀾接過信紙，展開一掃，唇角便浮起一抹冷笑：“果真來得快。”
信中言辭冠冕堂皇，說是為家族聯姻考慮，欲將她許配給江南富商李家的嫡長子。那李家雖富甲一方，卻素無根基，與沈家門第懸殊。更可笑的是，信末竟以“女子當以家族為重”相挾，隱隱透出幾分逼迫之意。
“他這是趁勢而動。”冬珞不知何時已立於簾後，聲音冷冽如冰，“先前您在繡坊比試、義診之事聲望大漲，反倒讓旁人坐不住了。”
沈微瀾輕輕放下信箋，目光沉靜：“他要聯姻，無非是為了拉攏財力，穩固族中地位。隻是……”她抬眼看向四婢，“你們覺得，這背後是否還有他人推手？”
秋蘅點頭道：“柳若蘅這幾日頻繁出入李家府邸，據暗線回報，她在其中起了不小作用。”
“果然。”沈微瀾指尖輕叩案幾，像是在敲響一盤棋局的開局之音，“既然他們想借勢壓我，那便陪他們玩一場真正的博弈。”
翌日清晨，沈府議事廳內，沈二叔端坐上首，麵色不虞。他身側站著一名身著錦袍的男子，正是李家嫡長子——李明遠。此人年約三十，麵如滿月，眼神精明，嘴角含笑，卻掩不住幾分市儈氣息。
“瀾兒，你二叔一番苦心，你莫要辜負。”李明遠語帶三分試探，七分篤定，“我李家雖不及沈家底蘊深厚，但若能結盟，必能在商道上助沈氏一臂之力。”
沈微瀾緩步入廳，素衣如雪，神色從容：“多謝李公子美意。隻是婚姻大事，豈能僅憑一麵之詞便草率決定？不如我們來做個小小的較量，若李公子勝出，我自當俯首聽命；若不然，還請二叔收回成命。”
此言一出，廳內眾人皆是一怔。
“哦？”李明遠笑容未減，眼中卻閃過一絲詫異，“不知沈姑娘想如何較量？”
“商道之爭，最公平不過。”沈微瀾緩緩落座，目光如炬，“三日後，我與李公子各自籌辦一場義賣會，所得銀兩全數捐予災民安置。誰的義賣更得人心，誰便勝出。”
“好！”李明遠朗聲應下，笑意更深，“那就拭目以待了。”
沈微瀾回眸，對早已候在一旁的春棠微微頷首。後者會意，悄然退下。
夜深，沈府賬房燈火通明。春棠翻閱著從各方蒐集來的李家賬本副本，眉頭緊蹙。她指尖劃過一行行密密麻麻的數字，忽地一頓，停在一頁不起眼的條目上。
“這裡……”她低聲呢喃，“一筆金額不大，但往來記錄混亂，用途不明。”
冬珞站在她身後，輕聲道：“我已經查到，這筆錢曾流入一家名為‘悅香樓’的酒肆，而那酒肆，正是柳若蘅名下的產業之一。”
“看來，李家的資金流向並不像表麵那般乾淨。”春棠合上賬本，眼中泛起銳光，“隻需再找到幾個類似的漏洞，便可讓他在義賣會上原形畢露。”
與此同時，沈微瀾正獨自坐在書房，手中把玩著一封密信。那是謝雲崢昨日送來的一件“賀禮”——一卷狐裘殘片，藏於紅木匣中。她輕輕抖開殘片，指腹拂過內襯某處，果然摸到一段細微刻痕。她取出銀針，挑開縫線，一張薄如蟬翼的紙片緩緩滑落。
紙上字跡清瘦有力，正是謝雲崢親筆所書：
“侯府賬目已查至第三層，尚有暗流潛伏。若需援手，隨時知會。”
她凝視良久，將紙片收入袖中，唇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三日後的義賣大會如期舉行，設在城南最大的集市中心。李家早早佈置了華貴攤位，掛起金絲織就的橫幅，雇了大批伶人奏樂，吸引了不少看熱鬨的百姓。而沈家這邊，卻是另一番景象——簡樸的棚架下，擺滿了由繡坊、醫館、茶鋪聯合製作的手工藝品與藥膳點心，每一件都貼有詳細說明，連孩童都能看得懂。
人群熙攘中，有人高聲唱價：“這幅雙麵繡山水圖，乃沈家嫡女親手設計，寓意風調雨順！”
“還有這包‘清肺散’，專治風寒咳嗽，災民可用半價購買！”
反觀李家那邊，雖然人氣旺盛，但真正成交者寥寥。不少百姓在聽過介紹後皺眉離去，議論紛紛。
“聽說李家的藥材摻了次品？”
“前幾日我家小侄喝了他們送的湯藥，腹瀉不止。”
“難怪義賣這麼急著搞，怕不是想借機洗白名聲。”
訊息傳至沈微瀾耳中，她隻是淡然一笑，繼續與春棠一同整理義賣清單。忽然，人群中傳來一聲怒喝：
“沈家的賬目有問題！”
眾人嘩然回頭，隻見李明遠親自站上高台，手中揮舞著一份賬冊：“我已請專人核對，沈家義賣收入遠低於實際數額，分明是在中飽私囊！”
場麵頓時陷入混亂。
沈微瀾起身，緩步登上臨時搭建的台階，目光平靜地望向李明遠：“李公子口口聲聲說賬目有問題，可否讓我看看你的依據？”
李明遠得意一笑，將手中的賬冊遞上前去。
沈微瀾翻開一看，果然發現幾處明顯做假的痕跡——某些專案的資料與實際不符，甚至連日期都出現了錯亂。她心中已有計較，抬眸問道：“這份賬冊，是李家哪位賬房先生謄寫的？”
“是我親信老賬房。”李明遠答得乾脆。
“那我倒要問問這位老賬房。”沈微瀾轉向人群，“勞煩諸位稍等片刻。”
不多時，春棠帶著一名老者走進場中，正是李家那位“親信老賬房”。
“這位先生，請問這份賬冊是你謄寫的嗎？”沈微瀾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老者猶豫片刻，終是低頭承認：“是……是小人照著東家給的底稿謄寫的。”
“那請問，這份底稿是誰擬定的？”
老者臉色一變，嘴唇顫抖：“是……是夫人交代的。”
“夫人？”沈微瀾不動聲色地看向李明遠，“李公子，令尊尚未續弦吧？”
李明遠臉色驟變，額頭滲出汗珠。
沈微瀾緩緩合上賬冊，環顧四周：“諸位可見證，今日這場義賣大會，究竟是誰在中飽私囊，又是誰在背後操控？”
話音落下，人群中響起一陣低語，隨後有人高喊：“原來如此！李家纔是騙子！”
“我們不要他的東西了！”
“我們支援沈家！”
場麵迅速反轉，李明遠麵色鐵青，狼狽退場。沈微瀾則轉身走向義賣攤位，繼續接待災民與百姓。
夜幕降臨，義賣大會圓滿落幕。沈家所募銀兩，足足超過李家三倍有餘。
回到府中，沈微瀾剛踏入書房，便見謝雲崢已在簷下等候。他一身墨色長衫，神情沉穩，目光落在她身上，似有千言萬語，最終隻化作一句：
“做得很好。”
沈微瀾抬眸看他，輕輕一笑：“多謝。”
謝雲崢頓了頓，忽而伸手遞出一個布包：“這是……你當年縫製的狐裘殘片，如今物歸原主。”
沈微瀾接過，指尖觸到那熟悉的針腳紋路，心頭微顫。她沒有開啟，隻是靜靜看著他：“你知道我會怎麼做。”
“我知道。”謝雲崢聲音低沉，“所以，我會一直站在你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