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和離後,四大丫鬟跪迎回歸 第319章 嫉妒暗湧生事端
沈微瀾站在展台邊上,手指輕輕蹭了下畫軸的邊角。那幅《清瀾圖》掛得端正,可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夏蟬。”她沒回頭,聲音壓得很低,“剛纔有人動過這畫。”
夏蟬立刻靠過來,眼睛掃了一圈四周,低聲說:“我半小時前還查過,沒人靠近。但……”她頓了頓,“櫃子裡那瓶‘醒春露’,標簽換了。”
春棠正在覈對清單,一聽這話筆尖一頓,抬頭:“換成了什麼?”
“標著‘無害’的空白簽。”秋蘅從藥箱裡抬起頭,手裡捏著個小瓶子,“我剛測了,裡麵液體被稀釋過,灑出來不會出事,但演示時一加熱,氣味就變酸腐味。”
冬珞翻著手裡的記錄本,眉頭微皺:“布展期間,淨源盟的人來過兩趟,說是參觀,其實一直在記位置。”
“不是他們乾的。”沈微瀾搖頭,“手法太糙。真要毀我們,不會隻動一瓶藥。”
“那就是想讓我們當眾出醜。”春棠把筆放下,“讓大夥兒看見咱們連展品都管不住。”
夏蟬冷笑一聲:“誰這麼閒?非得盯著咱們這點東西下手。”
“嫉妒。”沈微瀾說得平靜,“咱們昨天剛跟林晚談完,她走的時候攥著我的木簽。望川坡的事傳出去了,有人坐不住。”
秋蘅收起瓶子,順手在袖口抹了點藥粉:“地上那絲香味還在,我追得到。”
“彆追太狠。”沈微瀾看了她一眼,“讓他們以為得逞了就行。”
冬珞撕了張紙條,寫了幾個字又揉成團:“我已經讓守衛那邊傳話,說咱們發現展品被動,正準備上報組委會。”
“報不報?”春棠問。
“不報。”沈微瀾轉身走到櫃子前,開啟暗格,把真品《清瀾圖》換進夾層,外麵留一幅仿本,“他們要的是慌亂。我們越安靜,他們越怕。”
夏蟬盯著門口方向:“要不要抓一個?看看到底是誰的手筆。”
“抓了反而落人口實。”沈微瀾搖頭,“現在不是鬥氣的時候。”
春棠小聲嘀咕:“可就這麼算了?”
“不算。”沈微瀾嘴角微微揚了下,“等他們再來一次。”
“再來?”秋蘅抬眼,“你還指望他們再動手?”
“會來的。”她指了指櫃角,“那個機關線被人剪了半截,但沒斷透。說明對方怕被發現,動作急。這種人,做了第一次,就想看結果。明天正式展示前,他一定會來確認。”
冬珞點頭:“我可以布個影記陣,誰靠近就留下痕跡。”
“用不著那麼複雜。”秋蘅忽然開口,“我在那瓶藥上撒了點‘知蹤粉’,無色無味,沾了就會留下淡淡青光,肉眼看不清,但在暗處能顯形。”
“好。”沈微瀾看著她,“你今晚多加一道封印,彆真讓人碰壞了東西。”
“主子。”夏蟬忽然湊近,“要是他們半夜來呢?我不可能一直睜著眼。”
“你不用睜著眼。”沈微瀾從袖中取出一枚小銅鈴,“掛在這根線上。線連著櫃門。誰碰,鈴響。”
“就這麼個小玩意?”夏蟬有點不信。
“它響一次,我們就知道是誰。”沈微瀾把鈴遞給她,“而且——”她笑了笑,“響了也不必立刻抓人。讓他走。我們記住臉就行。”
春棠眨眨眼:“你是想……放長線?”
“嗯。”她點點頭,“讓他們覺得沒事,才會第二次、第三次來。等到時候,一次性清賬。”
冬珞低頭在紙上畫了幾筆,然後撕下來燒了:“我已經把可疑名單抄了一份給守衛領班,說是‘內部自查’,不會牽連你們。”
“聰明。”沈微瀾看了她一眼,“要是有人問起,就說我們在做安全演練。”
秋蘅站起身,拍了拍衣角:“我去重新封藥箱。這次加五道鎖。”
“加五道也防不住有心人。”夏蟬嘟囔,“除非……”
“除非什麼?”春棠問。
“除非他們自己漏馬腳。”夏蟬眯起眼,“比如穿錯鞋。”
“鞋?”冬珞猛地抬頭,“等等——早上清場時,東側通道有半個腳印,泥印子,像是踩過濕土才進來的。本地人不會帶那種土進來。”
沈微瀾眼神一動:“哪種土?”
“偏紅,帶沙粒。”冬珞翻出一張輿圖,“像南境‘赤嶺’一帶的。”
“又是南境。”春棠皺眉,“上次那個使團,不就是從那兒來的?公開說咱們的技術是‘盜自然之機’。”
“可他們沒理由這麼急。”沈微瀾沉吟,“他們的專案還沒啟動。”
“也許……”冬珞聲音低了些,“有人比他們更急。”
“你是說?”春棠愣住。
“淨源盟。”冬珞合上本子,“他們昨天那個遞水的男人,袖口有灰燼殘留。那是他們舉行‘淨化儀式’後的習慣。”
“所以是他?”夏蟬握了握劍柄。
“不一定。”沈微瀾緩緩道,“可能是他,也可能隻是同夥。但不管是誰——”她看向展台中央那瓶被調過的藥,“他今晚還會來。”
“你怎麼這麼肯定?”秋蘅問。
“因為他不知道我們發現了。”沈微瀾輕輕撫過畫軸,“他得親眼看看,我們會不會在台上出醜。”
“那咱們……裝不知道?”春棠試探著問。
“對。”她點頭,“該乾嘛乾嘛。明天照樣講解,照樣演示。隻不過——”她停頓了一下,“講到那一瓶‘醒春露’的時候,我會多說兩句。”
“說什麼?”夏蟬好奇。
“說它‘曾被人輕慢對待,卻依舊散發生機’。”她目光微冷,“有些人,聽得懂。”
幾個人都靜了下來。
春棠低頭繼續整理資料,手指慢慢摩挲著紙頁邊緣。夏蟬把銅鈴掛在櫃門線上,試了試,聲音很輕,像風吹簷角。秋蘅回到藥箱前,一層層加固封印。冬珞則默默翻開新的記錄本,寫下一行字,又劃掉,換了一種寫法。
沈微瀾站在燈下,影子拉得很長。
她沒動,也沒說話,隻是看著那瓶被調換標簽的藥。
過了會兒,她伸手把它往裡推了推,讓標簽正對著外側,清清楚楚寫著“無害”。
“讓它擺著。”她說,“明早再換回來。”
“主子。”春棠忽然抬頭,“萬一他們……不止這一處動手呢?”
“你說對了。”沈微瀾轉頭看了她一眼,“所以我讓你重檢所有備份。有沒有發現彆的問題?”
“資料屏的線被人剪了半截。”春棠小聲說,“但我接上了,看不出痕跡。”
“那就彆修徹底。”沈微瀾淡淡道,“留一點鬆動。到時候,螢幕一閃,觀眾隻會以為是裝置問題。”
“你真是……”夏蟬笑著說,“陰啊。”
“這不是陰。”沈微瀾看著她,“這是給他們機會——讓他們覺得自己贏了。”
夜風從視窗吹進來,掀了下簾子。
銅鈴輕輕晃了一下,發出幾乎聽不見的一聲顫音。
沒人去碰它。
但所有人都聽見了。
沈微瀾走到角落,拿起一杯涼茶喝了口。
“明天。”她放下杯子,“讓他們好好看看,什麼叫死地複生。”
春棠收拾完最後一張紙,抬頭問:“主子,要是他們不來呢?”
“會來的。”她望著門外漸暗的人影,“人一旦起了壞心思,就忍不住要看結果。”
夏蟬靠著牆,忽然說:“那我要是看見他,能不能踹一腳?”
“不能。”沈微瀾答得乾脆。
“為啥?”
“因為你一動手,他就成了受害者。”她看著她,“我們要的不是打一架,是要他再也開不了口。”
屋裡靜了一會兒。
秋蘅關上藥箱的最後一道鎖,輕聲說:“我放了點花粉在櫃頂。誰伸手,臉上就會沾一點。”
“什麼顏色?”冬珞問。
“平時看不見,遇熱才顯綠。”她頓了頓,“像中毒初期的症狀。”
夏蟬笑著說:“那他要是緊張出汗,臉就綠了?”
“差不多。”秋蘅嘴角微動。
沈微瀾最後看了一眼展台,說:“都去休息吧。明天,有的忙。”
眾人起身散開。
她沒走,留在原地,手指在畫軸上輕輕劃過一道隱線。
那是陣紋的起筆。
沒人知道它存在。
但她知道。
第二天,一定會有人忍不住伸手。
而她,就等著那一刻。
“主子。”夏蟬走到門口又回頭,“你說……他會是誰?”
沈微瀾沒回答。
她隻是把那杯涼茶端起來,倒在地上。
茶水流開,映著燈光,蜿蜒而去。
“你看。”她說,“臟水也能照出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