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和離後,四大丫鬟跪迎回歸 第207章 玉牌認主破封印
謝雲崢的手還搭在石碑上,壓著“歸途”那兩個字。青苔往下掉,石麵泛光,冷得不像光,倒像冰碴子順著指尖往胳膊裡鑽。
沈微瀾站他身後半步,玉牌貼在心口。胎記突然一燙,不是疼,是脹——像有話卡在骨頭縫裡,非得擠出來不可。
眼前一黑。
沒閉眼,是被人塞進一段記憶裡:燭火晃著,她娘在刻玉,刀劃過“自在”時割了手,血珠落進筆畫。同一刻,地底響了一聲,符文炸裂,紅蓮火從湖心衝天而起,又滅了。畫麵亂得像紙片被風吹散,可每一張都寫著“等你”。
她晃了下,腿軟。
“夫人!”春棠伸手要扶,冬珞一把拽住她手腕。
“彆碰。”冬珞盯著沈微瀾的手,玉牌邊緣滲出血,順著掌紋往下滴,“神識還沒接上,認主沒完。”
夏蟬劍橫在前,眼睛掃湖麵。水不動,底下那股氣卻翻了,像有什麼醒了,正抬頭。
謝雲崢猛地回頭,看見沈微瀾閉著眼,嘴唇發白,手卻死死攥著玉牌,指節泛青。
“她撐得住?”他問。
“她得撐。”秋蘅從藥箱裡摸出一粒丹藥,沒遞,隻捏在手裡,“心法對了,血契通了,差一口氣——她得自己找回來。”
謝雲崢看著她,喉結動了動,沒說話。
沈微瀾還在記憶裡走。
她看見她娘把玉牌封進木盒,低聲說:“留一線光,等蘅蕪歸來。”又看見湖底石殿,陣眼裂了條縫,紅蓮火漏出來,燒一圈又滅。最後一幕定住——東南方,天權位下三尺,地上有個掌心大的凹坑,紋路和玉牌背麵一模一樣。
她睜眼。
“我知道怎麼破封。”聲音啞,但穩。
冬珞立刻上前:“陣眼在哪?”
“東南方,天權位下三尺。”她抬手抹掉嘴角血絲,“用血,把玉牌嵌進去。”
話剛落,湖麵“轟”地炸開。
一道光柱從水底衝上來,穿進雲裡。第二道、第三道……七道光柱圍成圈,符文在空中轉,快得看不清,光掃過人骨頭都麻。
“封印陣!”冬珞退半步,冰鑒殘片貼上眉心,閉眼,睜眼,“東南方!第三道光柱偏下三尺,就是陣眼!”
春棠抬頭看天,北鬥七星在動,天權星壓著東南角,光柱跟著星移,一明一暗。
“星移一次,陣眼隻開七息。”她咬牙,“錯過,等下一輪。”
謝雲崢跨到她前麵:“我去。”
沈微瀾抬手攔他。
“你進不去。”她看著他,眼神清,“這陣認血,認沈家的。你上去,反噬當場。”
“可你——”
“這不是你還債。”她打斷,聲音輕,卻像釘子,“是我娘等了二十年的人。輪不到彆人替。”
謝雲崢僵住。
他忽然想起她上回站玉台的樣子——剛和離出府,雪打在臉上,她沒撐傘,一步一步走遠,背影薄得像要散在風裡。
可現在不一樣了。
她站這兒,手上帶血,眼裡有火,腳下的路是她自己踩出來的。
他往後退了一步。
“我等你。”他說。
沈微瀾點頭,轉身就走。
夏蟬跟兩步:“我護你到陣眼。”
“不用。”她擺手,“你守著他們。陣開必有反衝,彆讓人靠近。”
夏蟬握劍的手緊了緊,停下了。
沈微瀾朝東南方走。
光柱刺眼,熱浪撲臉,她走得穩。每近一步,胎記就燙一分,像有根線從心口往外拉。她能感覺到,水底那股氣在應她,不是敵,是……認親。
走到第三道光柱前,地上果然有個凹槽,紅蓮紋繞邊,中間是玉牌形狀的印子。
她低頭看玉牌。
血還在流,滴進紋路,玉牌忽然一震,像活了。
她吸口氣,抬手,把玉牌按進去。
“哢。”
嚴絲合縫。
地麵裂開細紋,紅蓮火從凹槽竄出,順著符文爬。火不燙,反暖,像曬著春陽。可光一碰其他光柱,轟地炸開,反震把她掀飛。
她撞上石碑,喉嚨發甜,血湧上來,嚥了回去。
“夫人!”春棠要衝,冬珞死死拽住。
“彆壞陣!”冬珞盯著符文,“火還沒走完一圈!”
沈微瀾扶著石碑站起來,手按心口。玉牌嵌進陣眼,封印隻裂一道縫。湖心深處,傳來一聲吼——像龍,又像風穿山穀,耳朵嗡嗡響。
她咬破舌尖,提神。
火還在燒,慢了。符文走到一半,開始暗。
差一點。
還差一點。
她撕開衣袖,露出小臂,抽出秋蘅給的銀針,紮進最粗那根血脈。血湧出來,順著地麵紋路流進陣心。
紅蓮火猛地一跳,轟地燃遍全陣。
七道光柱震顫,符文由金轉紅,再由白。封印一層層裂,像冰殼剝落,嘩啦啦往下掉。
湖心震動,水底轟鳴。
龍吟又起,這次近了,像從地脈裡爬上來,一聲比一聲急。
沈微瀾靠著石碑喘氣,手還按陣眼。玉牌在發光,暖流從掌心灌進來,她忽然覺得——孃的手,真的碰到了她。
不是幻。
是接上了。
謝雲崢衝過來扶她:“封印破了?”
她點頭,聲音弱:“破了……可……”
“可什麼?”
她抬頭看湖心。
水在退,露出石階,通向深淵。就在最深處,石壁浮出一道門影——雙蓮交纏,門縫透出暗紅的光。
“門後麵……”她喘了口氣,“不是路。”
謝雲崢皺眉:“是什麼?”
她沒答。
因為那一瞬,玉牌突然一燙,掌心血被吸進去,整塊玉牌浮到半空,緩緩轉,背麵那側影,眼睛眨了一下。
接著,一個聲音,不是耳朵聽見的,是從骨頭裡響起來的:
“你娘沒告訴你,這門關著,是因為裡麵的東西……不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