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和離後,四大丫鬟跪迎回歸 第197章 巨石陣破啟秘途
銅鈴聲還在岩縫裡回蕩,沈微瀾的腳已經踩上了第一塊浮石。
水沒起波,可她足尖剛落,池麵那層逆生的紅蓮便微微一顫,花瓣朝下翻卷,無數手掌狀物體自深淵翻轉。夏蟬的劍柄在袖中輕震,她沒拔,隻將左手搭在沈微瀾肩後半寸——不碰,卻隨時能拽她後退。
“彆往前。”秋蘅的聲音壓得很低,指尖一撚,三粒灰白藥丸碾成細粉,撒向池麵。
粉末未落,便被一股無形之力托住,懸在半空。隨即,整片池水無聲地凹陷下去,彷彿底下有巨口吸氣。浮石邊緣開始龜裂。
“是氣機牽引。”春棠迅速從袖中抽出一卷殘帛,抖開時紙角焦黑,星點羅列,“這陣勢……不是死局,是活盤。”
她指尖點向中央一塊巨石,其上符文隱沒在青苔之下,唯有在星圖殘卷映照時,才浮出一線血痕。
“天權七宿。”她喃喃,“差一刻未合。”
沈微瀾沒動。她的心口還在跳,胎記貼著內衫,熱得發燙,不是痛,是呼應。她記得娘說過的話——紅蓮逆開,莫回頭。那時她不懂,如今站在池心,才明白那不是警告,是鑰匙。
“等。”她說。
眾人靜立。風停了,連謝雲崢指節上的血痂都未再裂開。月光一寸寸爬上石陣,當第七道光斜切入中央碑麵時,那血痕驟然亮起,如活物遊走。
春棠迅速合攏星圖,指尖在算籌上劃過三道,低聲:“子時三刻,星軌歸位。現在——可以過。”
秋蘅袖中滑出一瓶青液,傾於掌心,輕輕一揚。霧氣彌漫,池麵頓時凝出一層薄冰,浮石連同逆蓮儘數凍結。眾人踏冰而行,足下無聲。
至中央碑前,石麵已顯全貌。一道裂痕貫穿碑心,形如破碎的蓮瓣。四周刻滿古篆,字跡模糊,唯有一句清晰可辨:
“星啟之刻,信物歸位。”
沈微瀾抬手,按在碑上。掌心落下時,胎記猛地一縮,彷彿被什麼吸住。可碑麵毫無反應。
謝雲崢盯著那裂痕,忽然從懷中取出玉佩。殘缺的紅蓮紋在月光下泛著暗光。他遲疑一瞬,將玉佩輕輕貼上碑心。
“嗡——”
一聲低鳴自地底傳來。玉佩上的紅蓮驟然亮起,與碑麵裂痕嚴絲合縫。整座石陣開始震動,中央地麵轟然下陷,露出螺旋階梯,向下延伸,不見儘頭。
壁上熒光漸顯,勾勒出一幅幅壁畫:聖女立於高台,手持蓮形印記,腳下萬民跪拜;另一幅,卻是她心口插箭,血染長空,鳳凰自血中騰起。
沈微瀾的目光停在最後一幅——聖女背影,胎記形狀與她心口完全一致。
“是她。”冬珞輕聲道,冰鑒懸於掌心,映出壁畫深處一道隱線,“畫裡有暗紋,順著胎記形狀走,指向階梯儘頭。”
謝雲崢收起玉佩,餘溫尚在指尖。他看了沈微瀾一眼,沒說話,率先踏上階梯。
一級,兩級……石階濕冷,熒光隨腳步亮起,又在身後熄滅。空氣裡是乾涸的血混著地脈的濕土。
行至半途,沈微瀾忽然抬手:“停。”
她指尖觸到壁上熒光,那光竟微微顫動,被驚擾的脈搏。
“不對。”冬珞迅速將冰鑒貼上岩壁,鏡麵泛起漣漪,“石層應力不均,左側岩體已有裂隙。這階梯……撐不了多久。”
話音未落,頭頂“哢”地一聲,一塊巨石鬆動,墜下。
夏蟬旋身,劍未出,掌風先至,將謝雲崢推離原地。石塊砸在階梯邊緣,碎石四濺,裂痕迅速蔓延。
“快走!”春棠抓著沈微瀾的手臂,拖她向前。
可前方階梯開始塌陷,一塊接一塊沉入黑暗。退路也被落石封死。
冬珞閉眼,冰鑒在掌心急速旋轉,映出岩層結構。她眉頭緊鎖,忽然指向右側岩壁:“那裡——有一道未受力的裂縫,寬不足尺,但能通。”
夏蟬立刻拔劍,流螢劍氣如絲,纏上岩縫邊緣,輕輕一削。石屑簌簌落下,裂縫微微擴大。
“隻能側身過。”她說。
沈微瀾第一個上前,貼壁而行。指尖劃過石麵,胎記又是一熱。她沒停,擠入縫隙。身後,落石接連砸下,最後一塊轟然封死主道時,眾人堪堪脫出。
岔道幽深,無光。眾人喘息未定,春棠從袖中取出一枚銅算珠,輕輕一彈。珠子滾出數尺,撞上岩壁,發出清響。
“有迴音。”她說,“前方不是死路。”
秋蘅從藥箱底層摸出一盞小燈,燈芯燃起幽藍火光。火光映出壁上刻痕——與主道壁畫不同,這裡的圖案更簡,隻有一串符號,排列如星軌。
“這是……巫族古曆。”她低語,“記錄的是月相更迭,最後一行寫著——‘門啟於血,行者無歸’。”
沈微瀾沒應聲。她正盯著地麵。一道極細的刻線,從岔道入口延伸出去,末端是個小凹槽,形狀與她胎記輪廓一致。
她蹲下,指尖撫過那凹槽。冰冷,卻有種奇異的熟悉感,像幼時娘親在她掌心寫字的觸感。
“不是終點。”她站起身,聲音很輕,卻壓住了所有喘息,“是門。”
謝雲崢站在她身側,玉佩還貼在胸口。他沒問,也沒動,隻看著她。
春棠收起算籌,銅珠歸袋,動作利落。秋蘅合上藥箱,指尖在箱角輕叩兩下——那是她們之間的暗號,意思是“藥已備齊,隨時可戰”。夏蟬的劍歸入袖中,右手垂下,血順著指縫滴落,滴在石縫裡,無聲無息。
冬珞的冰鑒緩緩收光。她望著前方黑暗,忽然道:“這道岔路,不是隨便開的。”
“什麼意思?”春棠問。
“岩層走向不對。”冬珞指尖劃過壁麵,“這石縫,是人為鑿出來的,而且……”她頓了頓,“是有人趕時間。”
沈微瀾的目光沉了沉。
趕時間。
不是為了逃。
是為了等。
她抬腳,向前一步。
腳步落下時,胎記突然一燙,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劇烈,彷彿有根線從心口直插地下,另一端,正被人輕輕拉扯。
“娘……”她幾乎無聲地喚了一句。
沒人聽見。
風從岔道深處吹來,帶著一股極淡的香氣,像是乾枯的梅瓣混著陳年墨跡。
謝雲崢忽然伸手,攔在她身前。
他的掌心有血,是剛才被碎石劃破的。可此刻,那血竟微微發燙,順著指縫滲出時,竟在空中凝成一線,向壁上某處飄去。
沈微瀾順著那血線看去。
壁上,一道極細的刻痕,藏在苔蘚之下。若非血線牽引,根本看不出。
她上前,指尖一擦,苔蘚脫落。
露出兩個字:
“慎入。”
字跡潦草,像是用指甲生生摳出來的。
可那筆勢,她認得。
是孃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