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和離後,四大丫鬟跪迎回歸 第182章 骨血祭陣破天劫
謝雲崢立於密道轉角,手中明黃帛書邊緣焦黑,與血詔如出一轍。他未再上前,隻將書卷微微抬高,似要遞出,又似示證。
沈微瀾指尖一收,冰魄箭寒光微閃,映在他眉骨之下。她未語,隻將左腕輕抬,紅蓮火自血脈深處燃起,灼地三寸。青石應火而裂,蛛紋蔓延至他足前,逼其後退半步。
“你若真知全貌,”她聲落如霜,“為何二十年緘口?”
春棠袖中斷續輕響,算籌在指間疾撥,目光卻鎖在那帛書之上。夏蟬已橫身半步,肩線繃緊,蟬翼劍未出鞘,劍柄卻已微顫。秋蘅悄然啟箱,取一粒藥丸含於舌下,藥香微苦,壓住空氣中那縷蠱腥。冬珞腕間冰鑒鏡麵翻湧,鏡光流轉,映出帛書背麵隱紋——細密如蛛網,與血詔同源,卻被篡改三處,其中“以骨血為祭”四字,赫然被易為“唯嫡子可承”。
“先帝欲以你為傀。”沈微瀾冷笑,袖中冰魄箭微震,“你卻至今未悟。”
她轉身,目光掃過四婢,聲沉而穩:“冬珞留此,破最後陣眼;夏蟬隨我赴冰原主祭;春棠、秋蘅護送謝雲崢往孤島,引動岩漿機關。”
“主子!”夏蟬急聲,“冰原祭壇需剜骨取髓,豈容你——”
“《江山雪霽圖》在此。”沈微瀾抽出卷軸,輕輕一震,寒氣撲麵,冰紋自軸心蔓延至夏蟬足底。她未看她,隻道:“你若再近一步,便是違令。”
夏蟬咬唇,退後半步,指節發白。
謝雲崢垂眸,看著手中帛書,忽而抬手,將玉佩解下,遞向春棠:“此物可啟海底熔流機關。”
春棠未接,隻凝視他掌心。那玉佩溫潤,卻隱隱透出一絲赤紋,如血絲遊走。
“你割掌為引,方能啟用。”她淡淡道,“否則,機關不啟,反噬自身。”
謝雲崢默然,抽出腰間短刃,劃開掌心。血滴落玉佩,赤紋驟亮,如活物遊動。
“走。”沈微瀾轉身,大氅翻飛,踏進密道寒風。
冰原之上,風雪如刀。
祭壇刻滿倒寫咒文,中央凹陷處,符文深陷如骨。沈微瀾立於壇心,左腕橫刃,蟬翼劍鋒冷冽。她未猶豫,劍鋒一轉,直切入腕骨。
血濺。
符文應血而亮,風雪驟停,天地死寂。
她咬牙,將血抹於祭壇中央,畫下母親遺留的符印。指尖血未乾,胎記已灼裂,紅蓮火自血脈深處爆發,順符文蔓延成網,萬支冰魄箭自地底破冰而出,箭尾紅蓮印記齊鳴,與胎記共振。
夏蟬跪於壇側,手按劍柄,指節發白,卻不敢再動。
“主子……”她嗓音微顫。
沈微瀾立於火陣中央,如焚身之蝶,衣袂獵獵。她抬手,高舉冰魄
聲傳三地:“血已祭,陣——啟!”
孤島之下,岩漿暗河奔湧。
春棠扶住石壁,喘息未定。秋蘅正以銀針封住謝雲崢掌心傷口,血已止,玉佩卻仍在震顫。
“玉佩與海底遺跡共鳴,”秋蘅低聲道,“再不引動,反噬將至心脈。”
謝雲崢點頭,將玉佩投入岩漿裂隙。
刹那間,地底轟鳴,熔流倒灌入海。海麵翻騰,巨浪衝天,沉沒的石殿輪廓自海底緩緩浮現——雕梁畫棟,巫紋盤繞,殿頂九鈴殘缺,唯餘一鈴輕晃,聲如嗚咽。
春棠凝望那殿,忽覺袖中算籌微顫。她疾撥數下,低語:“三地血光將衝,陣眼須在子時前破。”
皇陵地宮,密室深處。
冬珞立於陣眼之前,冰鑒鏡懸於腕間,鏡麵映出心魔幻象——沈微瀾倒於冰原,萬箭穿心,血染雪地。她閉目,指尖輕撫鏡麵,低語:“心之所執,鏡之所現。”
她睜眼,眸光如刃。
“我不是你。”
一掌拍下,冰鑒碎裂,幻象崩散。她以指尖血點陣眼,輕聲:“主子,路已通。”
三地同燃,血光衝天。
冰原之上,沈微瀾立於火陣中央,冰魄箭高舉,將最後一滴血滴入陣心。血落刹那,地脈轟鳴,萬箭齊鳴,紅蓮火如江河奔湧,貫入地底脈絡。
孤島海麵,岩漿衝天,巫族石殿全貌顯現,九鈴齊震,殘音穿雲。
皇陵密室,陣眼血光暴漲,地宮震動,符文流轉如星河倒懸。
風雪之巔,虛空裂開。
先帝虛影浮現,玄袍獵獵,立於風雪之巔,聲如雷霆:“孤設此局,隻為國祚不墮……你竟敢——以骨血逆天!”
沈微瀾仰首,血染唇角,卻笑:“國祚若係於獻祭,不如焚之。”
她抬手,冰魄箭指向虛影:“今日,我破你局。”
虛影怒極,抬手欲壓,卻見三地血光交彙於一點,直衝雲霄。天際裂開一道赤痕,如眼睜開。
“你不是棋子……”虛影聲顫,“你是變數。”
沈微瀾未答,隻將冰魄箭插入祭壇。
箭入,萬籟俱寂。
風停,雪止,火斂。
她緩緩跪倒,左腕血流不止,唇色青白。夏蟬撲上前,扶住她肩,手抖得幾乎握不住劍。
“主子……陣成了嗎?”
沈微瀾望著天際那道赤痕,低語:“成了。”
她抬手,指尖輕觸胎記,那灼裂的傷口仍在滲血。她忽而一笑,極輕,極淡,如雪落無痕。
“母親……我走出來了。”
密道深處,謝雲崢握著那捲明黃帛書,指節發白。
春棠站在他身側,忽然道:“那玉佩上的赤紋,不是血,是蠱絲。”
秋蘅點頭:“與血詔同源,卻更老,像是……二十年前就埋下的。”
謝雲崢閉目,再睜時,眸底翻湧如潮。
“她讓我帶這玉佩來,”他低聲道,“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會來?”
冰原祭壇,沈微瀾靠在夏蟬肩上,氣息微弱。
冬珞自密道奔出,發絲淩亂,手中握一卷殘帛,邊緣焦黑,字跡殘缺。
“主子!”她跪地,將殘帛遞上,“地宮最深處,還有另一道詔書……未被焚儘。”
沈微瀾抬手,接過。
殘帛上,僅存四字,墨跡深褐如凝血——
“血引樞機”。
她指尖一顫,抬眼望向皇陵方向。
“那不是終點。”她聲音極輕,“是開始。”
夏蟬握緊她手:“主子,你還撐得住嗎?”
沈微瀾未答,隻將殘帛收入袖中,緩緩起身。左腕血仍未止,她卻已站穩。
“走。”她說,“去皇陵。”
她邁出一步,雪地留下一道血痕。
第二步,風起。
第三步,天光微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