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和離後，四大丫鬟跪迎回歸 第15章 離歌未絕新篇起
夜色漸深，府中的喧囂漸漸平息。沈微瀾處理完手頭一些緊急事務後，來到水榭邊稍作休憩，思考著下一步的應對之策。
夜色如墨，水榭邊的燈籠在風中輕輕搖曳，映得池麵碎光粼粼。沈微瀾憑欄而立，手中執一卷文書，眉目間沉靜如秋水，彷彿這滿園春色與她無涉。
身後，四婢分列左右，各自捧著不同的物件，神情各異。春棠抱著厚厚的賬冊，麵上帶著一絲掩不住的喜意；夏蟬雙手交抱，目光冷冽如刀；秋蘅低垂著眼簾，袖中隱約透出藥香；冬珞則靜靜站著，手中攥著一封密函，神色凝重。
“江南那邊的繅絲坊已經動工了。”春棠率先開口，聲音輕柔卻透著幾分雀躍，“第一批桑葉已經采收，繡娘們也已到位，隻等‘蘅蕪紋’的織樣正式下發。”
沈微瀾點頭，指尖輕輕撫過那捲文書：“辛苦你了。這些日子，你盯緊些資金流向，莫讓旁人鑽了空子。”
“是。”春棠應聲退下，將賬冊放在案上，悄然歸列。
“小姐，我方纔巡視府中時，發現幾個可疑之人，似乎是在打探您的行蹤。”
沈微瀾抬眸，目光如霜：“侯府的人？”
“不像。”夏蟬搖頭，“更像是江湖散客，沒有明確主子。但……其中一人曾出現在柳若蘅的宅邸附近。”
沈微瀾神色平靜，緩緩道：“看來，有人已經開始坐不住了。”
“小姐，這是從江南傳來的訊息。”冬珞上前，將手中的密函遞上，“我們安插在柳氏身邊的人送來的初步證據——她與幾位貪官有私下往來，且牽涉到布莊價格戰背後的黑手。”
沈微瀾接過信函，展開一看，眉頭微蹙：“他們竟敢明目張膽地聯手打壓我們？”
“不僅如此。”冬珞繼續道，“據線報，謝雲崢近日頻繁召見江南商賈，似有意扶持另一家綢緞世家，意圖與您抗衡。”
沈微瀾嘴角微揚，眼中寒光乍現：“他終於坐不住了。從前不過是旁觀者，如今竟親自入局。”
“小姐，要如何應對？”秋蘅輕聲道，“我能配藥讓他們退縮。”
“不必，用智即可。”沈微瀾輕笑一聲，目光淡然。
她緩緩轉身，望向月下的水榭，池麵倒映著天幕中的星辰，彷彿一幅流動的畫卷。
“柳若蘅既然想爭，那就讓她爭個夠。隻是，她不知道自己不過是他人棋盤上的卒子。”
沈微瀾對四婢道：“你們各負其責。春棠盯布莊作坊進展；夏蟬加強護衛；秋蘅完善藥包配方並完成測試；冬珞蒐集證據找幕後推手。”
“是。”四人齊聲應道，各自領命而去。
沈微瀾獨留原地，望著遠處的燈火闌珊，深知這一場博弈已悄然開啟，而她必將以全新的姿態應對挑戰。
次日清晨，聽雨樓外晨霧未散，梅枝上的露珠還未乾涸。沈微瀾披衣起身，推開窗，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
“小姐，今日要去布莊檢視新料。”春棠端著溫熱的蓮子羹進來，輕聲道。
“嗯。”沈微瀾點頭，接過羹碗，“昨日送來的新綢緞質地如何？”
“繡娘們都讚不絕口。”春棠笑道，“尤其是‘蘅蕪紋’的設計，遠看素淨優雅，近看紋理精妙，恰似幽林深處的光影交錯。”
“很好。”沈微瀾抿了一口羹，目光落在窗外的竹影上，“再過些日子，便是清明前後，正是江南絲綢上市的好時機。”
正說著，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小姐！”是夏蟬的聲音，帶著一絲焦急。
沈微瀾放下碗，抬頭：“何事？”
“柳若蘅昨夜失蹤了。”夏蟬沉聲道，“她的侍女今早才發現房中無人，門窗完好，像是……自己離開的。”
“哦？”沈微瀾眉梢微挑，“可有留下什麼痕跡？”
“沒有。”夏蟬搖頭，“連貼身衣物都帶走了，像是早有準備。”
沈微瀾微微皺眉，片刻後緩緩道：“她終究還是怕了。”
“怕？”春棠不解。
“她若真無所畏懼，就不會偷偷摸摸地消失。”沈微瀾唇邊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她是察覺到了什麼，才會如此倉皇逃離。”
“小姐的意思是……她可能已經察覺到我們在調查她？”春棠問。
“極有可能。”沈微瀾站起身，走到書案前，拿起筆，在紙上寫下幾個名字，“但她逃不掉。真正操控這一切的人，不會讓她輕易脫身。”
“小姐打算怎麼做？”夏蟬問。
“順藤摸瓜。”沈微瀾眼神一冷，語氣堅定，“她逃了，反而給了我們追查的機會。去查她最近接觸的人都有哪些，尤其是那些身份不明的商人。”
“是。”夏蟬應聲離去。
午後，沈微瀾獨自坐在聽雨樓中，翻閱著新一批的賬本。陽光透過窗欞灑落在紙頁上，斑駁陸離，彷彿時光也在這一刻變得緩慢。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叩門聲。
“進來。”
推門而入的是秋蘅，手中拿著一個青瓷小瓶，神色比往日更顯凝重。
“小姐。”她走近幾步，將瓶子放在桌上，“這是我昨晚熬製的最後一劑藥包，效果比之前更強，而且不會影響絲綢質地。”
沈微瀾開啟瓶蓋，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彌漫開來，她點點頭：“辛苦你了。”
“這是我的職責。”秋蘅道，“隻是……小姐，我總覺得柳若蘅的突然消失有些蹊蹺。”
沈微瀾抬起眼，目光微凝：“你也這麼覺得？說下去。”
“她在離開前，曾在佛像前燒了一炷香。”秋蘅緩緩道，“那尊佛像原本是舊物，她卻特意擦拭乾淨，像是……告彆。”
沈微瀾心頭一動，隨即若有所思。
她低聲呢喃：“她不是單純的逃跑。她是知道自己無法全身而退，所以提前做了準備。”
“小姐的意思是……她可能已經被人控製？”秋蘅問。
“不排除這個可能。”沈微瀾緩緩合上賬本，站起身來，“她若真的被掌控，那背後的人，纔是真正危險的存在。”
她走到窗前，望著遠方的天際，心中已有決斷。
“秋蘅，幫我聯係江南那邊的繡娘，讓他們加快進度，儘早推出‘蘅蕪紋’的綢緞。同時，通知冬珞，讓她派人追蹤柳若蘅的去向。”
“是。”秋蘅應聲而出。
沈微瀾站在窗前，風吹動她的衣袂，如同即將展翅的蝶。
她眸光微斂，語氣低沉卻堅定：“風暴將至，此刻當全力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