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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和離後,四大丫鬟跪迎回歸 第143章 蠱母現世驚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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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漸明,沈微瀾等人朝著達成計劃的下一步邁進,準備以祭母為由,請祖母親臨祠堂。

話音未落,沈微瀾已抬步穿出巷口,鬥篷獵獵,金簪在袖中微顫。她不回頭,隻將那半枚鳳首殘玉貼於心口,血脈深處似有金線遊走,如針刺,如蟲噬。

謝雲崢緊隨其後,玄袍壓風,眸光沉沉:“你真要當著列祖列宗的麵揭她罪狀?”

“不是揭。”她腳步未停,“是焚。”

春棠疾行幾步,低聲道:“可謝老夫人未必肯來,若她稱病推諉……”

“她會來。”沈微瀾唇角微揚,冷如霜刃,“她燒了我的名,便是怕我回來。人越怕什麼,越要親眼看著。”

夏蟬手按劍柄,目光掃過侯府高牆:“可若她帶兵圍祠……”

“那便正好。”冬珞輕聲接道,“地宮機關,需活人血啟。若她親至,再好不過。”

秋蘅從藥箱取出一枚青瓷小瓶,遞上前:“凝血散已備好,可壓母蟲三刻。”

沈微瀾接過,仰頭吞下。藥入喉,苦如黃連,卻有一股寒氣自心口蔓延,將那金線緩緩凍結。

一行人疾行至皇陵外門,天光未明,寒霧如紗。地宮石門半啟,內裡幽深,似有低鳴自深處傳來,如風穿骨。

“不對。”謝雲崢忽停步,眉峰一蹙,“地宮不該有聲。”

冬珞閉目凝神,指尖輕撫石壁:“是聲波,藏於石隙,頻率與《破陣樂》殘譜一致。”

“他在等我們。”沈微瀾眸光一冷,“少主,早已入內。”

她率先踏入地宮,足音沉沉。石階蜿蜒而下,四壁刻滿古紋,中央祭台之上,一具屍身端坐,身披龍紋壽衣,麵覆金箔——正是先帝遺體。

屍人心口嵌著一枚古玉,玉色青灰,邊緣裂痕如蛛網,玉心一點血斑,正與沈微瀾腰側胎記同形。

“那是……”春棠倒吸一口冷氣。

“玉佩。”沈微瀾低語,“與我繈褓中那半枚,原是一對。”

話音未落,屍身忽顫,雙目未睜,卻緩緩抬手,直指沈微瀾。

“退!”夏蟬橫身擋前,軟劍出鞘,寒光一閃。

謝雲崢沉聲:“此非屍變,是蠱控。”

“玉青蠱母蟲。”秋蘅凝視屍心玉佩,“以皇室血脈為引,借先帝屍身成‘活蠱母’,若不破除母蟲,三日之內,京畿百裡,皆成蠱奴。”

沈微瀾咬牙,指尖撫過腰側胎記,那金線又開始遊動,如活物蘇醒。

“我撐不住多久。”她低聲道,“秋蘅,藥再給一粒。”

“不行。”秋蘅搖頭,“凝血散三刻一服,過量則心脈**。”

“那就快。”沈微瀾抬眸,望向謝雲崢,“你說過,婚書可啟機關。”

謝雲崢一怔,隨即從懷中取出一卷泛黃紙冊,封皮硃砂題字:鎮國侯謝雲崢與沈氏微瀾婚書。

“此書當年未焚,我藏於密匣。”他聲音低沉,“因你被休那日,我便知——有朝一日,它會成為鑰匙。”

沈微瀾不語,隻靜靜看著他。

謝雲崢將婚書按於祭台旁石碑,碑上刻著生辰八字——正是她與他的婚配之日。

“哢。”

一聲輕響,地底轟鳴,石壁裂開,一道暗河奔湧而出,水勢如龍,直衝祭台。

屍身被衝得後仰,心口玉佩鬆動,裂痕中滲出淡青血絲,如藤蔓般纏上沈微瀾手腕。

刹那間,她眼前一黑。

幻視浮現——

一名素衣女子懷抱嬰兒,跪於雪中,低語:“活下去……娘替你擋這一劫……”

畫麵一閃而逝。

“小姐!”秋蘅扶住她,“你看見什麼了?”

沈微瀾喘息未定,指尖仍被青絲纏繞:“是……母親。”

她猛地抬頭,望向屍身。

玉佩已裂,血絲如網,正欲鑽入屍心,重組蠱母。

“不行!”冬珞疾呼,“蠱母將成,再遲一步,地宮永封!”

沈微瀾咬破指尖,血珠滴落,懸於空中。

她以血為墨,以指為筆,淩空勾畫——山勢陡起,雪嶺孤峰,寒江獨釣。

血珠如靈動的精靈,隨著她指尖舞動,新的雪嶺之勢湧起,直壓蠱音。

少主忽從暗處躍出,左臉疤痕扭曲,如活物蠕動。

“哈哈哈——”他狂笑,聲如裂帛,“沈微瀾,你可知我是誰?”

沈微瀾畫筆未停,冷聲道:“醫術世家少主,玉青蠱主使,弑君逆賊。”

“錯!”他猛地撕開左臉皮肉,疤痕驟然裂開,一隻青鱗蠱蟲破皮而出,雙翼如蝶,眼如血珠——正是母蟲本體!

“我是你兄長!”他嘶吼,聲波震蕩,屍身雙目驟睜,手臂高舉,似要掐住沈微瀾咽喉,“同胎所生,一母雙命!你活,我便該死?你貴,我便該奴?”

沈微瀾指尖一顫,血畫微晃。

冬珞疾步上前,以冰鑒之術捕捉聲波,低聲道:“他在用《破陣樂》殘譜操控蠱音,擾亂心神!”

“那就——”沈微瀾猛然割腕,鮮血噴湧,灑向空中,“用我的畫,壓他的音!”

血珠順著她指尖軌跡飛旋,凝聚成又一座雪峰,狠狠鎮壓蠱音。

少主動作一滯,母蟲振翅欲逃,卻被血畫所困,如陷蛛網。

“你逃不掉。”沈微瀾一步步逼近,血染素衣,“你是我血親,卻為蠱奴,可悲。”

“可悲的是你!”他癲狂大笑,“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真是沈家女?你不過是個被換來的賤種!而我——我纔是真正的……”

話未儘,空中忽現虛影。

兩名嬰兒並臥繈褓,一者腰側蝶形胎記清晰,一者心口烙著蠱紋,如鎖鏈纏心。

沈微瀾瞳孔驟縮。

“原來……如此。”

少主仰天長嘯,母蟲振翅飛起,直撲先帝屍身。

“嗡——”

屍身暴漲三丈,肌膚化青銅,筋骨成鐵鏈,竟成一尊巨傀,雙目燃青火,一掌拍下,地宮震顫。

“退!”謝雲崢攬住沈微瀾,疾退三步。

巨傀步步逼近,石壁崩裂,碎石如雨。

秋蘅灑出“九轉牽機引”,藥粉如霧,暫緩蠱蟲聚合。

“隻能撐一炷香。”她咬牙,“若不以血脈破之,誰都逃不出去。”

沈微瀾低頭,望向心口。

那半枚鳳首玉佩,正與胎記共鳴,隱隱發燙。

“母親留的,不止是罪證。”她喃喃,“是鑰匙。”

她猛然將玉佩按入心口胎記。

“啊——!”

鮮血迸濺,染紅衣襟。

刹那間,空中浮現血色圖譜,如古卷展開,列皇室血脈名錄——

先帝、謝老夫人、少主……皆在其中,名字灰暗,如蒙塵。

唯有沈微瀾之名,金光灼目,如日初升。

“這是……”春棠顫聲,“皇室血脈圖譜?”

“以玉佩為引,以血為祭。”冬珞凝視,“她啟用了真正的身份。”

圖譜顯現,巨傀動作一滯,母蟲在傀儡心口掙紮,似要逃離。

“還不死心?”沈微瀾抬手,指向傀儡,“我以血脈為令——”

話未落,謝雲崢忽悶哼一聲,扶住石壁,指尖金紋劇烈跳動,如被灼燒。

“謝雲崢?”她側目。

他搖頭,額角滲汗:“無事……隻是……血脈排斥。”

沈微瀾眸光微閃,卻未多言。

她再度抬手,血圖卷動,金光如鎖,直逼傀儡心口。

“破!”

轟——

巨傀炸裂,青銅碎塊四濺,母蟲哀鳴,欲逃向地底。

沈微瀾指尖一勾,血圖化刃,直斬而下。

“嗤——”

母蟲斷翼,墜地掙紮。

少主跪地,麵容扭曲,左臉血肉模糊,眼中卻忽現清明。

“蘅蕪……”他喃喃,聲音竟帶幾分溫柔,“你終於……看見我了。”

沈微瀾緩步上前,俯視他:“你本可不必如此。”

“我被種蠱那日……”他苦笑,“她告訴我,若我不聽話,你就活不成。”

“誰?”她問。

“謝老夫人。”他咳出一口黑血,“她說……你纔是真命,而我,不過是用來引你入局的餌。”

沈微瀾沉默。

少主抬手,似想觸她衣角,卻又垂下。

“替我……活。”他低語,“替我……看看春天。”

話音落,頭一歪,氣絕。

母蟲在地,抽搐片刻,化作青灰,隨風而散。

地宮驟靜。

沈微瀾立於血圖之下,金光映麵,如神女臨世。

謝雲崢緩步上前,聲音低啞:“你接下來……要做什麼?”

她望向圖譜,指尖輕撫自己名字。

“我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緩緩抬頭,眸光如刃,“誰是沈微瀾。”

春棠忽道:“小姐,圖譜上……謝老夫人之名已暗,是否……”

“她活不過今日。”沈微瀾轉身,拾起少主遺落的半塊玉佩,與自己那半枚並置,“她燒我名,毀我靈,今日,我要她——”

話未儘,地宮外忽傳來腳步聲。

沉重,整齊,如兵甲列陣。

“是侯府親衛。”夏蟬貼壁一聽,“至少三百人。”

冬珞蹙眉:“她竟敢帶兵入皇陵?這是誅九族的罪!”

沈微瀾冷笑:“她不怕。她以為,我手中無證,無勢,無人。”

她將兩枚玉佩合於掌心,輕聲道:“可她忘了——”

“我有。”

謝雲崢忽道:“若她帶兵圍剿,地宮出口必被封鎖。”

“那就從上麵走。”沈微瀾抬手,血圖未散,金光映照穹頂,“圖譜既現,皇陵地脈皆通。”

她指尖一劃,金光如線,直指上方。

“轟”然一聲,地宮頂部裂開一道縫隙,月光傾瀉而下,照在她染血的臉上。

“走!”她率先躍起。

眾人緊隨其後,攀石而上。

將至出口,沈微瀾忽停,回望地宮深處。

那具先帝屍身已化焦骨,心口玉佩碎裂,唯有那點血斑,仍泛青光。

“你在看什麼?”謝雲崢問。

她不答,隻將一枚玉佩拋入深坑。

玉墜坑底,青光一閃,驟滅。

“我在燒她的供。”她輕聲道,“就像她燒我的名。”

她轉身,躍出地宮。

月光滿地,如霜如雪。

身後,地宮石門緩緩閉合,轟然落鎖。

春棠低聲道:“小姐,謝老夫人已在祠堂等您。”

沈微瀾撫了撫金簪,簪尖微顫。

“好。”

她抬步前行,素衣染血,卻走得極穩。

“我這就去,讓她為當年的惡行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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