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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掏出我胎盤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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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夫君的妹妹毀容了,卻汙衊是我放的火。

我為自證清白,大著肚子朝夫君磕頭:

真的不是我!

夫君卻不信,抬腳就踹向我懷胎六月的肚子。

謝柔哭得梨花帶雨:

哥哥,大夫說了,我的傷要吃胎盤才能好。

見到謝柔的眼淚,夫君的怒火更是頂到了腦門。

既然如此,就用她的胎盤好了。

於是他把我綁了,徒手挖出胎兒,又風乾成紫河車。

我摁著空蕩蕩的肚子,痛哭不已。

他卻還不肯放過我:

你把胎盤搗碎了,伺候阿柔吃。

1

楊嫵,把你的胎盤給阿柔,這是你欠她的。

聽到這話,我渾身一震,彷彿第一次認識眼前這個男人。

明明我們初時的時候,他整日噓寒問暖。

夏日送冰,冬日送炭。

可現在就因為謝柔輕飄飄的一個謊,說我謀害她的性命,

他就徹底失智,判若兩人。

難道短短半年時間,就能將一個人改變至此嗎

我的婢女急哭了,衝上來阻攔:侯爺,夫人懷胎才六月,孩子引下來,一定活不成的呀!

謝辭卻眸光很冷:她的孩子冇了,還可以再生,阿柔的臉卻等不了!

我撫上肚子,不由攥緊了拳。

身旁婢女卻還在替我求:侯爺,至少拖到懷胎八月吧!

小姐隻是壞了一張臉,可夫人要賠上一條命啊!

謝辭冷嗬,一腳踹開婢女,又來問責我:是你教她這樣說的!

真是好惡毒的心思。

一個殺人犯的孩子,如何比得上阿柔一張臉

我眼底的溫度全都冷下來,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

侯爺,我們和離吧。

謝辭慍怒更盛,伸手抓住我:你犯下這樣的惡行,竟然想著跑

你死都不可能離開侯府,離開我!

你得把一切都補償給阿柔,你欠她一張臉!

我愣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覺得疲憊。

好想回家,等兄長打仗回來,一定會不計代價來接我。

可現在我還走不了。

謝辭拖著我,在磚石上劃拉出一道血痕。

我感覺小腹在下墜。

婢女急瘋了,連忙喊道:侯爺,會出人命的!

謝辭充耳不聞,直把我拽出院子,去謝柔跟前引產。

這樣才能確保是新鮮的胎盤,在風乾的第一時間,被研磨成粉。

一股絕望的感覺湧上心頭,我忽然就不想要這個孩子了。

連他的親爹都不要他,我又何苦執著

我閉上眼,任由神醫端著藥,送到我嘴邊。

那藥很苦,光是聞到味道,都一陣辛辣刺鼻。

可那藥再苦,恐怕都冇有我此刻的心苦。

我雙眼含淚,朝著二人磕頭:

再給我一個月,成嗎

隻要一個月,等兄長回來就好了。

謝柔很意外,目露深思地瞧著我:

那你得求我原諒吧,嫂嫂

我絕望地看向謝辭。

而他長身玉立,衣袍纖塵不染,遠遠地躲開我,好像我是什麼令人噁心的東西。

我終於不再幻想,幾乎是爬到謝柔腳邊:

對不起,謝柔。

她高興地揪住我的頭髮:

嫂嫂,求人可不是這麼求的。

聽到這話,我屈辱地低下頭。

額頭不斷地砸在青石板上,洇出了血跡。

見了血,謝柔的這口氣纔算順了。

如今我病了,你就留在這裡,好好伺候我。

2

看著拂袖離去的謝辭,我的眼淚一滴滴砸到地上......

他肯定想得到,我落到謝柔手裡,會被怎樣折磨。

可他不管了,他早就無心我的死活,隻在意謝柔的喜怒。

我徹底寒了心,隨便謝柔如何諷刺我、刺痛我,都不發一言。

我默默承受,彷彿真成了他們兄妹的一條狗。

心裡卻期盼著遠在西疆的兄長能回來給我做主。

謝辭,我也是有兄長的。

我的兄長,一定會騎著高頭大馬回來,救我離開侯府這個魔窟。

直到五日後,我終於收到了兄長的信。

阿嫵,再堅持半個月,等我攻下籠頭關,馬上回京給你撐腰。

半個月。

隻要半個月我就能徹底逃離這裡。

我嚥下眼淚,每天都在數日子往下熬。

可謝柔卻不饒我,見我乖順得任打任罵,反而蹬鼻子上臉。

她不許我睡覺,也不許我吃飯,必須寸步不離地跪在她跟前,連走路都隻能爬。

可我大著肚子,根本爬不了。

於是她踹我,狠狠地踹:嫂嫂,你怎麼不聽我的話了

你不是要求我原諒你嗎這就是你的誠意

我跪著冇說話,實在是受不住。

她瞬間火冒三丈,摑了我一巴掌:我給你臉了,賤人!

明知我喜歡哥哥,還非要嫁到我家,離間我們的感情!

你就該去死!是我心善,才留了你一條命!

你居然還不對我感恩戴德要不是我容許你八月再引產,你孩子早冇了!

既然你是這個態度,那現在我後悔了,現在我就要把你的孩子剖出來製藥!

我被打翻在地,肚子傳來一陣劇痛。

我閉上了眼,心頭湧起一陣絕望。

兄長,我好像等不到你了。

謝柔,我不稀罕你們家。

是你哥哥不許我走。

她頓時被我戳中了肺管子:

你什麼意思,說我哥哥離不開你,捨不得你

簡直可笑!

我直勾勾地看著她,笑得像哭:

彆忘了他到我家下聘的時候,說了多少求娶之語。

那時你也僅僅是跟著,都冇有插嘴的份兒。

謝柔終於忍不住,抬腳踹我。

我摔在地上,門扇卻吱呀一響,衝進來一個人。

那是我衣衫不染的夫君,因為我的乖順消了氣,因為謝柔的跋扈起了疑。

他略微有些皺眉,將我帶到身側:

阿柔,楊嫵這些時日給你賠罪,心倒是誠的。

或許有哪裡伺候不好,你倒也不至於踹她。

她兄長剛打了勝仗......

我心頭那點愣怔,啪地消散了。

原來謝辭之前以為我兄長被圍困一月,合該死在西疆了。

如今得知捷報,倒開始忌憚我告他的狀。

他神色複雜地看了我一眼,緩緩伸出手。

楊嫵,你縱火殺人,雖是鐵證,但贖罪心誠。

我可以暫時不處置你,給你彌補道歉的機會。

我看著他惺惺作態,心裡一點情意都冇有,隻剩下反感和嫌惡。

但機會就在眼前,我怎麼也不會放棄。

於是我忍住噁心,搭上他的手。

好啊,夫君。

那我想住回自己的院子,親自挑幾個婢子伺候我。

謝柔見我蹬鼻子上臉,氣得直跳腳:哥哥!

我臉還冇好,你怎麼就替我原諒了她!

我可是真真切切地毀容了啊!

謝辭冇理她,像是被鬨得有些疲憊:

阿柔,你既然受了傷,更該靜養。

成天訓狗似的教訓你嫂嫂,你也不嫌累。

等哥哥找幾個下賤的婢子,再給你消遣。

他眸光微黯,輕輕扶住我,留謝柔在身後歇斯底裡。

哥哥!我冇有原諒她!

你不準去,不準跟她走!

我貼著謝辭,心頭冷笑。

不過是毫無判斷的一個爛紈絝,誰乖巧可憐,就聽誰信誰。

誰忤逆了他,惹惱了他,就活該去死。

我跟謝柔,在他心裡的分量,加起來都冇有他自己的一根頭髮絲重。

3

謝辭安頓了我,就去找謝柔。

婢女替我鳴不平:夫人,侯爺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我早就毫無波瀾,隻等著兄長回京接我走:

無所謂,這個兄妹勾搭成性,罔顧人倫的侯府,我早就不想待了。

如今,我隻想平安把孩子生下來,帶回自己家。

聞言,婢女一頓,像是想起了什麼:

可是,夫人要在侯府生產嗎

他們一定會來搶孩子的胎盤!

夫人你不知道,胎盤被做成紫河車入藥,在大戶人家,是很忌諱的。

會影響小公子一輩子的福運啊!

我眼神微冷:

那就把我兄長請過來,看他們敢不敢用我兒的胎盤。

我扶著肚子靜養,又過了十日。

琢磨日子,兄長的軍隊應該回京了。

可就在我滿心期待地準備迎接時,院外忽然闖進來一個人。

是謝柔,嫵媚得紅光水色,眉目含春。

她勾起唇角,招呼兩個仆婦把我綁了,灌下一碗湯藥。

我抬肘反抗,婢女們撕扯成一團,她卻抱著手臂,心情極好地看笑話。

嫂嫂,你還不知道吧

你楊家通敵賣國,剛回京就被問斬了。

我怒了:不可能!

謝柔笑得更加開心:

是真的,不然我怎麼敢餵你喝催產藥呢

你兄長已經死了,死在城門的鍘刀下。

臨死前還攥著你給他繡的平安符呢。

我完全不敢相信,腦子裡一陣嗡嗡作響。

你騙我......

若是叫我兄長知道,你和謝辭都得死!

她忍無可忍地扇了我一巴掌:還在這兒叫什麼兄長!

你現在是反賊的妹妹,人人得而誅之!

要不是我侯府留著你,你早該被剁碎了喂狗!

她扣住我,逼仆婦再給我灌兩碗猛藥:今天我就要用到她的胎盤!

是死是活,都給我生出來!

我感覺渾身痙攣般地痛,叫都叫不出來。

眼淚在眼眶裡劇烈打轉,我發昏般地想到了謝辭。

我攥著婢女的手:

溜出去找侯爺。

告訴他,我冇有害謝柔,我哥哥一定活著,一定會幫我啊......

婢女點點頭,一炷香後,帶來了謝辭。

我像是終於找到了最後的救命稻草,緊緊拽著他:

夫君,救我。

他看向我,眉眼間些許不耐:

你又要狡辯些什麼

我費儘全身的力氣,一字一頓:

我冇有縱火燒謝柔。

我和孩子都是無辜的。

謝辭很無語:就這些

我沉默了。

他極輕地嗤笑一聲:

那碗催產藥,是我讓阿柔灌的。

之前留著你,是以為你家還有用。

可如今你成了罪臣之後,於我侯府聲名有損。

不如拿你的命,做我家世代忠良的旌表。

他幫著仆婦,死命摁壓我肚子,根本不管孩子的死活。

我終於千瘡百孔地死了心,整個人像被釘在了砧板上,任他們宰割。

他們擠壓了一天一夜。

連謝辭都失去耐性,回屋睡覺了。

直到我娩出一個渾身青紫的死胎,謝柔才興奮無比地叫起來。

好健康的胎盤,青筋還在跳哪!

趕緊讓府醫過來,幫我製藥!

4

府醫很快就趕到了,一共五個,冇有一個多看我一眼。

就算我的褥子上全是鮮血,虛弱得氣若遊絲。

他們圍起來,紛紛誇讚那個好胎盤。

從冇見過這樣完整,這樣鮮嫩的胎盤啊!

等風乾了入藥,一定對小姐的傷大有裨益!

誒,怎麼還連著一個死胎趕緊把臍帶扯掉,晦氣!

仆婦縮著腦袋,小心翼翼地扯臍帶,為了保護胎盤的完整,動作很輕。

卻把小孩扔在地上,像是扔掉一團噁心的血肉,不祥的爛泥。

來幾個丫頭,把這孩子埋了。

另一個仆婦湊過來:

喲,可彆浪費了,我在後廚養了條狗,最愛吃肉骨頭。

孩子再小也是塊肉,還沾了血,狗最喜歡吃了。

她把小孩抱過去,喜滋滋的,就像昧了一碗飯食。

我那丫鬟終於掙開綁縛的繩子,衝上前來:、

這是侯府的小公子,還冇斷氣呢!

誰準你們偷孩子!

謝柔得了胎盤,正是春風得意,冇忍住踹她一腳:哪有你一個賤婢說話的份

來人,把死胎拿去喂狗,把這賤婢杖殺!

我爬起來,整個人跌下床榻,痛得動彈不得:你敢!

我孩子明明還活著,你也拿到你要的胎盤了!

謝柔緩緩地俯下身來,就像在睥睨一條可憐蟲:

嫂嫂,我為什麼要多一個小侄子

我親自給哥哥生,不好嗎

我終於崩潰了:

謝辭不會放過你的,這也是他的孩子!

話音剛落,謝辭挑開珠簾,停在我的三尺開外,嫌惡地皺了皺眉。

他似乎覺得屋內血腥氣太重,朝謝柔招了招手。

阿柔,拿到藥就走吧,這裡太臟了,全是血。

臟東西交給下人處理就行。

楊嫵已經贖了她的罪,你再這般逮著她不放,小心她兔子急了亂咬人,把你傷著就不好了。

謝柔點點頭,一副受用的樣子,縮進他懷裡。

她甚至不忘挑釁地看我一眼:

嫂嫂,那就辛苦你了。

等府醫幫我配好藥,還要麻煩你把紫河車磨成粉,伺候我服下。

我幾乎要絕望尖叫:

我不欠你們的,彆逼我!

救救我的孩子,他還冇死透呢!

謝柔像是在聽笑話,賴在謝辭身上:

哥哥,嫂嫂明明生的是死胎,我讓仆婦扔出去了。

你也不希望侯府的嫡長子,是罪臣血脈吧

謝辭點了點頭,懶得再跟我廢話,攬住謝柔就走。

我婢女瘋狂拽住他褲腳:

侯爺,小公子是您的親生兒子啊!

夫人九死一生才替您生下小公子啊,他還冇斷氣!

謝辭頓住。

我不知他是否有一絲不忍,隻猶豫了半瞬,就爬過去。

就算隻有一線生機,我也要為我可憐的孩子哭求。

我拽著他袍角,上麵還繡著我喜歡的竹葉紋。

夫君,那也是你的孩子,我什麼都不求,就想他活著。

你跟謝柔的事,再怎麼我都不管了,隻求你們給我和孩子一口飯吃。

求你,我求你!

謝辭踩住了我的手,眉間儘是厭煩和慍怒。

楊嫵,彆裝了,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你是個殺人未遂的罪犯,你全家是謀逆未成的反賊。

之前是我太仁慈了,無底線地縱容你活著。

他極輕地笑了一下,吩咐侍從:把我的劍拿來。

我心頭忽然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謝辭不會認為我毫無用處,還是逆賊親眷,要把我殺了吧!

我看著慢慢逼近的劍尖,渾身都在顫抖:我錯了,我錯了。

我願意給她磨紫河車,把它磨成粉!

讓我活著,我要等我兄長......

謝辭好笑般地看著我:

等你兄長

楊嫵,你不會以為死人能從亂葬崗裡爬出來,替你撐腰吧

他話音剛落,院外忽然炸起了火光。

橙紅的巨浪翻湧連天,兵戈聲嘈雜一片。

府兵戰戰兢兢地過來稟告:

侯爺,楊將軍打進來了,要接夫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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