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欠我賒刀債,重生後我殺瘋了 第122章 流沙城慶功
黑風洞的邪煙在晨光中散儘時,東方沙丘已染透朝霞。阿木用沙晶短矛挑落最後一枚暗紫色邪符,符紙觸光即燃,化作一縷黑煙飄向天際。李岩踩著滿地龜裂的黑甲碎片走來,彎刀上的玄冰寒氣還未散儘,刀鞘撞得沙粒輕跳:「五十三個殘孽,一個沒跑,邪符堆在洞裡燒了半柱香,影遁珠全碾成了粉末。」淩汐正給巴圖遞清靈泉水,老首領剛用淨化咒將魂脈石嵌進斷沙關牆,鬢角汗珠砸在沙地上,暈開細小的濕痕,接過水囊時指節因用力攥著石斧還在發顫:「關牆穩了!魂脈石吸足了沙凰印的靈光,夜裡都泛著暖光,邪祟再敢靠近,就得先過這層靈光的關!」
隊伍返程時,斷沙關的風都裹著沙棗花的甜香。巴圖騎著領頭的白駱駝,腰間掛著阿木送的新沙晶斧,斧刃映著朝陽閃著細碎金光,連駝峰上的獸皮行囊都係得格外整齊。走了不到半日,遠處沙丘後就飄起道褐色煙塵——是黑沙城的斥候少年,他騎著匹棗紅馬狂奔而來,馬鬃上沾著的沙粒都被風吹得倒貼,揮舞著沙凰旗大喊:「阿木大人!巴圖首領!城門口搭好慶功台了!阿吉祖父殺了三頭野駝,烤得油香飄出三裡地,就等你們回來開宴!」
離黑沙城還有三裡地,城頭的牛角號就「嗚嗚」響起來,號音撞在戈壁崖壁上,驚得沙棘叢裡的沙雀撲棱棱飛起,在天上繞著圈叫。走近了纔看清,城門樓掛著麵新織的沙凰旗,旗麵是東部綠洲特有的韌草織就,染了沙棗汁的紅紋在風裡飄展,比舊旗鮮亮了不知多少。城牆下早已站滿族人,老人們捧著粗陶碗,碗裡沙棗酒泛著琥珀色的光;婦人們提著鼓囊囊的陶罐,裡麵是醃得入味的沙蔥和烤得酥脆的沙蟲乾;孩子們舉著用沙晶碎塊嵌的小旗,見隊伍露頭就蹦著歡呼,連手裡的小旗都揮得獵獵作響。
阿禾像陣風似的跑在最前麵,手裡舉著個用活沙捏的小駱駝,駝峰上還嵌著塊指甲蓋大的碎沙晶,在陽光下閃著光:「阿木大哥!你看我捏的!用活沙和的泥,曬了三天都沒裂!」他剛跑到阿木馬前,就被巴圖從駱駝背上探身撈了起來,老首領粗糲的手掌揉得他頭發亂蓬蓬的,眼裡卻滿是笑意:「好小子,上次說要教我孫子小巴圖練沙晶術,可不能食言!」阿禾摟著巴圖的脖子笑出小虎牙:「巴圖爺爺放心!小巴圖都能捏出能砍斷細枝的沙刃了,比我當年學得還快!」
慶功台搭在城主府前的空地上,是用剛夯好的活沙磚一層層壘的,磚縫裡還留著夯錘的印記,台麵上鋪著整張野駝皮,擺著烤得金黃流油的獸肉、碼得齊整的沙棗餅,還有陶罐裝的沙棗醬,香氣飄得滿街都是。阿吉祖父拄著棗木柺杖站在台邊,看到巴圖就快步迎上去,兩人伸手互扶著,指節都因用力而發白,目光掃過並肩而立的阿木和淩汐,又看向台下黑壓壓的族人,突然老淚縱橫,聲音都發顫:「三十年了!東遷三十年,咱們沙族終於合族了!今天這慶功宴,先敬沙凰先祖護佑,再敬守住靈脈、盼回親人的孩子們!」
族人們紛紛舉著陶碗應和,沙棗酒的甜香混著烤肉的焦香裹著風飄滿全場。阿木剛要邁步上台,就被巴圖按住肩膀,老首領搶步走到台中央,舉起陶碗高聲道:「我先敬阿木!這孩子拿著半塊沙魂珠就敢闖瘴氣林,舉著沙凰印封了兩界關,還帶著我們端了殘孽的窩!他這肩膀看著年輕,卻扛得起咱們沙族的天!」台下立刻爆發出震天的喝彩,少年們把沙晶小旗揮得獵獵作響,阿禾扯著嗓子喊:「阿木大哥最棒!流沙城最棒!」喊得太急,還嗆了兩聲。
阿木走上台時,台下漸漸靜了下來,連孩子們都學著大人的樣子抿緊嘴。他看著台下一張張熟悉的臉——阿吉祖父的白發在風裡飄,發梢沾著的沙粒都閃著光;巴圖的藤甲還沾著東部的沙礫,獸牙飾件晃得叮當響;淩汐的清靈杖斜靠在台邊,杖頭靈光映著她含笑的眼;李岩和冰璃站在台側,彎刀的寒光和冰魄玉的冷光交相輝映。「要敬的不是我,」阿木的聲音不高,卻像夯錘砸在活沙上,字字清晰,「敬巴圖首領帶著東部族人踏沙三千裡歸族,敬淩汐姑娘以清靈之力淨化瘴氣,敬李岩兄和冰璃姑娘斬邪祟護族人,更敬每一個守著黑沙城、等著親人歸的族人!」他將碗裡的酒緩緩灑在活沙磚上,「敬沙族!敬靈脈!敬永不散的族人!」
酒液滲進磚縫的瞬間,活沙磚突然亮起細碎的金光,像把星星揉碎了撒在台上。族人們見狀都驚得低呼,跟著紛紛將碗裡的酒灑在地上,一時間,慶功台周圍的活沙磚全亮了起來,金光順著磚縫蔓延,在地上織成張發光的網。阿吉祖父笑得眼角皺紋都堆成了團,拄著柺杖點了點地麵:「活沙通靈啊!這是先祖在應我們呢!是認了咱們這合族的日子!」他揮手示意上菜,立刻有兩個壯實的少年抬著根烤野駝腿上來,獸腿外皮焦脆,油珠順著肉紋往下淌,剛放到台上就被族人們笑著圍上來分搶,陶刀割肉的「哢哧」聲混著笑聲格外熱鬨。
宴飲間,巴圖拉著阿木坐在台邊的陰影裡,從藤甲內側掏出張皺巴巴的獸皮紙,紙邊都磨得起了毛,顯然被翻了無數次:「這是東部綠洲的沙情圖,哪裡有百年胡楊林,哪裡有不易乾涸的水源,哪裡的沙質適合夯牆,我都標得清清楚楚。」他用指節敲了敲圖上一處深綠的圓點,「這裡的胡楊最粗,一棵就能做三根議事廳的梁柱;往北走有個小鹽湖,曬出的鹽不僅能醃肉,和活沙混在一起夯牆,比石頭還結實。」阿木接過圖,指尖撫過紙麵上磨得發毛的線條,能看出巴圖畫的時候有多用心,有些關鍵位置還補畫了三遍,線條疊著線條。
淩汐和冰璃坐在台側的草蓆上,正和幾個挎著符袋的婦人說著話。「清靈殿的殿主傳訊說,等流沙城的主體建好,就派十個弟子過來,教族人們辨識邪草、煉製簡易清靈水。」淩汐舀了勺濃稠的沙棗粥遞給身邊的老婦人,粥裡還臥著顆煮軟的沙棗,「東部綠洲的韌草纖維結實,編的符袋能裝清靈水,以後每個族人都掛一個,邪祟的濁氣近不了身。」老婦人笑得眼角堆起褶子,用木勺給她碗裡夾了塊烤得最嫩的獸肉:「淩汐姑娘是我們沙族的福星!以前邪祟夜裡敢摸進帳篷偷孩子,現在有你在,我們終於能安穩睡個熱炕頭,喝上熱粥了。」
李岩被一群半大的年輕族人圍著,手裡捏著根打磨光滑的沙晶短矛,正在教他們劈刺的巧勁。「刺的時候要沉腰,把力氣從腿傳到肩膀,再送進手臂,不是光靠胳膊使蠻勁。」他握著個少年的手腕,帶著他往旁邊的沙堆刺去,沙堆上立刻出現個指節深的洞,沙粒簌簌往下掉,「邪祟的影子怕實勁,這樣帶著全身力氣刺下去,才能徹底打散它的邪力,不然它還會重新聚形。」少年們學得眼睛發亮,攥著短矛反複練習,沙粒被挑得四處飛濺,掌心磨出紅印也不肯歇,嘴裡還喊著「打邪祟」的號子。
正午的太陽最烈時,慶功宴鬨到了最酣處。巴圖帶來的東部族人圍成圈跳起了踏沙舞,漢子們光著上身,古銅色的肌肉在陽光下閃著汗光,踩著牛皮鼓的節奏用力跺腳,揚起的沙粒在陽光下織成銀亮的網;黑沙城的婦人們也提著綴著沙棗核的腰飾加入進來,「嘩啦啦」的聲響和鼓點湊成獨特的調子,腰飾上的沙棗核還隨著動作晃出細碎的光。阿禾拉著小巴圖,兩人舉著沙晶小旗在人群裡鑽來鑽去,笑聲脆得像駝鈴撞在風裡,比正午的太陽還熱辣。
突然,負責古王城遺址守衛的族人滿頭大汗地跑來,沙晶短矛都跑歪了,臉上卻帶著又驚又喜的神色,聲音都發顫:「阿木大人!巴圖首領!魂脈殿……魂脈殿裡挖到寶貝了!是個嵌在石柱裡的銅盒,上麵刻著滿版的沙凰紋,錯不了!」正熱鬨的人群瞬間靜了,阿木和巴圖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喜,二話不說就往遺址趕。慶功台的族人也跟著湧過去,連正在烤獸肉的老婦人都拎著鍋鏟跟在後麵,嘴裡唸叨著「先祖顯靈了」,想看看挖到了什麼稀罕物。
魂脈殿的中央石柱旁,幾個夯土的族人正蹲在地上圍著個半開的銅盒,銅盒是老青銅鑄的,表麵覆著層薄薄的沙鏽,卻遮不住細密的沙凰羽翼紋,紋路上還嵌著三枚磨得光滑的碎沙晶,在魂脈殿的微光下閃著淡金。阿木蹲下身,從水囊裡倒出少許清靈泉水,用指尖蘸著輕輕擦拭盒麵,沙鏽遇水簌簌脫落,露出底下鋥亮的銅色,銅盒「哢嗒」一聲輕響,盒蓋自動彈開——裡麵鋪著層乾燥的胡楊絮,絮上整整齊齊放著兩卷泛黃的獸皮卷,還有枚巴掌大的菱形玉佩。
「是魂脈殿的秘錄!是當年的鎮殿秘錄啊!」阿吉祖父踉蹌著湊過來,枯瘦的手指輕輕摸著獸皮卷的邊緣,指腹都在發抖,「我小時候聽祖父說,王城陷落前,最後一任城主把沙族的秘錄藏在了魂脈殿的石柱裡,用沙凰印的靈光封著,隻有合族之日才會現世!沒想到真讓我們找到了!」阿木小心翼翼展開第一卷獸皮卷,上麵用古沙族的硃砂文字記載著沙凰印的全用法,除了淨化邪力,竟還能催發生靈——將印按在乾涸的泉眼上,能引出地下水;按在沙地上,撒上種子就能讓沙棘一夜發芽。
巴圖迫不及待展開第二卷,剛看了幾行就激動得一拍大腿,石斧都從腰間滑了下來:「是合族儀式的記載!要在魂脈殿舉行,用東西部的靈脈石各一塊,嵌在沙凰印的凹槽裡,再借著正午的陽光啟用,印身會發出金光籠罩整個城池,這樣東西兩脈的靈脈就徹底通了,再也不分彼此!」他指著卷末的彩繪圖畫,畫麵上東遷的先祖正捧著塊靈脈石,「你看!這畫裡的靈脈石,就是我一直帶在身邊的這塊!跟著我走了三十年,磨得都包漿了!」
阿木拿起那枚玉佩,玉佩是淡綠色的軟玉,觸手溫潤得像有溫度,正麵用陰刻手法刻著「流沙」兩個古字,筆鋒遒勁。淩汐將清靈杖的靈光湊近玉佩,玉佩突然亮起柔和的綠光,映出一行極小的硃砂字:「沙族王城,本名流沙,靈脈彙聚,生生不息。」「原來咱們的王城不叫黑沙城,叫流沙城!」阿禾湊過來,小手指著玉佩上的字,眼睛亮得像星星,「流沙城!比黑沙城好聽多了!」族人們立刻交頭接耳,「流沙城」三個字在人群裡傳得越來越響,到最後,所有人都齊聲喊了起來:「流沙城!我們的城叫流沙城!」
回到慶功台時,夕陽已經斜掛在沙丘上,把天空染成了橙紅色。阿木站在台中央,高高舉起那枚流沙玉佩,綠光在夕陽下格外醒目,聲音傳遍全場:「先祖留下的秘錄說了,咱們的王城本名流沙城!三天後的正午,就在魂脈殿舉行合族儀式,用東西部的靈脈石啟用沙凰印,讓兩族靈脈徹底合一,從此咱們都是流沙城的人!」台下立刻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喝彩,巴圖大步走上台,從腰間解下個油布包,層層開啟,裡麵是塊雞蛋大的靈脈石,石身泛著溫潤的淡褐靈光:「這是東部的靈脈石,跟著我東遷三十年,今天終於能回家,嵌進沙凰印裡,讓流沙城的靈脈更旺!」
夜幕降臨時,慶功台的篝火燃得比傍晚更旺,火苗躥得比人還高,把每個人的臉都映得通紅。族人們圍著篝火唱歌,巴圖坐在火邊彈著東部的沙胡琴,琴身是胡楊木做的,琴絃是韌草纖維擰的,琴音粗獷又帶著溫情;淩汐坐在他身邊,吹著清靈殿的竹笛,笛聲清脆如泉水叮咚,和沙胡琴的調子湊在一起,竟格外和諧動聽。李岩和冰璃坐在不遠處的草蓆上,看著孩子們圍著篝火追逐打鬨,冰璃嘴角難得勾起抹淺笑,指尖轉著冰魄玉:「等流沙城建好,這裡就真成西漠的樂土了,再沒有邪祟敢來作亂。」李岩舉起陶碗和她碰了下,酒液晃出細碎的光:「玄劍門的師兄傳訊說,缺人手就吱聲,築城、守關,隨叫隨到。」
阿木和巴圖坐在篝火最旺的地方,手裡都捏著半塊流沙玉佩——玉佩能拆成兩半,正好分作東西兩脈的信物。月光灑在玉佩上,映出兩人交疊的影子。「三天後的儀式,要把族裡所有老人都請來。」巴圖喝了口沙棗酒,酒液順著嘴角流到下巴,他也不擦,「讓他們看看,先祖的願望實現了,東遷的族人回來了,流沙城要重立了。」阿木點頭,望向魂脈殿的方向,那裡的靈光比平時亮了數倍,活沙磚壘的地基在夜色中泛著淡金微光,像條沉睡了百年、即將蘇醒的巨龍。
半夜時分,族人們漸漸散去,篝火餘燼還在泛著暗紅的光,偶爾「劈啪」響一聲,濺出點火星。阿木獨自走到魂脈殿前,伸手撫摸著剛夯好的活沙磚地基,磚縫裡已經冒出細小的沙棘嫩芽——是白天灑的沙棘種子,被活沙的靈氣催發,悄悄鑽了出來。淩汐提著盞竹燈籠悄悄走來,燈籠光映著她的側臉,遞過塊還帶著餘溫的沙棗餅:「還在想流沙城的事?」「嗯,」阿木咬了口餅,甜香混著麥香在嘴裡散開,「在想流沙城的樣子——有能容下所有族人的議事廳,有孩子們練沙晶術的訓練場,城牆上能曬沙棗,關牆外種滿沙棘,風一吹就沙沙響。」
淩汐笑著點頭,用燈籠光指了指魂脈殿的方向:「圖紙我和冰璃畫好了,議事廳的柱子要用東部最粗的胡楊,屋頂鋪韌草編的席子,浸過清靈水,下雨不漏還能驅邪;族人居所的窗戶都朝東開,早上能曬到第一縷太陽,屋裡暖烘烘的。」她頓了頓,指著殿頂的天窗,「那裡要建個高台,把流沙玉佩放上去,正午的陽光透過天窗照在玉佩上,整座城都能看到綠光,像先祖在護佑我們。」阿木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流沙玉佩還帶著體溫,暖得人心頭發熱:「淩汐,謝謝你。沒有你,我們走不到今天,也建不起這座流沙城。」
第二天一早,天剛矇矇亮,族人們就自發忙活起來,準備合族儀式的物件。婦人們坐在帳篷前,用東部的韌草編儀式用的彩帶,染成沙棗紅和沙晶黃兩種顏色,編好的彩帶掛在帳篷上,風一吹就嘩啦啦響;男人們扛著工具去魂脈殿,把活沙磚鋪得平平整整,還在殿內灑滿了沙棘種子,想讓儀式時能看到新芽;老人們則圍坐在篝火邊,給孩子們講沙族的曆史——講東遷時的艱辛,講守著靈脈的堅持,講先祖對合族的期盼。阿禾帶著小巴圖和幾個少年,用活沙捏了個迷你流沙城模型,城牆、議事廳、訓練場樣樣俱全,連城牆上的沙晶都嵌了碎玻璃碴,在晨光下閃著細碎的光。
正午時分,陽光正好透過魂脈殿的天窗照在中央石柱上。阿吉祖父握著刻刀,在魂脈殿的石壁上刻下「流沙城」三個大字,刻刀落下時,活沙磚竟沒有崩裂,反而泛起淡淡的靈光,字痕裡很快冒出細小的綠芽。阿木站在殿門處,看著族人們陸續走進來,老人們拄著柺杖,手裡捧著祖傳的小物件——有的是東遷時帶的陶碗,有的是刻著沙凰紋的木梳;孩子們穿著新做的獸皮衣,脖子上掛著沙晶小墜,走路都小心翼翼的;東部的族人抱著自己織的韌草蓆、磨的石斧,要把這些東西擺在魂脈殿的角落,作為兩族合族的見證。
巴圖捧著東部的靈脈石走進殿內,石身的淡褐靈光和阿木手中沙凰印的金光遙遙呼應。阿木握著沙凰印站在石柱前,族人們瞬間安靜下來,連最調皮的孩子都屏住了呼吸,隻聽見殿外風吹沙棘的沙沙聲。巴圖將東部靈脈石輕輕放進沙凰印的凹槽裡,阿木舉起印,對準殿頂的天窗——正午的陽光剛好穿過天窗,精準地照在印身上。「沙族先祖在上!東西兩脈今日合族,啟用靈脈,共建流沙城!護我族人,佑我疆土!」阿木的聲音在魂脈殿內回蕩,巴圖跟著念起古老的禱詞,字句晦澀卻充滿力量,族人們紛紛彎腰鞠躬,神情肅穆得像在迎接新生。
沙凰印被陽光照到的瞬間,突然爆發出耀眼的金光,凹槽裡的東西部靈脈石同時亮起,兩種靈光交織在一起,像兩條金龍順著石柱蔓延,很快就裹住了整個魂脈殿。殿內的活沙磚全亮了起來,磚縫裡的沙棘嫩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轉眼間就冒出了翠綠的嫩葉;殿外的地基也泛著金光,連遠處剛夯起的城牆都被染成了金紅色。族人們驚呼著抬頭,看著金光籠罩的魂脈殿,看著殿外泛著光的地基,看著嫩葉在金光裡搖晃,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淌,卻都咧著嘴笑,齊聲喊著:「流沙城!流沙城!」喊聲撞在戈壁上,傳得很遠很遠。
金光散去時,魂脈殿的石壁上,沙凰圖騰的紋路裡竟長出了細小的綠葉,像給圖騰披了件綠衣;流沙玉佩掛在圖騰下方,泛著溫潤的綠光,將殿內照得亮堂堂的。阿木和巴圖站在殿中央,看著族人們相擁而泣——東部的老人抱著黑沙城的老友,年輕人們拍著彼此的肩膀,孩子們手拉手在殿外追逐,踩得沙粒沙沙響。阿木低頭看著掌心的沙凰印,印身的靈光比以往更溫潤,他知道,流沙城的故事,才剛剛開始——靈脈合一,族人同心,這方被邪祟侵擾百年的土地,從此再也不會沉寂,隻會像流沙一樣,生生不息,綿延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