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欠我賒刀債，重生後我殺瘋了 第3章 奇物殿的初體驗
東荒的清晨總帶著股化不開的涼。靳謙把母親烙的麥餅塞進包袱時，窗紙剛泛出淺白，院外的雞剛叫頭遍，土牆上的露水順著磚縫往下淌，在地麵洇出小小的濕痕。他摸了摸懷裡——用布小心裹著的融合枯榮草和銅鐵礦精貼在胸口，帶著體溫，指尖的萬象戒則像塊溫玉，安安靜靜貼著麵板，昨晚試了半宿，戒指裡已經收了兩塊從後山撿的普通礦石，權當練手。
「路上小心，早去早回，彆往偏僻地方走。」母親站在門口，幫他理了理衣襟，眼神裡藏著擔心。她隻當兒子是去鎮上換些粗糧，沒敢問包袱裡裹的是什麼——自從那天靳謙晚歸後，這孩子身上就多了點她看不懂的勁兒，眼神亮得像藏了星子，卻也比以前沉得住氣。
「知道了娘，我晌午前準能到。」靳謙笑著應了聲，背上包袱往村外走。
去黑石鎮得走兩個時辰的路，全是土道，雨天泥濘，晴天起灰。靳謙走得熟，腳程也快，剛出村沒多遠，就聽見身後傳來「吱呀」的車軸聲——是王貨郎的馬車。王貨郎是外鄉人，每月來東荒各村跑兩趟，拉些針頭線腦、鹽巴糖塊，也收些村民采的草藥、撿的野貨，嘴碎，愛嘮嗑，村裡沒人不認識他。
「謙小子！等等！」王貨郎撩開車簾，露出張黝黑的臉，「你這是去黑石鎮？正好，我順路，帶你一段！」
靳謙心裡一喜——走路要兩個時辰，坐車半個時辰就到。他快步跑過去，扒著車轅上了車：「謝王叔！您今天怎麼這麼早？」
馬車上堆著些布卷和陶罐，王貨郎往旁邊挪了挪，給靳謙騰了塊地方：「這不是想著趕早去奇物殿門口占個好位置嘛——最近黑石鎮熱鬨，聽說奇物殿要辦小型拍賣，不少外鄉人都來湊熱鬨，我也去收點零碎，說不定能淘著好東西。」
「奇物殿？」靳謙心裡一動，故意裝作不懂，「那是啥地方？賣奇珍異寶的？」
王貨郎「嘿」了一聲，從懷裡摸出個旱煙袋，點上抽了一口，煙圈慢悠悠飄出來：「你這小子，在東荒待傻了？奇物殿啊！整個東荒南部就這麼一家，專門收奇物、賣奇物、鑒定奇物的地方。像我這車上，有塊去年收的『夜明珠』——其實就是塊能發點微光的石頭，不值錢，但要是真能摸著好東西，比如能治病的草、能護身的玉，那可就發了！」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湊近靳謙：「不過你可記住，奇物殿那地方，魚龍混雜。有正經的收集者，也有黑心腸的——去年就有個小子，拿著塊『避水玉』去賣，剛出殿門就被人搶了，連命都沒了。還有些穿黑衣服的，據說專門盯著新人，你要是去那，可彆露財，也彆跟不認識的人瞎搭話。」
靳謙心裡「咯噔」一下——又是黑衣人。看來這些人不光在村裡打聽，還盯著奇物殿呢。他點點頭，把懷裡的布包又往裡按了按：「我就是去鎮上換點糧，不去那地方。」
王貨郎沒多想，又絮絮叨叨說起奇物殿的規矩：「那殿分兩層，一樓是交易區，有櫃台收東西，也有架子擺著現成的奇物賣；二樓是鑒定區和拍賣區，鑒定要給『鑒定費』，按奇物的等級算，拍賣的話，好東西多，但也貴得嚇人。對了，殿裡的人都用『貢獻點』交易，也能換銀子，你要是有啥稀罕玩意兒，先去二樓找劉鑒定師看看，那老頭眼毒，不會坑人。」
靳謙把「劉鑒定師」「貢獻點」這兩個詞記在心裡，馬車已經過了小溪，遠處隱約能看見黑石鎮的輪廓——那是東荒少有的大鎮子，鎮口有塊黑石牌坊，鎮上的房子多是青磚瓦房，比村裡的土坯房結實多了。
到了鎮口，靳謙謝過王貨郎，背著包袱往鎮裡走。街上已經熱鬨起來，挑著擔子的小販喊著「熱粥」「包子」，路邊的攤位上擺著各色貨物，有賣布料的，有賣農具的，還有個小攤前圍了不少人，攤主手裡舉著塊發黃的骨頭，嚷嚷著「上古獸骨，能驅邪」，不少人湊著看，卻沒人買。
靳謙沒停，按著王貨郎指的方向，往鎮中心走。奇物殿很好找——那是鎮上唯一一棟兩層的木樓，朱紅的門柱，黑底金字的匾額，上麵寫著「奇物殿」三個大字，字型遒勁，看著就有年頭。門口站著兩個穿灰衣的守衛，腰間彆著短刀，眼神銳利，盯著進出的人，不像彆的店鋪那樣隨意。
他深吸了口氣，攥了攥懷裡的布包，邁步走了進去。
剛進門，一股淡淡的香氣就飄了過來——不是草木香，也不是熏香，更像是某種石頭被曬透後的味道，清清爽爽的，聞著讓人精神一振。一樓的空間比他想象的大，左右兩邊各擺著一排櫃台，櫃台後坐著穿藍布衫的夥計，麵前擺著算盤和賬本；中間是幾排展示架，架子上擺著各種各樣的東西，用玻璃罩或者木盒盛著，每個下麵都貼著張紙條，寫著名字和價格。
靳謙放慢腳步，好奇地打量著。展示架上有塊拳頭大的石頭，通體碧綠，能看見裡麵流動的光點，紙條上寫著「暖玉，可驅寒，需50貢獻點」；還有株紅色的草，葉子像火焰，旁邊寫著「火焰草，低階火係奇物，可助靈動期修煉，需80貢獻點」；甚至還有個巴掌大的木牌，跟張爺爺的驅蟲木有點像，紙條上寫著「清心木，可安神，需30貢獻點」。
他看得眼花繚亂，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萬象戒——每當他靠近展示架，戒指就會輕輕發燙，尤其是靠近那塊暖玉時，燙得更明顯些，他能「看」到暖玉裡有股淡綠色的氣流，比張爺爺的驅蟲木裡的氣流要濃得多。
「這位小哥，是來賣東西，還是來買東西？」一個夥計走了過來，二十多歲的年紀，臉上帶著笑，說話很客氣。
靳謙定了定神，指了指懷裡的布包：「我……我有東西想鑒定一下，聽說二樓有劉鑒定師？」
夥計愣了愣，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靳謙穿的是洗得發白的粗布褂子，鞋子上還沾著東荒的泥土，看著就像個普通的村童，不像是有奇物的樣子。但他沒多問，還是笑著指了指樓梯：「劉師傅在二樓左首第一個房間，您上去吧，就說小李介紹的。鑒定費的話，低階奇物5貢獻點，中級20，您要是沒貢獻點，用銀子也成，1兩銀子換10貢獻點。」
靳謙點點頭，順著樓梯往上走。樓梯是木製的，踩上去「咯吱」響，二樓比一樓安靜些，隻有幾個房間的門開著，能看見裡麵有人在說話。左首第一個房間的門上掛著塊木牌，寫著「鑒定室」，裡麵傳來「沙沙」的翻書聲。
他敲了敲門。
「進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靳謙推開門走進去。房間不大，靠牆擺著個書架，上麵堆滿了書，大多是線裝的舊書；中間是張木桌，桌上擺著放大鏡、小秤、研缽，還有幾塊待鑒定的石頭；桌後坐著個老頭，留著山羊鬍，頭發花白，戴著副銅框眼鏡，正低頭翻著一本厚厚的書，正是劉鑒定師。
「坐吧，什麼東西要鑒定？」劉鑒定師頭也沒抬，指了指桌前的凳子。
靳謙把布包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開啟，先拿出那株融合枯榮草——深綠色的葉子，比普通枯榮草寬些，藥香順著布包開啟的縫隙飄出來，在房間裡彌漫開來。
劉鑒定師這才抬起頭，推了推眼鏡，目光落在枯榮草上，眼睛微微一眯：「枯榮草？但這藥香……不對。」他伸手拿起枯榮草，放在鼻尖聞了聞，又用放大鏡仔細看了看葉子的紋路，手指輕輕捏了捏草莖，「你這草，是怎麼弄的？普通枯榮草藥性微弱，藥香淡得很，你這株，藥香濃了至少十倍，葉脈裡的靈氣也比普通的足。」
靳謙心裡有點緊張，按早就想好的說法：「是……是我家傳的法子，把幾株草放在一起，用特殊的水浸過，就變成這樣了。」
劉鑒定師看了他一眼，沒追問，隻是點了點頭，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巧的銀秤，把枯榮草放在秤上稱了稱：「三錢重，藥效是普通枯榮草的十倍，算低階奇物裡的上等貨。要是賣的話，能給你30貢獻點；要是隻鑒定，收5貢獻點。」
30貢獻點！靳謙心裡一喜——王貨郎說10貢獻點換1兩銀子，30貢獻點就是3兩銀子，夠家裡用小半年了。但他沒立刻答應，而是把銅鐵礦精拿了出來：「劉師傅，還有這個，您也幫忙看看。」
那是塊拳頭大的金屬，一半黑亮，一半紅褐，表麵泛著奇異的光澤，是他那天用鐵礦和銅礦融合出來的。劉鑒定師看到這塊金屬，眼睛一下子亮了，趕緊拿過放大鏡，湊得更近了，甚至用小錘子輕輕敲了敲，聽了聽聲音，又用小刀在金屬表麵劃了劃，眉頭微微皺起：「銅和鐵的融合物？但普通的銅鐵融合是青銅，顏色發暗，你這塊，銅的韌和鐵的硬都在，還多了點……空間波動？」
他忽然抬頭看向靳謙的手，目光落在萬象戒上，眼神裡多了點探究：「你這戒指，哪裡來的？」
靳謙心裡一緊，下意識地把手往回縮了縮：「是……是我小時候撿的，普通的銀戒指。」
劉鑒定師沒再追問，隻是把銅鐵礦精放在秤上稱了稱：「半斤重，融合得很純，還帶點微弱的空間屬性，算是低階奇物裡的稀有貨。賣的話，能給你50貢獻點；要是一起鑒定，總共收10貢獻點。」
50貢獻點！加上枯榮草的30，就是80貢獻點，能換8兩銀子！靳謙按捺住心裡的激動，想了想：「劉師傅，我暫時不賣，就先鑒定，貢獻點我用銀子付，您看行不？」他身上帶了母親給的1兩銀子，夠付鑒定費了。
「可以。」劉鑒定師點點頭，從抽屜裡拿出兩張紙條，上麵寫著鑒定結果，蓋了奇物殿的印，遞給靳謙，「這是鑒定憑證，以後你要是想賣，拿著這個來，直接按這個價收。對了，你這融合的法子，要是能穩定下來，以後不愁沒飯吃——東荒奇物少，這種能提升普通物品等級的法子，很稀罕。」
靳謙接過鑒定憑證，小心地收進懷裡，又拿出1兩銀子放在桌上：「謝謝您，劉師傅。對了，我想問您個事，您知道『風鳴石』嗎？」
「風鳴石？」劉鑒定師愣了愣，想了想，「知道，是種低階奇物，石頭裡含著風係靈氣，刮風的時候會發出笛聲一樣的聲音，以前有人拿來賣過，值20貢獻點左右。怎麼，你想找？」
「我聽村裡老人說，後山北坡有，想問問您是不是真的。」靳謙說。
劉鑒定師皺了皺眉，搖了搖頭：「北坡那地方，陡得很，還有野豬、野狼出沒，以前確實有人在那見過風鳴石，但這兩年沒人提了。而且……」他壓低聲音，「最近有夥黑衣人在黑石鎮附近轉悠，專門打聽風鳴石、枯榮草這些東西，你要是去北坡，可得小心，彆撞見他們。」
又是黑衣人！靳謙心裡更警惕了，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您提醒。」
他收拾好布包，跟劉鑒定師道彆，剛走到二樓樓梯口，就被一個人攔住了。
那人穿了件錦袍，料子是靳謙從沒見過的好，腰間掛著塊玉佩，看著二十多歲，臉上帶著倨傲的神情，身後跟著兩個跟班，正盯著靳謙手裡的布包。
「小子，站住。」錦袍青年開口了，聲音帶著點不耐煩，「剛纔在劉鑒定師屋裡，我看見你拿了株枯榮草，還有塊金屬？拿來我看看。」
靳謙心裡一沉，往後退了一步：「這是我的東西，憑什麼給你看？」
「憑什麼？」錦袍青年嗤笑一聲，伸手就要去搶布包，「在黑石鎮，還沒人敢跟我趙虎這麼說話。你那枯榮草，我看了，頂多值20貢獻點，我給你25，賣我！」
趙虎？靳謙想起王貨郎說的「黑心腸的人」，看來這就是了。他緊緊攥著布包，往後退到樓梯口，正好看見剛才的小李夥計上來送水，趕緊喊：「李哥！」
小李夥計一看這架勢，趕緊走過來，笑著對趙虎說：「趙公子，您這是乾啥？這位小哥是來鑒定的，有啥話好好說。」
趙虎瞪了小李一眼，沒敢太過分——奇物殿有規矩，不能在殿內搶東西。他冷哼一聲，盯著靳謙：「小子，你有種。以後彆讓我在黑石鎮看見你，不然有你好果子吃！」說完，帶著跟班悻悻地走了。
小李鬆了口氣，對靳謙說：「小哥，你沒事吧？那是趙虎，鎮上趙財主的兒子，仗著家裡有錢，總欺負新人，你彆跟他一般見識。以後來奇物殿，要是再遇見他，就喊我們。」
「謝謝李哥。」靳謙感激地說。
「沒事，你快走吧，免得他又回來找事。」小李說。
靳謙點點頭，快步走下樓梯，出了奇物殿。剛到門口，就看見兩個黑衣人站在對麵的樹下，穿著黑色的衣服，戴著鬥笠，遮住了臉，正盯著奇物殿的門口，像是在等什麼人。其中一個人的目光掃過靳謙，雖然隔著鬥笠，靳謙還是覺得心裡一寒，趕緊低下頭，快步往鎮外走。
直到出了黑石鎮，踏上回村的路，靳謙纔敢放慢腳步。他摸了摸懷裡的鑒定憑證，又摸了摸指尖的萬象戒，心裡又激動又警惕——奇物殿的初體驗，讓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奇物世界的熱鬨，也看到了這熱鬨背後的危險。
風鳴石在北坡，黑衣人也在找風鳴石，趙虎還想搶他的融合物……前路好像滿是岔路，但靳謙的心裡卻越來越堅定。他抬頭望向東荒的天空，太陽已經升得很高，陽光灑在土路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他攥緊了拳頭——不管有多少危險，他都要去北坡看看。他要找到風鳴石，要學會更多融合奇物的法子，要讓母親過上好日子，更要弄清楚，那些黑衣人到底想乾什麼。
指尖的萬象戒輕輕發燙，像是在回應他的心意。靳謙笑了笑，加快了腳步，往村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