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從敵國回來的白月光瘋病發作,一簪捅死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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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的風向變得比禦花園的天氣還快。
柳慕寧被徹底幽禁,陛下態度曖昧,我這個“病懨懨”的皇後重新執掌宮務,每一件事都足夠讓那些閒得發慌的妃嬪命婦嚼上三天三夜。
“聽說了嗎?攬月閣那位,如今是真瘋了,見人就打就罵,嘴裡還胡言亂語,說什麼……和敵國攝政王有舊呢!”
“噓!小聲點!這話也是能亂說的?不過……她也真是自作自受,當初仗著陛下寵愛,連皇後孃娘和皇子都敢害,如今這報應,嘖嘖。”
“可不是嘛!陛下如今怕是悔得腸子都青了,當初為了那麼個東西,冷落了皇後孃娘,還……唉,二皇子多好的孩子啊……”
“我看陛下近日總往鳳儀宮送東西,怕是存了重修舊好的心思。隻是……破鏡難重圓啊,有些傷,可不是幾句軟話、幾件賞賜就能抹平的。”
這些議論,或多或少都會傳到我和肖閻耳中。
肖閻來鳳儀宮的次數更多了些,有時是過問宮務,有時是送些精巧的玩意,甚至有一次,他帶來了一盆罕見的墨色牡丹,說是像極了我穿紅衣的樣子。
我依舊客氣而疏離,將所有的賞賜都登記在冊,妥善存放,彷彿那不是恩寵,隻是普通的公務。
他眼底的挫敗和陰鬱,一日濃過一日。
攬月閣那邊,柳慕寧在最初的瘋狂掙紮後,似乎漸漸“平靜”了下來。
不再哭鬨,不再試圖傳遞訊息,隻是終日沉默地坐在窗前,眼神空洞地望著外麵。
看守她的老嬤嬤來回話,說柳妃近日飲食正常,湯藥也肯喝了,隻是人瘦得脫了形,偶爾會自言自語,說些聽不懂的胡話。
“奴婢瞧著,柳妃娘娘這瘋病,怕是……好不了了。”老嬤嬤垂著眼,語氣帶著一絲憐憫。
我撚著佛珠,冇有說話。
瘋病?好不了?
不知為何,柳慕寧最後看我那一眼,那刻骨恨意中夾雜的一絲詭異冷靜,總在我腦海中盤旋。
一個真正瘋癲的人,會有那樣清醒的恨意嗎?
我吩咐錦書:“讓林太醫想辦法,再去給柳慕寧診一次脈,仔細些。”
林太醫如今對我已是唯命是從,很快便去了。
回來複命時,他神色有些凝重:“回娘娘,柳妃娘娘脈象弦滑急促,肝鬱火旺之症極重,確係心神受損之兆。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微臣觀其瞳仁,雖渙散,卻偶有精光閃過。與其交談,她雖答非所問,語無倫次,但微臣提及‘敵國’、‘攝政王’等詞時,她手指有極其細微的蜷縮……這,不似全然瘋傻之人應有的反應。”
我立刻加派了人手,嚴密監視攬月閣的一舉一動,尤其是柳慕寧的飲食和接觸過的物品。
同時,我讓錦書想辦法,將柳慕寧可能裝瘋的訊息,“不經意”地透露給了肖閻身邊那個心腹大太監。
我要看看,肖閻知道這個訊息後,會是什麼反應。
是欣喜若狂他的白月光可能並未真正瘋癲?還是……疑竇叢生,懷疑她裝瘋的目的?
果然,肖閻得知後,第一時間秘密去了一趟攬月閣。
據眼線回報,陛下在攬月閣內待了足足一個時辰。期間,裡麵似乎有過激烈的爭吵,但具體內容聽不真切。陛下出來時,臉色鐵青,眼神冰冷得嚇人,直接下令將攬月閣的守衛又增加了一倍,並且明確規定,冇有他的手諭,任何人不得出入,連一隻蒼蠅都不行!
看來,肖閻試探的結果,並不愉快。
柳慕寧裝瘋賣傻,或許是為了自保,或許是為了降低我們的戒心,圖謀後招。但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肖閻麵前也繼續演,甚至可能……說了什麼激怒肖閻的話。
帝王的耐心和舊情,在懷疑和欺騙麵前,不堪一擊。
就在我以為柳慕寧會繼續裝下去,等待時機時,她卻做出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舉動。
她竟然設法,將一個荷包,送到了我父親元丞相的府上!
荷包裡冇有信,隻有一綹用紅線繫著的、有些枯黃的青絲,以及一小塊看似普通的、卻帶著特殊印記的玉佩。
那綹青絲,我認得,是柳慕寧年少時的頭髮。而那玉佩的印記……是我母親家族的徽記!是當年我母親贈予柳慕寧母親的!
她這是在……威脅我父親?還是想提醒我父親什麼?
我立刻召父親入宮。
不過數月,父親彷彿老了十歲,鬢邊白髮叢生,但眼神依舊銳利清明。
他看到那荷包裡的東西,臉色驟變,沉默良久,才長歎一聲:“她這是在提醒老夫,彆忘了當年她母親對我元家的恩情,也是在警告老夫,若她有事,她便會將一些……陳年舊事公之於眾。”
“什麼陳年舊事?”我追問。
父親看著我,眼神複雜:“意兒,你可知,當年柳家獲罪,柳慕寧被迫和親,其中……也有為父推波助瀾之功。彼時陛下尚是皇子,與柳慕寧情誼甚篤,為父……不得不為元家和你考量。”
我心頭巨震!
原來如此!原來柳慕寧家破人亡,遠嫁敵國,背後還有父親的手筆!所以她回來後,纔會那般恨我,恨元家!所以她纔有恃無恐,因為她手握著我父親……或許還有肖閻的把柄!
她裝瘋,不僅僅是為了自保,更是為了麻痹我們,暗中收集籌碼,準備絕地反擊!
“她手裡,具體掌握了什麼證據?”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父親搖頭,麵露苦澀:“具體不知。但她母親當年曾掌管宮中部分密檔,或許……留下了一些東西。她如今將這荷包送來,既是警告,也是……求救。”
求救?
我瞬間明白了。
柳慕寧知道自己裝瘋可能已被識破,肖閻那邊態度不明,甚至可能對她動了殺心。她走投無路,隻能兵行險著,用她掌握的隱秘來要挾我父親,希望元家能看在舊日“情分”和把柄的份上,保她一命。
好一個柳慕寧!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前一刻還在裝瘋賣傻,試圖矇混過關,後一刻就能精準地找到我的軟肋,進行威脅。
她根本就冇有瘋!從頭到尾,她都在利用“瘋病”作為武器!害死瑞兒時是,如今窮途末路時也是!
一股冰寒刺骨的怒意從我心底升起,幾乎要衝破我的天靈蓋。
瑞兒……我那可憐的瑞兒,竟然是死在這個毒婦清醒的算計之下!而肖閻,竟然還信了她的鬼話,說我“斤斤計較”!
“父親,”我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此事您不必再管。交給女兒處理。”
父親擔憂地看著我:“意兒,她如今是困獸之鬥,逼急了恐怕……”
“放心,”我打斷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女兒不會逼她。女兒會讓她……自己選擇一條,她最不願意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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