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活夜蓋頭藏帶血休書 第一章
-
01、死人睜眼
夜風捲簾,燭火搖曳。
沈清硯站在新房之中,望著那張繡著並蒂蓮的紅蓋頭,心中卻無一絲喜意。他出身寒門,十年苦讀,終得探花之名,本應風光無限,卻因一封密信,被迫迎娶尚書府嫡女——蘇婉柔。
新郎官,該掀蓋頭了。喜娘笑吟吟地催促。
沈清硯抬手,指尖觸到紅綢的一瞬,心頭莫名一顫。
他緩緩掀起蓋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美得驚心動魄的臉。眉如遠山,唇若點朱,隻是臉色過於蒼白,像是未曾沾過人間煙火。
婉柔他試探地喚了一聲。
冇有迴應。
他正欲轉身,忽覺脖頸一陣刺痛!
一雙冰冷的手猛地掐住他的喉嚨,力道之大幾乎令他窒息。他低頭看去,竟是蘇婉柔!
她不知何時睜開雙眼,瞳孔漆黑如墨,毫無生氣,嘴角咧開詭異笑容,聲音嘶啞:你終於來了……
沈清硯掙紮著後退,卻被她緊緊抓住,指甲深深陷入皮膚,鮮血滲出。
你是誰!他怒吼。
蘇婉柔咧嘴一笑,嘴唇裂開一道血口,卻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彷彿在等待什麼。
忽然,她的身體劇烈抽搐,七竅流出殷紅液體,滴落在紅袍之上,如同盛開的硃砂花。
她死了。
沈清硯癱坐在地,喘著粗氣,額頭冷汗直流。可當他再抬頭時,蘇婉柔的屍體已經重新恢複平靜,彷彿剛纔的一切隻是幻覺。
次日清晨,訊息傳遍京城。
新科探花沈清硯,新婚之夜弑妻!
新娘蘇氏七竅流血暴斃,疑為妖術所害!
尚書大人震怒,已命刑部徹查此案!
沈清硯被五花大綁押入刑部大牢,連喊冤屈也無人聽信。隻因昨夜守在外間的侍女作證說,親眼聽見房內傳出慘叫,還有一句陰森森的你終於來了。
但更令人震驚的是驗屍結果。
仵作呈上驗屍報告,麵色凝重:回大人,死者並非因窒息而亡,而是中了‘硃砂蠱’。
硃砂蠱主審官皺眉。
是江湖邪術之一,需以活人煉製,中毒者七竅流血,麵目猙獰,死後仍會短暫複生,攻擊他人。仵作頓了頓,此毒極為罕見,隻有極北之地的巫族纔會使用。
主審官聞言,神色愈發嚴峻。
就在這時,一名獄卒匆匆趕來,手中捧著一個錦盒:大人,這是從新娘蓋頭夾層搜出的物件。
打開錦盒,一張帶血的紙帛赫然顯現。
眾人一看,皆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休書!
紙上寫著幾個大字:沈清硯休妻書,落款正是蘇婉柔親筆。
主審官冷笑:看來這案子不簡單啊……不是弑妻,就是早有預謀。
沈清硯跪在地上,咬牙切齒:我從未寫過此物!定是有人陷害!
可冇人相信他。
門外傳來腳步聲,一身青衣女子悄然走入,目光掃過那張休書,眉頭微蹙。
她是顧清音,江湖遊醫,亦是此案唯一願為沈清硯說話的人。
她蹲下身,低聲問:沈公子,你還記得昨晚她說的第一句話嗎
沈清硯怔住:她說……‘你終於來了’。
顧清音眸光一閃,輕聲道:這句話,不該是新娘對夫君說的話……更像是,等一個人,等了很久。
她站起身,望向那具屍體,喃喃自語:硃砂蠱……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就在所有人準備結案之時,顧清音忽然伸手翻開蘇婉柔的衣領。
一道暗紅色掌印赫然浮現,形狀詭異,竟與沈清硯手掌大小完全吻合!
她猛然回頭,低聲道:這不是硃砂蠱……是‘借屍殺人’。
話音剛落,窗外雷聲炸響,一道閃電劈下,照亮了蘇婉柔微微抬起的右手食指——
指尖,殘留著半枚金魚佩的痕跡…
02、棺材驚變
夜色如墨,冷風穿堂。
顧清音一身黑衣,悄然潛入停屍房。她知道,若想洗清沈清硯的冤屈,必須找到真正的證據——那具詭異複生的新娘屍體中,一定藏著秘密。
她輕輕推開木門,一股陰寒之氣撲麵而來。
六口棺材整齊排列,最中間那具便是蘇婉柔的。棺蓋尚未釘死,縫隙間滲出淡淡血味。
顧清音深吸一口氣,取出銀針與匕首,輕手輕腳地撬開棺蓋。
吱呀——
一聲刺耳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她屏住呼吸,等了片刻,確認無人察覺後才低頭看去。
蘇婉柔仍是一身嫁衣,隻是七竅已乾涸發黑,麵色青紫,嘴唇裂開一道細縫,像是臨死前露出過某種詭異笑容。
顧清音用銀針輕輕挑開她的衣襟,忽然瞳孔一縮!
她看見——蘇婉柔腹部微微隆起,不似常人懷孕之態,而是……鼓脹如氣囊!
不對勁。她低聲道。
她迅速抽出匕首,在屍體腹部劃開一道口子。頓時,一股腥臭之氣瀰漫開來,黑色液體緩緩溢位。
她正要檢視,忽聽門外傳來腳步聲!
顧清音迅速閃身藏於角落,隻見兩名衙役提著燈籠走進來,邊走邊低聲交談。
聽說這案子越查越邪門兒。
可不是嘛,那探花郎昨夜說新娘掐他脖子,結果今早驗屍時,屍體手指裡還真有他的皮肉殘留。
你說……會不會真是妖術
兩人說著,走到蘇婉柔的棺材前,掀開蓋子看了一眼,又低聲說了幾句便離開。
待腳步聲遠去,顧清音才重新回到棺前。
她繼續剖開屍體腹部,果然發現其中竟藏著一個蜷縮的胎兒!
但那胎兒的模樣,卻讓她渾身一震——金髮、異瞳,皮膚泛著詭異的藍光!
這不是正常人類的孩子……她喃喃道。
更令人震驚的是,那胎兒頸間掛著一枚金魚佩,與她在袖中所藏的銀魚佩形狀完全一致,隻是材質不同。
她顫抖著伸手取下,卻發現金魚佩背麵刻著一行小字:
雙魚合璧,真相自現。
她心頭一跳,猛地想起三年前母親臨終前說的話:
你本姓顧,是顧家遺孤。若有一日遇見金魚佩,切記不可輕信眼前之人。
此刻,她終於明白,自己為何會捲入這場陰謀之中。
就在此時,棺材突然劇烈震動!
顧清音猛地後退一步,隻見蘇婉柔的屍體猛然坐起,七竅再次流出鮮血,嘴角咧開,聲音嘶啞:你終於來了……
與昨晚沈清硯聽到的一模一樣!
她迅速抽出銀針,直刺屍體心口,同時一腳踢翻棺材,將其推倒在地。
屍體重重摔落,頭顱撞地發出悶響,終於不動了。
她喘著粗氣,心中震驚不已:這是‘借屍還魂’還是……有人操控屍體
她冷靜下來,重新檢查胎兒屍體,終於在它胸口處發現一枚暗紅色印記——
是硃砂繪成的符咒圖案!
她翻閱隨身攜帶的醫書,終於找到了一段記載:
硃砂蠱者,非毒也,乃控屍之術。需以活胎為引,煉製三日,方可令屍體複生,行其意念。
也就是說,蘇婉柔並非自然死亡,而是被人為煉成了活屍!
而那張帶血的休書,並非沈清硯所寫,而是有人提前藏入蓋頭,意圖嫁禍!
她猛地意識到一件事——
這場婚禮,從一開始就是個局!
有人精心策劃,讓沈清硯成為弑妻凶手,而真正想要掩蓋的,或許是那個金魚佩背後的秘密!
就在她準備離開時,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顧姑娘,深夜探屍,膽子不小啊。
她猛然回頭,隻見一名白衣男子站在門口,手持摺扇,笑意盈盈。
正是刑部尚書之子——蘇承澤。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警惕問道。
蘇承澤緩步走近,目光落在那具屍體上,語氣意味深長:我來送姐姐最後一程……順便提醒你一句——有些事,不該管。
他指尖輕點棺材,眼神幽深:否則,下一個躺在這裡的,可能就是你。
話音未落,他轉身離去,留下滿室陰寒。
顧清音握緊金魚佩,低聲呢喃: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
窗外雷聲轟鳴,暴雨傾盆,彷彿預示著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03、鏡麵迷局
夜色如墨,尚書府內燈火幽微。
顧清音一身黑衣,悄然翻牆而入。她已查到線索——蘇婉柔生前常去密室修煉,那裡藏著真正的秘密。
她輕車熟路繞過守衛,直奔後院那間從未對外開放的偏殿。
殿門緊閉,門上貼著一張黃符,寫著封字。
她取出銀針挑開鎖釦,推門而入。
屋內昏暗,隻有一盞孤燈搖曳。正中擺放著一麵古銅鏡,鏡麵斑駁,卻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她緩步走近,伸手拂去鏡麪灰塵。
忽然,鏡中映出一道身影!
不是她自己,而是一個身著紅嫁衣的女子,眉眼與蘇婉柔一模一樣!
你終於來了……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彷彿從鏡中傳出。
顧清音心頭一震,猛地抬頭,卻發現鏡中人嘴角緩緩咧開,露出一抹陰森笑容。
下一刻,鏡麵泛起漣漪般的波紋,一隻蒼白的手掌猛然伸出!
她迅速後退,抽出銀針射向鏡麵,叮的一聲,針尖竟被彈回,擦過她臉頰留下一道血痕。
她不敢耽擱,立即翻開隨身醫書,尋找破解之法。
突然,書中一頁泛黃紙張飄落,上麵寫著一行小字:
鏡中影,非虛幻,乃借屍還魂者之真容。
她瞳孔驟縮:也就是說……蘇婉柔並非原貌
她再次看向鏡中女子,果然發現其五官輪廓與記憶中的蘇婉柔略有不同——鼻梁更挺、眼角略長。
這根本不是真正的蘇婉柔!
她深吸一口氣,取出袖中金魚佩,將其貼在鏡麵上。
刹那間,鏡麵光芒大作,映出一幅驚人畫麵——
一個黑衣人掀開鬥篷,露出真容!
竟是——刑部尚書之子,蘇承澤!
隻見他站在密室之中,手中捧著一張人皮麵具,輕輕貼在臉上,轉眼便化作蘇婉柔的模樣。
姐姐,你今日氣色不錯。他對著鏡子練習微笑,沈清硯那個廢物,很快就會替我們背鍋了。
畫麵戛然而止。
顧清音怔在原地,心跳如擂鼓。
原來蘇婉柔早就死了,真正出現在婚禮上的,是蘇承澤假扮的!
可問題是——真正的蘇婉柔去了哪裡
她猛然想起驗屍報告上的一句話:
死者體內殘留胎毒,似曾經曆多次墮胎。
也就是說,新娘並不是第一次懷孕!
可若她是蘇承澤假扮的,那胎兒又是誰的
她越想越覺得背後發涼。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
顧姑娘,深夜擅闖密室,不知意欲何為
她猛然回頭,隻見蘇承澤站在門口,依舊是一副溫潤公子模樣。
你到底是誰她冷聲質問。
蘇承澤微微一笑: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知道的事,我都可以告訴你。
他緩步走近,目光落在銅鏡上,語氣意味深長:隻要你願意付出代價。
顧清音不動聲色地將金魚佩藏入袖中,冷冷道:你殺了蘇婉柔
殺蘇承澤輕笑,她早已死在我娘手裡,十年前就被沉入荷花池。
他緩緩靠近,聲音低沉:你以為你是來救人的其實你隻是棋子罷了。
顧清音瞳孔一縮:什麼意思
蘇承澤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三年前,有人送來一封密信,說若要複活‘她’,就必須用雙魚佩引魂歸位。於是我們設下這場局——讓沈清硯成為弑妻凶手,隻為喚醒一個人。
誰
你。蘇承澤直視她雙眼,真正的顧大小姐。
顧清音渾身一震:你說什麼
蘇承澤緩緩取出一枚銀魚佩,與她手中金魚佩形狀完全一致。
雙魚合璧,真相自現。他輕聲道,你以為你是來救人,其實是來還債的。
你母親當年為了保護你,將你送走,卻害得我們家破人亡。他的聲音漸漸冰冷,如今,該輪到你還債了。
顧清音腦海轟然炸響,腦海中浮現出母親臨終前的畫麵:
你本姓顧,是顧家遺孤……若有一日遇見金魚佩,切記不可輕信眼前之人。
原來如此!
她纔是真正的千金小姐,而蘇婉柔不過是冒名頂替的假貨!
難怪她總覺得蘇婉柔舉止怪異,甚至連姐妹情深都是演出來的!
顧清音,你準備好麵對真相了嗎蘇承澤緩緩舉起手中銀魚佩。
兩枚佩玉同時發光,映照出鏡中倒影。
鏡中畫麵劇烈扭曲,最終定格在一個熟悉的身影上——
那是她自己,身穿紅嫁衣,滿臉血汙,嘴角咧開詭異笑容。
你終於來了……
鏡中顧清音緩緩開口,聲音與蘇婉柔如出一轍!
她驚恐後退,卻發現自己的手指,正緩緩染上青紫色……
04、姐妹花裂
夜風呼嘯,顧清音一路狂奔,直到逃出尚書府三裡外的亂葬崗才停下腳步。
她喘著粗氣,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青紫色仍在蔓延,彷彿某種屍毒正從體內擴散!
硃砂蠱……她咬牙低語,難道我也中了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攔在前方。
顧清音!來人厲聲喝道,你騙我多久
她抬頭一看,心中一震。
是蘇婉柔!
不……不對。
那女子身穿素衣,眉眼溫柔,分明是昔日情同手足的閨中密友,可此刻眼神卻充滿憤怒與懷疑。
婉柔她試探地喚了一聲。
你還敢叫我名字!蘇婉柔怒道,我問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假的
顧清音心頭一沉:你怎麼會知道……
因為我纔是真的蘇婉柔!她咬牙切齒,三年前,我被孃親囚禁在荷花池底,是你救了我。可你為什麼要把金魚佩藏起來為什麼不讓我回家
顧清音震驚地看著她:你是說……你纔是真正的尚書千金
冇錯!蘇婉柔眼中泛起淚光,我醒來時已經在棺材裡,身邊隻有一枚銀魚佩。我以為是你救了我,所以一直把你當姐姐。可現在我才明白,你一直在利用我。
顧清音搖頭:我冇有!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真相……
夠了!蘇婉柔打斷她,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尚書府做了什麼嗎今晚你潛入密室,還和蘇承澤說了那麼久的話!
顧清音瞳孔驟縮:你跟蹤我
是。蘇婉柔冷笑,你以為我真的相信你是在幫沈清硯可你有冇有想過,真正該死的人是你自己!
她猛地掀開袖子,露出手腕上一道猙獰疤痕:你可還記得,這是誰留下的
顧清音怔住。
她當然記得。
那是三年前,她在荷花池邊第一次見到蘇婉柔時,對方掙紮反抗留下的傷痕!
那時的她,以為是在救人……
可現在想來,那個蘇婉柔,根本不是眼前這個溫婉女子!
你不是她。顧清音忽然開口,語氣堅定。
你說什麼蘇婉柔皺眉。
真正的蘇婉柔,不可能不知道‘雙魚合璧’的秘密。顧清音緩緩說道,而且……你身上的氣息不對。
她一步步逼近,目光如刀:你和昨晚婚禮上的新娘一樣,都是冒牌貨!
你胡說什麼!蘇婉柔怒吼,後退一步。
你不是婉柔。顧清音冷聲道,你是蘇承澤安排的第二個棋子。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一聲冷笑。
聰明。一個聲音悠悠響起。
兩人回頭,隻見蘇承澤緩步走來,手中摺扇輕搖,笑意森然:可惜太遲了。
他目光落在蘇婉柔身上,微微一笑:這位小姐,你覺得你真的是蘇婉柔嗎
你什麼意思她臉色驟變。
意思就是——蘇承澤輕輕鼓掌,你隻是另一個‘容器’罷了。
他緩緩走近,伸手撥開她的髮絲,露出後頸一道細小的縫合痕跡。
你和那位‘新娘’一樣,都是用特殊藥水重塑麵容的替身。他笑得殘忍,真正的蘇婉柔,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不可能……她喃喃道。
你真以為自己是尚書千金蘇承澤冷笑,你不過是顧家舊仆之女,被我娘選中,注入‘記憶藥’,讓你以為自己是蘇婉柔。
記憶藥顧清音瞳孔緊縮。
一種能讓人深信不疑的幻覺藥。蘇承澤得意道,我們用了十年時間,培養了三個‘蘇婉柔’——第一個被沈清硯識破,被迫下毒;第二個嫁入侯府,成了棄婦;第三個……就是今晚的新娘。
他看向顧清音,笑容陰寒:而你,就是這場局的核心——隻有你的血,才能喚醒真正的蘇婉柔。
真正的蘇婉柔……是誰顧清音低聲問。
蘇承澤嘴角咧開,一字一句:
是你母親。
顧清音渾身一震:你說什麼
你母親當年本是尚書府側妃,因懷了孩子遭正妻忌恨,被打入冷宮。蘇承澤緩緩道,後來她逃出府邸,生下了你,又將你托付給顧家舊仆,自己則返回尚書府,以‘蘇婉柔’的身份活下去。
但她最終還是失敗了。他冷笑,被人識破身份,沉入荷花池。
可她的魂魄……從未離開。
他指了指顧清音的心口:她一直在等,等你回來。
顧清音心神劇震,腦海中閃過母親臨終前的畫麵:
你本姓顧,是顧家遺孤……若有一日遇見金魚佩,切記不可輕信眼前之人。
原來如此!
她不是在尋找真相,而是在一步步走進母親的執念之中!
顧清音。蘇承澤緩緩舉起手中銀魚佩,你準備好接受命運了嗎
他身後,三具棺材緩緩打開,每一具都躺著一個蘇婉柔的屍體!
她們齊聲開口,聲音詭異至極:
你終於來了……
05、血書現世
法場之上,陰雲密佈。
沈清硯被五花大綁押上斷頭台,脖頸處仍殘留著那夜蘇婉柔留下的指甲痕。他抬頭望天,眼中冇有恐懼,隻有不甘。
沈清硯,你可知罪主審官高聲喝問。
我無罪!他怒吼,有人嫁禍於我,真正的凶手就在你們之中!
人群嘩然。
就在此時,一道破風之聲劃破天際!
且慢行刑!
一聲厲喝響徹全場,顧清音提劍躍入法場,衣袂翻飛,殺氣凜然。
她手持一卷染血繈褓布,厲聲道:這是我從尚書府密室中找到的證據——足以證明沈清硯無罪!
眾人嘩然。
主審官皺眉:呈上來。
顧清音將繈褓布展開,隻見其上赫然寫著一行硃砂小字:
沈氏遺孤,當以硃砂記。
更令人震驚的是,繈褓布一角繡著一枚金魚佩圖案,與她袖中金魚佩嚴絲合縫!
這是什麼意思主審官皺眉。
意思是——顧清音冷冷道,沈清硯根本不是凶手,而是這場陰謀的犧牲品。
她轉向人群中的蘇承澤,聲音如刀:你們要的,從來不是他的命,而是這枚金魚佩背後的秘密!
顧姑娘。蘇承澤緩步走出人群,笑意盈盈,你這是在危言聳聽。
危言聳聽顧清音冷笑,那你告訴我,為什麼這繈褓佈會出現在尚書府密室又為什麼上麵會寫著‘沈氏遺孤’四個字
難道你不記得了她步步緊逼,當年你的孃親如何害死我母親,如何篡改身份,如何讓你成為今日的蘇家少爺!
你母親纔是真正的尚書夫人,而你……不過是她從彆人手中搶來的兒子!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蘇承澤臉色終於變了。
你胡說八道!他怒吼。
是不是胡說,你自己最清楚。顧清音冷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嗎你設下這場局,是為了喚醒我母親的魂魄,讓她回到你身邊!
可你錯了。她緩緩舉起金魚佩,我母親早已不在,留在這裡的,隻有她的恨意。
話音未落,天空驟然變暗,烏雲壓頂,彷彿有某種力量正在覺醒。
你以為你是在為愛複仇顧清音繼續說道,可你根本不明白,我母親為何會被沉入荷花池。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出一個驚天秘密:
因為她是叛徒。
全場寂靜。
她本是尚書側妃,卻暗中勾結敵國勢力,意圖毒殺正妻,奪取家主之位。她咬牙道,可她失敗了,被人識破,最終自食惡果。
你口口聲聲說你是為她報仇,可你真正想殺的人是誰她直視蘇承澤雙眼,是你父親——尚書大人!
蘇承澤瞳孔驟縮。
你早就知道真相。她繼續道,你父親為了掩蓋醜聞,將你調換身份,讓你以為自己是蘇婉柔的弟弟。可你心裡清楚,他是怕你繼承家業,怕你揭穿他的罪行。
所以你纔要製造這一連串事件,讓沈清硯背鍋,讓我現身,最終……引出我母親的魂魄。
她緩緩抽出銀針,指向蘇承澤心口:
你不是在複仇……你是在利用她的執念,完成你自己的野心!
你說得對。蘇承澤忽然笑了,可你知道嗎你母親臨死前也說過一句話。
她說——‘若有一日顧家血脈歸來,必以血洗罪’。
他緩緩取出一枚銀魚佩,與顧清音手中的金魚佩同時發光。
刹那間,天雷炸響,一道閃電劈下,照亮了沈清硯的麵容。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三年前,他在路邊撿到一個女嬰,繈褓中也有一塊繈褓布,上麵寫著顧氏遺孤,當以硃砂記。
那個女嬰,如今在哪裡
他猛然抬頭,看向人群中一個角落。
那裡站著一位抱著嬰兒的婦人,正朝他投來意味深長的一瞥。
06、棺陣殺機
地宮深處,陰風陣陣。
顧清音、沈清硯手持雙魚佩,踏入尚書府地下密室。這裡是一座龐大的棺陣,上百口黑檀棺材整齊排列,每一具都刻著詭異符咒,彷彿隨時會睜開雙眼。
這就是蘇承澤的藏身之處。顧清音低聲道,也是他完成儀式的最後一環。
沈清硯握緊手中劍:我們必須在子時前找到他。
兩人緩步前行,忽然,四周棺木齊齊震動!
哢嚓——
一聲脆響,最前方的一具棺材緩緩打開,一道身影坐起——
是蘇婉柔!
不,是蘇婉柔們!
數十具棺材同時開啟,每一具中都坐著一個一模一樣的蘇婉柔,她們披頭散髮,七竅流血,嘴角咧開詭異笑容,齊聲呢喃:
你終於來了……
顧清音瞳孔驟縮:這是‘百屍引魂陣’,用百人之怨氣喚醒死靈。
我們得快點找到主棺!沈清硯拔劍而上,斬斷一名蘇婉柔的脖頸,黑色液體噴湧而出。
彆戀戰!顧清音喝道,她不是目標!
他們一路衝殺,終於來到地宮中央——那裡擺放著一副金絲楠木棺材,棺蓋之上刻著雙魚圖案!
就是它!顧清音衝上前,將金魚佩貼於棺麵。
刹那間,棺蓋自動開啟,露出空蕩蕩的內部。
但並非空無一物——
正中躺著一枚暗紅色繈褓布,上麵寫著八個字:
顧氏遺孤,當以硃砂記。
與沈清硯三年前撿到的那個女嬰繈褓上的文字完全一致!
這不可能……沈清硯臉色劇變,難道那孩子……
話未說完,身後傳來冷笑。
你們總算來了。蘇承澤緩步走出陰影,手中捧著最後一枚銀魚佩,隻差一步,就能完成儀式。
你到底想做什麼顧清音厲聲問。
讓母親歸來。蘇承澤眼中閃爍瘋狂光芒,隻要雙魚合璧,她的魂魄就能借屍還魂,回到我身邊。
可你根本不知道她是誰!顧清音怒吼,她不是你的親生母親,而是害死我孃的仇人!
我知道。蘇承澤卻笑了,所以我準備了最好的容器。
他指向沈清硯:那個女嬰,是你和顧家血脈的孩子。隻有真正的‘顧沈之後’,才能承載她的靈魂。
沈清硯渾身劇震:你說什麼
你以為你是偶然撿到那孩子的嗎蘇承澤冷笑道,那是我安排的局。讓你撫養她,讓她成為母親歸來的容器。
你瘋了!顧清音怒吼,一針射向蘇承澤心口。
他側身避過,手中銀魚佩猛然拍向棺材!
刹那間,兩枚佩玉同時發光,棺中浮現出一道虛影——
是一個女子的身影,眉眼溫柔,正是顧清音記憶中的母親!
娘……她喃喃出聲。
虛影緩緩睜開眼,目光落在顧清音身上,輕聲道:對不起,娘騙了你。
顧清音淚如雨下: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我是叛徒。母親虛影歎息,我勾結敵國,意圖毒殺正妻,卻被識破。臨死前,我將自己的魂魄封入雙魚佩,等待顧家血脈歸來。
她望向沈清硯:而你,是我當年最愛的人留下的兒子。
沈清硯怔住:你是說……我父親是顧家舊部
是。母親點頭,你本該繼承顧家,卻被我連累,流落街頭。我設下這一切,是為了讓你重歸顧家,也讓我贖罪。
可你利用了太多人!顧清音哭喊,你還想奪走那個女嬰的身體!
不會的。母親虛影溫柔一笑,我已經決定放手。
她看向蘇承澤: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但我不會再回來了。
蘇承澤狂吼:不!你不可以……
他猛地撲向棺材,試圖強行融合魂魄。
母親虛影輕輕抬手,一道光幕將其彈開。
放下吧。她輕聲道,愛不該是執念,而是成全。
話音落下,虛影化作點點星光,融入顧清音體內。
雙魚佩同時碎裂,棺陣隨之崩塌!
地宮劇烈震動,棺材紛紛倒塌。
顧清音扶起昏迷的沈清硯,迅速撤離。
就在最後一刻,她回頭望去,隻見蘇承澤跪坐在廢墟之中,神情呆滯。
你贏了……他喃喃道,可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顧清音冇有說話,隻是輕輕搖頭。
有些執念,終究該放下了。
數日後,朝堂風雲變幻,尚書被罷免,真相昭雪。
沈清硯辭去官職,帶著顧清音隱居山林,開設醫館,救治百姓。
而那位神秘女嬰,被他們收養,取名——
沈婉兒
至於蘇承澤……
他在亂葬崗醒來,身邊隻剩下一枚破碎的銀魚佩。
他望著朝陽,忽然笑了。
他決定放下過去,雲遊四方,行醫濟世。
或許有一天,他會真正遇見那個值得他守護的人。
春風十裡,桃花盛開。
沈清硯抱著小婉兒站在山坡上,身旁站著顧清音。
你想好了嗎他輕聲問,給她取什麼名字
顧清音低頭看著女嬰熟睡的臉龐,輕聲道:
叫她——蘇婉柔。
沈清硯怔住:為什麼
因為過去再不堪,也該有個終結。她抬頭望天,就讓她,成為新的開始。
遠處,朝陽升起,灑下一地金光。
風吹過,彷彿有人輕聲呢喃:
你終於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