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後,大小姐追到農村和我一起種地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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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被施了定身咒。
呆呆地看著已經躺好,並且拍了拍身邊空位的柳如煙。
腦子嗡的一聲,徹底宕機。
「你……你什麼意思?」我的聲音乾澀得厲害。
柳如煙側躺著,用手支著頭,昏黃的燈光在她臉上投下柔和的陰影。
她嘴角噙著一絲狡黠又霸道的笑。
「字麵意思。」
「這張床,今晚歸我們兩個了。」
「蘇涵,你聽不懂中文嗎?」
我猛地站起來,差點撞到低矮的屋頂。
“不行!這絕對不行!”
我的臉燙得估計能煎雞蛋。
「為什麼不行?」她好整以暇地問,彷彿在討論今天天氣很好。
“男女授受不親!我們……我們已經分手了!”我試圖找回自己的立場。
「我說了,我冇同意。」
她慢悠悠地打斷我,眼神驟然變得極具侵略性。
「所以,在法律和事實上,你,蘇涵,依然是我柳如煙的男朋友。」
「男朋友和女朋友睡一張床,有什麼問題?」
她的邏輯無懈可擊,帶著她一貫的蠻橫。
我張著嘴,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反駁。
「還是說……」
她目光往下,故意在我身上掃了掃,語氣帶著點挑釁。
「你對自己冇信心,怕控製不住自己?」
轟!
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衝到了頭頂。
這女人!
“誰、誰控製不住了!”我梗著脖子,心跳如擂鼓。
「那就證明給我看啊。」
她笑著,往裡麵挪了挪,空出更大一片位置。
「放心,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畢竟,我對‘趁人之危’冇什麼興趣。」
她故意把“趁人之危”四個字咬得很重。
我站在床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看著她已經閉上眼睛,一副“我要睡了彆打擾我”的坦然模樣,我咬了咬牙。
證明就證明!
誰怕誰!
我幾乎是帶著就義般的心情,和衣躺在了床的外側。
身體僵硬得像一塊木板。
儘量貼著床沿,和她之間隔開一條巨大的“楚河漢界”。
雜物間裡瞬間安靜下來。
隻剩下我們兩人細微的呼吸聲,以及我震耳欲聾的心跳。
鼻尖縈繞著她身上那股清雅的梔子花香,混合著新床單的皂角味,還有這老房子特有的、淡淡的塵土氣息。
這一切都提醒著我,柳如煙,真的就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
躺在我親手搭的,簡陋的木板床上。
「蘇涵。」
她忽然輕聲開口,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我渾身一僵,冇敢回頭。“乾嘛?”
「這床,有點硬。」
“……鄉下條件就這樣,委屈大小姐你了。”我冇好氣地回道。
身後傳來她輕淺的笑聲。
「但是,有你的味道。」
我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酥酥麻麻的感覺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我緊緊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去理會身後那個散發著巨大吸引力的存在。
這一夜,註定無眠。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隻覺得剛閉上眼冇多久,窗外就傳來了公雞嘹亮的打鳴聲。
天亮了。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下意識地想翻身。
卻感覺到手臂上沉甸甸的重量,和脖頸間溫熱的呼吸。
我猛地清醒。
低頭一看。
柳如煙不知道什麼時候滾到了我這邊,像隻八爪魚一樣,手腳並用地纏住了我。
她的頭枕在我的手臂上,臉頰貼著我的肩膀,睡得正香。
長髮散落在我的頸窩,癢癢的。
她睡著的模樣毫無防備,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嘴唇微微嘟著,看起來乖巧又無害。
和我醒著時那個張牙舞爪的大小姐判若兩人。
我的心跳再次失控。
想輕輕地把手臂抽出來,卻驚動了她。
她嚶嚀一聲,非但冇鬆開,反而抱得更緊了些,腦袋在我肩膀上蹭了蹭,像隻撒嬌的貓咪。
「彆動……冷……」
她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和慵懶,像羽毛一樣搔颳著我的心尖。
我頓時不敢動了。
僵硬地躺在那裡,任由她抱著。
陽光透過雜物間小小的窗戶照射進來,形成一道光柱,裡麵有細小的塵埃在飛舞。
外麵傳來我媽在廚房忙碌的聲音,以及我爸打掃院子的聲響。
一切都充滿了生活的煙火氣。
而我的懷裡,抱著一個本不該屬於這個世界的珍寶。
這種極致的反差,讓我的心裡湧起一種奇異的感覺。
酸澀,又帶著點難以言喻的甜。
不知道過了多久,柳如煙終於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先是迷茫地眨了眨眼,然後對上了我近在咫尺的目光。
一秒,兩秒。
她臉上迅速飛起兩抹紅暈,但眼神卻冇有絲毫閃躲。
反而理直氣壯地又往我懷裡縮了縮。
「早啊,蘇涵。」
她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甜膩。
“……早。”我的聲音乾巴巴的。
「你的手臂,枕著還挺舒服。」她評價道,然後才慢悠悠地鬆開我,坐起身,伸了個懶腰。
絲質睡衣勾勒出她美好的身體曲線。
我幾乎是彈射起步,從床上跳了下來,背對著她,手忙腳亂地整理自己根本不需要整理的衣服。
“我、我去餵豬!”
丟下這句話,我落荒而逃。
衝出雜物間,清晨涼爽的空氣撲麵而來,我才感覺自己快要爆炸的體溫降下來一點。
我走到豬圈旁邊,熟練地拎起豬食桶,把攪好的豬飼料倒進石槽裡。
幾頭半大的豬哼哼唧唧地圍過來,吃得津津有味。
我看著它們,試圖用這種熟悉的勞動來平複自己混亂的心緒。
腳步聲在身後響起。
不用回頭,我也知道是誰。
柳如煙走了過來。
她已經換下了睡衣,穿上了一身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頭髮隨意地紮了個馬尾,素麵朝天。
少了精緻妝容和名牌加持的她,看起來更像一個鄰家女孩,清新脫俗。
她好奇地看著豬圈裡的豬,又看看我手裡的豬食桶。
「這個,就是豬飼料?」
“嗯。”我悶聲應道。
「它們吃得真香。」她感歎道。
我冇接話,繼續乾活。
她安靜地看了一會兒,忽然說:
「讓我試試。」
我詫異地回頭看她。“試什麼?”
「餵豬啊。」她指了指我手裡的瓢,“看起來好像不難。”
我看著她那雙白皙纖長、適合彈鋼琴簽檔案的手,皺起了眉。
“大小姐,彆鬨了,這活臟。”
「你能做,我為什麼不能?」
她又來了。
那股不服輸的勁頭。
她不由分說地從我手裡拿過那個木瓢,學著我剛纔的樣子,從桶裡舀了一瓢混合著糠和菜葉的豬食。
動作有些笨拙,但很認真。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豬食倒進石槽。
幾滴渾濁的汁液濺到了她的牛仔褲上,她隻是微微蹙了下眉,並冇有大驚小怪。
看著她站在豬圈旁,拿著瓢,認真餵豬的樣子。
清晨的陽光勾勒著她的側影,幾縷碎髮調皮地垂在頰邊。
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動和悸動,瞬間攫住了我。
這個畫麵,比我見過的任何風景都要動人。
她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目光,抬起頭,對我展顏一笑。
那笑容,比陽光還要燦爛,直直地撞進我的心底。
「蘇涵,我做得怎麼樣?」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帶著點求表揚的意味。
我聽見自己心裡那堵名為“自卑”和“退縮”的牆,轟然倒塌的聲音。
我走上前,從她手裡接過木瓢。
指尖不經意地觸碰,帶來一陣微小的電流。
我冇有立刻鬆開,而是就著這個姿勢,看著她的眼睛,很輕很輕地說:
「嗯,做得很好。」
她的眼睛瞬間彎成了月牙。
然後,我做出了一個連自己都驚訝的舉動。
我抬起手,用還算乾淨的手背,輕輕擦掉了她鼻尖上不知何時沾上的一點灰塵。
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柳如煙愣住了。
隨即,她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泛紅。
那雙總是盛滿了霸道和自信的眸子裡,第一次露出了類似羞澀的情緒。
她微微低下頭,小聲嘟囔:
「蘇涵,你犯規……」
我看著她難得的小女兒情態,心裡像是被灌滿了溫熱的蜂蜜水。
甜得發膩。
原來,卸下所有防備和偽裝,坦誠地麵對自己的心,感覺並不壞。
我深吸一口氣,正準備說點什麼。
她卻忽然抬起頭,恢複了那副霸道的樣子,一把搶回我手裡的瓢。
「不過,彆以為這樣我就原諒你擅自分手的事了!」
「懲罰纔剛剛開始呢!」
「今天,你乾什麼,我就乾什麼!」
「你休想再甩開我!」
看著她明明臉紅得要命,卻還要強裝凶狠的模樣。
我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
「好。」
我聽見自己說。
「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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