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升有靈 傾心相談,做我道侶
傾心相談,做我道侶
不一會兒後。
蕭嶼蹲在地上,看著這個和自己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娃娃,感到有些尷尬。
林伍抱臂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小蕭嶼掛著淚珠子,雙眼紅彤彤的,倔強地不吭聲。
蕭嶼撈了撈頭,對著林伍不好意思道,“他餓了。”
小蕭嶼一下子擡起頭看他,雙目中閃過期待的光,這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大哥哥,竟然什麼都不用說就能懂自己,真厲害。
“我還以為是吊太久害怕哭了呢。”林伍毒舌道。
小蕭嶼:“……”
那也是有這方麵原因的。
哪兒有人販子不給吃,不給喝,還吊在半空中,他要是死了還能賣出去好價錢嗎?
蕭嶼從小蕭嶼的臉上讀懂了他的想法,忍俊不禁,說給林伍聽。
林伍先是忍不住笑了,然後臉色古怪,“他的想法不就是你的想法嗎?”
“你也覺得我不給你吃,不給你喝,還強迫你,就是對你不好?”林伍眯眼。
蕭嶼連忙護住自己完好的另外一個肩膀,否認道:“絕對沒有。”
林伍瞥他們一眼,“都是一個倔樣子,餓了不知道說嗎?”
大的沒說話,小的癟嘴,好歹忍住了哭泣。
“等著。”
林伍轉身去了密林,不一會兒,帶回來了柴火和一隻肥兔子。
修士的納靈袋中很少帶著食物,靈液靈果倒是不少,隻不過林伍的袋中都是力量強大的靈果,小蕭嶼吃了一定會爆體而亡,所以他理所應當且熟稔地摘了蕭嶼腰間的納靈袋,取了幾個裂赤果給他。
小蕭嶼接過之後,苦瓜臉立刻變得興高采烈。
蕭嶼捂臉,沒臉看。
日沉西山,夜幕降臨,山間寒氣漸重。
林伍生了火,烤了兔子。
小蕭嶼坐在火堆旁吃的不亦樂乎,氛圍難得有些溫馨。
蕭嶼看了看小蕭嶼,又看了看林伍,不明白林伍抓了他要做什麼,他隻是一個小拖油瓶。
“過來,給你治傷。”林伍坐在火堆旁道。
蕭嶼扭頭:“我沒事。”
林伍不悅,便用妖力將他捉到懷裡。
蕭嶼微驚,雙手抵在他的胸口,“你做什麼?”
“治傷。”林伍握住咬傷的肩膀,手掌凝聚妖力,撫摸輕揉。
治傷是真的治傷,但這姿勢真是太糟糕了,蕭嶼幾乎整個人都坐在林伍的懷裡,麵對麵,胳膊貼著胳膊,腿貼著腿,蕭嶼想也沒想就要掙紮離開。
林伍一隻手用力按住他的肩膀,另一隻手貼著他的腰,眼看著就要扯了腰帶,威脅道:“你還要我在他麵前,做其他的事情嗎?”
蕭嶼一怔,餘光瞥到小蕭嶼已經漲紅了臉,啃著烤兔子,滿嘴油光,一雙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真是七竅生煙,蕭嶼商量道:“……要治傷就鬆開一點,我不舒服。”
林伍其實也沒真的想在這荒郊野嶺做什麼事情,貼著蕭嶼,蕭嶼隱忍,他自己更是要隱忍百倍,所以,他鬆開了一點,但也隻是一點。
蕭嶼:“……”
這副身體,從小坎坷不斷,早就練就了一身銅皮鐵骨,肩頭的傷已經快好了,他卻一直揉一直揉,又癢又疼,剛長好的新肉又被他揉開,蕭嶼真的沒忍住,一巴掌拍開他的手,先發製人,“還不是拜你所賜,不用治了,它自己能好。”
這事上,林伍理虧,但他不會承認,從納靈袋裡,抖出一套新衣服,鵝黃裡衣,翠紋外袍,與他身上這一套形製相似,似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瓊茗做的,換上。”
“她還會做衣服?”蕭嶼驚訝了一下。
林伍便趁著他驚訝的這功夫,替他換好。
瓊茗出手,自是法衣,靠近蕭嶼後,就可自動調整衣型長度,貼合他的身材。
林伍:“這三年你都躲到哪裡去了?”
“一個偏遠的小漁村。”
“漁村?”林伍眼中閃過一絲探究,這三年他從沒有停止尋找蕭嶼,各種辦法都試過,但都沒有他的下落,甚至不隻是他,人族和魔族都在找他,三界天羅地網,蕭嶼卻音信全無,漁村……有什麼漁村能將三界都瞞住?他忽然看向他,問道:“難道是那個鮫人村?”
蕭嶼點了一下頭,“當日我開啟輪回分天鏡,本是想尋找一無人之處,卻沒有想到意外降落鮫人村。”
傳說,鮫人族不知為何曾內部產生分歧,一分為二,一派隱居深海,一派化尾上岸為人。
鮫人化尾,大都無法保留修為,成為普通的凡人,經曆生老病死,但他們的村子卻被海神保護,尋常人無法進入。
蕭嶼陰差陽錯,受了他們的力量庇佑,安全養傷三年,這才留下靈陣,為他們阻擋海嘯。
想起三年前的場景,林伍就氣不打一處來,捏了一下他的肩膀,罵道:“任性妄為,自作自受,你活該。”
蕭嶼長歎一口氣,“我那時驟然恢複記憶,思及往日種種,覺得沒辦法繼續麵對你,況且靈台已經開始排斥你,一旦拿到全部靈鑰,我們勢不相融,我必須送你回去,長空纖凝底下的通道難得一遇,若是錯過,不知何時才能回歸。”
“沒辦法麵對我?”林伍眼神閃過危險,“怎麼就沒法麵對我了?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自問也沒用什麼陰險手段對付你,反倒是你,不知給我挖了多少坑,我光明正大,搶資源用實力說話。”
林伍頓了頓,想起以前針鋒相對,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而且,我也不是不會改變。”
要是現在再讓他對蕭嶼下死手,怕是不可能了。
想當初,他可是計劃讓蕭嶼言聽計從,成為他的棋子,卻沒有想到……
“罷了。”林伍頗有些受挫,“一旦是認定的事情,你也無法改變,所以永遠不要推開我。”
蕭嶼慢慢道,“經過這三年細想,我想,我對你也並非全無情意。”
“真的?!”林伍一掃陰霾,喜出望外,激動地又想湊上來。
蕭嶼偏過頭,“但就像之前說的,要等兄長飛升之後!”
林伍垮下臉,斜視他,不滿道:“你是不是看打不過我,所以才這樣利用我?”
引誘他,讓他不忍心對他出手,那就是掃清了最大的障礙。
林伍眯了眯眼,越來越覺得他就是這樣想的。
蕭嶼岔開話題,“你的肉身融合如何?”
“這不用你操心。”林伍陰陽怪氣,“若真是關心我,這三年為何不來妖界看我?要不是三日前,你在虛無秘境鬨出動靜,我跨界來找你,你是打算一輩子不見我?”
“隻要你還要搶妖刀,就還會再見的。”
“你!”
“嗬。”林伍氣笑,“你還想不想從這裡出去了,若是不想出去了,我們在這裡做一對野鴛鴦,白頭到老也挺好。”
“說什麼呢。”蕭嶼皺眉,“肯定是要出去的。”
“出去後,隨我回妖族。”
“不行。”
“蕭柘又不是嬰兒,離了你就不會走路了?”
“不是因為兄長。”
“那就是因為娜淇?”林伍惡狠狠道,“他敢在我麵前覬覦你,我會殺了他。”
“娜淇隻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孩子?該有的可都有了,還孩子,上輩子就跟你拉拉扯扯,礙手礙眼,我早就想砍了他的手腳,丟進海裡喂魚。”
蕭嶼無奈:“你都一千多歲了,能不和他計較嗎?”
林伍瞪眼:“你嫌棄我老?娜淇指不定比你我還大呢!”
“當務之急,是先出去。”
“又想轉移話題?”
“子母樓中有三座子樓。”蕭嶼硬著頭皮說道,“每個子樓中都有我們的一道影分身,我已經將兄長他們的一道都帶去了母樓,待我們彙集所有影分身就可以離開。”
“不去!”林伍偏過頭賭氣道。
蕭嶼掰正他的頭,在他唇上輕輕啄了一下,輕柔且帶著蠱惑道:“告訴我,子母樓是不是魔族帶來的?”
“……”
“嗯?”
蕭嶼瞧著林伍的臉色已經陰轉晴,但下一瞬,又僵硬起來。
林伍:“再親一口。”
“……”
好吧好吧,蕭嶼湊上去,不僅親了親他的嘴角,還親了一下他的眼睛。
林伍滿意了,矜持啟唇,“不是魔族,是歸元門長老。”
“昨日,我們在海上爭奪賀禮,本已經占據上風,卻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幾個歸元門長老,開啟子母樓將我們都吸了進來。”
“護送賀禮的護衛也進來了?”
“沒有,他們趁亂跑了。”
林伍看他,挑眉,“三年前,你不是殺了歸元門奸細嗎,怎麼了?沒殺乾淨?”
蕭嶼搖頭:“全殺了。”
“若不是奸細,那就是受了蕭毅挑唆。”林伍想到了那個同是穿書的冒牌貨,“他強占你的位置,下次遇到他,該大卸八塊。”
蕭嶼也曾想過會不會是他,但沒有證據,且兄長也進來了,蕭毅沒必要如此。
林伍看了他兩眼,將他的頭掰回來,靠在自己的肩頭。
蕭嶼:“?做什麼?”
“彆動。”
林伍從懷裡取出一根發簪,灰棕色古樸大氣,蘊含無上妖氣。
順了順他的黑發,攢在他的後腦勺。
“雖然你現在還不同意做我道侶,但簪子卻要帶上。”林伍撥弄了一下腰間的七彩吊墜,意味深長,“這次我施加了秘法,除了我,誰也取不下來,再像之前那樣將簪子丟棄,有你好看。”
蕭嶼摸了一下後腦勺,簪中的力量讓他心驚,“你練成了靈器?”
林伍挑逗道:“嗯,用心頭血為你溫養三年,感動不感動?”
妖族聖獸白虎的心頭血溫養的靈器,會隨著主人的修為精進而不斷進化變強,是很稀有的保命靈器。
“這太貴重了,那我把護心龍甲還給你。”蕭嶼說著就要把龍甲還給林伍。
“給你就是給你了。”林伍一把按住他,皺眉道,“不要像以前那樣滿身是傷的出現在我麵前。”
林伍點了點蕭嶼的眉心,“認清現實,現在的你,可還不是強大的靈陣祖師爺,也不是從前那樣一呼百應的人族天驕,你在封源山殺了那麼多人族弟子,那些門派視你為嗜血修羅,勢要取你性命,況且還有那暗中的魔族。處處都是危機險境,但蕭柘隻有一個,總有疏忽遺漏的時候,無法護你周全。有它們在,我放心。”
蕭嶼忍不住道:“可這護心龍甲是你最厲害的防禦護甲,我不能獨占。”
林伍自傲:“若是你不針對我,這天底下,還有誰想破開我的防禦?”
蕭嶼麵露猶豫。
林伍便陰陽怪氣道:“不是吧,親都親了,你還想和我鬥個你死我活?”
“不是。”
蕭嶼隻覺得有愧於他,他們的感情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與人說。
“我知道,你現在沒打算告訴蕭柘,要讓他接受估計也夠嗆。”林伍十分善解人意。
畢竟上輩子蕭柘差點死他手裡,他要是知道靈台之人就是他,還趁機拱了他的親弟弟這顆白菜,怕是活剮他的心思都有了。
“你擔心蕭柘被瞞在鼓裡,刀光劍影之間,將我活劈?那你放心,能殺我的人還沒有誕生,即便他是這個世界的‘男主’。”
蕭嶼埋進他的頸間,悶悶道:“對不起。”
林伍知道他在愧疚什麼,卻輕笑道:“地下情,還怪刺激的。”
見不得光就見不得光吧,他能見蕭嶼就行。
蕭嶼微愣。
林伍喉結滾動,捧起他的腦袋,又忍不住吻上去。
沒辦法,他真的忍不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