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升有靈 再遇江平,琨玉秘密
再遇江平,琨玉秘密
蕭嶼在年雲蝶的帶領下,來到伐冰寒淵。
蕭柘他們就在上一次隱蔽的洞中。
這一次人來的很齊,全部圍在篝火前,神色凝重。
蕭柘見兩人來了立刻起身,走到蕭嶼麵前打量了一番,見他無事,才放下心來。
蕭嶼將手中的次生果拿了出來。
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他,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內又拿下了一百積分,實在是不可置信。
蕭柘對此見怪不怪,彷彿弟弟再厲害都是理所應當。
寐吾幾人也迎了上來,他們都是蕭柘一個個親自找來帶回來的。
隻有蕭嶼,行蹤詭秘,就連蕭柘都無法預測他去了哪裡。
隻能找到年雲蝶和蘇如妄,拜托他們一起找人。
蕭柘拉著蕭嶼坐下。
蕭嶼的旁邊便是秦曜,此刻有點無精打采,從練武場下來,他就怏怏的,也不知是被打擊到自信心還是什麼,興致不高。
這裡所有人都對他安慰了一遍,可秦曜依舊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蕭嶼坐下之後,什麼都沒有說,隻遞給他一張單子。
“這什麼?”秦曜有氣無力。
“欠條。”
“?”
秦曜瞄了一眼,頓時打起精神了,提高聲量道,“我什麼時候欠這麼多靈石了?!”
“而且還有石謙的?”
“我連他的麵都沒見過!”
蕭嶼:“我幫你欠的。”
“??”
“記得還。”
秦曜頓時也顧不上傷春悲秋了,咬牙道:“你什麼時候欠這麼多了!”
“欠什麼?”蕭柘好奇地扭過頭來,湊過來道,“阿嶼缺靈石了嗎?我幫你還。”
秦曜卻是臉色突變,嗖的一下,將欠條收起來,神色不明道:“沒什麼,是我欠的,我能還。”
蕭柘疑惑地看向蕭嶼,這是怎麼了,變臉和翻書一樣。
蕭嶼示意不用多管,“兄長,你將我們都找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蕭柘看向陸熙音,“黑影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寐吾你來說新發現。”
寐吾清了一下嗓子,說道:“第二輪時,我們發現了玉瓶山有很多稀世珍寶,打算在本輪多采摘一些種子。卻沒有想到來到玉瓶山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山周圍的飛龍掌血都消失了,且玉瓶山外圍繞了一層結界,今日正午時分,山頂上浮現一座山莊,如海市蜃樓,霎時就消失了,我們還以為是眼花了,卻沒有想到月下峰和飛花峰弟子瘋了一般抓著我們詢問真假。”
“難道說,是有什麼傳承要出現了?”樂涓道,月下峰和飛花峰弟子當時的表情,比望岫穀弟子見到靈植還要興奮。
“秘境本就是上古遺留下來的空間,會不會真的有什麼傳承啊。”雷明山看向陸熙音,“這些你清楚嗎?”
陸熙音看了蕭嶼一眼,事關月花心法,是否要如實告知?
蕭嶼微微搖了搖頭,對著雷明山道:“即便是有傳承,也不是我們能覬覦的,裡麵太過危險,單是莫名出現的血煞黑影就會威脅我們的性命。”
“是的。”蕭柘道,“我將大家聚集到這裡就是不想出現意外。”
“血煞黑影神出鬼沒,隨機殺人,聽熙音的描述,若是我們單獨遇到它絕對逃不掉。”
“是的。”陸熙音回憶道,“當時我也不知道它為何會放我一馬,也有可能是覺得我被人追殺也逃不掉,索性就讓我被他們殺掉。”
陸熙音無比慶幸,福大命大,能撿回一條命。
“蕭嶼,你覺得血煞黑影會是什麼?”最角落裡,蕭毅擡起頭,冷淡道,“你不是救了陸熙音嗎?想來接觸到那股氣息了?能否提供一些線索?”
“抱歉,我也不知道。”蕭嶼道。
“沒用。”
“蕭毅!”蕭柘的臉色沉下來。
蕭毅眼神陰冷:“大哥,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他有本事拿到三百積分,怎麼就沒有能力抓住血煞黑影的蛛絲馬跡,還是說,他就是知道,卻不願意和大家分享,就想我們全部死絕。”
“或者說,他就是在等著大家陷入絕境,然後假惺惺地挺身而出,救你們於水火之中,讓你們感恩戴德。”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他,神色十分不善。
寐吾氣憤:“你怎麼能這麼惡意揣度蕭嶼?”
蕭毅沒回答他,轉而冷眼看向陸熙音:“你現在不就是對他死心塌地嗎?”
陸熙音先是一愣,轉而很生氣,她對蕭嶼死心塌地可不是這一次捨身相救,而是因為他值得!
蕭柘作勢就要站起來。
蕭嶼卻伸手拉住兄長,淡淡看向蕭毅,“不管我的目的如何,我拿到了三百積分,熙音也脫離危險,而你,蕭毅,進來這麼長時間,你做了什麼?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觀,還是躲在一旁打算坐收漁翁之利?”
這句話確實是戳到蕭毅的痛楚了,身為先知者,這段時間也不知道為何,總是束手束腳,讓他無法作為,不管是輪回分天境還是血煞黑影,一切的一切都打亂了他的計劃。
就連秘境中的一百積分的物品,沒有蕭柘相助,他也無法拿到手。
與之相比,蕭嶼的表現要亮眼許多,隻要是蕭嶼在的地方,不管是蕭柘還是其他人都會被他搶走目光。
可是,他纔是那個天選穿書者先知者!
憑什麼?
蕭毅胸口劇烈起伏,死死盯著蕭嶼。若是沒有他,那麼劇情就不會偏離這麼多……
“不甘心?”蕭嶼淡淡道,“那就出去做你該做的事情。”
蕭毅氣憤地站起來,往外走去,沒有一個人阻攔他,全部都靜靜看著他離開。
平時的蕭嶼都是溫和和善,但是這一次,大家都聽出來了他的強硬。
“阿嶼,你有什麼打算?”蕭柘看向弟弟。
蕭嶼給每個人都遞了一些靈光陣煙火。
“我們需要儘快獲取積分。”
“我有預感,第三輪會提前結束。”
“提前結束?”蕭柘愣了一下,在他的記憶中,上一世他們拚殺了整整一個月纔拿到魁首。
“兄長,我會儘快獲取高額積分,你來守擂台。”
“好。”
“等等。”年雲蝶忽然打斷兩人的對話,“你們看一下現在是不是不能發起戰鬥了?”
“嗯?”
“師姐轉音給我說,他們剛剛在戰鬥中途忽然被秘境拉了回來。”年雲蝶皺眉,“我們原本計劃著兩人一起聯手教訓霍旻,卻沒想到對戰終止了。”
“你們快看,天上的積分榜不見了!”雷明山忽然大叫道。
大家都跑出去擡頭往上看。
碩大的積分榜,果然消失的一乾二淨。
蕭嶼此刻中心那種不祥的預感達到頂峰,他轉頭看向年雲蝶,“蘇師姐如今在何處?”
年雲蝶:“正在擺脫霍旻,一會兒就趕過來。”
蕭嶼沉聲,“怕是來不及了。”
話音未落,洞口忽然傳來了地動山搖的聲音。
眾人站立不穩,互相攙扶著,驚駭地看著腳底下此起彼伏的大地,如同海浪一樣一層一層的波動,有東西就在地底下飛速的移動。
轟!碩大的觸手從地下鑽出,帶出碎石和無邊的血光!
雷明山:“什麼鬼玩意?!”
蕭嶼當機立斷:“分開逃!”
蕭柘立刻拎著蕭嶼的後領子,蕭嶼眼疾手快,抓住了陸熙音的衣袖。
三人朝著同一個方向跑去。
“兄長,去玉瓶山。”
“好。”
蕭柘帶著兩人奔到最近的傳送點,但是卻發現傳送點已經不能用了。
這時候從大雪裡又鑽出來兩個人,渾身上下狼狽至極,神情驚駭的看著他們。
“快讓開,我們要離開這裡!有怪物在追著我們!”
兩人急匆匆的站到傳送點,但同樣無法離開。
“這是怎麼回事?!”
也不知道他們遇到了什麼,幾近要崩潰。
“怎麼可能怎麼會失效?不行了,我無法再麵對了,我必須先出去。”
說著其中一人就捏碎了魂牌,但奇怪的是,魂牌竟然也失效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人徹底的崩潰了,眼神中藏著深深的懼怕。
蕭嶼與兄長對視一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秘境已經封閉了。
陸熙音此刻有點手抖,看向兩人,“剛剛那個東西我有點眼熟……”
她話還沒有說完。
茫茫雪地裡,大雪紛飛中,有幾個碩大的影子突然出現在地平線上。
蠕動著飛速靠近。
另外兩人尖叫一聲,蒼白著臉用儘全身的力氣逃跑。
陸熙音的臉色霎時白了,她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就是它!”
蕭柘立刻出手攻擊那些黑影。
但所有的靈氣都如入泥沼,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他們的四周已經全部被黑影圍繞。
雪白的天際被囚禁的隻剩方圓五裡,他們逃無可逃。
蕭嶼丟擲分天輪回鏡,神情戒備,“帶我們去見你的主人。”
蕭柘聽到他這句話,立刻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防止他一個人被單獨拖走。
四周黑影不為所動,不斷的縮小距離,但又沒有真正的傷害到他們,反而是像逗弄他們一般,一會兒縮小距離,一會兒又給他們一些空間活動。
蕭柘也看出了對方的捉弄,收起靈氣,不再貿然出手。
“我想見你們主人一麵。”蕭嶼道。
四周黑影中,突然吐出數不清的鉤刺,閃著黝黑的光,攻向他們。
蕭柘立刻出手護住弟弟和陸熙音。
這黑影的實力遠超元嬰,遠在蕭柘的修為至上,鉤刺如雨,每一枚都是致命的攻擊。
很快,蕭柘的衣角就被劃破,腰間也劃過了幾道口子。
如此密集的攻擊,蕭嶼自己根本逃不過,全靠兄長遮擋。
蕭嶼看向四周,神情凝重,突然,猛的踏出蕭柘的保護圈。
一枚鉤刺迎著他的麵門而來,寒芒畢露。
蕭柘心跳都停了一瞬。
但沒有想到的是,鉤刺竟然在距離蕭嶼一米的距離處停下了下來!甚至連他的衣服都沒吹動!
蕭嶼一瞬不瞬地盯著黑影,對著虛空中沉聲喚道:“江平。”
刷的一下,鉤刺齊齊頓住了。
蕭柘立刻來到蕭嶼的身邊。
蕭嶼捏了一下兄長的手腕,示意他放心。
他獨自又往前走了幾步,眼見著就要碰到鉤刺,卻沒有想到它們竟然給他讓開了距離。
蕭柘和陸熙音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
江平?誰是江平?
蕭嶼不斷的走向黑影,鉤刺將他上上下下圍了個密不透風,似有忌憚,又似是威脅他不要再上前了。
“你不記得我了嗎?”
呼,黑影扭動的身影都變得緩慢下來,也不知過了多久,從虛空中傳來了一道沉悶的聲音。
“江漁?”
“是我。”
“不對,江漁已經死在雷罰下,你是誰?”
“我是誰?你不知道嗎?”蕭嶼往前又踏出一步,“你難道不是專門來找我的嗎?”
轟,四周鉤刺忽然全部炸開。
蕭柘下意識想要護住弟弟,卻發現爆炸的力量忽然轉化成了春天柳絮。
輕飄飄地落在了他們肩頭。
四周場景也隨之一變,從冰天雪地中進入了江南小院。
院落之中,柳樹正盛,映山紅花團錦簇,清風穿廊而過,吹動門簾,鳥語花香。
“你真的是江漁?”屋中走出一男子,唇紅齒白,清秀俊雅,一身儒服,乾淨書卷氣。
“江平。”
他正是蕭嶼有過兩麵之緣的澤國狀元郎江平。
不同於第一次見麵的消瘦死氣沉沉,也不同於輪回世界中的疲憊心事重重,而是經過時間沉澱之後的自然儒雅。
“請坐。”江漁也看到了他身後跟著的兩人。
地上憑空出現映山紅的樹枝,纏繞成圓桌和凳子。
奇異的是,桌子就和當初蕭嶼在東宮請他喝茶的桌子一模一樣。
蕭嶼示意兄長和陸熙音放心坐下。
江平就算是想要他們的命,也不會現在動手。
江平手一揮,又給三人沏茶,舉手投足之間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為什麼要封鎖秘境?”
江平微微一頓,“你又見過她了?她怎麼樣?”
蕭嶼:“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江平妥協:“我隻是不想被打擾而已。”
蕭嶼淡淡看向他:“為什麼要選在封源大會?”
江平笑著看向蕭柘和陸熙音,“因為有你們這些天才,你們的血肉為姝兒獻祭出新的肉身一定很棒。”
蕭嶼卻不認可他這番說辭,“大會上三界大人物都在關注,你都已經隱忍了十萬年,已經到了最後一刻,為什麼會冒險選在這個時候作亂,你完全可以等大會過去後再丟擲寶物吸引彆人前來,然後悄無聲息的達成你的目標。”
江平擡眼,直直望進他的眼底,“你還是那麼敏銳。”
“告訴我,是誰讓你這樣做的?”
“我不能說。”
“他們給了你什麼好處?”
“我也不能說。”江平倒好第一杯茶,歉意地擺在蕭嶼的麵前。
“我能幫你找來妖塚的骨生花。”
江平搖了搖頭,“還不夠。”
蕭嶼忽然笑了,笑得沒有絲毫溫度,手指點了一下茶杯的邊緣,“你想利用秦曜,為你遮擋天罰?”
陸熙音疑惑的擡起頭,秦曜?這和秦曜有什麼關係?
蕭柘則是神情未動,看向江平:“是妖族讓你這樣做?”
江平搖頭。
蕭柘篤定:“那就是魔族。”
江平搖頭的動作一頓,也不知他這不是妖族就是魔族的理論從何而來,但不得不說,蕭嶼的兄長也同他一樣敏銳洞察人心。
見他不說話,蕭嶼便有了九分肯定。
蕭嶼朝後一靠,姿態閒適,“那你也該知道,琨玉殿十年前沒有抓住青眼白烏貍,他們也沒有抵擋天罰的辦法。”
江平一笑,語出驚人,“那又如何?琨玉殿絕不會讓他們唯一的繼承人死在天罰之下。”
砰,陸熙音手中的茶沒有拿穩,滾落在地,茶水灑了一身。
她聽到了什麼?秦曜……秦曜竟然是琨玉殿的繼承人?
江平對著陸熙音抱歉道:“不好意思,嚇到你了。”
說著施法幫她淨身,又重新為她斟滿一杯。
陸熙音捧著熱茶,心思恍惚,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一顆心忽上忽下的。
“你在賭。”蕭嶼道,“賭贏了,就是雙宿雙飛,賭輸了,就是……”
蕭嶼話鋒一轉:“你能承受賭輸的結果嗎?”
“不能。”江平目光閃爍,“但我想,琨玉殿也和我一樣,隻能贏不能輸。”
“你不是一個賭徒。”蕭柘忽然開口,雖然隻是見江平第一麵,但他彷彿知道他在想什麼,“你不會去做這種完全依賴彆人的事情,在秘境中殺了那麼多無辜弟子,不管你是要救誰,這都是逆天而行,逃不過天罰降臨,隻能禍水東引。而琨玉殿在人界勢力龐大,腳踩修仙界和人界兩條線,生意場上攪動了太多的因果,早就是天罰的物件,他們的繼承人從生下來的那一刻就自帶天罰。這些年他們為了抵擋天罰做了不少事,但上任掌門依舊沒有逃過必死的結局。你執念如此深,又怎麼會選擇這樣一個渡劫夥伴。”
“你還有底牌。”蕭柘斬釘截鐵,“林佑給了你什麼?”
聽到林佑兩個字,江平才真正的沒繃住,手中的茶杯碎裂,茶水撒了一身,失態道:“你怎知魔尊名諱?”
據他所知,蕭嶼的這位兄長自打出生就沒出過人界,頂多接觸過魔族,若不是真正接觸過魔尊,怎麼會知道如此隱秘的事情。
想著想著他忽然背後淌下冷汗,他回想起前段時間看到的那個強大的男人的投影……他告訴了自己的計謀……同時在離開的時候,他那一句“吾名林佑”,似乎是刻意提起!
江平忽然胸口劇烈起伏,直直看向蕭柘,難道說,難道說,魔尊已經意料到他會從彆人的口中聽到他的名字?!
“你最好將全部事情都告訴我。”蕭柘神情冷漠,“他並不可信,他隻是想借你之手除掉我們。”
江平怔然。
陸熙音忽然覺得有了一種莫明的平衡感,甚至還幫他倒了一杯新茶。
動作弧度,與剛剛江平安慰她如出一轍。
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