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升有靈 暗夜殺機,憑空構陷
暗夜殺機,憑空構陷
夜幕慢慢降臨,蕭嶼卻依舊沒有找到藏身之處。
黑暗中,避免引起注意,他沒有生火,但不巧的是,今夜無星無月。
伸手不見五指中的黑夜中,蕭嶼的呼吸都開始粗重起來,他就近爬上一株四人高的花樹,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目力所及之處,接二連三上冒出幾點火光,這是有弟子在生火休息。
呼呼風聲中帶來火星子跳動的聲音,在寧靜的黑暗中帶著幾分安心。
蕭嶼閉目,心神沉浸到靈台中。
這會兒靈台中還是亮堂的白日,湖麵粼粼,小樓矗立。
林伍正席地坐在岸邊釣魚,一席翠綠色的長袍,光華流溢,襯的四周的普通靈草都昂貴起來。
“你知道夕照花堤的信物是什麼嗎?”蕭嶼走過來,挨著他坐下。
林伍瞧都沒瞧他一眼,“問我?”
“我直覺你會知道。”蕭嶼直接道。
林伍瞥了他一眼,“你兄長沒有告訴你嗎?”
“你覺得我兄長會知道,並且告訴我?”蕭嶼的臉上閃過一絲恍惚。
林伍手一頓,將手裡的魚竿直接丟進河裡,轉過身,和蕭嶼四目相對,將他整個人都映進自己的眼眸,“變聰明瞭?想和我耍心機?套我的話?”
“沒有……”蕭嶼收回眼神,偏過頭,“我隻是真的疑問。”
“轉過來,看著我的眼睛。”
“啊,你的魚兒上鉤了!”蕭嶼興奮地指著湖麵上飄著的魚竿,在它的魚鉤上咬著一尾金紅的錦鯉,滿身的鱗片如晚霞絢麗,足有五斤重。
林伍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頓時無語。
那錦鯉泛著肚皮,不斷的扭來扭來,就差臉上寫著殷勤兩個字。
蕭嶼沒進來前,他一條魚都釣不上來,這一進來了,魚兒翻著肚皮上鉤。
彆以為他不知道是誰在暗中動手腳。
“所以,信物到底是什麼?”蕭嶼雙眼亮晶晶地看向林伍,滿臉的期待。
林伍:“……”
當他是什麼?勾勾手指就會搖頭擺尾的狗嗎?
“啊,你看,上鉤了一群魚兒!”
一群長著霞雲般的魚兒在湖中上下跳躍,爭相去咬魚鉤,魚鉤咬不下了,就去咬魚線,魚線咬不下了,就去咬魚竿,密密麻麻的,如同鋪開的綢緞,上下抖動。
林伍:“…………”
“想知道也可以。”
蕭嶼立刻豎起耳朵。
“先把這群魚撤了。”
“這些魚都是你釣上來的啊。”
林伍忍無可忍,一字一頓道:“我、說、撤、了。”
蕭嶼縮起腦袋:“好的。”
林伍招手:“耳朵湊過來,我告訴你。”
蕭嶼狐疑,把腦袋湊過去。
林伍看著毛茸茸的腦袋,低眉,伸手直接掐住他的耳垂。
蕭嶼吃痛一聲,連忙想躲。
林伍哪兒會讓他逃,湊過去,惡趣味兒地大聲道:“想得美!”
蕭嶼被他的聲音震得腦袋嗡嗡的,同時,對方溫熱的氣息吐在耳邊,讓他半邊身子都僵了。
一個沒招架,他就朝著林伍倒過去。
林伍像是早就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十分迅速地閃開,站在一旁笑眯眯地說道:“就算投懷送抱也不會告訴你。”
蕭嶼咚地撲在草地,哀怨地看他一眼,真是太丟臉了,哎,還是自己去找吧。
林伍看著他心虛離開的身影,忍不住笑了,擡手將湖中也要逃竄的錦鯉全部都抓起來,用魚線穿成四串,愉快地拖回小樓。
嗯,今天晚上吃魚。
蕭嶼重新睜開眼睛,夜間的風呼呼吹著,臉上的熱度卻始終消不下去,他苦笑一聲,無奈地捂著眼睛,實在是太沒用了……
一夜未眠,黎明來臨,忽然一陣東風吹來,蕭嶼猛然睜開眼睛,風中有血腥味。
他跳下花樹,朝著東麵小心移過去。
隔得近了,血腥味兒越發濃鬱,蕭嶼提起十二分精神,四周並沒有猛獸經過的痕跡,甚至連打鬥痕跡也很少。
撥開眼前的花叢,看清前方的景象,蕭嶼渾身一震。
隻見耀眼的映山紅花叢中,清晨的露珠全部染上血色,一滴一滴侵入紫紅的泥土。
花草下橫七豎八躺著四具屍體,麵目朝上,瞳孔放大,頸邊一個血窟窿,還在緩緩流出鮮血。
蕭嶼走出去,在他們身上找到了魂牌。
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他們都來不及捏碎魂牌逃走?
“啊!”忽然一聲尖叫從身後傳來。
“殺人了!”女子驚慌失措的身影冒出來,在他旁邊還有七名男子,全部都是一襲白衣,胸口紋著圓口三足煉丹爐。
是白崎峰弟子。
“快,他就是凶手,抓住他啊。”
所有人的眼神齊刷刷看過來,死死盯著蕭嶼手中的魂牌。
“不是我殺的。”蕭嶼神色凝重,對方似乎並不打算輕易放過他。
他們齊齊往前邁出一步,“他們是不是找到了信物,你才會殺了他們。你兄長可是我們門派的小師叔,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
“我沒有殺他們,我隻是路過。”
“你沒有殺人為何手裡沾滿鮮血,而且還拿著他們的魂牌?”
沾著鮮血是因為翻動屍體,拿著魂牌是想要捏碎它將他們的屍體送出去,但是對方肯定不想聽到這些解釋的話。
蕭嶼將魂牌收起來,神情冷下來,“既然你們說人是我殺的,你們有證據嗎?你們親眼看見了?”
“蕭嶼,你不要再狡辯了,你這練氣修為在大會上墊底都不夠,你肯定是嫉妒蕭毅,纔想靠著殺人搶奪信物。真是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和鄭欣雨走得近的能是什麼好人?看來大家都被你迷惑了,就算你兄長是蕭柘又如何,殺人就要償命!而且剛剛鄭欣雨也帶著信物跑了,說不定兩人就是串通好的。”一名弟子惡狠狠道,“不要再和他廢話,我們拿下他,用他去威脅掃把星拿出信物。”
蕭嶼立刻道,“你們見過鄭欣雨?他也在這個秘境?”
“你還擔心他?現在多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弟子們齊刷刷衝上來,全部都是築靈修士,蕭嶼孤身一人,轉過頭就逃。
“追!”
蕭嶼修為雖然不高,但是在林伍的親自指導下,他的步法十分輕盈,最適合逃跑。
白崎峰的弟子追不上,氣得對著他的背後狂轟亂炸。
這些攻擊連他最外層的防禦符紙都破不了,更何況他還有護心龍甲。但外界還有那麼多人看著,蕭嶼便裝作在圍攻中受了一些輕傷,衣衫也被他們刮破。
隻是一頓亂竄已經跑出十裡,四周環境變得陌生,他不得不停下來謹慎觀察。
高大的變異映山紅遮天蔽日,樹影搖曳,安安靜靜沒有一點聲響。
白崎門的弟子們遙遙望著他的背影,臉色都很難看,忽然也停了下來,沒有再追,“不好,他也進入赤陵了。”
“不能再追下去了,赤陵會吃人。”有人臉色蒼白,他們運氣不好,一進入秘境,就掉在了赤陵。
連攻擊他們的東西都沒看清楚,二十多人一下子銳減到七人。
“可若是他手中有信物,再加上鄭欣雨手上的就有兩枚了。”
有人咬咬牙,“繼續追!”
蕭嶼不再猶豫,一頭紮進密林中。
“鄭欣雨。”蕭嶼小聲地邊跑邊呼喚,但四周除了他的聲音再無人聲。
難道他並不在附近?
“剛剛那七人應該與鄭欣雨為敵,也不知他現在在哪兒,有沒有受傷。”蕭嶼看似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實則是在等著林伍接話。
林伍慢悠悠道:“繼續往東邊走。”
“好。”
“正聽話,也不怕我騙你。”
“你不會騙我的。”蕭嶼朝著東邊奔去。
林伍輕笑一聲,悠悠道:“錯了,是往西邊。”
蕭嶼腳步一頓,然後認命般掉過頭,朝著西邊跑。
跑了大概五公裡後,他停了下來,總覺得自己似乎已經到過這裡。
於是他在樹上做好記號,再一次朝著西邊跑。
不一會兒後,他果然看到了自己留下的記號。
“是我在移動還是樹在移動?”蕭嶼不信邪,這一次還擺上了石頭做記號。
然後……他再一次回到原地,麵無表情地看著石頭:“連石頭都開始動起來了嗎?”
蕭嶼摸著下巴,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頭頂的映山紅,灼熱似火,不知從何時起,他已經習慣了它們的香氣,如影隨形。
他產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難道是我自己沒有動嗎?”
他以為他在動,實際上他卻一直在原地……好厲害的魅香,他中招了。
“哇~竟然被你發現了~”
“嘻~~嘻~~嘻,又來伴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