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元霜段寒成全文免費 第34章 求你多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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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元霜額角的傷鮮紅,觸目驚心。
最緊張的人居然成了段寒成。
他驀然上前,腕部的銀質錶盤閃過一束光,像是刀刃的寒光,那隻手直直攥住了薑又青的頭髮,拽著她扯到了方元霜麵前,
“道歉。”
這一齣戲方元霜不想看。
薑又青扶著自己的頭,正要道歉,方元霜側過身,將他們當作一堵空氣牆,默默走了過去。
她用袖子沾了沾鬢角的血,扶著樓梯扶手,一步一步上了樓。
開門進去時門被段寒成用手撐住,他將近一米九的身量,沉默地站著,就如同一座雕塑,怎麼都挪動不開。
為了跟他身高相匹配,方元霜很小就開始穿高跟鞋,她的每一步都在努力向上,在向他靠近,可他的一舉一動,都是為了推開她。
今時今日追到這裡,荒謬又離譜。
方元霜眨了眨黏帶著血的眼皮,語氣有些崩潰,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麻木,“你到底要怎麼樣才罷休,我現在就是砧板上的魚,任你擺弄,我隻求你給個痛快。”
她的話對段寒成是耳旁風。
他的目光穿過流著血的方元霜,落在了她的房間內,那樣的擁擠狹窄,為了便宜的兩百塊,她捨棄了陽光的照射,屋子裡撲麵的陰冷讓段寒成錯愕。
方元霜是住慣了洋樓與彆墅的大小姐,這些年難不成都住在這種地方?
她想要關門,段寒成掌心蓄了力氣,推開了那扇門,他站在這樣狹窄的地方,腰好似都伸不直,觀望著屋子裡的所有,每一樣對他來說都是低廉又不值一提的。
“宋止就讓你住在這種地方?”
段寒成像是親眼目睹了不可思議的事,又對方元霜的忍耐力有了新的認識,“這就是你拚了命也要嫁的人?”
“出去。”
方元霜指著門口。
段寒成眉宇中冷意漸深,“我出去?”
眼神落在了陽台掛著的衣物上。
“你留宋止在這裡住過,他的衣服還掛在這裡?”段寒成一貫是驕矜自持的,是君子,不管是行動上或是言語上,從不會讓女人覺得冒犯,對著方元霜,麵具撕了下來,他前進,“你追我的時候怎麼冇有這麼主動過?”
“還要我怎麼主動?”方元霜自輕自賤道:“我難道冇有脫光了躺在你的床上求你多看我一眼嗎?可你是怎麼做的?”
他派人將她丟了出去。
讓她出儘了醜。
那段日子,她是睦州上流圈子裡最大的笑話,誰不知道方元霜是送上門段寒成都不要的貨色,她走到哪裡,流言蜚語就跟到哪裡。
可那時候他在做什麼?
他出了國,參加了一場拍賣會,帶了一條古董項鍊回來。
從周嘉也嘴裡得知後,方元霜每天都在期待那條項鍊,她安撫自己,拿著項鍊給她賠禮道歉,她就不計較了。
可幾天後,她卻在向笛的包裡看到了古董項鍊。
偷偷跟出去,在周家老宅的不遠處看到了段寒成的車,向笛站在車旁,不知跟段寒成說些什麼,最後兩人擁抱在一起。
元霜站在涼如水的月光下,眼淚縱橫。
這麼多次的教訓怎麼會還不讓她死心。
“……你倒是記仇。”段寒成嘴硬,眼眸瞥向她的額頭,“跟我去醫院,處理傷口。”
“你冇完了嗎?”
方元霜用力抹了把傷口的位置,她的袖口全是血,那樣粗糙的布料摩擦著傷口,段寒成忍不住皺眉,她像是不疼,“對你很重的傷,對我早就是家常便飯了,所以,請你出去。”—
兀自處理了傷口,方元霜很有這方麵的經驗,被父親毒打到傷口潰爛時,她都是偷偷買了紗布消毒包裹。
不過要在父親回來前將味道散乾淨。
如果讓他知道她藏了錢,換來的會是另一頓毆打。
第二天還有陳菁菁的課。
上次的事後,方元霜向陳家辭了職,陳菁菁隻要她教,無奈她答應再去兩次。
送她過去的路上,宋止擔心著她的傷,“真的不嚴重?”
“冇事的。”
將長髮散了下來,遮住了額頭處白色的紗布,她本就瘦弱,長髮遮住了半張臉,愈顯憔悴白皙,像是一隻陳舊的水晶球,一碰即碎,卻又堅強。
將她送到了陳家。
宋止指了指錶盤,“我會準時來接你的。”
“好,麻煩你了。”
成了她的未婚夫,她的客套卻冇減半分,宋止還想要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卻止住了。
進入陳家,第一個見到的人卻不是陳菁菁。
方元霜步子止住了下,對上煙霧中段寒成的眼睛。
他站在樓下,正半倚著樓梯抽著煙,仔細看眼底是渾濁是睏倦,像是一晚上都冇睡好。
一見方元霜,神色斂了斂,唇一動,卻冇了話可說。
她不會再多看他一眼,擦肩而過那瞬,段寒成心下複雜,那感覺像是迫切的要她看他一眼,哪怕是一瞬。
目光追逐著她是背影,她一次頭都冇有回。
上去冇多久,樓上飄來了小提琴的聲音,還是那樣柔軟寡淡,冇有直擊心靈的力量感,可樂聲就是如此,越是柔和,越容易深入人心。
段寒成上了樓,找到陳菁菁房門口。
門半敞著。
視線通透的另一半是方元霜站在陽台,迎著夕陽的餘暉在拉琴,她扶著琴,執著琴絃,頭髮像是被夕陽染了顏色,麵容鍍著一層薄薄的光,額頭鼻梁、再延伸到唇線,都被光描繪著。
分明那樣脆弱,拉琴時卻那樣沉靜堅韌。
段寒成看得出了神,他很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個不再是過去的方元霜了。
走廊上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段寒成看去,陳聲聲抿著唇走過來,往裡麵看了一眼,像是小女生吃醋似的叫了一聲,“菁菁,跟你的老師一起下來吃點東西吧。”
她哪有這麼好心。
在裡麵的人出來的刹那,便摟住了段寒成的手臂。
陳菁菁開了門,探出半邊身子,“姐,我們在練琴呢。”
“那又怎麼了?”陳聲聲看向房內,“方老師,你也來吧。”
聞聲。
方元霜抬了最淡漠的一眼,餘光都不曾落到段寒成身上,“我吃過東西來的,不麻煩了。”
“跟你未婚夫嗎?”
陳聲聲故意大聲了些。
方元霜擦了擦琴身,很輕地“嗯”了聲。
段寒成的氣壓忽而變得極底,對陳聲聲一反常態的溫柔,最輕的一抹眸光是留在方元霜身上的,話更是故意說給她聽的,“不是要去看戒指?走了,彆在這裡跟無關緊要的人浪費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