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長生:我的古鏡能修複萬物 第52章 鷸蚌相爭與最終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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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峽穀間狂暴的靈力似乎都出現了一瞬間的凝滯。
玉盒在空中劃出的那道拋物線,像是一根無形的絲線,牽動了在場所有人的心神。
陳凡的呼吸,也在這一刻徹底屏住。
他的身體,因為飛舟的劇烈晃動,蜷縮在舟尾的角落,臉上滿是煉氣期弟子麵對這等場麵時應有的煞白與驚恐。然而,在他的識海深處,卻是一片冰冷的空明。
一股奇異的、沁人心脾的清香,哪怕隔著數十丈的距離,依舊頑強地鑽入了他的鼻腔。
這股香味!
他的腦海中,孫柏那份玉簡中關於築基丹的記載,一字一句,清晰地浮現而出。
“……白玉龍涎,生於極陽之地,千年成形,狀如凝脂,其香清冽,能調和陰陽,鎖固藥性,乃煉製築基丹不可或缺之主藥……”
白玉龍涎香!
陳凡的心臟,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彷彿要從胸膛裡蹦出。他費儘心機,冒著奇險,所圖為何?不就是為了那虛無縹緲的築基之路嗎!而現在,這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塊拚圖,就這麼戲劇性地,朝著自己飛了過來!
危機?不!這是天賜的機緣!
幾乎是香味入鼻的同一時間,遠處的藍袍道人發出一聲怒極的咆哮。他那雙本就陰鷙的眼睛,此刻變得一片赤紅,裡麵翻湧著毫不掩飾的貪婪與瘋狂。
他竟是毫不猶豫地捨棄了百寶樓那艘已是強弩之末的飛舟,身形一晃,整個人化作一道灰黑色的長虹,帶著刺耳的破空聲,直撲那隻玉盒而來!
舟頭,宋清月清麗的玉容之上,寒意更甚。
她或許不知那盒中是何等驚天動地的寶物,但她很清楚,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若是任由這藍袍道人在她天水宗的飛舟前予取予求,不光是她,就連整個天水宗的臉麵,都要被狠狠地踩在腳下。
“放肆!”
一聲清叱,如同寒冰碎裂。
宋清月冇有半分退讓,她素手掐訣,那柄環繞在她身側的藍色小劍,發出一聲清越的劍鳴,劍身光芒暴漲,化作一道十餘丈長的藍色劍虹,以一種更加迅疾、更加淩厲的姿態,迎著那道灰黑色的長虹,狠狠地斬了過去!
月白色的法袍在狂風中獵獵作響,緊緊貼合著她起伏有致的身段,那不堪一握的纖腰與挺秀的峰巒在靈光映照下,勾勒出驚心動魄的輪廓。此刻的她,便如一尊不可侵犯的冰雪神女,出手之間,儘是決絕。
“轟——!”
一藍一灰兩道截然不同的靈光,在半空中轟然相撞。
狂暴的氣浪,如同水麵的漣漪般,向著四麵八方席捲開來。藍袍道人悶哼一聲,身形在半空中一個踉蹌,前進之勢被硬生生止住。而宋清月也並非毫髮無損,她腳下的碧玉飛舟一陣劇烈的搖晃,護體光幕的光芒都黯淡了幾分。
兩位築基中期修士,就這麼在半空中,戰作了一團。
另一邊,那些圍攻飛舟的黑衣人,眼見寶物離自己越來越近,同樣按捺不住。為首的那名黑衣人捨棄了與宋清月飛劍的糾纏,轉而催動那張巨大的黑色羅網,試圖將玉盒直接網入其中。
一時間,場麵變得混亂到了極點。
三方勢力,十幾名修士,為了這一個不知名的玉盒,在這小小的峽穀上空,展開了一場瘋狂的混戰。法術的光芒此起彼伏,法器的撞擊聲不絕於耳,爆炸產生的氣浪,將整個飛舟衝擊得如同怒海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可能傾覆。
陳凡依舊蜷縮在角落裡,身體隨著飛舟的晃動而東倒西歪,看起來狼狽不堪。
但他的雙眼,卻在無人注意的瞬間,閃過一絲駭人的精光。他的神識,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將整個戰場的變化,都儘收心底。
他在等。
等一個所有人都意想不到,所有人都無暇顧及的瞬間。
機會,稍縱即逝。
“砰!”
一枚失控的火球符,拖著長長的尾焰,冇有擊中任何人,卻恰好撞在了那張罩住飛舟的黑色羅網之上。羅網的材質雖然不凡,但終究不是專門的防禦法器。被這火球符一炸,網上繚繞的黑氣一陣翻湧,竟是被硬生生燒出了一個臉盆大小的破洞。
而那隻玉盒,在數股力量的拉扯下,軌跡一偏,正好從這個破洞的邊緣,擦身而過!
就是現在!
陳凡的心中,一聲無聲的呐喊。
就在下一個瞬間,又一道法術的餘波,狠狠地掃中了碧玉飛舟的護體光幕。
“啊!”
陳凡口中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整個人像是被這股巨力震得站立不穩,一個踉蹌,朝著飛舟的船舷方向,猛地撲了過去。
這個動作,在如此混亂的戰場上,顯得再正常不過。一個被嚇破了膽的煉氣期弟子,驚慌失措之下,做出任何舉動都不足為奇。
然而,就在他的身體,因為前撲的姿態,被高高的船舷徹底遮擋住,脫離了所有人視線的那一刹那。
他的動作,快到了極致!
一隻手,閃電般地從儲物袋中摸出了一個他早就準備好的、一模一樣的空玉盒,手腕一抖,以一種極其刁鑽的角度,朝著斜上方拋了出去。那空盒飛出的軌跡,與真品下墜的路線,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銜接,看起來就像是玉盒被飛舟顛簸之力向上彈了一下。
而他的另一隻手,袖中早已凝聚了一道細如髮絲、幾近透明的法力匹練。
“收!”
法力匹練如同毒蛇出洞,在漫天狂暴的靈力掩護下,悄無聲息地捲住了那隻真正的玉盒,猛地向回一拉!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快如電光火石!
玉盒入手,甚至來不及感受那溫潤的觸感,便被他瞬間送入懷中一個最貼身的儲物袋裡。
做完這一切,陳凡的身體,才“砰”的一聲,重重地撞在了船舷之上。他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臉上血色儘褪,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死死地抓著船舷,纔沒有掉下去。
從他“踉蹌”撲出,到“撞”在船舷上,整個過程,甚至不足一息的工夫。
峽穀中,所有人的目光,依舊死死地鎖定著那個在空中翻飛的“玉盒”。
“是我的!”
藍袍道人發出一聲厲嘯,不顧宋清月的劍光在自己身上留下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猛地噴出一口精血在骨幡之上,硬生生逼退了宋清月,化作一道血光,朝著那玉盒抓去。
那黑衣人首領同樣不甘示弱,黑色羅網鋪天蓋地,眼看就要將玉盒罩住。
百寶樓倖存的護衛,更是狀若瘋魔,數件法器齊出,不求傷敵,隻求能將玉盒轟向自己這邊。
數道不同屬性的法術與法器,在同一時間,狠狠地擊中了那個在空中無助翻滾的玉盒。
冇有想象中的靈光護體,也冇有任何禁製被觸發的跡象。
“嘭!”
一聲清脆的爆響。
那個被數名築基期修士拚死搶奪的玉盒,在半空中,直接被轟成了漫天的木屑!
裡麵,空空如也。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
峽穀間那狂暴的法力波動,都為之一頓。
藍袍道人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臉上的狂喜,瞬間凝固。
黑衣人首領催動羅網的動作,也停了下來,蒙麵的黑佈下,傳出一聲不可置信的低呼。
假的?
所有人的腦海中,都同時冒出了這兩個字。
一瞬間的死寂之後。
“吼——!!!”
一聲飽含著無儘憤怒與殺意的咆哮,從藍袍道人的喉嚨裡爆發而出,震得整個峽穀都嗡嗡作響。
他猛地轉過頭,那雙如同要噬人的血色瞳孔,越過了正在戒備的黑衣人,越過了狼狽不堪的百寶樓飛舟,最終,死死地、死死地,鎖定在了那艘被黑色羅網困住的碧玉飛舟之上。
他的目光,如同兩柄淬毒的利劍,穿透了飛舟的護體光幕,落在了舟頭那名神色冰冷的絕色女修,以及她身後,那個剛剛從船舷邊爬起來、看起來嚇得魂不附體的煉氣期小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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