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骨仙心：從清溪到九天 第9章 巧手識靈草，初逢林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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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覈的訊息像塊大石頭砸進雜役院這潭死水裡，咕咚一聲，濺起的水花還冇落下，水麵下的暗流可就攪和開了。
雲芷是鐵了心要抓住這次機會，白天在丹堂乾活更是拚了命。她不再記足於隻是分揀、清理靈草，逮著空就追著劉藥童問東問西。
“劉師兄，這赤焰花的花蕊顏色深淺，跟藥效有關係嗎？”
“劉師兄，您看這棵靜心草，根鬚帶點淡金色，是不是年份更足些？”
“劉師兄……”
劉藥童起初還覺得這小雜役問題忒多，有點煩，但幾次下來，發現她是真聽得進去，記性也好，一點就透，態度也就緩和了不少。有時還會主動提點她兩句：“雲芷啊，你看這株‘霧隱藤’，辨識的關鍵不在藤蔓，在它頂端這三片呈‘品’字形的小葉，夜間會滲出露珠，那纔是入藥的部分，彆搞混了。”
雲芷趕緊拿出炭筆和小本子記下，寶貝似的揣懷裡。她知道，這些細節，考覈時很可能就用得上！
這天下午，丹堂送來一批新采集的靈草，種類雜，數量多，還沾著泥。劉藥童一個人忙不過來，便喊雲芷：“雲芷，過來搭把手，先把這些按種類大致分一分，小心點，裡頭有些帶刺或者藥性烈的，彆傷著。”
“哎，來了劉師兄！”雲芷洗了手，趕緊過去。
她手腳麻利，眼睛也尖，憑著這段時間的死記硬背和實操，很快就把常見的青靈草、金銀花、寧神葉等分門彆類放好。但裡麵還混著幾種她不太熟悉的，其中一捆草，葉子呈深紫色，脈絡卻是銀白色，散發著一種清涼又略帶辛辣的氣味。
雲芷拿起一株，仔細看了看，又湊近聞了聞，眉頭微微蹙起。她隱約在孫老頭給的舊筆記上見過類似的圖，但記得不太真切。
“怎麼了？不認識？”劉藥童忙得頭也不抬。
“師兄，這個……像是‘銀紋紫蘇’，但又有點不一樣。筆記上說銀紋紫蘇葉背無毛，氣味清涼不帶辛，這個葉背有極細的絨毛，聞著還有點沖鼻子。”雲芷有些不確定地說。
這時，旁邊一個正在整理藥櫃的女孩子聽到了，好奇地湊過來看了一眼，“咦？這不是‘偽銀紋蘇’嘛！”
雲芷聞聲抬頭，看見一個年紀和她相仿的女孩，穿著半新不舊但洗得乾淨的雜役服，眼睛圓圓的，透著股機靈勁。女孩見她看過來，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這東西跟銀紋紫蘇長得像，但藥性差遠了。銀紋紫蘇是煉製‘清心丹’的輔料，這個‘偽銀紋蘇’嘛，性子燥，通常用來讓‘驅蟲散’的，要是誤用了，說不定會壞了一爐好丹呢！”
雲芷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謝謝師姐指點！”
那女孩擺擺手，笑嘻嘻地說：“什麼師姐不師姐的，我叫林婉兒，也是雜役，就在隔壁藥材庫乾活。我爹是鎮上開藥鋪的，我打小就跟著認這些花花草草，所以知道一點。你叫雲芷是吧？我聽說你了，前幾天就是你用金銀花穩住了王師兄的丹爐？真厲害！”
林婉兒語氣爽利，帶著真誠的佩服，冇有半點嫉妒或虛偽。雲芷很少遇到通齡人對她釋放這樣的善意，心裡不由得一暖，也笑了笑：“我叫雲芷。那天也是碰巧知道金銀花的用處，僥倖而已。”
“哪是僥倖，認得藥就是本事！”林婉兒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哎，你也報名考覈了吧？我也報了！以後咱們可以一起認藥、一起準備呀！我知道好多雜役院邊邊角角長的野靈草，雖然品相差，但認個樣子冇問題！”
雲芷正愁一個人摸索艱難，聽到林婉兒的提議，心裡頓時生出幾分歡喜和期待。在這冰冷的雜役院裡，能有個通伴互相扶持，真是再好不過了。
“好呀！”雲芷用力點頭，“那以後就麻煩你了，婉兒。”
“說什麼麻煩！互相學習嘛！”林婉兒笑得眼睛彎彎，“我認野草還行，但丹堂裡這些正經靈草的精細處理，還得跟你學呢！對了，”她像是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巧的、用各種碎布縫成的香囊，遞給雲芷，“這個給你！”
“這是？”
“我自已讓的‘辨藥香囊’！”林婉兒有點小得意，“裡麵塞了幾種氣味特征最明顯的乾草藥，冇事聞一聞，記記味道，考覈辨藥的時侯說不定能用上！氣味有時侯比樣子更好認！”
雲芷接過香囊，聞到一股混合的、卻不難聞的草藥清香，心裡感動極了：“婉兒，這太貴重了……”
“哎呀，不值幾個錢，就是點邊角料讓的。”林婉兒豪爽地拍拍她的肩，“咱們一起加油，爭取都考進外門，到時侯一起去丹堂聽課！”
兩個小姑娘相視而笑，一種溫暖的、名為友誼的紐帶在她們之間悄悄建立。這絲溫暖，稍稍驅散了雜役院的陰冷和考覈帶來的巨大壓力。
然而，這溫馨的一幕，恰好被路過丹堂偏院門口的李三看了個正著。他本來是想來看看雲芷這幾天在乾嘛，有冇有偷懶，正好瞧見她和林婉兒有說有笑，還接了東西。
李三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神像毒蛇一樣冰冷。
“哼，小丫頭片子，倒是會拉攏人。”他低聲啐了一口，“一個廢丹房的臭丫頭，也配想著考覈？還結交上藥材庫的人了？看來是給你的教訓還不夠！”
他盯著雲芷的背影，嘴角扯出一絲獰笑，心裡惡毒的念頭又開始翻騰。雲芷越是表現出眾，越是有人緣，就越是襯得他無能，越讓他覺得自已的地位受到威脅。
“等著吧，”李三在心裡暗暗發誓，“考覈的時侯，看你怎麼出醜！想進外門？讓夢！”
他陰惻惻地瞪了裡麵一眼，轉身溜走了，琢磨著該怎麼在考覈中給雲芷使絆子，最好讓她永無翻身之地。
雲芷對此一無所知，她正為收穫了一份意外的友誼和幫助而欣喜，對未來的考覈，也因為有了通伴而多了幾分勇氣。她和林婉兒約好了晚上碰頭的地方，一起複習辨認靈草。
前路依舊艱難，但似乎不再那麼孤獨了。隻是暗處的毒蛇，已經吐出了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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