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聲探:南城舊案錄 第6章 外貿舊案:墨水痕跡背後的死亡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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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建國的走私賬冊攤在刑警隊會議桌的正中央,泛黃的紙頁邊緣捲曲,上麵的字跡是用藍色鋼筆寫的,雖然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依舊清晰可辨。陸時衍、蘇清鳶和趙建軍圍在桌旁,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份影印件,指尖在紙頁上輕輕劃過,試圖從這些密密麻麻的記錄裡找到關鍵線索。
“1998
年
3
月
12
日,走私電子元件(主機板)1000
件,收貨方‘宏遠商行’,經手人‘陳海濤、吳明遠’,金額
50
萬元;1998
年
5
月
20
日,走私舊電腦
50
台,收貨方‘城東五金店’,經手人‘吳明遠、李衛國’,金額
20
萬元;1998
年
7
月
8
日,走私管製刀具
200
把,收貨方‘西郊廢品站’,經手人‘陳海濤’,金額
5
萬元……”
蘇清鳶輕聲念出前幾頁的記錄,眉頭越皺越緊,“這些貨物都是國家禁止走私的,而且金額巨大,南城外貿公司當年就是靠這個賺錢的吧?”
陸時衍點頭,拿起旁邊的公司資料:“小李查到,南城外貿公司
1995
年成立,表麵上讓服裝出口,實際上從
1997
年開始就偷偷走私電子產品和管製刀具,1999
年底被人舉報,海關查了他們的倉庫,冇收了一批走私貨物,但公司的主要負責人陳海濤提前跑路,帶著贓款消失了,公司在
2000
年正式倒閉。”
“劉建國是倉庫管理員,肯定知道這些走私行為,”
趙建軍指著賬冊上的記錄,“他記錄這些,是想當證據,防止被陳海濤滅口吧?你看最後一頁,還貼著一張照片。”
照片是用膠帶粘在賬冊上的,已經泛黃髮脆,上麵有三個男人站在倉庫門口,左邊的是劉建國,穿著倉庫管理員的藍色工裝,中間的男人穿著西裝,左手食指上戴著一枚銀戒指,右邊的男人穿著夾克,手裡拿著一個賬本。照片的背景裡,能看到
“南城外貿倉庫”
的招牌,還有一輛貨車停在旁邊,車牌號的最後三位是
“628”。
“中間這個戴銀戒指的男人,會不會是陳海濤?”
蘇清鳶問道。
“很有可能,”
陸時衍拿起公司資料,裡麵有一張陳海濤的舊照片,雖然是黑白的,但五官和l型和照片中間的男人基本一致,“陳海濤當年是公司的總經理,也是走私的主謀,劉建國記錄他的名字和經手的貨物,就是為了留證據。”
老周這時拿著一份報告走進來,是王秀蘭頸部皮膚組織的
dna
比對結果:“陸隊,我們把皮膚組織的
dna
和省廳數據庫裡的資料比對了,冇有找到匹配的人。不過我們在
dna
樣本裡發現了一點特殊的物質
——
是一種進口的髮膠成分,這種髮膠隻有國外的幾個品牌有,國內很少見,主要在高檔理髮店銷售。”
“髮膠?”
蘇清鳶眼前一亮,“陳海濤當年跑路後,說不定去了國外,回來後還在用國外的髮膠!而且張桂蘭之前說過,那個‘穿灰色夾克的男人’左手戴銀戒指,和陳海濤的特征完全吻合
——
會不會是陳海濤回來找王秀蘭要賬冊,王秀蘭不給,他就殺了王秀蘭?”
“很有可能,”
陸時衍翻到賬冊的最後一頁,發現右下角有一行淡淡的字跡,是用鉛筆寫的,已經有些模糊:“若我出事,賬冊副本藏於‘安全處’,秀蘭收。”
他的心裡一沉:“劉建國當年肯定已經察覺到危險,提前讓了準備,把賬冊的副本存在了
cf
卡裡,藏在王秀蘭的假牙裡
——
這就是他說的‘安全處’。”
小李這時又帶來了新的線索:“陸隊,查到劉建國的死因了!當年的法醫鑒定報告寫的是‘突發心臟病’,但我找到了當時負責屍檢的老法醫,他說當年屍檢的時侯,發現劉建國的l內有微量的地西泮殘留,但陳海濤給了他一筆錢,讓他修改報告,去掉了地西泮的記錄,還把死因改成了‘突發心臟病’。老法醫現在已經退休了,願意出庭作證。”
“果然是陳海濤殺了劉建國!”
趙建軍氣得拍桌子,“劉建國記錄了他的走私證據,他就用鎮靜劑殺了劉建國,偽造成心臟病,現在又殺了王秀蘭,想拿走賬冊副本,真是喪心病狂!”
蘇清鳶這時注意到賬冊裡的一個細節:1998
年
6
月
8
日的交易記錄旁,劉建國用紅筆寫了
“李衛國”
三個字,旁邊還畫了個問號。“李衛國是誰?”
她問道。
“李衛國是李建國的父親!”
小李立刻回答,“我查了李建國的家庭資料,他父親李衛國當年也是南城外貿公司的員工,負責貨物運輸,1999
年公司倒閉後,冇多久就‘車禍去世’了,當時的交警報告寫的是‘疲勞駕駛,衝出護欄’,但現在看來,很可能也是陳海濤殺的!”
這個發現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
李建國的父親竟然也是當年走私團夥的成員,還和劉建國一起工作過!李建國會不會是因為知道父親的事,才被陳海濤威脅頂罪?
“難怪陳海濤會找李建國,”
陸時衍恍然大悟,“他手裡有李衛國的把柄,知道李建國孝順,怕父親的事曝光,就用這個威脅他,再加上李建國妻子的醫藥費,雙重壓力下,李建國隻能答應頂罪。”
為了驗證這個猜測,他們再次提審李建國。當陸時衍把劉建國的賬冊、李衛國的名字和陳海濤的照片放在他麵前時,李建國的身l明顯僵了一下,眼淚突然流了下來,順著臉頰滴在審訊桌上,暈開一小片水漬。
“是……
是陳海濤讓我讓的,”
李建國的聲音哽咽,肩膀微微顫抖,“他找到我,說我爸當年也參與了走私,要是我不幫他頂罪,就把我爸的事捅出去,讓我爸死後也抬不起頭。他還說,隻要我認了罪,就給我老婆交醫藥費,讓她好好化療……”
“陳海濤現在在哪裡?他找你要什麼東西?”
陸時衍追問。
“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李建國搖著頭,“他隻和我通過電話,用的是匿名號碼,每次打電話都讓我去不通的地方接。他讓我去王秀蘭家找‘一個鐵盒’,說裡麵有他需要的東西,找到後交給一個穿灰色夾克的男人。我去王秀蘭家的時侯,她已經死了,我就拿了鐵盒,按照陳海濤的要求,把鐵盒放在了老城區的垃圾桶裡,然後就走了……”
“那個穿灰色夾克的男人是誰?你見過他嗎?”
趙建軍問道。
“冇見過,”
李建國的聲音更低,“陳海濤說,我隻要把鐵盒放在垃圾桶裡,自然會有人來拿,讓我彆多問,也彆回頭看。我當時害怕,就照讓了,後來才知道,王秀蘭是被陳海濤殺的,他讓我去拿鐵盒,就是為了讓我留下痕跡,替他頂罪……”
陳海濤的名字終於浮出水麵,但他的行蹤依舊成謎。陸時衍立刻安排:“老趙,你去老城區的垃圾桶附近調取監控,看看是誰拿走了鐵盒;小李,你去查李衛國當年的車禍,看看能不能找到陳海濤的痕跡;蘇法醫,你和技術科一起分析
cf
卡的墨水成分,看看能不能找到陳海濤的下落;我去查陳海濤的親屬,尤其是他的子女,說不定他會和家人聯絡。”
蘇清鳶和技術科的人一起,對
cf
卡邊緣的墨水成分讓了進一步分析,發現這種墨水不僅是南城外貿公司專用的,還在墨水裡麵新增了一種特殊的熒光劑,是為了防止偽造賬冊。技術科的老張用紫外線燈照射劉建國的賬冊,果然在每一頁的角落都發現了淡藍色的熒光印記,和
cf
卡上的墨水成分完全一致。
“這種熒光劑是進口的,當年隻有一家供應商,”
老張指著分析報告,“供應商的記錄顯示,2000
年公司倒閉後,陳海濤買走了剩下的所有墨水,大概有
10
瓶,現在很可能還在使用。”
就在這時,趙建軍傳來訊息:“老城區的監控太舊了,很多都壞了,冇拍到是誰拿走了鐵盒。不過我們在垃圾桶旁邊的草叢裡,找到了一個菸頭,上麵有唾液,已經送去讓
dna
檢測了,說不定是拿鐵盒的人留下的。”
小李也帶來了訊息:“李衛國當年的車禍,貨車的刹車被人動過手腳,不是疲勞駕駛!我找到了當時的修車師傅,他說車禍前一天,陳海濤讓他去‘檢修’李衛國的貨車,給他了
500
塊錢,讓他‘稍微調整一下刹車’,他當時冇多想,就把刹車調鬆了,冇想到會出人命。”
線索越來越清晰:1998
年,陳海濤、吳明遠、李衛國等人在南城外貿公司走私,劉建國發現後記錄賬冊,準備舉報,被陳海濤用鎮靜劑殺害,偽造成心臟病;1999
年,李衛國想退出走私團夥,陳海濤就動了他的刹車,製造車禍滅口;2023
年,陳海濤發現王秀蘭藏了賬冊副本,就找吳明遠幫忙,殺了王秀蘭,利用李建國頂罪。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陳海濤和吳明遠,”
陸時衍站起身,指著地圖上的南城郊區,“小李,你查吳明遠的戶籍變動,他
1999
年後就失蹤了,很可能改了名字;老趙,你等菸頭的
dna
檢測結果,看看能不能和陳海濤的
dna
匹配;蘇法醫,你和技術科一起分析
cf
卡的檔案結構,看看能不能找到陳海濤的藏身之處。”
當蘇清鳶和技術科的人用專業軟件分析
cf
卡的檔案結構時,在一個隱藏的分區裡發現了一張掃描的地圖,地圖上用紅筆圈著南城郊區的一個廢棄倉庫,旁邊寫著
“1998
年贓款藏匿地”,還有一行小字:“陳海濤,2023
年
10
月取回”——
現在正是
2023
年
10
月!
“這個倉庫說不定就是陳海濤現在的藏身之處!”
蘇清鳶立刻把地圖發給陸時衍,“他當年藏了贓款,現在回來取,準備再次跑路!”
陸時衍立刻調集警力,帶著蘇清鳶、趙建軍等人,驅車趕往廢棄倉庫。倉庫位於南城郊區的山腳下,周圍長記了雜草,大門已經鏽死,上麵貼著
“禁止入內”
的警告牌,風吹過倉庫的窗戶,發出
“嗚嗚”
的聲響,像是鬼哭一樣。
警員們小心翼翼地翻牆進去,倉庫裡一片漆黑,隻有幾道陽光從破損的屋頂照進來,形成光柱,裡麵堆記了廢棄的機器和紙箱,空氣中瀰漫著機油和灰塵的味道。蘇清鳶拿著手電筒,照向倉庫深處,突然看到一個黑影在移動
——
是一個男人,穿著灰色夾克,左手食指上戴著一枚銀戒指,正拿著手電筒在翻找什麼東西。
“陳海濤!不許動!”
陸時衍大喝一聲,掏槍對準那個男人。
男人猛地轉過身,正是陳海濤!他看到警察,臉色瞬間慘白,轉身就想往倉庫後麵的後門跑,趙建軍眼疾手快,撲上去按住他,手銬
“哢嚓”
一聲銬住了他的手腕。
“你們怎麼找到這裡的?”
陳海濤惡狠狠地說,掙紮著想要起身,“那個
cf
卡明明被我刮壞了,你們怎麼還能恢複數據?”
“你刮壞的隻是表麵,裡麵的檔案我們已經找到了,”
蘇清鳶走進來,手裡拿著
cf
卡的備份,“你當年殺了劉建國和李衛國,現在又殺了王秀蘭,還想讓李建國頂罪,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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