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看我一眼 36
36
路上的積雪被來來往往的車輛碾碎,濺起泥沙,路上泥濘不堪,像陷入了某種深不見底的沼澤,不斷發出沉悶的擠壓聲。
車裡放著舒緩的輕音樂,許聲連著藍芽,邊打方向盤,邊跟李順打電話。
李順喊他來ktv唱k,反正下午也沒事,他拒絕,說喝酒了就不能開車了,李順叫他找代駕,他說他晚上要接李學長抽不開身,李順把電話掛了。
許聲笑了下,然後把車停到了學校對麵公園的一個臨時停車場。下來後有些冷,他忽然有些後悔今天又穿的這麼薄。
老遠看見路邊坐著一個佝僂著背的老奶奶在賣自己用草和樹枝編成的小動物小玩意兒。
許聲看了一會兒,然後蹲下來,挑了一個星星形狀的問多少錢。
老奶奶和藹的笑著,說不貴,然後伸出兩根手指頭,意思是兩塊錢。
許聲嗯了一聲,然後說他都要了。
老奶奶有些震驚,連問了他好幾遍,他都隻是說都要了。最後他拎著一大袋子的草編成的小玩意兒去了附近一家便利店買了一瓶牛奶,喝了一口後又塞回了口袋裡。
他能感覺到後麵有個男生一直在紅著臉跟另一個人討論著什麼悄悄話,在等男生過來前,許聲擡腿離開了便利店。
又是一陣冷冽的寒風。不知道今天李之瑜穿得厚不厚。反正他自己穿的不是很厚。
他不自覺舔了舔嘴唇。
他承認,短短半天沒有見他,他又想他了。
路過一個小巷子,他腳步忽的頓住,似乎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胸腔裡的心跳如擂鼓般躁動,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小巷子路口的。
站在那,看到了他一直在想唸的那個人。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絨服,看起來很厚,帽子上還點綴了些白色的絨毛。
看到這,他才放心了些,腳步剛邁出去,他忽的聽到了另一句熟悉的聲音。
“李學長”
許聲的視線才從李之瑜的身上移開,落到了對麵那人的身上,他這纔看清另一個人是張揚。
腳步收回。重新靠在了牆上。
不知為什麼,他忽然想到了兩年前那個陽光刺眼的下午,也是如現在這樣。
他又做了一名偷窺者,暗無光日的偷窺者。
距離較遠,他聽不清兩人在說些什麼,隻能勉強看到是張揚一直在說話,李之瑜一直在靜靜地聽著。直到張揚從懷裡掏出來一封信。
他想起來,這封信是當初張揚找他下的“戰書”。它不是信,而是一封情書,寫給李之瑜的情書。
他的心臟忽然像被什麼猛地攥住了一樣,疼的揪心,讓他喘不過氣來,他克製著,儘量讓自己不發出一點聲音。他仍是尚存理智的,因為他知道李之瑜是不會碰這封情書的,因為李之瑜喜歡的是他。他們抱過,吻過,做了一切情侶間會做的事情。
李之瑜喜歡的是他。
他蹙著眉,看到張揚一臉期待的看著他麵前的李學長,把信伸到他麵前,嘴裡似乎還在說著什麼。
李之瑜背對著他,他在這裡看不清李之瑜是什麼表情,他也克製住自己不要去猜,不要去想象。
不知過了多久,李之瑜似乎動了下,他的手在快要碰到信封時,後麵忽然發出一道玻璃瓶碎裂的聲音。
李之瑜過去的時候,隻看見地上躺著一地可憐的牛奶玻璃瓶碎片。
他抿著唇,蹲下來,想要拿起來一小片,張揚趕緊阻止他,卻被李之瑜躲過:“不用,謝謝”
碎片上印著幾個字母,是他自己經常喝的一個牌子。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心裡有些悶的慌。
他站起來,對後麵的張揚說:“張揚,這是我最後一次鄭重的拒絕你,我不喜歡你,我有喜歡的人,僅此而已”
回去的路上,李之瑜一直在給許聲發訊息,對麵卻一直沒有回複,他有些著急,打了電話過去,卻仍然沒有回信。
他安慰自己,許聲估計是這段時間忙住了,抽不開身碰手機。但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回複。
他抿了下唇,決定給李順打電話,剛開啟電話頁麵,李順電話就打過來了。
“李學長李學長,出大事了!”李順的聲音似乎很焦急,“聲哥喝醉了,爛醉如泥,幾個人攔都攔不住,你快看我給你發的照片”
李之瑜沉著臉開啟照片。照片裡一片昏暗,許聲垂著頭坐在僅有的一小片藍光那,麵前擺著一桌子的酒瓶,看起來醉的不省人事。
“位置”
“什麼?”李順一時間有些懵。
“我說ktv的位置”
“噢噢噢噢,瞧我這腦子,我現在就發給你啊,你趕緊過來啊李學長,你再不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很快收到了李順發過來的位置和房間號,李之瑜直接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直奔目的地。
因路上積雪太深,車輛行駛很慢,李之瑜在座位上有些著急,卻又無可奈何,在路上耽誤了點時間,去到的時候已經是一小時後了,他走得很快直奔那個房間。
房間裡視野很昏暗,什麼燈都沒開,不像是有人的樣子,他懷疑自己看錯了房間號,正準備開啟手機確認的時候,手腕卻忽然被一道有力的手掌攥住,手機瞬間掉在了旁邊的軟沙發上,下一秒,“砰”的一聲,門被一把關住,他被緊緊地壓在一堵牆麵前。
聞到熟悉的味道後,他才放下心來,試探著開了口:“許聲?”
“哥哥”
是許聲。李之瑜終於放下心來,卻後知後覺的有些生氣,他聲音有些悶,明顯是氣到了:“你喝這麼多酒做什麼?”
許聲沒有說話,隻是深深的看著他。他低著頭,兩人距離很近,灼熱的呼吸撓的李之瑜臉上有些癢。
他不自覺抿著唇,側過頭。下一秒,一隻手扣住他的下巴,強硬的把他下巴掰過來,迫使他微仰著頭看著他。
“看著我,哥哥”
似乎有人打來了電話,沙發上的手機傳來一陣微弱的亮光,趁著這一瞬微光,李之瑜忽的看到許聲眼尾有些猩紅,濃密的睫毛上一滴水珠颼然墜落,快的像是一道錯覺。
許聲哭了嗎?
李之瑜頓住了。心臟隱隱有些發疼。
“許聲,你喝醉了”,他看著許聲的眼睛,輕聲說。
許聲卻死死的看著他的眼睛,固執地像個孩童一樣,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李之瑜,你收了他的情書嗎?”
垂落的手指忽的一顫。
果然,那瓶牛奶就是許聲的,他當時就在他們後麵。
李之瑜深吸一口氣,說:“你看到了?”
四個字像冰冷刺骨的雨水,重重擊潰少年的最後一絲防線。
許聲忽地笑出聲,笑著笑著就彎下腰,額頭輕輕的落在李之瑜的肩上。這個平時冷淡的不可一世的人,此刻卻連靠著都不敢用力,聲音悶在布料裡發潮:
“哥哥,求你,多看我一眼”
好不好?
沉悶的呼吸聲在狹窄逼窘的角落裡交織,兩人的胸膛緊緊地貼在一起,兩顆雜亂的心臟幾乎衝破阻隔,緊緊相擁。
不知過了多久,李之瑜終於開了口。
他說:“好,我多看你一眼”
空氣安靜的不像話,像是墜入了無儘的真空。攥著他手腕的手指忽的收緊,複又緩緩卸力。
李之瑜眨了下眼,又重複了一遍:“我多看你一眼”
下一秒,許聲瞳孔微縮。
李之瑜輕掂腳尖,咬住了許聲的唇。
他睜著眼,直直的看著許聲的眼睛,唇瓣相觸,齒尖卻廝磨著許聲的薄唇,帶著些懲罰的意味。含糊卻清晰的聲音在黑暗裡回蕩。
“許聲,你居然跟著我”
“沒有”,許聲輕舔了下他的唇。
李之瑜瑟縮了一下又很快上前,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咬著他的唇,閉上眼睛,手腕掙脫許聲的禁錮,伸長胳膊摟上了他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
這些天因為經常與許聲接吻,他倒是學會了一些接吻的技巧,嘗試著之前許聲的動作,舌尖試探著頂開許聲的唇瓣,卻怎的也頂不開,他蹙著眉,睜開眼,卻撞進了一雙濃稠的眼眸。
濃稠到什麼程度呢?他覺得下一秒自己就會被吸進去,渣都不剩。
許聲一直在看著他。
他莫名的感到有些羞恥,明明主動的是他,第一個退開的也是他。
他有些慌亂的退出來,抿著嘴看著許聲,臉紅的幾乎滴血。
“你怎麼不閉眼?!”
“我想完整的看著你”,許聲看著他的眼睛,低聲說。
心頭像被羽毛颳了一下,耳尖有些熱的發脹。
李之瑜抿了下唇,輕輕應了聲。接著,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側過臉想要避開許聲的視線。
下一秒,電影重映一樣,又被許聲掰過下巴,強硬的與他對視。
“哥哥,我很高興,你會來找我”,許聲眼神晦暗,指尖輕柔的摩挲著李之瑜還帶著些水色的唇。
聽到這話,李之瑜沒來由的有些生氣,他皺著眉,緊緊捏著許聲的手,語氣有些硬邦邦的:“我怎麼會不來找你?”
“我問你,你今天怎麼喝這多酒?”
“因為”,許聲垂下眼,語氣有些可憐,“我以為哥哥不要我了”
李之瑜忽然有些想笑,這個人在他麵前總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演技拙劣,但自己真的拿他沒辦法。
他心裡有些軟,不自覺摸了下許聲低垂著的頭,“我怎麼會不要你?”
“昨天張揚忽然給我發了一個資訊,說是我們攝影部門的一個專案出了點問題,那個專案是我負責的,我不得不去”
“而且我問了,會有其他成員在”
他的指尖輕觸了下許聲的眼睫,“沒想到這小子騙了我,去了我才知道他是要跟我表白”
“許聲,他之前跟我表白,我拒絕過一次,就是你生病我去你家的那天”
“嗯,李順說了”
“所以,你還不懂嗎?”李之瑜有些鬱悶的捏了下許聲的臉,“我喜歡的是你,一直都是你,從便利店你借我傘的那天,我就喜歡你了”
他仍記得那天大雨磅礴,他把傘忘在了宿舍,便利店的最後一把傘也已經沒了。
偌大的便利店,從嘈雜擁擠到空闊安靜,身邊的人越來越少,雨勢卻越來越大。最後在他決定冒著高燒的風險淋雨回去的時候,是許聲遞給了他一把傘,還有一頂帶著餘溫的棒球帽。
他永遠記得那天。那雙冷淡的、沉靜的黑色眸子。
他也記得,當晚,他就夢到他了。
李之瑜親了下許聲的唇角,漂亮的琥珀色眼眸深深地看著他,語氣溫柔,“我喜歡你,許聲,你喜歡我嗎?”
“我愛你”,許聲低聲說。
外麵冷空氣肆虐,狂風呼嘯著敲打窗戶,像猛獸在嘶吼,在咆哮。室內空氣卻熱的彷彿融化了一般,濃稠的化不開。
昏暗的室內,兩人唇瓣廝磨,久久不願分開。
-
天已經很深了,外麵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積雪也幾乎融化,道路卻凍得結了一層冰。
李順插著兜過來的時候,看到他聲哥正坐在窗邊吐著一層一層的煙圈。
他自個從桌子上也拿了一根,坐在他聲哥旁邊,兀自跟著抽起來。
過了半天,空氣安靜的他有些受不了,他瞥了眼聲哥,卻見他垂著眸子,似乎在想著什麼事。
要是在平時,他肯定不咋敢打擾他,但今天他莫名的覺得他聲哥心情還不錯。
他戳了下他胳膊,問:“你剛真喝醉了?”
許聲緩緩的吐了層煙圈:“沒有”
“我就知道”,李順嘴角抽搐了下,“明明是個千杯不醉”
他放鬆的又吸了口煙,看著窗外昏黃路燈下不斷駛過的車輛,“聲哥,我忽然想到了個詞兒,你猜是什麼?”
“什麼?”許聲側過頭看他。
“綠箭”,李順笑嘻嘻的。
許聲皺了下眉,意思是你在說什麼外星語?
李順笑的更放肆了,他彎著腰把煙頭嗯滅,才說:“你不用知道是什麼,反正就是你這樣就對了”
許聲沒什麼感情的“哦”了一聲。
李順忽然有些尷尬,摸了一把頭發,隨口扯開話題:“李學長呢?”
這句話引起了許聲的興趣,他喉結輕滾了下,微眯著眼睛:“你問我男朋友?”
“什——啊對對對,你男朋友”,李順摸了把頭發,“你男朋友呢?”
“男朋友的老師剛纔打電話喊男朋友回去一趟”,許聲的聲音都帶著些愉悅,“哦對,該給男朋友打個電話問問他有沒有到學校了”
他自顧自說著,把煙嗯滅,然後把手機掏出來,撇掉一臉懵逼的李順,長腿邁開,到那邊打電話去了。
李順:“我踏馬就不該問”
電話結束通話後,許聲懶懶的靠回後麵的皮質沙發上,他閉著眼,回憶剛剛唇上的觸感。
他其實都知道。他知道李之瑜一直以來在乎的都是他,他也知道李之瑜不會接受張揚的告白。
但他就是嫉妒,就是想用這種幼稚的方式來證明哥哥對他的愛。
因為他想哥哥一直看著的,都是他。
-
自從上次在ktv正式確認了關係後,許聲就像一個黏糊糊的小狗一樣,一直粘著李之瑜不撒手,一直“男朋友男朋友”的叫他,在外麵一定要牽著他的手,還必須是十指緊扣,為此兩個人還上了一段時間的學校論壇,那段時間李之瑜簡直不能回憶,就連在學校小公園坐著約會都感覺身後有一雙八卦的眼睛在看著他們,他覺得渾身都不自在,許聲這個人倒是很享受。
不過李之瑜覺得用黏糊糊還不能充分的去形容許聲,因為他隻是在自己麵前這樣,在彆人麵前還是那副生人勿進的樣子。為此李之瑜經常會指著他,笑他“雙麵人”一樣,他也隻是笑,然後捉住他的手,輕吻一下,然後喊他哥哥。
不得不說,許聲的這招對他真的很管用,以至於在床上的時候,隻要許聲一垂下眼喊他哥哥,他就沒辦法,由著他做了。
林江城的天氣真的很不穩定,上一秒還是晴空萬裡,下一秒就狂風大作,下起了大雨。本來放學要去一家提前訂好的餐廳過一週年紀念日的兩人被迫困在了學校門口的一家便利店裡。
天空布滿了烏雲,外麵幾乎漆黑一片,世界像被一塊純黑的畫布籠罩,隻有“劈裡啪啦”的雨聲是清晰的。
李之瑜坐在便利店裡麵的玻璃牆麵前,撐著下巴,鬱悶的看著外麵四散奔逃的人群。
他有些不開心,畢竟這一天他已經期待很久了。
他抿著唇戳了戳旁邊一直在打電話的許聲,本意是太無聊想隨便找點事情做,沒成想還在認真打電話的許聲分了點神,一把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像把玩一個小玩具一樣用力捏了捏。
他知道許聲看出他有些鬱悶,所以用這個幼稚的方式來安慰安慰他。
李之瑜笑了下,心情也好了些,他扭過頭,用另隻手托著下巴看著外麵的雨,不知道是不是心態發生了變化,他忽然覺得今天下的雨還挺可愛的。
許聲打完電話戳了他一下,說要去外麵拿個東西。
李之瑜攔住他,說外麵下雨了。許聲彎下腰捏了捏他的耳垂,柔聲說他有傘,就在車裡。李之瑜抿著唇正思考著,許聲已經把自己頭上的棒球帽摘下來戴在了他頭上,然後衝進了大雨裡。
李之瑜等了好久都沒等到他回來,在那也坐不住了,乾脆走到了便利店的屋簷下。他有些著急,因為他覺得這個破天的雨下的實在太大了,許聲淋雨肯定要生病。
這個笨蛋。
下午六點的天空黑的不成樣子,李之瑜忽然想到了前天看的末日大片,電影裡的天氣也像現在這個樣子。劈裡啪啦的雨濺起的水花不知不覺把他新刷的白鞋打濕,他不自覺皺了下眉,往後退了點,一擡頭便頓住了。
濃稠的黑色裡,一抹亮色的黃出現在了視野裡,像畫布被撕開後露出裡麵原本的本色一樣,亮的晃眼。
許聲今天穿著一件黑色的長大衣,身材修長,一手撐著傘,另隻手抱著一大束紅色的玫瑰花。身邊的人熙熙攘攘,來去匆匆,這個人卻鎮定的要命,向他這邊緩步走過來。
一直到許聲走到他麵前,雨傘傾斜在他頭上,李之瑜的視線還是定在許聲的臉上。
因為剛剛淋過雨,許聲的頭發有些濕,水珠沿著發絲向下墜著,如果發生在彆人身上或許會顯得狼狽,但在他的身上卻莫名的有些性感。
像雕塑一樣。
李之瑜默默吞了下口水。
他從來沒否認過自己是一枚顏控。
“抱歉哥哥,讓你久等了,剛剛路上出了點小意外”,許聲把玫瑰花遞給他。
“這束花本來是準備直接送到餐廳的,但”,許聲說,“我想讓哥哥提前高興高興”
李之瑜接過花,有些責怪的看著他,語氣卻莫名的有些像撒嬌,“笨蛋”
雨還在劈裡啪啦的下著,打在便利店門口的鋼板上,發出一陣陣脆響,但李之瑜覺得這個聲音還沒他心臟跳的響,一半都沒有。
他站在台階上,許聲站在台階的下邊,這層台階像是一個分界線一樣,隔絕著傾盆的大雨,而站在大雨那邊的許聲,卻固執地把傘向他這邊傾斜,因為他說雨水濺起來會弄濕他新刷的鞋。
童話裡雨中的相遇總是帶著詩意,而李之瑜覺得現實也亦是如此。他們在雨中緊緊擁抱,像剛戀愛那時,貪婪地擁住對方。
多年的暗戀終將修成正果,不論你的暗戀有多小心翼翼,有多隱忍,請相信,未來的某一天,總會有情感相遇的瞬間。
隻要你肯相信。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