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看我一眼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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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沒有早八，所以李之瑜乾脆沒有定鬨鐘，直接睡到了自然醒。
他眯著眼，意識模糊的在枕頭上蹭了蹭，床頭櫃上的手機忽然響了一瞬，是陳文斯發來的資訊。
【？拿炸彈炸我是什麼意思？】
李之瑜眯著眼看著螢幕，反應了會兒纔想起來是自己昨夜臨睡前給陳文斯發了個炸彈的表情包。
不過他纔不想給他解釋為什麼。
【star:你就受著吧】
很快那邊就發來好幾個問號。但李之瑜沒管他，掀開被子，下了床，微眯著眼睛來到洗漱室準備洗漱。
不知道為什麼，睡到自然醒反而比被鬨鐘吵醒還要困，他有些鬱悶。
刷牙刷到一半，房間的門鈴忽然響了，以為是工作人員，李之瑜乾脆直接叼著牙刷去開了門。
看清門後的人時，李之瑜眼睛瞬間睜大，連刷牙的動作都停住了。
許聲穿著一件黑色的長大衣，手上拎著份早餐，正蹙著眉往他下麵看。
下麵？
李之瑜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才發現自己居然是光著腳的，連襪子都沒穿，**的站在冰涼涼的玻璃地板上。可能是因為剛睡醒的緣故，居然沒有一點感覺。
李之瑜的腳很白，指甲被修剪的圓潤飽滿，腳尖還透著點粉，
“怎麼不穿鞋？”許聲移開眼。
李之瑜趕緊搖搖頭，“剛碎醒、沒感腳”，因為嘴裡還叼著根牙刷，說起話來含含糊糊的，聽起來很彆扭。
許聲似乎被他這反應逗笑了，肩膀輕顫了幾下。
很快，他往前走了一步，把門帶上，然後自然地牽著李之瑜的手把他帶到床邊坐著，把另隻手的早餐放到床頭櫃上，拿起一雙拖鞋蹲到李之瑜麵前。
寬大的手掌攥住李之瑜的腳腕，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鞋子就被套好了。
一切自然的和呼吸一樣簡單，導致李之瑜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許聲已經站起來了，他把袋子裡的三明治還有牛奶拿出來放好，然後低頭看了眼時間。
“我們還有一小時的時間”，許聲說，“我給你買了早餐，吃完後我開車和你一起回學校”
哎對，一會兒還要去上課！
上課這個敏感詞彙出現，李之瑜顧不得問許聲怎麼突然過來了，趕緊起身去了洗浴室。
冰涼的水衝了下臉，李之瑜的大腦才徹底清醒了過來。
大早晨的不速之客，不請自來的強盜——許聲！
臨出去前，他特意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覺得自己外表看起來沒有那麼奇怪，才開了門。
許聲正背對著他在房間的落地窗前站著。
李之瑜啃著三明治，和他並排看著窗外，“你生病好了嗎？”今天看起來很有氣色。
“嗯，承蒙你的照顧，今天恢複的還不錯”，許聲把手機收起來，“你呢？這家酒店住著舒服嗎？”
“很不錯”，李之瑜低頭認真思考著，“水很熱，床也很軟，隔音也不錯，而且還有一個很大的落地窗，我喜歡落地窗，可以隨時俯瞰這座城市的車水馬龍”
李之瑜思考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的揪兩下自己的頭發，這個小習慣很小，估計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隨口一問，沒想到會得到一個這麼認真的回答，許聲不受控製的摸了兩下李之瑜的頭發，說：“嗯，是很優秀的評論家”
李之瑜嘴裡還塞著三明治，鼓著腮幫子歪頭：“？”
“沒事”，許聲低聲笑了下，“快吃吧，一會兒上課該遲到了”
“對了”，李之瑜忽然想起一個人，“李順呢？他不和我們一起嗎？他昨天不是在你家睡的嗎？”
“他？”，許聲麵不改心不跳的說，“他今天有早八，很早的時候就已經走了”
“原來是這樣啊”，李之瑜擰開瓶蓋喝了口牛奶，擡頭認真問，“對了，你也沒早八嗎？”
說完後他才反應過來什麼，許聲現在還站在這兒就說明瞭答案，他自己似乎問了個很沒有營養的問題。
但問都問出來了，他硬著頭皮等他回答。
但等了半天都沒等到他回答，他不自覺語調上揚，輕輕嗯了一聲，表達了自己的疑惑。
“你嘴角沾上牛奶了”，許聲的視線忽然變得晦暗不明，聲音也有些低沉，他指尖點著自己的唇角，語速很慢，“在這兒”
李之瑜：？
他趕忙低頭去擦，不知是不是心理在作祟，總覺得自己怎麼也擦不乾淨，轉身準備去找下鏡子，手腕卻忽然被攥住，慣性讓他往後踉蹌了好幾步，直到身體緊緊貼上了一個有力的胸膛。
兩隻手被緊緊攥住舉起，李之瑜掙脫了幾下掙不開，輕皺著眉頭擡眼看許聲。
許聲正垂著眼看他，他的眼眸黑的像一汪深潭，卻叫人莫名的覺得譚底藏著波濤洶湧的駭浪。
“我今天這麼一早來，是想要一個答案，一個確定的答案”，他的手掌摩挲著李之瑜的嘴唇，帶著細細密密的癢，“昨天，你是不是趁我睡著的時候，吻了我？”
聽到這句話，李之瑜立馬不掙紮了，耳朵尖開始發紅發熱發脹，他緊抿著唇，慢慢把頭垂下來。
他還以為自己可以幸運的跳開這個羞恥的話題，沒想到許聲還是不願意放過他。
許聲對這件事似乎頗為執著，也頗具耐心，問了一句後便沒再問了，什麼也沒說，隻是靜靜地等著他回答。
好半晌，李之瑜才輕輕歎了口氣，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擡起頭，重新對上許聲的眼睛，“對，我親了你，趁你睡著的時候”
說到這，他忽然反應過來什麼，眼睛驀地睜大，“所以你那個時候根本就沒睡著，你是在裝睡！”
被拆穿的許聲隻是頗為無賴的點了點頭，聲音帶了點恍然大悟的愉悅，“那我應該知道了”
李之瑜正想問你知道什麼了，誰知許聲接下來忽然說了句，“那我可以吻你嗎？哥哥”
林江城的冬天也不怎麼樣嘛，不然他李之瑜怎麼覺得今天會這麼熱呢？
這句突如其來的話讓李之瑜瞬間身體發燙，頭頂都彷彿蒸騰著熱氣，他不可置信的又問了一遍：“你剛剛說什麼？”他覺得自己手上的三明治都要拿不住了。
“那我可以吻——”
“停——”，李之瑜趕緊出聲打斷他，他覺得自己現在就是被熱鍋煮熟的蝦米，又燙又熱又紅。
但都到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可以空出一點心思來討價還價，他用眼神示意許聲看他的手，“嗯，就是這兒，你昨天沒經過我的同意就親我的手了，咱們算是扯平了”
許聲罕見的怔愣了一下，才低低的開始笑，從剛開始肩膀細微的顫抖到最後乾脆鬆開他，彎著腰在那笑。
李之瑜使勁想，也想不出他為什麼會忽然這樣，隻是皺著眉抱著手臂看他。直到見許聲終於笑夠了，他才悶悶的說：“有這麼好笑嗎？”
“不好笑”，許聲重新直起身子，但眼裡還是蕩漾著一層笑意，“星星，你好可愛”
許聲笑起來和平時冷冰冰樣子完全不一樣，他見過許聲對其他人的態度，總是麵無表情、公事公辦的樣子，臉上好似總覆著層薄冰，而在今天，他才驀地發現許聲在他麵前總是笑著的，浮著的冰塊破碎，露出了裡麵的朝陽。
他不受控製的看了好一會兒，以至於許聲忽然喊了他的小名他都沒有意識到。
笑著的人忽然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失態，斂了表情。他低頭看了眼手錶，說：“時間差不多了，先收拾收拾去學校吧，剩下的牛奶可以在路上喝”
“好”，李之瑜立即應了聲，趕緊回頭把昨天提前備好的衣服拿起來。
他回頭看了好幾眼，見許聲是背對著他的，他抿著唇，思考了一會兒，抱著某種不知名的心態，還是拿著衣服進了洗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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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節課是一門大課，在階梯大教室裡，李之瑜背著書包，手上拿著瓶牛奶，在門口看了半天，最後決定坐到了正中間的第三排。
這個位置剛剛好，不會太近也不會太遠。
他坐下後，把牛奶放桌子上，然後從書包裡掏出課本，課本剛一掏出來，楊振就風風火火的趕過來坐到了他旁邊，大口喘著粗氣，跟頭牛似得。
這節課是學生自由選的公共課，各專業都是混在一起的，他和楊振是室友，乾脆選了同一門課。
李之瑜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怎麼跑這麼急？”
“操”，楊振慢慢平複下來了，“老子時間定錯了，還以為要遲到了，你都不知道老子一路上跑的有多急，風火輪都沒我快，渴死我了”
話剛說完，他眼睛一亮，“這是你牛奶嗎？給我喝口唄，老子要渴死了”。說完就要拿，卻撈了個空。
李之瑜把牛奶抱在懷裡，搖搖頭說：“你不能喝這個”，他從書包裡拿出一瓶在酒店裡順手拿的礦泉水，遞過去，“這個給你”
楊振雖一臉懵逼，但實在是太口渴了，拿起礦泉水就咚咚咚喝了大半瓶。喝完才繼續問：“怎麼不讓我喝啊？我知道你有潔癖，我保證不對嘴的，你知道這個”
李之瑜沒看他，隻是把牛奶放到了另一邊，低頭一邊翻書，一邊麵不改心不跳的說：“這瓶牛奶不好喝”
“？那你怎麼喝了這麼多？”
“喝了一半才發現”
“”
上課上到一半，李之瑜默默把視線移向了旁邊被喝了大半的牛奶上，耳朵有些熱。
他總不能告訴楊振，這瓶牛奶被許聲喝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