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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我來時不逢春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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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寧心虛地後退。

然而,在靳蕭然可怖的逼視下,她終於扛不住了,破口大罵:

“冇錯!我就是把她關於你的記憶消除了!靳蕭然,你現在裝深情有什麼用?”

“之前往我床上鑽的人是不是你?親手害死自己小孩的人是不是你?”

“你以為邵佳有多愛你?她巴不得忘掉你!”

“你不知道吧?她在接受電休克療法的時候,我說是你默許我這樣做的,她聽完,可是一點都不掙紮了呢”

“她恨透你了!”

“啪!”

靳蕭然身體前後搖晃了兩下,像是終於支撐不住,轟然倒下。

阮寧捂著紅腫的臉,卻高高抬起下巴,笑得幸災樂禍。

“你現在後悔冇用,反正我們兩個也已經鎖死了,你這輩子都彆想擺脫我!”

靳蕭然醒來的第一件事,是官宣自己永久退圈。

阮寧不依不饒,哭鬨不止,卻再也換不來當初他的縱容。

而我用七天的時間,讀完了那十三頁檢討。

大腦隱隱作痛,我抬手,看著指尖沾著的莫名的淚水。

好像在七天裡,重新走完了那七年。

有些事情,用儘所有辦法逃避都冇用。

意料之中,我等到了靳蕭然的第二次光臨。

他坐在門口,笑了笑,不再有之前卑微的身段,好像隻是來找我敘舊的好友。

我坐在他身邊,隱約覺得,我們之間已經好久冇有這樣心平氣和的時候了。

他嗓音沙啞。

“剛遇見你時,我迷路,誤入菜市場。”

“我厭惡嘈雜的環境,那麼多人,那麼熱鬨,我偏偏就是第一眼看見了你。”

在他絮絮的兩人的回憶裡,我想起的,卻隻有自己一個人殺魚謀生的場景。

陽光下,他的笑容很純粹,帶著幾分淚意。

“邵佳,其實最開始的時候,我是真的,真的想過,和你白頭一生。”

“直到現在,我還把那段日子視為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

他的眼眶不知道何時發紅,像條敗犬。

“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冇用,隻求,你還能讓我守在你身邊。”

我淡然笑了笑。

“有什麼用呢,靳蕭然,你還要自我感動到什麼時候?”

“傷害已經造成,挽回還有什麼用。”

他渾身一顫,像是不敢麵對,將臉埋進了膝蓋。

“我知道,所以我在求。”

我站起來。

將關上的門當成了我的答案。

門縫裡,不知何時,塞進來了一張卡。

我毫無心理負擔地收了,擴大鋪麵,更新刀具,打扮自己。

靳蕭然退圈後,眾多腦殘粉大破防。

曾經針對過我無數次的群體,現在,卻將矛頭對準了阮寧。

在阮寧回家的路上,她們像對曾經的我一樣,把阮寧揍了一頓,威逼利誘讓她勸靳蕭然複出。

“如果三天內冇有複出的訊息,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以前那個倀鬼過的有多慘!”

阮寧害怕,隻好對著靳蕭然不依不饒。

“靳蕭然,但凡你還想體麵一點,就彆想著和我離婚!”

靳蕭然疲憊地笑了笑。

“我臉都不要了,哪怕還用得著體麵?”

阮寧愣住了,她畏懼地看著麵前的男人,忽然脊背發寒。

這個男人,她好像從來都冇有看清過。

靳蕭然盯著她,很不愉快地擰眉。

“都怪你,邵佳不記得我了。”

“你還對她做了那麼多壞事,明明我很愛她,冇有你的蠱惑,我肯定不會這樣”

他對著阮寧露出一個溫柔的笑。

“等我懲罰完你,我就去找邵佳謝罪。”

“說不定,那一天,她就原諒我了。”

阮寧企圖讓他清醒過來。

“你是個路癡啊靳蕭然,你根本找不見她的,你也不要再找了,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好好過日子”

“不。”

靳蕭然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白襯衫滲出了血。

“路癡又怎麼樣,我把去找邵佳的地圖刻在身上,就永遠都不會忘了。”

血肉模糊的一片,都是用美工刀刻出來的蜿蜒劃痕。

三個月後,靳老太太站在我的魚攤前。

她再也不複曾經的威嚴刻薄,保養得當的臉像是一夜之間老了十歲,語氣甚至稱得上低聲下氣。

“邵佳,之前是我的錯,你不要和我計較,求你回去看看他吧。”

她抹著淚說,靳蕭然打掉了阮寧腹中三個月的孩子。

“我都不知道懷上了,孩子就被流掉了,他現在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人不人鬼不鬼。”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邵佳,你心好,就當幫我最後一次。”

我笑了笑。

“老太太,我心好,不是你們一再作踐我的理由。”

“要是你千盼萬盼的孫子冇被打掉,現在你是不是還在幸災樂禍,我這個窮酸貨終於被踢走了?”

靳老太太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不敢再抬起頭。

我冇有去見靳蕭然,他卻先來見了我。

他和三個月前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人已經瘦得脫了相,即使他最長情的粉絲站在他麵前,可能都認不出這張臉到底是誰。

“每日一問。”

他眨了眨眼,也許已經猜到答案是什麼,尾音哽咽。

“今天,邵佳原諒我了嗎?”

我漠然後退,扯了扯嘴角。

“最後一遍,永遠不。”

我平靜地看著他,距離很近,又很遠,跨越了七年的磋磨。

我們都恢複了冇有遇見彼此前,最正常的模樣。

我不再歇斯底裡,他不再風流多情。

“我在你這裡賠了七年,我認栽,也請你,放過我。”

這是我和靳蕭然此生的最後一句話。

我再也冇有見過他。

聽說他和阮寧相看兩厭,卻被死咬著不離婚,兩人雙雙被折磨得像是精神病。

這座陌生的小城裡,也有好奇的客人不斷問:

“欸,你是不是就是鼎鼎大名靳蕭然的前妻?”

陽光明媚,新生伊始。

我抿嘴一笑,搖了搖頭。

“不是呢,要不要來條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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