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潛龍：神話復甦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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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螢幕上，蘇青影的名字和那句禮貌而真誠的邀約，彷彿帶著一種奇異的魔力，將千陌從剛剛踏入的仙道玄奇世界，硬生生地拽回了這片他既熟悉又陌生的滾滾紅塵。
他站在空曠寂靜的地下室中，身前是萬古不朽的仙鼎，身旁是俯首聽命的鬼仆地靈。他剛剛纔以凡人之軀，親手煉製出上古丹藥，一窺了那條通往長生不朽的璀璨大道。而此刻一頓飯的邀約，卻讓他感覺到了一種比麵對狂暴藥力、收服凶宅厲鬼時，更為複雜難解的挑戰。
躲避，是最簡單的選擇。他有無數個理由可以拒絕。學業繁忙、兼職勞累、性格內向……任何一個藉口都顯得那麼合情合理。這樣做可以讓他最大限度地遠離麻煩，遠離那個名叫蘇青影的行走在聚光燈下的“麻煩”本身。
但……然後呢？
千陌的目光深邃起來。他想起了《化妖訣》總綱中的一句話：“欲化萬妖，先煉凡心。心不堅，則萬妖噬體；心不純，則萬魔入侵。”
修仙，修的不僅僅是力量，更是心境。一味地閉關苦修，與世隔絕，固然能讓他安穩地提升實力，但那樣的道，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他終究是要生活在這個世界，行走在這片凡塵之中。如果連一個女生的試探、一份人情的糾葛都畏之如虎，將來又如何麵對那波瀾壯闊的修真之路，如何駕馭那毀天滅地的萬妖之力？
這頓飯，不僅僅是一頓飯。它是一場考驗，一場針對他“凡心”的曆練。
蘇青影的懷疑，如同他修行路上遇到的第一重心魔。他不能躲，必須去麵對去化解去將這顆懷疑的種子，變成對自己有利的偽裝，甚至是一份可以利用的人情。
想通了這一點千陌的心境豁然開朗。他那因為被拉回現實而產生的一絲煩躁，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棋手落子前的平靜與從容。
他修長的手指在螢幕上輕輕敲擊，回覆了一條資訊。
【好。時間地點你來定，我都可以。】
冇有多餘的客套，冇有扭捏的推辭，平靜而坦然。這反而比任何解釋都更能打消對方的某些猜測。
做完這一切他將手機放在一旁，開始規劃自己的“龍淵”。他心念一動，對靜立在角落的鏡下達了第一個命令。
“鏡，從今天起，你的任務是守護這座莊園。以你的靈體，結合此地的玄陰石礦脈，在莊園的圍牆之外，佈下一層幻陣。我需要的效果是，任何心懷惡意的窺探者或是無意闖入的普通人都會在不知不覺中被引導離開或被一些無害的幻象嚇退。讓他們覺得這裡隻是一個普通的有點邪門的廢棄莊園，而不是一個藏著秘密的地方。你能做到嗎？”
鏡的身影微微一晃，對著千陌再次躬身一拜，清冷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遵命，主人。在此地陰脈的加持下，鏡可以構建‘迷霧鬼林’之陣，非修士者，絕無可能勘破。”
千陌滿意地點了點頭。一個超自然的安保係統，初步建立。
接著他撥通了王掌櫃的電話。
“王掌櫃，我需要你幫我采購一批設備和材料。”
電話那頭的王掌櫃，聲音充滿了壓抑不住的激動與恭敬：“千小兄弟您儘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我老王絕無二話！”
千陌冇有理會他的表忠心，而是平靜地報出了一長串清單：“德國產的高精度離心機，三台。超臨界流體萃取裝置，一套。全自動的旋轉蒸發儀，五台。無菌操作檯，分子蒸餾設備……另外，我還需要大量的工業級無水乙醇、二氯甲烷、高純度石英砂……”
他報出的是一整套足以武裝一箇中型生物製藥公司的尖端設備和化工原料。
王掌櫃在電話那頭聽得心驚肉跳。他雖然不懂這些設備的具體用途，但光聽名字就知道這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這位千小兄弟，買下凶宅，如今又要建立一個神秘的實驗室，他到底想做什麼？
不過，他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他隻是將所有的震驚都壓在心底，用更加謙卑的語氣回答道：“千小兄弟您放心！這些東西雖然有些敏感，但我有渠道能弄到。我會註冊幾家不同的貿易公司，分批次采購，保證做得乾淨利落，不會有任何人能把這些東西和您聯絡在一起！”
“很好。”千陌說道，“錢不是問題，我隻要速度和絕對的保密。”
掛斷電話，千陌看著空曠的地下室，眼中已經浮現出一座充滿了未來科技感的秘密煉丹工場的藍圖。他要將上古的煉丹術，與現代的精密科技，完美地結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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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傍晚。
千陌按照蘇青影發來的地址，來到了一家位於市中心繁華地段，卻又鬨中取靜的私房菜館。餐館的門麵很低調，一塊小小的梨花木招牌，上書“晚香樓”三字，頗有古韻。
他推門而入，立刻有穿著旗袍的服務員迎了上來。報上蘇青影的名字後，他被引著穿過雅緻的庭院，來到一間名為“聽雨”的包廂。
推開門，蘇青影已經坐在了裡麵。
她今天冇有穿裙子，而是一身剪裁合體的米色休閒西裝，長髮高高束起，露出光潔的額頭和天鵝般優美的脖頸。少了幾分平日的清冷柔美，多了幾分都市女性的乾練與颯爽。她正低頭看著菜單，聽到開門聲，抬起頭來看到千陌，臉上露出了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
“你來了坐。”
千陌平靜地在她對麵坐下。他今天依舊是一身普通的休閒裝，但伐毛洗髓後的身姿挺拔，氣質沉靜，那雙深邃的眼眸，讓他即便是穿著地攤貨，也有一種無法言喻的獨特氣場。
“想吃點什麼？這裡的淮揚菜很正宗。”蘇青影將菜單推了過來。
“你點吧，我都可以。”千陌微笑道，表現得自然而隨和。
蘇青影也不客氣，熟練地點了幾道清淡精緻的招牌菜。在等待上菜的間隙，這場“鴻門宴”的真正戲肉，終於開始了。
“那天晚上，真的要多謝你。”蘇青影率先開口，語氣真誠，“我回去想了很久，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你當時……真的不害怕嗎？對方可是拿著刀的。”
來了。
千陌心中明鏡似的。他臉上適時地浮現出一絲“回想起來仍心有餘悸”的表情，苦笑道：“怎麼可能不害怕？我現在想起來腿肚子還轉筋呢。當時腦子一片空白，就是覺得不能讓你一個女孩子出事，然後就……胡來了。說實話，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當時做了什麼。”
他的回答，與警局的口供一模一樣，天衣無縫。
蘇青影靜靜地看著他，那雙清澈的眸子彷彿能洞察人心。她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狀似無意地說道：“是嗎？可是我總覺得，你不是那種會胡來的人。你潑出去的那杯咖啡，角度精準得像是計算過一樣。還有那個貨架，倒得也太巧了。你……是不是練過武術或者格鬥之類的？”
千陌心中暗讚一聲，好敏銳的觀察力。他搖了搖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練武？我哪有那個時間和錢。不過我平時喜歡打籃球，可能……反應速度是比一般人快那麼一點點吧。當時那種情況，大概就是所謂的急中生智？潛力爆發？”
他將一切都歸功於“巧合”和“潛力爆發”，這是最無法證偽，也最容易讓人接受的解釋。
蘇青影冇有再追問，隻是笑了笑，換了個話題：“聽我們係的同學說你學習很厲害，經常拿獎學金，而且還一直在外麵兼職，真了不起。”
“冇什麼了不起的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嘛。”千陌自嘲地笑了笑，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孤兒出身的自卑與堅韌。
這番對話，就像是一場無形的交鋒。蘇青影不斷地拋出試探的棋子，而千陌則用滴水不漏的防守，將之一一化解。他完美地扮演著一個“勇敢善良有點小秘密但本質上依舊是個普通窮學生”的角色。
就在這時，包廂的門被推開一個年輕的服務員端著一鍋滾燙的“醃篤鮮”走了進來。或許是新來的業務不熟，他腳下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身體一個趔趄，整個人連同那鍋滾燙的湯，都朝著蘇青影的方向倒了過去！
“小心！”
服務員發出了驚恐的尖叫。
蘇青影的瞳孔瞬間收縮她想躲但一切都太快了根本來不及反應！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坐在她對麵的千陌動了。
冇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動的。
他的身影彷彿隻是微微一晃，甚至連椅子都冇有發出太大的聲響。下一秒，他已經出現在了蘇青影的身側，一隻手攬住了她的肩膀，將她帶著椅子向後平移了半米，整個動作流暢得如同行雲流水，冇有一絲煙火氣。
另一隻手，則閃電般地伸出，看似隨意地在那口即將傾倒的砂鍋底部輕輕一托、一旋。
奇蹟發生了。
那口沉重滾燙、眼看就要扣在蘇青影身上的砂鍋，竟然違反了物理定律般地在空中旋轉了半圈，鍋口朝上，穩穩地落在了地上。鍋裡的湯雖然濺出了一些但最危險的傾覆，卻被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化解了。
整個過程，從服務員摔倒到危機解除，不過一秒。
做完這一切千陌彷彿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鬆開攬著蘇青影的手，退回原位還順手扶了一把那個嚇傻了的服務員，溫和地說道：“冇事吧？下次小心點。”
包廂內，陷入了一片死寂。
服務員目瞪口呆地看著地上的砂鍋，又看了看千陌，腦子一片空白，完全無法理解剛纔發生了什麼。
而蘇青影，她的心跳如同擂鼓。她冇有去看那鍋湯，而是死死地盯著千陌。
剛纔那一瞬間，她被千陌攬住，隻感覺一股沉穩而令人安心的力量將自己包裹。他的動作快到了極致，卻又輕柔得冇有讓她感到一絲一毫的突兀和冒犯。尤其是他托住那口砂鍋的手法，那已經不是“反應快”可以解釋的了那是一種對力量和時機妙到毫巔的掌控！
又是一個“巧合”？
如果說便利店那次還能用運氣來解釋，那這一次當著她的麵，上演了這麼一出“英雄救美20”，再用巧合來搪塞，就是把她當傻子了。
千陌迎著蘇青影那充滿了探究震驚疑惑，甚至還帶著一絲異彩的目光，心中暗道一聲“糟了”。
剛纔事發突然，他幾乎是本能地做出了最優解。但這種最優解，也徹底暴露了他遠超常人的事實。
他臉上露出了一個比剛纔還要“尷尬”和“不知所措”的表情，結結巴巴地解釋道：“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身體自己動的……”
蘇青影冇有說話，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眼神深邃。
良久，她忽然笑了。那笑容，不再是之前的禮貌和客套，而是發自內心的帶著一絲釋然和瞭然。
“千陌，”她輕聲說道，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你藏得……很深啊。”
她冇有再追問，也冇有點破。但這一句話，已經表明瞭她的態度。她知道他隱藏著巨大的秘密，但她選擇尊重不再試探。
這一刻，兩人之間的那層窗戶紙，雖未捅破，卻已薄如蟬翼。
接下來的飯局，氣氛反而變得輕鬆起來。蘇青影不再試探，千陌也卸下了表演的偽裝，兩人就像普通朋友一樣，聊著學校的趣聞，聊著未來的打算。千陌發現，拋開校花的身份，蘇青影是一個非常聰明且有見地的女孩，與她交談，並不乏味。
這頓飯，最終在一種奇妙的默契中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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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鏡園，千陌站在空無一人的大廳裡，回味著剛纔的飯局，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他終究還是小看了紅塵的曆練。他以為自己能完美地掌控一切結果還是在一個小小的意外中，露出了馬腳。
不過，這樣也好。蘇青影的默契，反而讓他省去了很多麻煩。一個聰明的盟友，遠比一個執著的懷疑者要好處理。
這次的經曆，也讓他心中警鐘長鳴。他的實力，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強大到快要無法在日常生活中完美隱藏的地步了。他必須儘快突破到下一個境界屆時他對力量的掌控將會更上一層樓，達到“收放自如，返璞歸真”的境界，才能真正地像個普通人一樣，行走於都市。
他走進地下室，盤膝坐下，開始整理自己的修行之路。
他將心神沉入《化妖訣》中，仔細研究著下一個境界——鍛血境。
【鍛骨大成，則身如金鐵。然血為氣之母，力之源。凡人之血，渾濁不堪，承載之力有限。鍛血者需以靈氣為引陽火為爐，淬鍊周身血液，去其糟粕，取其精華，化凡血為靈血。靈血一成，則氣血如汞，奔騰如江，生機不息，力達萬斤，且能承載神通法術之威。】
資訊流在腦海中湧過，千陌瞬間明白了。鍛血境，是一次生命本質的巨大蛻變。如果說鍛骨是強化“骨架”，那麼鍛血就是升級“引擎”和“燃料”。
而【丹典】中，也給出了突破鍛血境的最佳輔助丹藥——【龍血淬體丹】。
此丹並非真的需要龍血。而是其藥性霸道，蘊含著至剛至陽的磅礴能量，能模擬出龍血淬體的神效。其丹方，也遠比聚氣丹要複雜和苛刻。
主藥三味：百年赤練蛇之心頭血一兩；三百年份以上的“九陽草”一株；以及蘊含金石之氣的“地脈金髓”一滴。
輔藥七十二味，更是千奇百怪。
千陌看著丹方，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輔藥還好說雖然繁多，但大多是些稀有的礦石和植物，花錢總能買到。但那三味主藥，每一樣都堪稱天材地寶，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
百年赤練蛇？這種級彆的凶物，在現代社會恐怕早已絕跡。
三百年份的九陽草？他連聽都冇聽說過。
地脈金髓？與他這裡的地脈陰髓屬性完全相反，是大地金行之力的精華，更是傳說中的東西。
“看來光有錢是不夠的。”千陌喃喃自語。
他意識到，自己的修行之路，不可能永遠安逸地躲在鏡園裡煉丹。想要獲得這些天材地寶，他必須主動出擊，去探索這個世界隱藏在和平表象之下的另一麵。
或許是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或許是某些不為人知的地下黑市，又或許……是那些傳承了千百年，同樣知道世界真相的古老家族和神秘組織。
他的目光，變得前所未有的銳利。
潛龍在淵，是為了積蓄力量。而現在，這條潛龍，為了尋找化龍的契機，必須開始將他的觸角，試探性地伸出這片深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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