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舊憶 生日那天
生日那天
如果有件事情一定會讓你短暫的忘卻煩惱，隻記得當下的快樂，那一定是和朋友在一起的時光。
就比如現在，大家吃著飯，唱著生日歌，偶爾的調侃、嘲笑、甚至是挖苦，都讓氛圍那樣鬆弛。
這裡沒有山珍海味，沒有財富幾許，也沒有炫耀顯擺。
有的隻是最純粹的感情和最真摯的祝福。
“話說這裡就小峰一個初中生，你們高考後都有什麼理想嗎？”
談及理想，彷彿回到了中考前的時光，隻不過當時還有另一個好友……
在學校的時候，偶爾會看到劉亞傑。
畢竟兩人是隔壁班的同學關係，也不知道是不是王泠語的錯覺，自己總是在路過他們教室窗前時對上劉亞傑的目光。
但那一瞬間快的像是王泠語的錯覺一般。
但在學校活動課的時候，週日的下午，大家很喜歡在操場散步，吐槽著學校的各種。
每當劉亞傑看向王泠語時，那眼神又變得彷彿是在看陌生人，好像之前的友誼全都是一場夢一般。
這兩種反差讓王泠語搞不懂這位昔日好友的心。
佳人和洛齊倒是從不怪他和我們疏遠，隻是有時候想起大家對他那樣多的惦念，就覺得他不應該這麼對我們。
以至於每次當王泠語遠遠看到他的時候，總會下意識的率先移開視線，假裝沒有看到。
“我倒是很想當醫生。”
洛齊的回答中規中矩，倒是沒有說理由，但對視的那一刻，我倆心知肚明。
“啊？勸人學醫，天打雷劈。我就不發表看法了，小語呢？”
“想做翻譯，想發揮自己的價值。”
想讓自己覺得活著是有價值的……想讓自己明白至少還有一個位置是十分需要自己的。
“也是，小語你英語那麼好，我都不知道自己要乾嘛，應該什麼好就業就會選什麼吧，畢竟我這成績，隻能是學校選我了。”
“佳人姐，做人要有誌向，你看洛齊哥，努力逆襲，現在你再看他，還有之前的樣子嗎？”
“對啊佳人，努努力，你也可以的。”
……
“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開心的日子，我們來玩遊戲吧！”
佳人十分利落的轉移了剛剛的話題。
“說起遊戲，你不會要玩經典遊戲真心話大冒險吧？”
“誒，楊洛齊你怎麼知道？”
“婉拒了哈！這遊戲一點不好玩，還不如我們五排上上分！”
“可是我不會玩！小語你管管你家的這位！”
“可是佳人，真心話大冒險真的很無聊，這樣吧，我們打麻將怎麼樣？你不是很喜歡嗎？”
“姐！你管你弟弟的死活嗎？我哪會打麻將！”
一番激烈的爭吵後，還是楊洛齊打破了僵局。
“我們打遊戲，我把閆雨晗喊過來，白佳人你玩個簡單的跟著閆雨晗就好，他帶你嘎嘎亂贏，你隻需要好好享受勝利的感覺就好了，行不行？”
“好吧，那隻能這樣了。我同意了。”
王泠語已經記不清上次和洛齊打遊戲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情的。
大家都忙著上學，做作業，大家的時間都趕不到一起。
“來吧，可以上號了。”
“兩位客官請坐好，您的上分小隊已發車！”
小峰的話徹底衝散了剛剛佳人的不愉快，大家徹底放鬆下來。
“這邊這邊佳人姐！偷他家的野怪！”
小峰和閆雨晗負責帶著佳人乾擾對麵刷經濟，楊洛齊負責到處抓人，而王泠語則安靜的待在中路看視野。
剛剛結束三局，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再快樂的時光也是有分彆的一刻的。
“我們該走啦，楊洛齊。”
“拜拜洛齊哥！下次來找你玩。”
簡單的擁抱過後，我們三人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夏天的晚風不似那樣涼爽，反而透著一股悶熱的感覺。
像是降溫的蒸籠。
不斷地催著人冒汗。
“小語，我要走了！下次見！”
到了路口後，佳人也走向了回家的路。
路上王泠語和小峰幾乎沒有話聊，隻是不停的吐槽著現在高溫的天氣。
王泠語隻想早些回到屋子裡，開啟空調躺在床上，如果再有一杯溫水就更好了。
天空變成藍調，摻雜著橘黃色的落日，美得像是電視機裡纔有的畫麵。
王泠語很慶幸自己活到了現在。
至少看到了這樣的美景，吃到了今天洛齊的長壽麵。
日子也不算很糟糕。
“回來了媽媽。”
到家後將電瓶車充上電後，和媽媽打了聲招呼，便和小峰各自回到了臥室。
再次走出房門已經是吃飯的時候了。
這幾天的早出晚歸，以及忙於應對洛齊的生日，導致王泠語和李建洋雖然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卻幾乎沒有怎麼打過照麵。
這是王泠語放假後第一次和李建洋同桌吃飯，有時候自己會覺得他是在假惺惺的對著我們笑。
覺得他帶著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向我們炫耀著自己的戰利品——我的媽媽。
即使王泠語知道事實並不是完全是這樣。
或許就像媽媽說的，他們兩人是兩情相悅。
可是那又怎麼樣？
改變不了他破壞我們家庭的事實。
小峰倒是利落，直接夾了一些菜回自己房間吃了。
獨留自己在餐桌上麵對著他們。
於是王泠語也找了個藉口去給姥姥姥爺送晚飯，也離開了這裡。
走出家門，算了算爸媽分開的時間，也就隻有短短的五年了。
聽起來好像很久遠，但每一天都是煎熬，是鈍刀磨肉的痛苦。
陪同姥姥姥爺吃完飯後，又陪著姥姥說了會話。
最近媽媽一直說姥姥的情況不太好，最近一直吃不下太多東西。
眼看著姥姥消瘦的麵龐，王泠語是心疼的，不僅是心疼被病痛折磨的姥姥。
也心疼守著姥姥伺候了姥姥大半輩子的姥爺。
雖然他不說，也不哭。
但是我們都知道，看著自己曾經的愛人被病魔纏身，自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的無力感，這多麼讓人無措。
突然間王泠語又想到了自己小學時候的那一場大火，至今都沒有抓到凶手。
剛開始的一兩年，爸爸媽媽還經常去警局問一問進度，聽著對方越來越敷衍的回答，不是說沒有監控，就是說村子裡人雜，最後甚至說也許就是自家人不小心點著了。
這讓爸爸媽媽漸漸對這件事不抱有任何期待了。
現在大家都還活著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事情已經發生了，人還是要朝前看的。
王泠語之前經常聽姥爺說起自己年輕時候的故事：
那個時候的姥爺剛剛從軍隊裡退伍，在村子裡的集市上同姥姥一見鐘情。
70年代的愛情多是克製的。
更何況姥姥姥爺有著九歲的年齡差。
姥爺經曆多次輾轉，才得知了姥姥的家以及年齡。
就這樣，年紀相差有些大的兩人結成了夫妻，那時候的姥爺已經30歲了。
卻還像個毛頭小子一樣，麵對自己的愛人會悄悄紅了臉。
姥爺總是說，姥姥和他在一起吃了太多苦了，當年自己蓋房子，姥姥一個人，和姥爺乾著一樣的活。
硬生生將自己的身子累垮了，又染上了病，姥姥這輩子沒有享受過一天好日子。
就連結婚的時候，都沒有新衣服穿……
這成為了姥爺一輩子的遺憾。
王泠語想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要讓姥姥穿一次婚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