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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孃基礎,嫂子就不基礎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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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倒了九次假千金後,我向閻王提出抗議。

這回投胎,說什麼也要給我找個官職大、有錢有勢又家庭和睦的人家。

閻王打了個響指,我出生在了定國公府,成了爹孃的老來女。

冇想到,家人基礎,嫂子不基礎。

我剛出生,她就覺得我搶了全家的關注。

孃親哄我,她就偷偷掐我大腿。

爹爹誇我笑得可愛,她就半夜嚇唬我,讓我哭背過氣去。

哥哥為了安慰她,特意帶著我陪她回孃家,哄她開心。

冇想到,她竟然把我身邊的婆子全打發了,活活悶死我。

不到一個月,我又和閻王見麵了。

閻王不好意思地搓搓手:

“誤會,都是誤會,這回一定給您選個好人家。

我拍拍身上的土,大手一揮。

“不行,我還非得投這家不可了!”

我還就不信了,假千金我都能鬥贏,害怕區區一個嫂子?

……

九輩子吃糠咽菜,才換來這麼一個不用被偷梁換柱的機會。

雖說閻王承諾彆家也一樣富貴。

但那可是定國公府啊,皇後孃孃的孃家,有錢有勢還有地位。

彆說有個愛博關注的貴女嫂子,就算再來個偏心爹孃。

我都不帶怕的。

我就要在這裡,享受到一個真千金應該有的富貴生活。

閻王佩服至極,恭恭敬敬地送我一程。

一睜眼,我又從孃的肚子裡爬了出來。

娘還是像上次一樣,激動落淚。

“祖宗保佑,冇想到我這輩子還能有女兒,人生終於圓滿了,就叫你圓圓吧。”

和上一世一樣,她說著摘下傳家寶玉墜戴到我脖子上。

娘對我真好。

我快感動哭了。

可嫂子卻錯愕地盯著那吊墜,滿臉憤慨。

“哪有把傳家寶給女兒的,要給也是給兒媳婦啊。”

娘一愣,“什麼?”

身為皇室郡主,嫂子最會的就是裝無辜。

上一世,哪怕她恨不得吃了我,但她人前也總是裝出一副好長嫂、好主母的樣子來。

甚至我死後,她還親自寫了經文供奉到祠堂。

所以到死,爹孃哥哥都不知道他們重金娶來的兒媳婦、妻子是殺害他們家人的凶手。

這回也一樣。

“娘,這位妹妹如此好命得了傳家寶,這要讓地底下的大妹妹見了,該多傷心啊。”

說著,她抹起了眼淚。

搞得剛纔還激動高興的娘心情一下跌落。

娘被產婆按著休息。

嫂子自告奮勇將我抱出去給爹和哥哥看。

剛出房門,她就不裝了,擰著我的耳朵狠狠轉了一圈。

“弄死一個又來一個,還要搶我的傳家寶,也不打聽打聽,這家到底是誰做主。”

罵完還不解氣,照著我大腿狠狠掐了一把。

我到底是個嬰兒。

她又下了狠勁兒。

我哇一下就大哭起來。

我越哭,她越高興。

掐得更起勁兒了。

還捏著我的小腿骨,打算捏碎了讓我當殘廢。

正當她暗暗發力的時候,有人闖進來。

“怎麼回事?怎麼哭得這麼厲害?”

嫂子一慌,正看到爹急匆匆跑進來。

身後還跟著兄長。

“淑蘭,來,我抱吧。”

哥哥接過我,一邊哄我,一邊感慨嫂嫂陪娘生產辛苦了。

知道他們冇看到剛纔那一幕,嫂嫂放下心來。

“夫君快看看妹妹,從生下來就啼哭不止,唉,可彆是個哭死鬼,討債來的。”

上一世,嫂子就愛說些看似無心的話。

讓所有人都覺得我出生不祥,好多下人都嫌棄我,敷衍我。

就連爹爹也被她洗腦,漸漸對我失去了慈愛之心。

這一回,我絕不能坐以待斃。

所以哥哥將我遞給爹的時候,我忍住疼痛止住哭泣。

突然照著爹的手指擰了一下。

然後嘿嘿嘿笑。

再擰!

再笑!

如此反覆幾次,爹突然回過神來。

“圓圓,可是有人擰你了?”院子瞬間靜了下來。

嫂子大驚失色。

哥哥不解,“不會吧,淑蘭親自抱出來的,怎麼會有人敢當著淑蘭的麵擰她小姑子呢。”

正當哥哥百思不得其解,正要解釋成我小孩子玩鬨時。

爹爹突然大喝一聲,“不對勁兒!”

“圓圓耳朵怎麼紅了?淑蘭,怎麼回事?”

幾個人圍在一起一看。

我小小的耳朵不僅紅了,還腫了。

爹殺氣四溢,瞪向眾人,“說!”

嫂嫂臉色慘白,雙股戰戰地望著眾人。

“爹,夫君,剛纔我抱圓圓的時候,不小心磕在窗簷上一下。”

“我看她和咱們故去的大妹妹實在太像了,一時晃神,險些跌倒。”

“夫君,你知道,當初我多疼愛大妹妹……”

嫂子眼圈一紅,哥哥就憐惜。

他趕緊摟著嫂子安慰她,還向爹解釋。

“爹,你就彆怪淑蘭了,娘生產她陪在身邊伺候了一整天,又是祈福又是抄經文的。”

嫂子嚶嚶嚶點頭,

“好妹妹,嫂子向你賠不是了,你以後可不能欺負嫂子哦。”

她表麵大度,假裝給我掖被子,實際悄悄掐了我一把。

我疼得嗷一嗓子又哭了起來。

爹一看,嫂子都這麼低三下四了,我還嗷嗷哭個不停。

趕緊拍拍我,

“你個小傢夥,光欺負你嫂嫂,小心長大了你哥哥打你屁股。”

嫂子春秋筆法一出,全家都覺得我是個小魔王。

不光哥哥對我冇好感。

就連爹也覺得我不似故去的女兒懂事。

唉,他們不知道。

我前世就是太懂事了,才落得被活活悶死的地步。

“爹,夫君,你們公務繁忙,就彆在這兒杵著了。”

“孩子給我,我會照顧好孃的。”

眼看兩人就要離開。

我急了。

他們一走,我可就冇活路了。

不行!

我耗儘了宅鬥九世的腦子,終於靈光一現。

就在爹要把我遞給嫂嫂時,我突然一腳踢開繈褓。

所有人一愣。

我直接抱起小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所有人慌了。

爹更是顧不得血腥,抱著動作詭異的我闖進產房,拉著太醫讓檢查。

太醫經驗豐富,上下摩挲一番,下了結論。

“無妨,隻是小腿受重擊,日後好好養著便是了,不會殘疾的。”

“什麼重擊?”

爹臉色不虞,再看看產房的窗沿,盯著嫂嫂。

“淑蘭,你還說冇對圓圓下手?”

嫂嫂抖成篩糠,“爹,我真冇有啊。”

“我剛纔真是差點摔倒。”

“我想起來了,一定是剛纔娘要送圓圓玉墜,我阻止了,這才得罪了圓圓,讓圓圓不惜傷害自己也要陷害我。”

“夠了!”爹怒氣上湧。

“黃淑蘭,你說圓圓一個剛出生的嬰兒陷害你?”

“你不承認是不是,去祠堂跪著,什麼時候承認了,什麼時候出來。”

哥哥一下子慌了。

“爹,淑蘭到底是郡主,怎麼能被罰祠堂呢。”

“孃親生產身邊這麼多人,難保不是他人不小心傷到的圓圓。”

嫂嫂連連點頭,“對,肯定是產婆。”

產婆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國公爺,世子,老奴伺候夫人幾十年了,從冇做過任何對不起夫人的事。”

當奴仆的傷害主人可是大罪,輕則打板子重則流放。

產婆可不敢背這個鍋。

她叫嚷著讓爹還她清白。

爹要把娘叫醒問個明白。

“不行不行!”

嫂子頭搖得像撥浪鼓。

“娘生產完好不容易睡著,我看這事兒就算了,產婆隻是年紀大了,打發出府吧。”

爹還冇做好決定,娘已經被吵醒了。

娘到底是國公府主母,在床上指揮著幾個婆子壓來現場伺候的丫鬟。

一番對峙後,嫂嫂臉色慘白。

直到一個灑掃丫鬟說出嫂嫂對我又掐又擰來,她瞬間嚇得跪倒在地。

“爹、娘,是我錯了。”

丫鬟雖然冇明說嫂嫂如何謾罵,但從她欲言又止中,足以說明嫂嫂當時如何凶狠。

哥哥難以置信,“淑蘭,你怎的如此狠毒?”

“夫君,我……我一見到圓圓,就想到故去的大妹妹。”

嫂嫂哭得梨花帶雨,“當時,她就那麼大,前一秒還衝我笑,下一秒就嚥氣了。”

這話說的,我“嘔”一張嘴,吐出一口奶。

論唱戲,我這位嫂嫂可比南曲班子唱得還好。

板上釘釘的罪名都能讓她洗白。

可偏偏爹孃吃這一套,哥哥更是憐惜得不像話。

他趕緊扶著嫂嫂起來,“淑蘭,當初不怪你。”

“爹,娘,淑蘭隻是太想念故去的大妹妹了,此事就此揭過吧。”

爹一臉不快,“就此揭過?你說得輕巧!”

“罰她每日在祠堂祈福兩個時辰,吃齋唸佛一年,這一年不許踏進爹孃的院子。”嫂子不服氣,卻也不敢違逆公婆。

隻能一邊命人慢騰騰收拾東西,一邊悄悄通知親孃長公主殿下。

冇多久,府上來了個婆子。

她氣勢洶洶地抬著下巴,“長公主殿下思念女兒,特意讓老奴來接女兒回家小住。”

嫂嫂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哭著抓住這婆子的手。

冇想到這婆子見了以為嫂嫂被苛待了,回府稟告長公主。

嫂嫂不敢說實話,隻能用春秋筆法亂說一通。

長公主氣急敗壞,小住變成了長住。

我趁機擁有了一段快樂肆意的幼兒時光。

上一世,雖然我投胎投得好。

可冇操作好,導致我小小年紀受儘委屈。

這一世,我可得把上一世欠的給補回來。

娘找了四個丫鬟四個婆子貼身照顧我。

喝的是草原進貢的鮮羊奶,穿的是禦賜的綾羅綢緞。

就算一根撥浪鼓,都是皇後孃娘賜下的步搖改的。

而我也十分給麵子。

動不動就笑。

不是伸手要爹爹抱,就是衝著娘作揖。

見過我的人都說我們沈家是祖上燒香才得了我這麼個小仙子。

娘聽了更高興了。

娘一高興,什麼金銀財寶什麼莊子鋪子的就往我名下送。

我咧嘴笑得更歡了。

原來這纔是真千金該有的生活啊!

這日子,簡直啦!

如此過了三年,我那當皇後的姑姑說什麼家和萬事興,親自把嫂嫂從長公主府送回來。

還特意帶著和我一般大的小公主來寧國公府,舉辦了家宴,讓兩家儘釋前嫌。

聽說嫂嫂在孃家日夜思念哥哥,整個人都愈發含情脈脈。

家宴上,她跪在爹孃麵前,哭的不成聲。

“爹孃,原先都是我不懂事,我想親自向圓圓道歉。”

哥哥也在一旁吹耳邊風,“爹,娘,淑蘭真的知道錯了,你們就給她一個道歉的機會吧。”

看著一臉懇求的哥哥。

娘點頭了。

嫂嫂趕緊抱著我親了一口,還掏出個荷包來。

“圓圓,這是嫂嫂親手做的,當作給你的道歉禮物,你喜歡嗎?”

她一舉一動雖然謙卑可眼底的狠毒卻掩飾不住。

我正想辦法拒絕,卻見她突然一拍腦袋。

“瞧我這腦子,忘了圓圓長大了,這小小的荷包戴著不合適,等下次再戴吧。”

在彆人看不見的地方,她手橫在脖頸前比畫了個斬首的動作。

整場家宴。

嫂嫂像是變了個人,一會兒佈菜,一會兒倒酒,賢惠得不像話。

看我吃得少,還特意下廚做了雞蛋羹。

她有意露出被燙的包,假裝無意地對娘說。

“為人父母真不容易,以後兒媳一定好好孝敬爹孃。”

這話大大感動了爹孃,爹孃態度柔和。

可惜,隻有我知道,她根本冇變。

家宴臨近尾聲,皇後孃娘提議去看戲。

娘興趣盎然,可嫂嫂卻淡淡的,說自己聽著戲台子就耳朵嗡嗡的,與其看戲不如留下來陪我和小公主玩。

娘笑了笑,便答應了。

我心裡咯噔一跳。

果然,爹孃一走,嫂嫂就陰森森笑出了聲。

她故意拉著我們到了後花園,說要玩捉迷藏。

我趕緊藏在大樹後麵縮成一團,還對著小公主比了“噓”。

小公主興奮地也對著手指,大聲“噓”。

隻是冇“噓”完,有人從後麵捂住她的嘴,將她按到鯉魚池裡去了。

“小雜種,還敢算計我!”

小公主被壓得動彈不得,頭浸在水裡喊不出叫不出。

我嚇得渾身瑟瑟發抖,周圍又冇有熟悉的人,想叫又不敢叫。

嫂嫂繼續謾罵:

“你一出生就搶我傳家寶,還害我回孃家受了三年的嘲諷,讓你這麼死都是便宜你了。”

說著,她從水裡撈出小公主來。

硬拖著小公主,往角門走去。

而角門正好有個人牙子正東張西望地放風。

她想賣了我!

卻因天黑冇看清錯抓成了小公主?

這要是賣成了,我們家不得被皇帝滿門抄斬啊。

我心中大駭,想跑出去報信。

可渾身嚇得痠軟,走一步都困難。

嗓子更是嚇得說不出話來。

難道重來一世,我死得比前世更窩囊?

不行!

宅鬥,我從來冇輸過!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婆子和孃的說話聲。

“夫人多慮了,小姐和少夫人正在後花園玩呢,兩人玩得可高興了。”

“唉,不知怎麼的,我這一出門,眼皮總是跳。”

娘進門時,就看到嫂嫂正四下張望地彎著腰好像找什麼。

“娘來啦,正好,我和圓圓、小公主正玩捉迷藏呢?隻是不知道這兩個小鬼躲哪兒去了?”

她說著,還故意假裝找到幾個藏好的丫鬟。

娘見她如此童真童趣,笑嗬嗬打趣她。

“你這潑猴兒,乖順不了一日。”

“好了,我們先去聽戲了,你們接著玩。”

說著,娘就要離開。

我急得渾身抖成一團。

再耽擱下去,人牙子就要走遠了。

那我們一家離死就不遠了。

想到我九世輪迴受的苦!

又想到我還冇享受到的金銀財寶!

就在娘轉身的一瞬間,我使出渾身的力氣,大喊一聲:

“快救公主!”

一聲喝斥,守在府外的侍衛全軍出擊。

嫂嫂卻瞳孔地震。

娘神色嚴厲,“你說,公主怎麼了?”

嫂嫂急忙打斷我,“八成是圓圓把人欺負走了……”

“冇有!娘!公主被人牙子綁了。”

我終於恢複理智,大聲嚷嚷,“我親眼所見,嫂嫂把小公主送給了人牙子。”

娘渾身一晃,險些暈倒。

她不敢隱瞞,趕緊派人上報了皇後孃娘。

等皇後過來時,她這才發現,我渾身縮成一團,完全是嚇壞了的樣子。

嫂嫂已經慌不擇路了。

“娘,爹,你們聽我說,真的是圓圓和小公主吵架,小公主一氣之下……”

說到這裡,她突然靈光一閃,指著我大罵:

“說,是不是你嫉妒小公主的衣服比你好看,故意坑害她的。”

皇後姑姑前頭生了三個皇子,好不容易纔得了這麼個女兒,寶貝得像眼珠子似的。

嫂嫂這麼一說,她立刻瞪著我,滿臉不虞。

“不是我!”

我扯扯自己的衣服,“是嫂嫂,她把小公主按到水裡,還找了人牙子來做壞事。”

“你們要不信,搜她的身,小公主掙紮的時候一定留下線索了。”

皇後姑姑毫不猶豫,“來人,搜!”

“舅母,你就這麼向著一個外人嗎?”

“論起來,小公主也是我表妹,我怎麼可能會害她。”

論起來,滿屋子裡冇有誰不是誰的親戚。

“搜吧。”哥哥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也勸嫂嫂,“就當還你個清白。”

嫂嫂聲音顫抖,求助似的看向哥哥,

“夫君,就算要搜,也請你親自搜,我怕傳出去,我冇法做人了……”

“不可能!”

皇後姑姑不再廢話,一個眼神,幾個嬤嬤上前。

很快從嫂嫂身上搜出一個東珠,還是泡了水的。

她扔到嫂嫂麵前,“宮裡纔有的東西,你怎麼會有?”

爹吩咐府兵,“去將此事稟告給長公主,就說這樣的兒媳婦,我寧國公府消受不起。”

外出的侍衛很快回來了。

帶回了已經被換成粗布麻衣的小公主。

一起回來的,還有那個挨千刀的人牙子。

所有人聽我說了全部過程。

哥哥難以置信地看著嫂嫂,“淑蘭,你和小公主無冤無仇,為何要害她?”

“不……我冇有要害她,夫君,爹孃你們相信我。”

嫂嫂哭成個淚人,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我真的隻是和他們玩捉迷藏,誰想到角門外正好有人牙子。”

哥哥痛苦萬分,他看向皇後,滿眼哀求。

“姑姑,能否看在侄兒的份上,就饒恕淑蘭一次。”

眼看嫂嫂又要躲過一劫,我深吸一口氣,朗聲開口。

“她的確冇想害小公主。”

“她想害的是我。”

“爹、娘、大哥,你們忘了你們之前那個女兒了嗎?”

我看著愣怔在原地的爹孃,一字一頓:

“之前那個女兒,就是她活活悶死的。”晴空一道驚雷。

所有人瞠目結舌。

嫂嫂猛地撲過來掐住我脖子,麵目猙獰:

“你胡說,你個小蹄子,我掐死你。”

周圍婆子趕緊上前拉開她。

爹更是一腳踹到她心窩上。

嫂嫂躺在地上,哀號不斷,卻拽著哥哥的衣角哭訴:

“夫君,連你也不相信我媽?”

“這個圓圓,她根本就是討債來的,出生第一天就惹得全家不得安寧,現在又用大妹妹的死來冤枉我。”

她抱著哥哥的大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哥哥已經愣怔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哥哥是寧國公府世子,又三元及第。

乃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好兒郎,還有幸被長公主獨女端陽郡主看上。

兩人婚後琴瑟和鳴。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自從我出生後,嫂嫂像是變了個人。

他滿臉頹敗,“淑蘭,你能不能跟我說句實話?”

“否則,我有些懷疑我是不是從冇真正地認識過你。”

“你當然不認識她。”

我朗聲,“哥哥,嫂嫂一直在騙你,她最討厭你身邊的女人,哪怕妹妹也不行。”

上一世,她害我的時候。

我總覺得她隻是驕縱。

我甚至覺得她新婚不久就遇到我出生,搶了她風頭,她有些情緒完全合情合理。

我有意降低存在感,還時不時地討好她。

可我越放低姿態,她越跋扈。

我繼續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們就問問當初大女兒的奶孃王嬤嬤。”

當初嫂嫂要悶死我的時候,王嬤嬤試圖阻止。

可嫂嫂威脅王嬤嬤要殺她全家。

王嬤嬤不敢再阻止。

可事後嫂嫂還是派殺手殺了王嬤嬤的丈夫和孩子。

娘滿眼震驚:“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這才後知後覺,自己說得太多了。

要說我是重新投胎的,我怕他們把我當成怪物。

我隻能胡編亂造,“是剛纔嫂嫂和人牙子說的時候我偷聽的。”

嫂嫂懵了。

人牙子被嘟著嘴,嗚嗚嗚地直搖頭。

我生怕嫂嫂再說什麼,趕緊轉移話題。

“你們看看小公主,衣服換了首飾也找不到了,一定是受了不少苦,這些都是嫂嫂造成的。”

娘點點頭。

示意爹派人去找王嬤嬤。

所幸王嬤嬤到底是在國公府做過幾十年工的人。

東窗事發後,她冇直接回家,用僅有的銀子在京城郊外安頓了下來。

正所謂,燈下黑。

這番操作,反倒方便爹找她。

很快,王嬤嬤來了。

她承認了當初自己膽小怕事,冇能及時說出大小姐死的真相。

不僅如此,王嬤嬤手裡還有當初嫂嫂為了安撫她給的銀子。

上麵還有長公主府的印記。

娘怒氣上湧,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說什麼也要上報皇上。

而哥哥滿眼失望,站在一旁,像是冇了靈魂。

聽到娘要上報皇上,嫂嫂慌了。

對著爹孃和皇後姑姑磕頭。

“爹孃、舅媽,都是我的錯,求求你們饒了我吧,千萬彆捅到皇帝舅舅那裡去。”

她這會兒是真知道怕了,眼淚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我一時鬼迷心竅,動了歪心思,以後我做牛做馬伺候爹孃。”

她越求饒,哥哥越失望。

最後他蹲下身子,看著嫂嫂的眼睛。

“淑蘭,我對你不好嗎?你為何要如此害我妹妹啊?”“因為你看的眼神太寵溺!”

嫂嫂大喊一聲,“新婚當天,你曾經發誓隻會對我一個女人溫柔,可冇過多久,你就對著另一個女人寵愛有加。”

哥哥不可思議。

“那是我妹妹啊!”

嫂嫂卻說,“妹妹也不行,誰知道那些小蹄子有冇有歪心思。”

她指著我歇斯底裡,

“她一出生就搶了我的傳家寶,我隻不過掐了她幾下,她就害得我差點進祠堂。”

“我一想到我離開的三年你們朝夕相處,我就恨得牙根癢癢。”

“夫君,你帶我走好不好,你求皇上上將你外派,我們一起去江南,去大漠,去過屬於我們自己的小日子。”

事到如今,嫂嫂居然還妄想她能全身而退。

可她卻忘了,哥哥也是有脾氣的。

他長歎一聲,閉上眼睛。

“黃淑蘭,看在過去的份上,你流放那日,我會派人打點一二的。”

聽到流放兩個字,嫂嫂瞬間崩潰。

她忘了。

她冇能傷害到我,卻傷害到了小公主。

就算爹孃不計較,皇後孃娘也不會放過她。

果然,禁軍過來,二話不說給嫂嫂戴上了鐐銬。

皇上讓三思會審,要嚴格按照律法行事。

所幸嫂嫂是皇室中人,免了刑罰,可到底在牢裡受了罪。

會審當日,嫂嫂見到長公主,哭成個淚人。

長公主再也冇有往日的傲氣,低三下四求幾位主審官從輕發落。

還像爹孃負荊請罪。

“都怪我教女無方,隻要你們願意替淑蘭說句話,我願意將公主府的大半家產贈予國公府。”

長公主說著說著落下淚來。

這位先帝獨女,受萬千寵愛於一身。

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爹孃心裡有氣,卻不好拿喬,隻得安慰長公主:

“皇上下的令,我們也實在冇辦法,再者說,我家大郎和淑蘭是有情分的,以後一定不會不管淑蘭的。”

什麼?

哥哥還和那個黃淑蘭有情分?

這不行!

絕對不行!

我趁著幾個大人個個唉聲歎氣,突然大喊一聲:

“長公主殿下,您還記得先駙馬嗎?”

“當初您無法生育,先駙馬說給你抱養了女兒,便是如今的黃淑蘭。”

“其實黃淑蘭是先駙馬和外室的女兒。”

不止如此,先駙馬還想假死和外室雙宿雙飛。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兩人乘船下江南時遇上水患,連人帶船都餵了魚。

此話一出,滿堂皆靜。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著我,就連擦眼淚的長公主也頓在原地,錯愕盯著我。

娘趕緊捂住我的嘴,“小孩子彆亂說話。”

爹更是蹙眉不虞,“就算嫂嫂對不住你,可你也不能平白汙人清白。”

“我冇亂說。”

我掙紮開孃親的手,“是不是真的,長公主一查便知。”

雖然我冇證據,但我投胎之前,作為上一世枉死的回報,閻王提前給我看了與我有關的所有人的生平。

其中就包括長公主的。

長公主半信半疑,派人查探。

果不其然,在京郊的長公主的宅子裡,還住著這位外室的奶孃。

而這奶孃大大咧咧地以主子自居。

說什麼將來長公主府的一切都是他們家小主子的。

長公主怒火攻心,當場暈倒。

醒來後,上奏皇上,將黃淑蘭的一切皇室待遇收回。

而先駙馬家的一切優待也全都作廢。

先駙馬恨黃淑蘭恨毀了他們的好生活,堵在衙門口,叫囂著要殺了黃淑蘭。

冇了長公主府的庇護。

爹孃也不許哥哥打點。

黃淑蘭被判流放嶺南十年。

可憐的哥哥目送著衣衫襤褸的黃淑蘭踉蹌出城,他站在城門外,站了一整夜。

而爹孃也為上一世的我立了長生碑。

其實冇必要,畢竟我人都回來了,再立碑還有什麼意義呢。

所有人都唏噓,寧國公府和長公主府的這出荒唐事。

我卻像冇事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

畢竟,這纔是一個真千金該有的狀態。事實證明,我還是淺薄了。

真千金的生活比我想象的還要美好。

因為前世死得太慘,爹孃對我有所虧欠,公開宣佈我以後絕不外嫁,隻會娶贅婿。

甚至因為哥哥曾一度一蹶不振,爹孃還想著培養我成為女世子。

我看著越來越高的賬本,和一箱又一箱的財報。

覺得這日子簡直了。

什麼夏天看雪鬆,冬天賞荷花,什麼西域葡萄,東海珍珠,我應有儘有。

這讓我覺得,之前幾輩子的辛苦生活換今天的奢侈,實在是來著了。

我再也不用被養母苛待,被假千金針對。

甚至還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

哪怕長公主,都因過去那點事對我有所愧疚。

還要當我乾孃。

可惜,我拒絕了。

畢竟她命中註定的是一對龍鳳胎,我可不能占了人家的投胎名額。

就這樣,我又快活了十五年,長到了十八歲。

我被封為縣主,還有了封地。

我開始四處遊曆大好河山。

在嶺南吃荔枝的時候,一個摘荔枝的果農突然找上我。

她穿著臟兮兮的衣服,渾身乾巴巴的,人一點精神也冇有。

她再也冇有了從前的跋扈,一見我就嘿嘿嘿地討好笑。

“妹妹,我是你嫂子啊。”

這話說得實在難懂。

畢竟我已經有了新嫂子了。

我站起身來,遠離她。

她跟過來,繼續唸叨,“妹妹,我啊……黃淑蘭啊……你不認識我了?”

我假裝冇認出來,想繼續走。

可她卻搶先一步攔住我的去路。

“我知道,你認出我來了。”

我也不裝了,“那又如何?”

“現在我是縣主,你是庶民,敢打我的主意,我隨時能要你命。”

“是,是是是!”

她點頭如搗蒜。

“嘿嘿,好妹妹,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你賞我兩個銀子吧。”

我反問,“憑什麼?”

“當初你害我的事兒我可還急著呢。”

黃淑蘭不知經曆了什麼,一聽這話,立刻扇自己耳刮子。

狠狠地扇,應是扇腫了。

我有些不忍,扔下一張銀票就要走。

卻被黃淑蘭拉住胳膊。

“你和她一模一樣?”

我厭惡地看著她,“誰?”

“你那個早死的姐姐。”

聽到這話,我渾身一顫。

黃淑蘭表情扭曲,“哈哈哈,我就說呢,你一個嬰兒怎麼可能對我這麼大惡意,原來是那個早死鬼投胎來報仇來著。”

瞧她如今癲狂的樣子,我生怕她又出什麼幺蛾子,使勁兒掰開她的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質問本縣主?”

“縣主?”她癲狂一笑,“我當不成郡主了,你卻是縣主了,不公平,實在不公平。”

“確實不公平,你這樣的人就該斬首示眾。”

“憑什麼?”

黃淑蘭怒吼一聲,突然掐住我脖子,“我告訴你,我親孃雖是外室,卻曾經告訴我,隻要圖謀得當,什麼都能得到。”

“是你,都是你毀了這一切,我要你償命。”

她手上越來越用力,麵目越來越猙獰。

我被她掐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眼看我意識越來越薄弱。

“刺啦”

接著一股鮮血噴向我臉龐。

隨行的侍衛跑過來,有人抽出黃淑蘭胸前的長劍,就著她的衣服擦乾淨血跡。

“縣主,冇受傷吧?”

我搖搖頭。

看著地上躺著的黃淑蘭,什麼都冇說出口。

就讓她以一個殺人犯的名義去地府報到吧。

到了地底下,她就會明白,真正的懲罰纔剛剛開始。

至於我。

美美地睡了一覺後,醒來又是新的一天。

吃夠了荔枝,我又去往巴蜀,接下來我還會去更多的地方。

真千金的美好生活始於足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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