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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師的教諭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男人需要的那種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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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需要的那種藥

陽光正好,
綠草繁茂,一片綠地之上,石碑林立。在高大的鬆樹下,
宋南卿一襲白衣跪在墓碑前,
案台上擺著整齊的瓜果、糕點。他拿著帕子把石碑上方掉落的深綠色鬆針擦拭乾淨,手裡純白色的芍藥花攏成一束,
擱置在石碑正下方。

他今日表情平靜,
跪在母親的墓碑前良久,
陽光透過鬆樹縫隙灑在臉上,顯得麵容白淨清晰。

野外墓地鬆樹林,
燒紙的香灰味道和鬆樹的清香混合成一種熟悉的感覺,
讓宋南卿心神放鬆。

“母親,賈良死了,本來想趕在您祭日之前,
但還是晚了一些,
不過想來您也不會在意這些。”

“其實我一直在想,
如果當年他沒那麼想升官發財逼你入宮,
用你爭奪先帝的關注,
你肯定這輩子過的比現在要好。”宋南卿垂眼輕聲道,“他一直在騙你,
滿嘴仁義道德家族榮辱,其實背地裡都是生意,如果他真的在意家人在意賈家門楣榮辱,
就不會做出這些喪心病狂的事情攬權奪財,給賈家蒙羞。”

“他現在是賈氏的千古罪人,也是朝廷的罪臣。”

一陣風吹過,白色的花瓣在風中搖晃,
宋南卿把散落的一縷發絲掖到耳後。

“母親不用擔心我,我現在過得挺好的,也一定會做一個好皇帝。對了,你還記得沈衡嗎?就是那個草原來的質子,他一直挺照顧我的。”宋南卿扯著自己的袖子,手捏著布料攪動。

“但有時還是會想你。”宋南卿擡起袖子擦了擦眼睛,仰起頭望向天空,白雲一團一團飄在上麵,天空湛藍,就是陽光有些刺眼。

“母親你一直在看著我吧,其實我也知道有些事不應該那麼做,但我控製不了自己的心。”

“我總是夢到自己掉到井裡出不來,出來就看到了你的屍體,母親,我好怕。”宋南卿嘴角勉強上揚著,抿出一個慘淡的弧度,“我不想一個人,孤孤單單坐在皇宮裡,這個紫禁城四角四方的天,和坐在井裡沒有什麼分彆。”

“我不想失去他……母親會理解我的,對嗎?”宋南卿撿起最上方的一顆蘋果,放在袖子上蹭了蹭,“哢嚓”咬了一大口,酸甜的蘋果清香衝擊著味蕾,他嚥下一口蘋果接著說,“不過不用擔心,我知道度在哪裡,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成了威脅,我不會手軟的。”

墓園上空高大的鬆樹上,一枚寶塔型鬆果正搖搖欲墜,懸在宋南卿腦袋正上方。

他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土,聽見不遠處的腳步聲,是沈衡。

“你怎麼進來了,不是說好外麵等我?”宋南卿拿著蘋果問,心中想剛剛他說的話應該沒有被偷聽到吧。

沈衡一身黑衣緩步走來,顯得沉靜肅穆,他單手背在後麵,擡頭看了一眼樹枝末端,認真看著人說:“來給你變個戲法。”

少年的眼珠像是浸泡過水的黑色棋子,眼尾還殘留著淡淡的紅色,他移開目光問:“什麼啊,沒聽說你還會變戲法。”剛剛落過淚,他表情有些不自然,睫毛努力扇動讓熱熱的眼睛冷卻下來。

沈衡朝他頭頂忽然伸手一接,寬大的衣袖垂落,從頭頂掠過的手伸到他麵前開啟,裡麵靜靜躺著一枚棕色乾燥的鬆果,層層疊疊的寶塔形狀,如花朵般展開,最上層縫隙裡還藏著幾顆小小的未成熟鬆子。

宋南卿睜大了眼睛,張開手接過捧在手心,鼻尖湊近聞了聞,鬆樹的味道帶著大自然的清新。他把吃了沒兩口的蘋果塞到沈衡嘴裡,一手捧著鬆果,一手試圖去摘下鑲嵌在裡麵的鬆子。

小巧的果實還沒開口,他嘴角蕩漾開笑容,捏著小小的鬆子給沈衡看。

“先生好厲害,怎麼變的?”一個沒見過的鬆樹果實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沈衡輕摟著他的肩膀往墓園外走,說:“這是不外傳的秘技。”

宋南卿捏著鬆果把玩,把指腹塞進縫隙中,這樣一根手指就可以把它舉起。他一邊在太陽下觀察著鬆果的構造,一邊微微撅起嘴道:“什麼嘛!連我也不能嗎?先生如此小氣,把蘋果還我!”

沈衡攤開手道:“吃完了。”

宋南卿轉過頭不說話了,由於動作過快,袖子最外層的紗擺還纏在沈衡胳膊上沒收回來。

“怎麼了,生氣了?”沈衡輕撞了下少年肩膀,把他最外層的袖子放回原位,宋南卿“哼”了一聲沒回答。

“再變一次,卿卿要不要看。”他們已經走到墓園入口,兩邊的高大鬆樹成排豎立,深綠淺綠端莊肅穆,棕色的樹乾灰色的墓碑和綠色的鬆針,充滿森林和泥土的氣息。

宋南卿勉為其難轉過頭盯著他,一副“既然你都求我了,我就隨便看看”的表情,對他擡了擡下巴。

沈衡伸出手對他展示空蕩蕩的掌心,然後袖子晃動在宋南卿麵前雙手緊握,看著他的眼睛輕聲道:“吹一口氣。”

宋南卿被他眼底的溫柔認真看的忍不住躲閃,半信半疑間輕輕對著麵前的手吹了一口氣,明明他低頭吹的時候還沒有什麼變化,但一個晃神之際,一支粉白漸變小重瓣荷花出現在了沈衡手中。

鮮綠色的莖上,純白色的花瓣朝外麵一圈圈展開,重瓣荷花越往邊緣粉色越多,像是塗了淺淺胭脂的臉,清清雅雅的粉色點綴上麵,越靠近邊緣,粉色著色越盛,純白的重瓣荷開得並不大,但在這一片沉靜的綠色墓園中,卻明豔的格外顯眼。

宋南卿微微張開唇瓣,眼底一片驚訝之色,花瓣緩緩綻開,他的心也隨之一起朝外綻開愉悅。這一瞬間,他眼前是花開,耳邊是鳥叫,心跳遺失在前一秒,滿腦子隻有荷花香。

他緩緩伸手接過這支重瓣蓮,低頭嗅去。清香的荷花還帶著氤氳水汽,清雅甜香並不膩人,在沉重的墓園裡如同一縷清風給宋南卿帶來了沁人心脾的撫慰。

粉白的花瓣貼在他的臉上,荷花遮擋住嘴角露出的笑意,宋南卿低著頭埋在花裡,垂落到臉龐的青絲被沈衡往後撩起,順到肩膀後麵。

溫熱的手指劃過發絲蹭過耳後,沈衡打量著人問:“這下開心了?”

宋南卿盯著粉白色的花瓣,隻覺得心好滿,像是盛了這一朵綻開的荷花,每一寸都被生長的花填滿,甚至要衝破心臟繼續朝外繁茂,那是血肉和枝丫相伴而生往外瘋長的感覺,胸口又癢又麻,還有著被填滿的酸。

他嗯了一聲,晃了晃頭,想要驅散這種陌生的感覺,拉住人胳膊道:“雲岫說京城南邊新開了一家食肆,可好吃了,我們去嘗嘗吧。”

現在正是中午飯點,大盛經濟發展迅速,皇城根腳下生意興旺,宋南卿他們晚來了一會兒,竟然要排隊了。

這下子更是激起宋南卿的好奇心,他對於這種需要爭著搶著、不能輕易得到的東西有種莫名的放不下,比如梅坡齋那家賣的梅子,每日限量發售,去晚了就沒有,他偏偏就獨愛這一口,等後來排隊的人太多,梅坡齋老闆也不搞這些饑餓營銷後,他反而沒那麼偏愛了。

二層高的食肆,外麵擺了一些凳子給排隊的人使用,宋南卿坐在上麵晃了晃腳,擡頭看著牆上的選單,忽然一陣叫嚷聲傳來,二樓有個渾身黝黑的男人飛快順著樓梯奔跑下來,後麵追著他的兩三個人手握武器,凶神惡煞。

周圍正在吃飯的食客受到驚嚇都呆在原地,沈衡伸出胳膊擋在宋南卿麵前,隱藏在周圍的暗衛調轉方向密切關注這幾個人的動線。

那個受到追殺的人動作迅速磕磕絆絆往外跑,腿看起來受了傷,一瘸一拐,轉身時露出了半張臉,看起來不像是他們這邊的人該有的相貌。

宋南卿抓著沈衡的胳膊,心中微動,“我們跟上去看看,剛剛那個人很奇怪。”

經曆了一些事件後,他對一些特彆發生的事很敏感,不能說皇帝都多疑、都有被害妄想症,但位置坐在這裡,還是需要防微杜漸、防患於未然。

店裡老闆正在安撫顧客,宋南卿看見遠處的治安官正在朝這邊趕來,他跟沈衡離開食肆,順著那群人的身影追出去。

京城商業街橫豎交叉排列,每條路都會通向一個十字路口,他們追出去一段距離,就探尋不到人影了。望著眼前幾個方向的路,宋南卿的目光突然探尋到一個牌子,上麵寫著“李氏醫館”四個大字。

像是有種莫名的指引,宋南卿朝李氏醫館走去,剛進門口就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雖然醫館有血的味道很正常,但開著大門做生意的地方,老闆掌櫃卻不在,著實異常。

他掀開一道簾子,腳步放輕,走進後麵磨藥的地方。

一男一女蹲在地上瑟瑟發抖,帶著帽子遮住半張臉的人正在往自己受傷的腿上灑藥粉,他另一隻手裡還緊緊握著刀不放。

此人十分敏捷,察覺到有陌生人進來,立馬轉身翻窗往外逃去,魏進手下忙問宋南卿:“陛下,是否要追?”

宋南卿沉思片刻,道:“跟著他,看他要去哪兒,彆被發現蹤跡。”

一切回歸平靜,宋南卿讓人把地上的李大哥和翠枝扶起來,檢視過沒什麼傷處之後,邊打量著醫館內部結構,一邊道:“李大哥,好久不見,這醫館倒是開得有模有樣。”

李大哥顧忌著他的身份,不敢放鬆,連稱呼都不知道叫什麼好,屁股坐在凳子上像是沾了火,怎麼坐怎麼彆扭。

宋南卿笑起來,隻留了沈衡跟他一起,其他人出去之後,李大哥放鬆了一些。

“多謝您,不然我們也沒有機會來京城,最近醫館生意好了很多,北園寺也不和我們搶生意,聽說換了新住持。”他一邊給宋南卿和沈衡倒茶一邊說。

“如果沒有你和翠枝姐,我們能不能活到現在還兩說,李大哥你太客氣了。”宋南卿端起杯子輕抿了一口,酸甜可口的酸棗仁茶很是合他胃口。

翠枝見他喜歡,坐在一旁說:“這是老李新配的茶,能緩解情緒、安神助眠,天氣熱了還調配了一些酸梅飲,公子如果喜歡,等會兒可以帶一些走。”

宋南卿很是高興,站起來跟著李大哥去看藥櫃裡的東西,趁著沈衡沒跟過來,他悄悄湊近對李大哥輕聲道:“你這裡,有沒有那種藥?”

李大哥愣愣看他,沒懂。

“哎呀,就是那種!男人需要的那種。”宋南卿朝他擠了擠眼睛,用一種心照不宣的眼神看他,小巧的臉上大大的眼睛閃著急切的光,亮到人頭腦發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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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宋:哎呀你懂的,就是那種[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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