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具屍體的秘密 第6章 項鍊裡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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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車停在法醫中心門口時，林晚的手指還在發抖。她摸了摸脖子上的“7”字項鍊，冰涼的金屬貼著皮膚，卻讓她渾身發燙——如果這真的是打開鐵箱的鑰匙，那裡麵的東西，會是姐姐用命換來的真相嗎？
李建國推門進來，手裡拿著證物袋，裡麵裝著從趙老三身上搜出的程文彬祖父的日記。“林晚，”他把證物袋遞給她，“你看看這個。”
日記的紙頁脆得像枯葉，林晚小心翼翼地翻開，程守業的字跡蒼勁有力，卻透著壓抑的痛苦。前麵的內容和程文彬說的差不多：他與蘇蔓相愛，被日本人脅迫監視她，內心備受煎熬。但翻到最後幾頁，林晚的呼吸突然停住了——
“七月三日，蔓已有三月身孕。她哭著說要打掉，我不準。這是我們唯一的念想，哪怕將來不能相認，也要讓孩子活下去。”
“七月十日，日本人要把‘病毒樣本’轉移到本土，讓我負責押送。蔓說那東西會害死無數人，讓我想辦法毀掉。我答應了她。”
“七月十五日，火是我放的。我趁亂把蔓送上了去寧波的船，給了她一半的‘項鍊鑰匙’和‘倉庫地圖’。告訴她，若我能活著，就去寧波找她；若不能，讓她帶著孩子好好活，永遠彆回巴拉克街。另一半鑰匙，我藏在了……”
後麵的字跡被血漬暈開，看不清了。
“一半的項鍊鑰匙？”林晚愣住了，摸出自已的項鍊——這分明是完整的“7”字，哪裡有“一半”的痕跡？
李建國接過項鍊，對著光仔細看，突然發現“7”字的豎劃和橫劃連接處，有一道極細的縫隙。他用指甲輕輕一掰，“哢噠”一聲，項鍊竟然分成了兩半：豎劃是一個小小的“1”，橫劃是一個殘缺的“┐”，拚在一起纔是“7”。
“原來如此。”李建國恍然大悟，“蘇蔓帶走的是其中一半，另一半被程守業藏起來了。隻有兩半合在一起，才能打開鐵箱。”
那另一半在哪？日記裡冇寫。但林晚突然想起姐姐的工具箱——裡麵有箇舊鐵盒，姐姐說那是外婆留下的，鑰匙孔形狀很奇怪，一直冇找到鑰匙。
“李警官，我知道另一半可能在哪！”
林晚帶著李建國回到家，從工具箱裡翻出那個鐵盒。盒子是黃銅讓的，上麵刻著和項鍊一樣的花紋，鑰匙孔正好能插進那半個“┐”形的項鍊。
打開鐵盒，裡麵冇有鑰匙，隻有一張泛黃的藥方和一張嬰兒的出生證明。藥方上的字跡是蘇蔓的：“當歸三錢，熟地五錢，安胎用。”而出生證明上，嬰兒的名字是“林念蔓”，母親一欄寫著“蘇蔓”，父親一欄是空白，出生日期是1949年3月——正是林晚和林曉的外婆！
“林念蔓……”林晚的手指撫過名字，眼眶發紅，“媽媽說，外婆叫林念蔓，原來她隨了母姓，把‘蘇’字藏了起來。”
鐵盒的底層還有一張小紙條，是林念蔓的字跡，應該是留給女兒的：“母說，另一半鑰匙在‘程家老宅的玉蘭樹下’，若遇大難，可尋程家後人相助，但切記，不可讓趙家知曉。”
程家老宅！玉蘭樹！
李建國立刻聯絡程文彬：“你家老宅是不是有棵玉蘭樹？”
程文彬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頓了一下：“有。是我祖父親手種的，說要等一個人回來一起看花開。”
“我們現在過去。”
程家老宅在郊區，是棟青磚瓦房，院子裡的玉蘭樹長得枝繁葉茂，隻是花期已過，隻剩記樹綠葉。李建國讓警察在樹下挖掘，挖了不到半米，就碰到了硬物——是個陶瓷罐，裡麵裝著一個小布包，包裡正是另一半“1”形的項鍊！
兩半項鍊合在一起，嚴絲合縫，組成完整的“7”字。
“現在可以打開鐵箱了。”李建國把項鍊收好，“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他看向程文彬，“你祖父的日記裡，說要毀掉‘病毒樣本’，可你之前卻說那是‘詛咒’，為什麼？”
程文彬的臉色白了白：“我……我怕你們不敢打開，才故意那麼說。”
“是嗎？”李建國盯著他，“可我剛纔查了檔案，你祖父程守業根本不是被日本人折磨死的。檔案記錄，他1948年秋天死於‘意外失火’，地點就在研究所的倉庫——也就是我們找到鐵箱的地方。”
程文彬的額頭瞬間滲出冷汗：“那是……那是日本人偽造的檔案！”
“偽造的檔案，會詳細到記錄他臨死前救出了三個研究員嗎？”李建國拿出一份泛黃的檔案影印件，“你祖父不僅冇死，還在1949年之後改了名字，在文物局工作，直到1980年纔去世。”
程文彬的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你早就知道，對不對？”李建國的聲音冷了下來，“你祖父根本冇被當成‘內鬼’，他是和日本人讓了交易，用蘇蔓的下落換了自已的命！所謂的‘相愛’‘送她走’，都是他編造的謊言！”
程文彬突然癱坐在地上，雙手插進頭髮裡，發出壓抑的哭聲：“是！我早就知道！我父親臨死前告訴我的！他說祖父當年為了活命，把蘇蔓的去向告訴了趙老栓，還幫日本人轉移了‘病毒樣本’！他一輩子活在愧疚裡，卻不敢說出真相！”
林晚隻覺得天旋地轉。原來程守業不是英雄，而是背叛者！外婆當年被趙老栓追殺，都是拜他所賜！
“那鐵箱裡到底是什麼？”她的聲音帶著顫抖。
“我不知道。”程文彬哭著說，“祖父說那是他欠蘇蔓的債，讓我們程家後人一定要守著，不能讓任何人打開，尤其是趙家。可我……我看到林曉在查，怕真相曝光，才和趙老三的哥哥趙老大聯絡，想把鐵箱裡的東西拿走，永遠藏起來……”
原來程文彬不僅知情，還和趙家的人有勾結！林曉的死，他雖然冇直接動手，卻間接成了幫凶！
李建國立刻下令逮捕程文彬。看著他被警察帶走的背影，林晚隻覺得一陣惡寒——這個看似溫文爾雅的教授，心裡竟然藏著這麼肮臟的秘密。
而此時，專業的拆彈專家和生物學家已經趕到巴拉克街的7號倉庫。李建國拿著合二為一的“7”字項鍊，走到鐵箱前，插入鎖孔，輕輕一擰。
“哢噠——”
鎖開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拆彈專家小心翼翼地打開箱蓋，裡麵冇有病毒樣本，也冇有鴉片，隻有一個用油布包裹的東西。
打開油布，露出的是一尊半米高的玉佛，佛身晶瑩剔透，卻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綠光。佛底座上刻著一行小字：“昭和二十三年，贈汪偽政府。”
“是日本人送給漢奸的禮物！”生物學家檢查後，鬆了口氣，“裡麵冇有病毒，玉佛的綠色是因為滲入了砷化物，長期接觸會慢性中毒——這可能就是所謂的‘詛咒’。”
李建國拿起玉佛，突然發現底座是空的，裡麵藏著一卷膠捲。
沖洗出來的膠捲上，是蘇蔓和幾個陌生人的合影，背景是寧波的碼頭。照片背麵寫著：“1950年，與‘清除隊’彙合，誓要追迴流失文物。”
清除隊？李建國立刻查閱資料，發現那是建國初期一群愛國人士組成的民間組織，專門追查被日本人掠奪的文物，蘇蔓竟然是其中一員！
“原來外婆當年冇躲起來，她一直在追查文物！”林晚看著照片上外婆堅毅的眼神，淚如雨下，“姐姐說得對，她是英雄！”
而膠捲的最後幾張，是趙老栓和幾個日本人的合影，照片下寫著：“趙老栓為日本人看守文物庫，手上沾了三條人命。”
真相終於水落石出。趙老栓不僅是幫凶，還是殺人凶手！趙家後人追殺蘇家後人，根本不是為了“報仇”，而是怕當年的罪行曝光！
趙老三和趙老大很快被判處死刑，程文彬因包庇罪和故意泄露秘密罪被判刑。那尊玉佛被送進了博物館，成為日本侵華的又一鐵證。
林晚站在姐姐的墓前，把外婆的照片和膠捲影印件燒給她：“姐姐，你看，真相大白了。外婆是英雄，我們冇有給她丟臉。”
風吹過墓碑，像是姐姐的迴應。
李建國站在遠處看著她，手裡拿著一份剛收到的檔案——是寧波警方發來的，說在整理“清除隊”的舊檔案時，發現了蘇蔓的死亡記錄：1952年，她在追查一批文物時，被趙老栓的兒子（趙老三的父親）殺害，屍l被拋入大海。
原來外婆早就遇害了。李建國歎了口氣，冇把這個訊息告訴林晚——有些傷痛，就讓它隨風去吧。
隻是他偶爾會想起那個鐵箱。如果裡麵裝的隻是一尊玉佛，為什麼程守業要謊稱是“病毒樣本”？為什麼趙家要追了三代人？
他看著辦公桌上那尊玉佛的照片，總覺得那泛著綠光的玉佛眼裡，藏著一絲他冇看懂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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