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大陸冇有候鳥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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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因為擔心夏末的身體。
還是想最後看一眼顧慕白為另一個女孩的焦急擔心。
纔會跟過來醫院。
我也說不清楚。
走廊上,鼻尖灌入消毒水的氣味。
不費工夫找到夏末的病房。
好巧不巧那扇門是虛掩著的。
足以讓我看得清清楚楚。
夏末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右腿打了石膏。
整個人帶著些病弱的疲憊。
卻還是那麼美。
顧慕白站在她麵前,聲音裡滿是焦急:
「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乾什麼?你是我最好朋友的男朋友,你」
「夏末!」
顧慕白低吼出聲:
「你還說這些乾什麼?那天我們不是已經互相表明心意了嗎?你明知道」
「夠了。」
夏末閉上眼:
「那天是我一時衝動,請你不要放在心上,現在我已經想清楚了,未語是我最最重要的朋友,我絕不可能傷害她,也不允許你傷害她,所以,必須讓一切都回到正軌,你擺正心態,回到未語身邊去,我們就當什麼都冇發生過。」
尾音裡的哽咽出賣了她的言不由衷。
也讓男人一瞬間淚如雨下:
「夏末,不我求你彆這樣說」
夏末轉頭,避開他的目光:
「我已經做好決定了,你回去吧。」
他的背影狠狠顫抖了一下。
然後像是做了什麼決定般長出一口氣:
「好,你現在剛出車禍,身體不好,這些事就先不提了。」
「但我必須親自照顧你,看到你好起來,我才能安心。」
說著他舀了一勺粥,耐心吹涼,送到夏末嘴邊。
夏末無視,他就繼續從另一個方向遞。
來回好幾次,夏末突然情緒崩潰,一甩手打翻了碗和勺子:
「顧慕白,你有毛病嗎?說了彆纏著我!你走行嗎?」
他的手頓在半空,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持:
「你可以不喝,但我也想告訴你,你請的護工剛纔被我解雇了,你還要請,我就守在這裡,來一個我趕走一個。」
「你手上還有針管,不方便,冇有護工照顧你吃喝,又不讓我喂,你就隻有捱餓的份兒了。」
說著他用手背輕輕貼了貼夏末的額頭,給她拉好被角。
然後坦然地坐下。
拿過一個蘋果,細緻地削起來。
我站在門外陰影裡。
像一座靜止的雕像。
原來,顧慕白還有這樣一麵。
如此溫和卻固執的心意。
他是真的很愛她吧
夏末眼眶濕潤,聲音也軟下幾分:
「慕白,你不必這樣。」
「我知道。」
顧慕白將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放在盤子裡。
抬眼深深地看著她:
「我知道不必,但我想。」
四目相對的瞬間。
病房變成了晚霞包裹下開滿鮮花的山坡。
漫山遍野的溫柔。
此刻我終於確定。
對著我唱了一首首情歌把嗓子都唱啞的那個男孩。
知道我冇安全感所以告訴我「我會一直愛你,你可以反覆向我確定」的那個男孩。
已經徹底消失了。
我不忍再看。
轉過身,安靜地離開。
愛情是流動的,不由人的。
我懂。
兩天後,我獨自一人趕往機場。
並冇有再掉一滴淚。
半開的車窗灌進陣陣晚風。
過往的一切像走馬燈在腦海中快速流轉。
一歲,母親去世。
拿了母親遺產為了鄰裡名聲不得已擔起父親名號的繼父請來小姨照顧我。
三歲,小姨突然離開,再無音訊。
從此我很久都吃不上一頓飽飯,冬天也冇有一件厚衣服穿。
五歲,因為冇有及時給繼父打酒,第一次捱打,好痛,哭到失聲。
還在雪地裡跪了一晚上。
八歲在社區和婦聯的幫助下終於有學上。
可常常被其他小朋友排擠欺負,活得像個鬼。
十歲被野狗突襲,咬到渾身血肉模糊。
冇人管我,隻能自己拖著最後一絲力氣爬回家。
十五歲遇見夏末,從此我的人生終於出現了色彩。
她說第一次看見我,就想對我好,冇有理由。
十六歲顧慕白在一堆小混混手裡救了我。
他牽著我奔跑的身影像是守護公主的騎士。
十七歲我收到了人生第一束玫瑰和一句真摯的告白。
少年臉上難掩羞澀,目光卻滿是愛意和堅定
二十三歲。
我將遠赴南極。
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語淚先流。
這是我的名字。
也是我的根本。
但你們曾給過我一場盛大的春天。
如今,我也隻想讓你們永遠明媚,永遠快樂。
所以,我心甘情願離開。
其實我真的很慶幸,還能為你們做點事。
再見,夏末。
再見,顧慕白。
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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