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聯姻失敗後，逆襲成寵妃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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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廳裡終於安靜下來，隻剩下熏爐裡淡淡的檀香氣息，以及婉嫣主仆二人。

婉嫣一直挺直的脊背微微鬆懈下來，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隻覺得方纔那短短一刻鐘，比在洛家應對一整日的繁瑣禮儀還要累人。

知書上前，為她換上一杯熱茶，心疼道：“小姐，您累了吧？快歇歇。那些姨娘……瞧著真不是省油的燈，尤其是那個路姨娘，眼睛都快長到頭頂上了！”

婉嫣接過茶盞，指尖冰涼。

她望著窗外宜蘭園精緻的景緻，唇角牽起一抹苦澀至極的弧度：“省油燈又如何？不省油又如何？入了這後院，誰又不是身不由己？你看那白姨娘，怯懦恭順，不過是因出身低微，無所依仗。

路姨娘恃寵而驕，不過是仗著爺們兒一時的喜愛，可那喜愛又能維繫幾時？色衰而愛弛，道理她豈會不懂？不過是今日不知明日事，且張揚一日是一日罷了。”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對知書說，又像是自言自語，剖析著這後院女子共同的悲哀。

“還有那秦姨娘……”婉嫣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凝重，“看似最是恭敬知禮，反而讓人看不透。她能以婢女之身得顧綾青眼，生下龍鳳胎，還能讓兒女養在自己身邊幾分，豈會真是簡單人物？她那份沉靜，怕是比路姨孃的張揚更難應付。”

知書聽得心驚：“這才第一天……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婉嫣閉上眼，長長地、無聲地歎了口氣。胸腔裡瀰漫著一種冰冷的絕望，如同寒冬的霧氣，一點點侵蝕著她的四肢百骸。

“怎麼過？”她重複著這三個字，睜開眼，目光空茫地落在虛無之處，“無非是熬著罷了。守著這四方天地，看著她們爭寵鬥豔，應付婆婆的敲打，或許……還要忍受丈夫朝三暮四、永無止境的新人。而我，或許還要被迫加入這爭奪的行列，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將自己變得麵目全非……”

她想起昨夜顧綾的承諾，隻覺得無比諷刺。他輕飄飄一句話，就要決定那麼多女子的命運。

而那些女子，又何其無辜？她們中的大多數，恐怕也和自己一樣，不過是權力、**或生存壓力下的犧牲品。

阻止他，並非出於同情，而是物傷其類，兔死狐悲。

她不願自己手上間接沾染上她們的悲泣。

“知書，”她輕聲喚道，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覺得冷，這屋子……好像怎麼都暖和不起來。”

明明已是深秋，地龍燒得正暖，她卻覺得從骨頭縫裡往外冒著寒氣。

未來的日子，就像這宜蘭園外看似平靜的顧家大宅，底下不知藏著多少暗流洶湧，多少算計傾軋。

她這位新婦，無疑是所有目光的焦點，所有矛盾的集中點。

婆婆的立威，妾室的嫉妒，丈夫難以捉摸的“寵愛”……每一樣都可能將她吞噬。

她彷彿看到自己未來的歲月，如同一卷緩緩展開的灰色綢緞，華麗，卻冰冷而死寂，看不到一絲鮮亮的色彩。

“小姐……”知書再也忍不住，落下淚來，“總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

婉嫣冇有再說話，隻是將目光投向窗外。

一株晚開的桂花，在秋風中零星地落下細碎的花瓣。

芬芳猶在，卻已註定凋零。

她的春天，尚未開始，彷彿就已經結束了。

在這深宅後院之中，她唯一的武器，似乎隻剩下這具美麗的軀殼和一顆早已預感到痛苦、卻不得不繼續跳動的心。

漫長的、令人窒息的生活，纔剛剛掀開一角帷幕。

三朝回門，馬車駛向洛府。

車內，顧綾一改往日散漫，表現得頗為殷勤體貼，不僅主動攙扶婉嫣上下車，言談間也刻意遷就，甚至帶著幾分刻意展示的柔情蜜意。

婉嫣心中清明如鏡，知曉這不過是做給洛家、做給外人看的戲碼。

她亦樂得配合，唇角噙著溫婉淺笑，應對得體，一副新婚燕爾、琴瑟和鳴的模樣。

兩人並肩而行，郎才女貌，倒真真羨煞了不知內情的旁人，婉嫣卻心知肚明，這和諧表象下是何種冰冷的距離。

洛府中門大開，迎接姑奶奶回門。

洛靖楷與顧綾在前廳寒暄，言談間皆是朝堂家族之事。

婉嫣則被引至內院，與母親洛二夫人、長姐安王妃洛婉清以及大伯母洛大夫人相見。

花廳內，熏香嫋嫋。

洛二夫人拉著女兒的手，仔細端詳，見她妝容精緻，氣色…雖有些許疲憊，但似乎尚可，又見顧綾方纔表現殷勤，心下稍安，卻仍忍不住低聲詢問：“嫣兒，顧家…待你可好？姑爺他…”

婉嫣垂下眼睫，掩去眸中情緒，聲音輕柔平穩：“母親放心，一切都好，公子他…待女兒很是周到”，她將顧綾承諾遣散後院之事略去不提，隻挑些無關痛癢的場麵話來說。

洛大夫人笑著打趣：“瞧瞧，這才幾日，就知道護著姑爺了，可見是一門好姻緣。”她話語熱絡，眼底卻是一片精明算計，衡量著這樁婚事能給洛家和自己兒子女兒帶來的切實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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