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衍啟元 第52章 陣前斬三將;沈硯威名揚
天剛矇矇亮,營地的晨霧還沒散,沈硯借著查哨的名義鑽進僻靜小帳,心念一動便踏入現代公寓。儲物間裡,貨架從地麵堆到天花板,全是提前囤好的速食,他大手一揮,將4萬份當日口糧搬進空間——香菇滑雞自熱飯、鮮肉小籠包、凍乾蝦仁粥各4萬份,再搬上10箱冰鎮酸梅湯,轉身就帶著這些物資回到營地。
兩名親兵早已牽著三輛馬車等候,看到沈硯“憑空”變出堆積如山的粗布包裹,默契地上前裝車。馬車輪子碾過草地,很快抵達火頭軍營地——這裡早已升起十幾口大鐵鍋,二十幾名火頭軍圍著灶台忙碌,李伯搓著手迎上來:“世子,今天的貨又到了!4萬人的份,剛好夠分!”
火頭軍們立刻分工:自熱飯盒在空地上擺得密密麻麻,像一片白色的方陣,加水啟用後,白霧齊刷刷冒起,滋滋聲此起彼伏,很快就把營地籠罩在熱氣裡;小籠包分裝進八個大蒸籠,柴火熊熊燃燒,蒸汽順著籠縫溢位,鮮肉的香氣飄得老遠;凍乾蝦仁粥用大木桶衝調,沸水一倒,原本乾癟的料包迅速膨脹,粥體變得濃稠,蝦仁粒在木桶裡清晰可見。
“開飯咯——4萬人份,逐隊來領!”李伯的嗓門震得樹葉發顫。士兵們排著整齊的隊伍,從各個營帳湧向火頭軍營地,隊伍像長龍一樣繞了營地兩圈。王小二捧著自熱飯盒,戳開蓋子的瞬間,鮮香撲麵而來,忍不住對身旁的戰友道:“咱4萬人馬,每天都能吃上剛‘弄來’的熱乎飯,也就世子有這本事!”
正午休整時,沈硯再回公寓,搬回4萬份紅燒牛肉自熱麵、4萬個鹵雞腿和20箱酸梅湯。火頭軍們手腳麻利地處理:自熱麵用沸水衝開,麵條筋道爽滑,牛肉塊軟爛入味;鹵雞腿分裝進大盆,用炭火回溫後油亮誘人;酸梅湯倒進十幾個大陶罐,開啟蓋子的瞬間,酸甜的涼意驅散了正午的燥熱。
周凱牽著馬走過,看著士兵們排著長隊領餐,對身旁的周霆感歎:“4萬人的口糧,每天都能新鮮熱乎、不重樣,世子這秘法,真是千古未有!將士們吃得舒坦,趕路都有勁了。”周霆望著遠處——蒸汽彌漫的營地中,士兵們邊吃邊說笑,隊伍整齊有序,士氣肉眼可見地高漲,點頭道:“兵者,食為天。4萬人頓頓吃飽吃好,這纔是破敵的底氣!”
夕陽西斜紮營時,沈硯又從公寓取出4萬份豬肉白菜自熱餃子、4萬份醬牛肉和10桶銀耳羹。火頭軍把餃子倒進大鐵鍋,沸水翻滾間,一個個白胖的餃子浮了起來;醬牛肉切得厚薄均勻,碼在竹盤裡;銀耳羹加熱後,膠質滿滿地盛進粗瓷碗。
士兵們捧著碗圍坐在一起,咬著燙嘴的餃子,喝著溫潤的銀耳羹,4萬人的營地中,說笑聲、碗筷碰撞聲交織在一起。沒人知曉沈硯的空間秘密,隻知道這位世子總能供應上4萬人馬的新鮮口糧,讓他們在行軍路上頓頓熱乎、從不短缺,而這份安穩的保障,正是他們奔赴戰場的最大底氣。
就這樣,沈硯成了靖安軍裡最“操心夥食”的統帥。每天天不亮,他就躲進小帳鑽回現代公寓,對著滿滿一儲物間的速食清單絞儘腦汁——今天換什麼花樣才能讓4萬張嘴吃滿意?
週一清晨,他搬來豆漿、油條和鮮肉餛飩,豆漿用大鐵鍋加熱得冒著熱氣,油條用炭火複脆,咬著哢嚓響。19歲的周凱穿著玄色鎧甲,邁著沉穩的步子幫火頭軍分餐,雙手穩穩拎起兩桶熱豆漿,先送到周霆老將軍的營帳前,輕聲道:“周伯父,剛熱好的豆漿,您趁熱喝。”周霆接過粗瓷碗,笑著點頭:“有心了,這豆漿比當年守邊境時的米漿香多了。”周凱沒多言,轉身回到分餐隊伍,動作利落卻不急躁,給士兵遞油條時還會叮囑:“小心燙,慢慢吃。”
週二換成芝士焗飯自熱盒、烤腸和玉米濃湯,拉絲的芝士讓年輕士兵們驚呼聲不斷。周凱捧著自己的飯盒,看著芝士拉絲隻是嘴角微揚,沒有半點少年人的張揚,反而先走到周霆身邊,輕輕掀開蓋子:“周伯父,您嘗嘗這個,世子說叫芝士焗飯,口感軟糯。”周霆湊過去嘗了一口,眉頭舒展:“倒是新奇,比禦膳房的花樣還多。”旁邊有小兵好奇地湊過來,周凱大方地分了一口,語氣平和:“慢著點,彆燙著。”
週三又換成羊肉泡饃、鹵豆乾和酸梅湯,暖身又解膩。周凱幫著火頭軍給值哨的士兵分餐,把羊肉細心盛進碗裡,遞到士兵手中:“熱湯暖身,吃完再換崗。”周霆啃著鹵豆乾,看著周凱沉穩做事的模樣,對沈硯感歎:“凱兒年紀雖小,做事卻半點不毛躁,多虧世子你的夥食,讓他能安心在軍中曆練。”沈硯笑著回應:“周將軍過獎,將士們吃得舒心,才能更齊心。”
就連下雨天,他都能變出熱乎乎的酸辣粉、肉夾饃,湯汁咕嘟冒泡,辣得士兵們渾身冒汗,卻直呼過癮。周凱吃著酸辣粉,額角冒了薄汗,卻依舊坐得端正,不像其他年輕士兵那樣狼吞虎嚥,吃完還把飯盒歸攏得整整齊齊。
他會特意根據行軍強度調整菜品:趕路累了,就多準備燉菜自熱包、軟糯的八寶粥,省得士兵們啃硬東西費勁兒;天氣熱了,就加量冰鎮酸梅湯、綠豆沙,甚至搬來冷凍西瓜,切成塊用保溫箱裝著,讓每個人都能分到一兩片。周凱幫著分發西瓜時,單手拎起半箱穩穩當當,分到周霆的那份時,特意挑了塊熟透的:“周伯父,這瓜甜且沙,適合您吃。”周霆接過西瓜,咬了一口冰涼清甜,忍不住笑道:“世子這夥食,比皇宮裡的禦膳還貼心!”
遇到士兵生病,還能從公寓翻出清淡的蔬菜粥、營養奶昔,讓火頭軍單獨送去。周凱常會主動幫忙送餐,走到病號營帳前輕輕敲門,語氣沉穩又溫和:“這是世子特意準備的病號餐,趁熱吃,好好休息。”
火頭軍李伯每天最期待的就是沈硯“取貨”,看著那些包裝新奇、加熱即食的吃食,忍不住打趣:“世子您這‘糧倉’怕是個聚寶盆吧?天天不重樣,4萬人的份還能管夠!連周小將軍和老將軍的口味都顧得妥妥帖帖!”沈硯隻是笑,心裡卻盤算著:下次得囤點海鮮自熱包,讓兄弟們嘗嘗鮮。
士兵們更是把沈硯的“投喂”當成了行軍樂趣。每天開飯時,隊伍裡總會傳來猜測:“今天世子又給我們帶啥好東西?”吃到新奇的芝士焗飯,有人捧著飯盒跟戰友炫耀:“你看這能拉出絲的,我這輩子頭回吃!”
4萬人的營地,每天因為不同花樣的熱乎飯變得熱哄非凡。周凱的沉穩、周霆的讚許,還有士兵們的歡笑聲交織在一起,沒人再抱怨行軍辛苦,反而個個精神飽滿,趕路時腳步都輕快了——畢竟,誰也不知道明天世子又會變出什麼驚喜,而這份被用心投喂的安穩,正是他們奔赴戰場最足的底氣。
隔天清晨,沈硯果然從公寓搬回了滿滿三大車海鮮速食——蒜蓉粉絲扇貝自熱盒、香辣小龍蝦自熱包、蝦仁蟹味粥,連包裝都透著鮮氣。火頭軍李伯掀開布包一看,眼睛都直了:“好家夥!世子您這是把海邊的館子搬來了?這扇貝、小龍蝦,咱們內陸的兵這輩子都沒見過幾回!”
分餐時,營地瞬間掀起一陣低呼。士兵們捧著印著海鮮圖案的自熱盒,指尖都有些發顫,王小二舉著扇貝盒跟戰友湊在一起,小心翼翼地開啟蓋子,蒜蓉的濃香混著扇貝的鮮氣瞬間湧出來,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我的天!這味兒也太香了吧!”加熱完成後,粉絲吸滿了蒜蓉湯汁,扇貝肉肥嫩飽滿,咬一口鮮得他直跺腳:“比我娘做的紅燒肉還絕!世子也太懂我們了!”
周凱捧著香辣小龍蝦自熱包,加熱後掀開蓋子,紅亮的湯汁咕嘟冒泡,小龍蝦尾裹著辣椒和香料,香氣撲鼻。他沒有像其他年輕士兵那樣立刻大快朵頤,而是先走到周霆身邊,遞上一份蝦仁蟹味粥:“周伯父,這粥清淡鮮爽,您先墊墊。”說著又開啟自己的小龍蝦盒,用筷子仔細剝出蝦肉,去掉蝦線,才遞到老將軍碗裡:“這小龍蝦有點辣,您嘗嘗鮮就行。”
周霆夾起蝦肉放進嘴裡,麻辣鮮香的滋味在舌尖散開,忍不住眼睛一亮:“這海味果然不同凡響,肉質緊實,鮮得很!比當年在京城赴宴時吃的禦膳海鮮還對胃口。”他喝了一口蟹味粥,蝦仁彈牙,粥體綿密,笑著對沈硯道:“世子連海鮮都能弄來,這‘聚寶盆’怕是能通四海吧?”
營地各處都是士兵們的歡笑聲,有人捧著扇貝盒互相炫耀,有人啃著小龍蝦尾辣得直呼氣卻停不下來,還有人端著蟹味粥慢慢品嘗,連火頭軍李伯都偷閒開啟一份扇貝,吃得眉開眼笑。周凱坐在角落,慢慢剝著小龍蝦,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看著身邊熱哄的戰友,眼神裡滿是安穩——這樣熱氣騰騰、充滿驚喜的軍營,讓每一個人都對即將到來的戰場,多了幾分底氣。
休整三日後,靖安軍的軍旗終於刺破雲州邊境的晨霧,抵達了入雲州後的法散亂。”周凱勒住戰馬,身姿挺拔如鬆,目光銳利地掃過城頭,語氣沉穩地向周霆和沈硯稟報。他雖隻有19歲,卻憑多年軍旅經驗一眼辨清兵力與敵將狀態——這與邊境小城常見的守備規模相符,既不算重兵佈防,也絕非虛設。
話音剛落,城頭便響起一陣粗嘎的梆子聲,一名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將領出現在城門樓前,鎧甲歪歪扭扭地掛在身上,單手按在城垛上,居高臨下地吼道:“城下是誰?敢闖老子的雲安城!”正是雲安城守將牛虎,此人是個典型的莽夫,空有一身蠻力,打仗全憑一股子衝勁,身後立著四名偏將:滿臉絡腮胡的李蠻、矮壯如石的王夯、獨眼的趙粗、瘦高的孫莽,四人皆是他麾下乾將,全靠身邊瘦高個軍師出謀劃策,才勉強把城池守得安穩。
牛虎身後,身著青衫的文士上前半步,約莫四十歲,眼神精明,正是他的軍師安道林。見牛虎語氣衝,安道林悄悄扯了扯他的鎧甲下擺,低聲提醒:“將軍,客氣點!城下是靖安軍大旗,周霆老將軍親至,四萬兵力遠超我軍,不好得罪!”牛虎不耐煩地揮開他的手,嗓門依舊洪亮:“囉嗦啥!管他什麼靖安軍,沒老子的令,休想進城!李蠻、王夯,帶五百人出城,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李蠻、王夯立刻應聲,提著長刀就往城下衝,鎧甲碰撞得“哐當”響,腳步雜亂無章。安道林急得跺腳:“將軍!兩千對四萬,必敗啊!”周霆尚未開口,沈硯已催馬向前,玄色衣袍在晨光中翻飛,右手一揚,一柄怪異武器驟然出鞘——正是鳳翅鎦金镋,镋頭兩側鳳翅呈弧形展開,邊緣帶鋸齒狀倒鉤,中間镋尖細長如矛,整體造型既非刀槍也非斧鉞,透著股陌生的威懾力,揮動時帶起淩厲破空聲。周霆捋須的手猛地一頓,眼神驟縮,周凱也瞳孔微張,握槍的手不自覺收緊——他們竟從未見過沈硯使用這般武器,更不知他還藏著如此戰力。
沈硯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懾:“不必勞煩周凱,這幾個,我來處置。”
話音未落,沈硯的戰馬已迎上亂軍。李蠻見來人年輕,獰笑一聲揮刀劈向麵門,招式剛猛卻毫無章法。沈硯側身避開刀鋒,鳳翅鎦金镋順勢橫掃,左側帶倒鉤的鳳翅精準勾住長刀刀柄,猛地一扯便將刀奪飛,同時镋尖如毒龍出洞,直接刺穿李蠻咽喉。李蠻雙眼圓睜,喉嚨裡發出“嗬嗬”聲,轟然倒地氣絕,镋尖抽出時,鮮血順著鳳翅鋸齒紋路滴落,更顯猙獰。周霆眼底閃過一絲訝異,他早知沈硯深藏不露,卻未想其近戰搏殺如此狠厲。
王夯見狀怒吼著揮斧砸來,斧風呼嘯震得人耳膜發顫。沈硯提韁讓戰馬躍起,鳳翅鎦金镋自上而下斜劈,镋頭帶著千斤之力砸在斧柄上,直接將斧頭震成兩截,隨即手腕翻轉,右側鳳翅鋒利的邊緣劃過王夯脖頸,鮮血噴湧而出。王夯捂著脖子倒在血泊中,抽搐兩下便沒了動靜。周凱呼吸微滯,手中長槍險些握不穩——這柄怪異武器在沈硯手中,竟比刀槍斧鉞更具殺傷力。
城頭的趙粗、孫莽見狀雙眼赤紅,怒吼著提槍衝下城頭,要為同伴報仇。安道林嚇得臉都白了,死死拉住牛虎:“將軍!彆讓他們去!這沈世子的怪武器太狠了!”牛虎卻被怒火衝昏了頭,一把推開他:“怕什麼!給老子上!”
趙粗、孫莽並肩衝向沈硯,槍尖一左一右直刺要害。沈硯不慌不忙,鳳翅鎦金镋舞動如梨花,镋杆橫掃格開趙粗的槍,同時镋頭旋轉,鳳翅倒鉤勾住孫莽槍杆猛地一扯,孫莽重心不穩向前踉蹌。沈硯順勢前傾,镋尖精準刺入趙粗獨眼的眼眶,直透顱腦。趙粗慘叫一聲倒地,孫莽剛穩住身形,鳳翅鎦金镋已調轉方向,镋頭鳳翅死死鎖住他咽喉,沈硯手腕發力,直接擰斷其脖頸,屍體軟倒在地。
前後不過一炷香,四名偏將儘數被沈硯斬殺,屍體橫七豎八躺在城門下,鮮血染紅了地麵。鳳翅鎦金镋上的血跡順著鎏金紋路緩緩流淌,怪異的造型配上染血的模樣,看得人心頭發怵。周凱望著沈硯的背影,眼神裡滿是震撼——他從未想過,平日溫和的沈世子,出手竟如此乾脆狠辣。
城頭瞬間死寂,牛虎臉上的橫肉抽搐著,方纔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雙腿竟有些發軟,死死盯著沈硯手中那柄怪異的染血武器,喉結不停滾動。安道林臉色慘白,顫聲勸道:“將軍!快開城!沈世子戰力滔天,咱們根本不是對手!虎符必定是真的,再抗下去,城破人亡啊!”
牛虎盯著城下血泊中的屍體,又瞅著沈硯手中滴血的鳳翅鎦金镋,終於慫了,粗聲下令:“開……開城!”沉重的城門“吱呀”作響地緩緩開啟,牛虎帶著安道林和幾名瑟瑟發抖的親兵等候在城門內,見沈硯勒馬立於屍身旁,眼神冰冷如霜,竟嚇得不敢抬頭,生硬地拱了拱手:“本……本將軍恭迎沈世子、周將軍入城!”
安道林連忙躬身補充,聲音都在發顫:“末將安道林,見過二位。城內已備好營房與糧草,懇請大軍入城暫歇。”
沈硯抬手用镋杆抹去鳳翅上的血跡,眼神掃過牛虎和安道林,沒有多餘言語,勒馬示意大軍入城。身後四萬將士佇列整齊,邁著沉穩的步伐進城,周霆和周凱緊隨其後,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今日一戰,他們纔算真正認識了這位靖安軍世子。
入城後,牛虎雖表麵恭順,卻總在營帳內焦躁踱步,安道林坐在一旁撚著胡須,眼神閃爍:“將軍,沈硯此人心思深沉,又手握重兵,咱們留在城內遲早是禍患,不如……”他壓低聲音,附在牛虎耳邊低語,無非是趁夜偷襲、捲走沈硯“寶物”跑路的盤算。牛虎聽得眼睛發亮,拍著大腿道:“好!就按軍師說的來!聽說他從靖安郡帶來不少奇珍異寶,今晚三更,咱們先搶了寶貝再溜!”
兩人不知,他們的密謀早已被沈硯安插在營帳外的親兵聽了去。沈硯端坐於臨時帥帳內,鳳翅鎦金镋斜靠在桌旁,鎏金紋路在燭火下泛著冷光,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對身旁的周霆和周凱道:“牛虎匹夫貪財,安道林奸猾,留著終是隱患,今夜便除了他們。”
周霆捋須頷首,語氣沉穩:“世子妙計,老夫自當配合。”他早已知曉沈硯擅長用計,靖安軍能以少勝多穩紮靖安郡,全靠他步步為營的謀劃,隻是今日親眼見其揮镋斬將,才知這世子竟是智武雙全。周凱也點頭附和,眼神裡仍殘留著震撼——他向來敬佩沈硯的謀算,卻從未想過,這位以智計聞名的世子,武力竟也如此駭人。
沈硯指尖輕叩桌麵:“牛虎貪財,我已讓人在軍備庫放了些從靖安郡運來的玉器、錦緞當誘餌,故意讓他的親兵瞧見;安道林多疑,定會勸牛虎親自去偷,又會悄悄跟在後麵防著被獨吞。咱們隻需在軍備庫外設伏,甕中捉鱉。”
三更時分,夜色如墨。牛虎果然帶著兩名親兵,鬼鬼祟祟溜向軍備庫,嘴裡還罵罵咧咧:“安道林那老小子,肯定想跟老子搶寶貝,得快點動手!”他剛推開軍備庫大門,就見裡麵燭火通明,沈硯正端坐於一堆木箱上,鳳翅鎦金镋橫在腿邊。
“沈……沈世子?”牛虎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想跑。沈硯身形一閃,已擋在門口,鳳翅鎦金镋猛地橫掃,兩名親兵慘叫著被擊飛,撞在牆上當場氣絕。牛虎怒吼一聲,拔出腰刀就劈,招式雜亂無章。沈硯不閃不避,镋頭鳳翅精準勾住刀背,手腕發力,直接將腰刀擰斷,隨即镋尖直刺牛虎心口。
“噗嗤”一聲,镋尖穿透鎧甲,鮮血噴湧而出。牛虎雙眼圓睜,難以置信地看著沈硯,身體緩緩軟倒在地,臨死前還死死盯著木箱裡的“寶貝”,滿是不甘。
就在此時,安道林帶著幾名親信趕到,見牛虎屍體,臉色驟變,轉身就想逃:“不好!中計了!”沈硯早已預判他的退路,鳳翅鎦金镋擲出,镋頭帶著淩厲風聲,直接刺穿安道林的後心,將他釘在門框上。安道林慘叫一聲,掙紮了兩下便沒了動靜,眼中還殘留著算計落空的驚駭。
周霆和周凱趕到時,軍備庫內已沒了活口,沈硯正用布擦拭鳳翅鎦金镋上的血跡,動作從容,彷彿隻是處置了兩隻螻蟻。周霆望著地上的屍體,對沈硯拱了拱手:“世子智謀過人,老夫早有領教,卻未想你戰力竟也如此滔天,佩服佩服。”周凱也上前一步,語氣真摯:“沈世子,我向來敬你謀算無雙,今日才知,你竟是文武雙絕!”
沈硯收起武器,語氣平淡:“斬草需除根,留著他們,隻會給大軍後續行軍添麻煩。”話音剛落,帳外親兵進來稟報:“世子,牛虎殘部見主將已死,人心惶惶,雖願歸降卻多有疑慮。”
沈硯挑眉,語氣裡帶著瞭然:“無妨,讓火頭軍抬上東西,隨我去看看。”
片刻後,軍備庫外的空地上,二十幾口大鐵鍋熱氣騰騰,裡麵燉著從靖安郡帶來的醬肉、鹵味,旁邊還擺著成箱的酥餅、糕點,甚至有幾桶冰鎮酸梅湯——這些都是沈硯特意從靖安郡帶來的儲備,平日裡除了給靖安軍將士改善夥食,便是用來收服人心的“利器”。
牛虎的殘部們望著香氣撲鼻的食物,喉結不停滾動,臉上的疑慮漸漸被渴望取代。他們跟著牛虎,平日裡頓頓都是粗米鹹菜,哪裡見過這般精緻的吃食。
沈硯走到人前,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全場:“歸降者,今日管飽,往後隨靖安軍行軍,頓頓有肉、日日有鮮,若敢有異心,牛虎和安道林便是下場。”
話音剛落,一名年輕士兵忍不住上前一步,盯著鐵鍋裡的醬肉嚥了咽口水。沈硯衝火頭軍點頭,火頭軍立刻舀了一大勺醬肉,配上兩個酥餅遞過去。那士兵接過,狼吞虎嚥地吃起來,嘴裡含糊不清地喊:“我歸降!我願意跟著世子!”
有了法。
周霆眉頭微蹙:“不過一群山匪,也敢攔我靖安軍?”周凱早已提槍在手,請示道:“沈世子,末將願帶五百人,將這群山匪剿滅!”
沈硯抬手製止,目光落在楚昭雪身上——她雖身著匪裝,卻身姿矯健,眼神中除了警惕,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倔強,不似尋常打家劫舍的悍匪。他勒馬向前,鳳翅鎦金镋斜指地麵,語氣平淡:“青狼嶺乃雲州腹地,我軍奉令馳援雲州,爾等攔路,是想與朝廷為敵?”
楚昭雪冷笑一聲,長槍指向沈硯:“朝廷?當年我父兄被貪官誣陷,滿門抄斬,若不是逃入青狼嶺,早已成了刀下亡魂!這亂世,朝廷護不了百姓,倒不如我自己占地為王!”她話音剛落,身後山匪便齊聲附和,氣勢洶洶。
沈硯眸色微動,已知她並非作惡多端之輩,隻是被逼落草。他手腕一轉,鳳翅鎦金镋揚起,帶起淩厲風聲:“若你能接我三招,我便饒你等性命,還可幫你洗刷父兄冤屈;若接不住,便率全體山匪歸降於我,如何?”
楚昭雪眼神一凜,她見沈硯年輕,本未放在心上,可瞧他一身氣度與手中怪異武器的威懾力,又不敢小覷。思忖片刻,她咬牙道:“好!一言為定!若我輸了,全體弟兄任憑將軍處置!”
話音未落,楚昭雪便提槍躍下山坡,長槍直刺沈硯麵門,招式迅猛,帶著破風之聲。沈硯不閃不避,鳳翅鎦金镋橫擋,镋頭鳳翅精準鎖住槍尖,手腕發力,竟將長槍穩穩按住。楚昭雪驚怒交加,奮力抽槍,卻紋絲不動,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第一招。”沈硯語氣平靜,手腕微微一鬆,楚昭雪借力後退數步,虎口發麻。她不敢再輕敵,調整氣息後,彎刀出鞘,一長一短雙武器齊出,招式刁鑽地攻向沈硯周身要害。沈硯鳳翅鎦金镋舞動如風,镋杆橫掃格開彎刀,镋尖輕點化解長槍攻勢,每一招都恰到好處,既不傷人,又能穩穩壓製。
“第二招。”沈硯話音剛落,鳳翅鎦金镋突然加速,镋頭鳳翅擦著楚昭雪的彎刀劃過,將刀鞘擊飛,同時镋尖停在她咽喉前一寸,寒意刺骨。楚昭雪渾身一僵,握著長槍的手微微顫抖,眼中滿是不甘。
“還要比第三招嗎?”沈硯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沒有絲毫傲氣,反而帶著幾分審視。楚昭雪望著他深邃的眼眸,又看了看身後整齊列隊的一千名山匪,終是棄械認輸:“我輸了!”
山匪們見狀,紛紛騷動起來,卻被楚昭雪喝止:“都住手!願賭服輸!從今日起,我們歸降這位將軍!”她轉身對沈硯拱手,語氣雖仍有倔強,卻多了幾分敬佩:“將軍武藝高強,我楚昭雪說話算話,率全體弟兄歸降!隻是懇請將軍,務必幫我父兄洗刷冤屈!”
沈硯收回鳳翅鎦金镋,點頭道:“放心,待平定雲州,我必還你公道。”周霆和周凱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沒想到沈硯竟能一舉收服一千名山匪,更沒想到這女匪首竟有如此號召力。
楚昭雪當即下令全體山匪放下武器,沈硯則示意親兵取來從帳內“儲備”中調出的靖安軍勁裝(實則從空間調取),讓山匪們迅速換裝。一千名山匪換上統一勁裝後,竟也顯得整齊有序,不再是之前的散兵模樣。
大軍再次啟程,楚昭雪騎馬走在沈硯身側,時不時偷瞄這位年輕的將軍——他不僅武藝滔天,還願為一個匪首洗刷冤屈,這般人物,倒讓她生出幾分好奇。而一千名新收編的山匪,望著隊伍中源源不斷供應的美食,又聽聞跟著這位將軍能有出頭之日,個個精神抖擻,腳步愈發堅定。
大軍行至青狼嶺外圍的平坦地帶,沈硯下令紮營休整。暮色四合,營地篝火燃起,火頭軍正從沈硯帳內搬運“儲備物資”——烤羊腿、鹵味、甚至還有果脯,香氣彌漫全營。楚昭雪看著將士們圍坐分享美食,又望向帥帳前那個負手而立的身影,心頭泛起異樣的悸動。她自小立過規矩:此生隻嫁能打贏自己的人,如今沈硯三招便將她製服,這份強悍與沉穩,竟讓她生出了從未有過的心思。
她猶豫片刻,提步走向沈硯。月光灑在他身上,玄色衣袍勾勒出挺拔身形,鳳翅鎦金镋斜靠在帳柱上,泛著冷光。“將軍。”楚昭雪聲音清脆,卻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侷促。
沈硯轉頭,目光平靜:“何事?”
“我楚昭雪自落草青狼嶺,便立下一個規矩。”她深吸一口氣,仰頭迎上他的眼眸,語氣颯爽又認真,“誰能打贏我,我就嫁給誰。將軍三招勝我,又重諾要為我洗刷父兄冤屈,我願履行規矩——留在你身邊,做你的人!”
說完,她臉頰微紅,卻倔強地盯著沈硯,沒有絲毫退縮。一旁路過的周凱腳步一頓,驚得手裡的綠豆湯晃出半碗,連忙悄悄躲到樹後,滿眼震驚。
沈硯眸色未變,隻是淡淡頷首,語氣平穩無波:“好的,我知道了。”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她緊攥的拳頭,補充道,“亂世之中,先安身,再談其他。感情不是一時興起,需要時間培養。你先管好麾下一千弟兄,做好將領的本分。”
沒有拒絕,也沒有急切應允,卻讓楚昭雪懸著的心徹底落地。她咧嘴一笑,眼中閃過光亮:“好!我聽將軍的!日後定不會給你添麻煩!”轉身時,連馬尾都揚得格外有勁兒。
次日清晨,大軍拔營啟程。行至半途,周霆催馬趕上沈硯,朗聲道:“世子,前方便是雲州重鎮永安城,需提前部署兵力。”
“世子?”楚昭雪恰好騎馬跟在一旁,聞言瞳孔驟縮,猛地看向沈硯,“將軍,您……您是靖安郡的世子?”她早聽聞靖安郡有位世子智謀超群,憑一己之力穩住郡內局勢,卻從未想過,這位打贏自己、讓她甘願托付的將軍,竟是如此身份!
沈硯點頭,語氣平淡:“正是。”
楚昭雪愣在原地,隨即心頭湧起更強烈的篤定——打贏自己的人,不僅武藝滔天,還是名滿天下的世子,這分明是上天註定的緣分!她催馬跟上,眼神熾熱又堅定:“世子放心,我定會帶好一千弟兄,日後多立戰功,絕不丟你的人!”
沈硯未置可否,隻是抬手示意大軍加速。周凱湊到楚昭雪身邊,打趣道:“楚將軍,現在知道我們世子的身份了吧?你這‘打贏就嫁’的規矩,倒是讓你撿著寶了!”
楚昭雪臉頰一紅,卻毫不避諱,揚聲道:“那是自然!我楚昭雪看上的人,豈能是平凡之輩?”
前方戰事漸近,營地的篝火每晚依舊燃起。楚昭雪總會借著彙報軍務的名義,多留在沈硯身邊片刻:有時是請教練兵之法,有時是稟報新收編弟兄的狀況,偶爾還會笨拙地遞上一塊自己烤的肉乾。沈硯始終淡然,卻會在她訓練時悄悄提點招式破綻,或是讓火頭軍多準備些她愛吃的鹵味——這份不動聲色的關注,讓楚昭雪心中的火苗,燒得愈發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