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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衍啟元 第49章 迎接新同事的第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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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南關的城門緩緩敞開,像一張包容的臂膀,迎接著三萬衣衫襤褸卻眼神明亮的新弟兄。

靖安軍的士兵早已在城門兩側列隊,手裡捧著溫熱的粗布巾和陶碗,碗裡是驅寒的薑棗湯。“來,喝口熱的暖暖身子!”“兄弟,我幫你扛著行李!”熱情的招呼聲此起彼伏,沒有絲毫隔閡——都是扛過槍、守過陣的兵,一句“弟兄”便足以拉近距離。

蘇虎走在隊伍最前,嗓門洪亮地喊著:“都彆擠!按佇列來,每人都有份!”他見一個年輕士兵鞋子磨破,露出流血的腳後跟,當即脫下自己的備用布鞋扔過去:“穿上!彆凍著腳,往後還要跟著世子打仗呢!”那士兵愣了愣,接過鞋子時眼眶都紅了,連聲道謝。

周淩雲、周淩峰兩個少年像渾身有使不完的勁,穿梭在隊伍裡,幫著攙扶傷員、指引方向。“這邊是臨時營地,被褥都是曬過的!”“前麵是洗漱區,熱水剛燒好!”他們朝氣蓬勃的樣子,感染著每一個新士兵,讓原本拘謹的氛圍漸漸變得熱烈。

秦風、陸川則守在營地入口,核對人數、登記資訊,動作麻利高效。李奎和蘇熊扛著幾捆新裁的軍裝,往人群裡遞:“先換上乾淨衣服!世子說了,從今天起,沒人再讓你們穿帶補丁的袍服!”軍裝是靛藍色粗布做的,針腳細密,帶著陽光的味道,新士兵們接過時,指尖都忍不住摩挲著布料——這是他們許久沒穿過的、沒有破洞的衣裳。

營地早已規劃妥當,一排排臨時帳篷整齊排列,地麵鋪著乾燥的稻草,帳篷外的火堆正熊熊燃燒,驅散著暮色裡的涼意。後勤兵們圍著幾口大鐵鍋忙碌,鍋裡煮著濃稠的雜糧粥,混著切碎的肉丁,香氣飄滿了整個營地。“開飯嘍!剛歸順的弟兄們,先喝碗熱粥墊墊!”吆喝聲響起,新士兵們排著隊,捧著熱氣騰騰的粥碗,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踏實。

城牆上,沈硯、周霆、周凱並肩而立,看著下方熱哄有序的營地,眼底各有神色。周凱望著那些狼吞虎嚥卻滿臉滿足的士兵,再看看忙前忙後的靖安軍將領,聲音帶著幾分沙啞:“世子,您待弟兄們這般好,周凱此生,必為靖安軍鞠躬儘瘁!”

沈硯笑著搖頭,目光掃過那片漸漸融入靖安軍的營地,語氣平淡卻堅定:“不是我待你們好,是你們值得——有你們這三萬猛將,往後靖安郡的防線,隻會更牢。”他頓了頓,轉頭看向周凱,眼底閃過一絲銳利,“休整三日,我要你把這三萬弟兄整編完畢,你的三勾槍,也該在靖安軍的訓練場,再耍耍威風了。”

周凱猛地拱手,眼神熾熱如燃:“遵令!”

晚風拂過城牆,帶著營地的粥香和士兵們的歡笑聲。周霆捋著胡須,看著眼前的景象,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知道,鎮南關的燈火,從今往後,會因為這三萬新弟兄的加入,變得更加明亮。而沈硯這位年輕的世子,正用一碗熱飯、一件新衣、一份尊重,悄然凝聚起足以撼動天下的力量。

暮色像墨汁般漸漸暈染開,營地的篝火燃得更旺了,跳躍的火光在士兵們滿是風霜的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光影,映得那些疲憊的紋路裡多了幾分鬆動的柔和。沈硯看了眼天色,對周霆和周凱道:“時辰不早了,讓弟兄們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纔是正事。”

說罷,他藉口去營帳取東西,轉身走進旁邊一間空置的臨時營帳。帳簾落下的瞬間,沈硯指尖微動,空間裡早已備足的物資瞬間湧出——一床床疊得方方正正的被褥,被套是漿洗得發白卻乾淨無汙的靛藍色粗布,針腳細密得看不到線頭,裡子塞著蓬鬆的新棉絮,湊近了能聞到陽光晾曬後的乾爽氣息,還混著淡淡的皂角香;每個被褥旁都配著一個蕎麥枕頭,枕套邊緣繡著小小的“靖安”二字,針腳略顯稚拙,卻透著幾分用心;甚至還有幾十個銅製暖爐,爐身擦得發亮,裡麵早已添好細碎的炭火,正微微散發著溫潤的暖意,連爐蓋的通氣孔都打磨得光滑無刺。

帳簾剛掀開,蘇虎的大嗓門就先傳了進來:“我去!世子你這是把糧倉旁邊的被褥堆全搬來了?”他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雙手掂量著一床被褥,感受著裡麵蓬鬆的棉絮,咂舌道,“好家夥,比我蓋的都厚實!”說罷不等沈硯吩咐,已經擼起袖子扛起兩床被褥往隊伍裡走,“都讓讓!沈世子給大夥兒送暖被窩嘍!”他力氣大,扛著兩床被褥依舊健步如飛,路過那個腳後跟流血泡的少年兵時,還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彆急,等會兒虎哥給你找雙厚襪子!”

蘇凜則顯得沉穩許多,他目光掃過堆積如山的物資,立刻上前對沈硯拱手:“世子,屬下帶幾人維持秩序,再分派人手輔助發放,確保每人都能領到。”說罷轉身對身後的士兵吩咐:“兩人一組,一人遞被褥枕頭,一人登記姓名,傷兵優先,動作快但彆亂!”他自己則站在隊伍側麵,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全場,見有個士兵因為虛弱差點摔倒,立刻快步上前扶住,順勢把一床被褥塞到他懷裡:“慢點,先找地方坐下。”動作乾脆卻帶著暖意,連扶人的力道都控製得恰到好處,避免碰到對方身上的傷口。

秦風從物資堆裡翻出沈硯備好的急救布包,走到那個胳膊流血的傷兵身邊,對剛蹲下身的沈硯道:“世子,讓屬下來吧,你專心發放物資。”他接過碘伏棉片,動作嫻熟地幫傷兵清理傷口,手法不比郎中差——當年在邊境打仗,他早就練出了一手急救本事。“忍著點,碘伏殺細菌,好得快。”秦風低聲安撫著,餘光瞥見沈硯在給少年兵擦腳,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淺笑,手裡的動作卻沒停,很快就用乾淨紗布把傷兵的傷口纏好,還特意打了個結實又不勒人的活結。

陸川則注意到物資堆旁散落著幾個空的布包,立刻找來繩子,把剩下的暖爐一個個捆好,扛在肩上往帳篷區走:“先把暖爐送到每個帳篷門口,省得弟兄們領完被褥再跑一趟!”他路過周凱身邊時,腳步頓了頓,抬手對他抱了抱拳:“周將軍,往後都是弟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語氣平淡卻真誠,沒有絲毫因為對方是新歸順而產生的隔閡。

李奎和蘇熊兩個壯漢,乾脆直接站在物資堆旁當“搬運工”。李奎單手拎起四床被褥,臉不紅氣不喘地遞給前方的士兵,嗓門洪亮地喊著:“都伸手接著!彆掉地上了,這可是世子特意備的新被褥!”蘇熊則抱起一堆枕頭,一個個往士兵懷裡塞,看到有老兵手抖接不住,還會特意把枕頭塞進對方臂彎裡,叮囑道:“老人家慢點,小心摔著。”兩個糙漢子,動作卻意外地細致。

周淩雲和周淩峰兩個少年,像兩條靈活的小影子穿梭在隊伍裡。周淩雲手裡端著一個陶盆,裡麵是溫熱的薑棗湯,碰到每個傷兵都遞上一碗:“先喝口熱湯暖暖身子,對傷口好!”周淩峰則拿著一把剪刀,幫幾個軍袍太破、影響走路的士兵修剪下擺,嘴裡還唸叨著:“剪短點就不絆腳了,明天世子就給你們發新衣服了!”兩人臉上滿是汗水,卻笑得格外燦爛,那股子朝氣蓬勃的勁兒,感染著每一個新士兵。

沈硯看著身邊忙前忙後的武將們,眼底閃過一絲暖意,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他拿起一床被褥,遞給隊伍最前麵那個左眼帶疤的老兵:“張老哥,對吧?周老將軍提過你,當年漠北一戰,你替他擋過一箭,是個勇士。”

老兵渾身一震,眼眶瞬間紅了——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他自己都快忘了,沒想到周老將軍還記得,沈世子竟也放在心上。他雙手顫抖著接過被褥,棉絮的柔軟透過粗布傳到掌心,像一團暖火,燙得他指尖發麻。“世……世子,”他嘴唇哆嗦著,半天沒說出完整的話,淚珠順著臉頰的皺紋往下滾,砸在被褥的“靖安”二字上,“這……這太金貴了,我……我不配……”

“怎麼不配?”沈硯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動作輕緩地避開了他胳膊上的傷口,“你為家國拚過命,為弟兄擋過箭,彆說一床被褥,就是十床八床也配得上。”蘇虎剛好扛著被褥路過,聞言接話道:“張老哥你就拿著吧!咱們世子最疼弟兄了,往後跟著他,好日子還在後頭呢!”說罷還把一個暖爐塞進老兵懷裡,“虎哥我用不上這玩意兒,你拿去暖腳!”

第二個上前的傷兵剛坐下,秦風就已經把急救布包遞到了沈硯手邊。沈硯半蹲下來,解開傷兵胳膊上的臟布條,布條和傷口粘在一起,一扯就疼得傷兵渾身抽搐。“忍著點,很快就好。”沈硯聲音放得極低,拿起碘伏棉片輕輕擦拭,蘇凜站在旁邊,默默遞過乾淨的紗布,還順手幫傷兵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彆咬牙硬扛,疼就哼出聲。”

隊伍中間的少年兵踮著腳,磨破的腳後跟滲著血泡。沈硯看到後,轉身想去翻布鞋,周淩峰已經拿著一雙新鞋跑了過來:“世子,我這兒有!剛才整理物資的時候看到的!”沈硯笑著接過,蹲下身幫少年兵擦腳,周淩雲則端著薑棗湯遞到少年兵嘴邊:“先喝口熱的,擦腳有點涼。”少年兵含著湯,眼睛亮得像星星,看著眼前一老兩少圍著自己忙活,眼淚差點掉在湯碗裡。

隊伍末尾那個攥著荷包的中年士兵,接過被褥時動作格外輕。沈硯注意到他手裡的荷包,隨口問道:“家裡還有人?”中年士兵點頭時,陸川剛好扛著暖爐路過,介麵道:“世子說了,等休整好,就把弟兄們的家眷都接到靖安郡來,到時候就能一家團聚了!”中年士兵猛地抬頭,看向沈硯,又看向陸川,眼眶瞬間蓄滿了淚水,重重地點了點頭。

三萬份物資,在沈硯和眾武將的合力發放下,比預想中快了許多。沈硯額角的汗剛冒出來,蘇凜就遞過一塊乾淨的粗布巾:“世子擦擦汗,剩下的讓屬下們來就行。”沈硯擺手拒絕,卻被蘇虎硬按在旁邊的木凳上:“世子你歇會兒!你都遞了快一半了,再忙活下去,新弟兄們該心疼了!”說罷不由分說地接過沈硯手裡的被褥,繼續發放。

周凱站在一旁,看著眼前的景象——蘇虎粗聲粗氣地給士兵塞被褥,蘇凜細致地安撫傷兵,秦風熟練地處理傷口,陸川默默搬運暖爐,兩個少年忙前忙後送湯送水,而沈硯則坐在木凳上,笑著看著這一切,時不時叮囑一句“小心點”“彆漏了”。這哪裡是上下級,分明是一群真正的弟兄,齊心協力地照顧著自己的同伴。他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填滿了,之前的疑慮和不安徹底煙消雲散,隻剩下滿滿的歸屬感。

最後一床被褥遞出去時,天邊已經掛起了彎月。沈硯站起身,看著士兵們抱著被褥走進帳篷,武將們還在帳篷區巡視,確保每個士兵都安頓好。蘇虎回來時,手裡還拿著那個少年兵磨破的舊鞋,撇了撇嘴道:“這鞋都能當篩子用了,幸好世子備了新的。”蘇凜則彙報:“世子,傷兵都已安頓妥當,急救物資也分發到位了。”

沈硯點了點頭,轉身對周凱道:“讓弟兄們好好睡,明天一早,新的鞋襪、軍械和郎中都會到。”周凱重重拱手,聲音堅定如鐵:“世子放心,從今往後,我周凱和三萬弟兄,唯世子馬首是瞻!”

夜色漸濃,營地裡的鼾聲均勻而安穩。沈硯和眾武將並肩站在篝火旁,看著一排排亮著油燈的帳篷,蘇虎摸著肚子笑道:“世子,忙活半天,咱們的火鍋還沒吃完呢!”沈硯笑了:“走,回去接著吃,順便聊聊明天整編軍隊的事——周將軍,一起?”周凱應聲跟上,腳步比來時沉穩了太多,他知道,自己終於找到了真正值得效力的隊伍。

天剛蒙亮,天邊掛著半輪殘月,營地裡的鼾聲還帶著昨晚火鍋的餘溫,沈硯就揉著發沉的眼皮從行軍床上坐了起來——後半夜和武將們聊整編聊到犯困,腦仁還有點發懵,手指卻下意識地在腰間虛劃了一下,下一秒身影就消失在營帳裡。

“咚”的一聲,沈硯赤腳砸在現代公寓的實木地板上,冰涼的觸感順著腳心往上竄,瞬間驅散了大半睡意。他趿著拖鞋晃進衛生間,劉海亂糟糟地耷拉在額前,對著鏡子扒拉了兩下,擰開感應水龍頭,涼水“嘩”地濺在臉上,激得他打了個哆嗦。擠上薄荷牙膏,泡沫剛在嘴裡泛起清涼,他就叼著牙刷摸出櫃子裡的冰美式,擰開瓶蓋灌了一大口,咖啡因混著牙膏沫嚥下去,整個人瞬間清醒得像被雷劈了一下。

洗漱完擦著臉出來,沈硯直奔冰箱,拉開門的瞬間冷氣“嘶”地湧出來,白霧裹著各種食物的香氣撲在臉上。他彎腰翻了半天,從冷藏層拎出一瓶冰鎮可樂,指尖捏著瓶身的水珠,“啪”地一聲拉開拉環,氣泡“滋滋”地往上冒,甜香頂得他眉開眼笑。灌了一大口,冰涼液體滑過喉嚨,打了個可樂味的嗝,他一屁股癱在沙發上撈起手機,解鎖時螢幕反光晃得他眯眼。

點開某團外賣app,沈硯手指飛快戳螢幕:“十種乾速食粥包,安排!”皮蛋瘦肉粥、香菇雞肉粥、南瓜小米粥等十種乾粥包,每種懟六萬五千份,備注“料足味正,速送!”;接著是現成的包子(五種餡各六萬五千個)、花捲、油條各六萬五千份,購物車堆成小山;最後鹹菜三十大箱,備注“要脆的,彆軟塌!”。支付成功後,他把手機一扔,舉著可樂瓶對空客廳嘚瑟:“你們準備好歡呼了沒?我的將士們!”嘴角沾著可樂沫,活像偷喝飲料的小孩。

等外賣堆了半客廳,沈硯指尖一動,把所有物資全收進空間,轉身晃回古代營帳。剛現身,就衝外麵喊:“蘇凜、蘇虎,還有火頭軍何在!”

蘇凜、蘇虎領著幾個火頭軍老兵立馬跑進來,單膝跪地:“世子!”

“給你們個大活兒!”沈硯抬手一揮,營帳外瞬間堆起山一樣的乾粥包、包子、花捲、油條,還有十幾口備用的大鐵鍋,“火頭軍聽令:乾粥包按說明加水熬,一人份一包,六萬五千人的量,熬得軟爛點!包子油條用炭火溫著,彆涼了!”他指著乾粥包上的簡易說明(提前讓商家印的古代白話),“照著上麵來,錯不了!”

“遵命!”火頭軍們看著眼前的物資山,眼睛都直了,領頭的老火夫磕了個頭,立馬帶著人擼起袖子忙活——架鐵鍋、抬水、拆粥包,動作麻利又規整。

蘇凜、蘇虎剛站到營帳外,就見其他武將陸續趕來:秦風擦著佩劍從帳篷裡出來,劍身亮得晃眼,連劍穗上的流蘇都梳理得整齊;陸川和李奎並肩走來,兩人邊走邊揉肚子,李奎還低聲抱怨:“昨兒火鍋吃太急,半夜就餓了”;最搞笑的是周凱,剛歸隊第一天就保持著軍旅習慣早起巡查,路過蘇虎身邊時,正好撞見蘇虎盯著炭火上的包子咽口水,手指都快碰到蒸籠邊緣了,被蘇凜眼疾手快一嗓子喝住:“安分點!沒世子命令誰敢動?”蘇虎嚇得手猛地一縮,轉頭看見周凱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臉瞬間紅到耳根,撓著頭嘟囔:“就……就看看熟沒熟,沒彆的意思!”引得周圍幾個武將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等武將們到齊,沈硯捏著哨子走到營地中央,深吸一口氣“嘀——”地吹響,清脆的哨聲劃破清晨的寧靜,像穿雲箭似的傳遍整個營地。

帳篷裡瞬間響起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六萬五千名士兵動作麻利地收拾好被褥,列隊跑出帳篷——舊部將士站得筆直,肩並肩、腳對齊,連呼吸都保持著一致;新歸順的三萬士兵雖還略顯生疏,卻也在周凱提前叮囑的“靖安軍規矩”下,努力跟著身邊舊部的節奏站好,黑壓壓的隊伍鋪展開來,鴉雀無聲,隻有粥香順著晨風飄過來,勾得人肚子忍不住“咕咕”叫。

老兵王二柱站在佇列裡,鼻子抽了抽,聞著越來越濃的皮蛋瘦肉粥香和鮮肉包子香,悄悄跟身邊同鄉感慨:“好家夥!昨晚上牛油翻滾的火鍋吃得滿嘴流油,今兒一大早又是這陣仗,十幾口大鐵鍋冒著熱氣,包子堆得像小山,世子這是把聚寶盆搬來了吧?以前跟著趙王爺,過年都隻能喝碗摻著沙子的稀粥,哪見過這等好日子!”

同鄉還沒接話,旁邊新歸順的三萬士兵已經炸開了低低的驚歎聲:一個個瞪大眼睛盯著營地中央的物資山,眼神裡滿是震撼,有幾個年紀小的士兵悄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確認不是做夢,一個臉上還帶著稚氣的年輕士兵壓低聲音跟身邊的老兵說:“叔,這包子看著就軟乎乎的,我娘一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好的東西,要是能給她留一個就好了”;另一個中年士兵則盯著冒著熱氣的粥鍋,喉結不停滾動:“長這麼大,除了成親那天,就沒吃過這麼香的熱乎飯”。

周凱站在武將前列,看著士兵們眼裡的震撼、期待和踏實,心裡五味雜陳。他轉頭對身邊的蘇凜道:“蘇將軍,世子這般體恤將士,真是前所未見。”語氣裡滿是感慨,想他征戰多年,跟著趙珩時,將士們餓肚子是常事,哪怕打了勝仗,慶功宴也不過是幾壇劣酒配糙糧,從未見過這般把士兵當親人的主子。話音剛落,就聽見旁邊蘇虎的肚子“咕咕——”叫得震天響,聲音大到連前排的士兵都聽見了,蘇虎臉漲得通紅,狠狠瞪了自己肚子一眼,壓低聲音凶巴巴地罵:“叫啥叫!再忍會兒!沒規矩的東西!”引得周圍武將和士兵們憋笑憋得肩膀發抖,連一直沉穩的秦風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等火頭軍來報“世子,粥熬好、吃食全溫透了!”,沈硯才慢悠悠地走到隊伍前,手裡還捏著半瓶可樂,嘴角沾著點沒擦乾淨的可樂沫。他抬眼掃過整齊的佇列,笑著揚聲道:“弟兄們,昨兒吃了火鍋,今兒給你們整個清淡又管飽的!”說著抬手一揮,“下令!分發早飯!每人一碗粥、兩個包子、一個花捲、一根油條,鹹菜自取,管夠!”

“遵命!”後勤兵和武將們立馬行動起來,蘇虎這下可沒忍住,擼起袖子就衝上去幫著火頭軍端粥,嘴裡還喊:“都彆急!人人有份!新歸順的弟兄們先盛,多盛點粥!”李奎也衝上去幫忙遞包子,眼神卻時不時瞟向豆沙餡的包子堆,生怕自己愛吃的口味被搶光。

新歸順的士兵們捧著熱乎的粥碗和包子,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甜香或肉香瞬間在嘴裡化開,有幾個士兵眼眶都紅了,那個想給娘留包子的年輕士兵,把一個奶黃包小心翼翼地塞進懷裡,緊緊捂著,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周凱端著一碗香菇雞肉粥,溫熱的粥滑進喉嚨,暖得人心頭發顫。他看著眼前新舊將士融洽相處、個個臉上都帶著滿足笑容的景象,心裡最後一點疑慮徹底消散,眼神變得無比堅定——跟著沈世子,不僅能讓弟兄們吃飽穿暖,更能讓他們活得有尊嚴,這纔是真正值得追隨的明主。

蘇凜端著粥,走到沈硯身邊,嘴角帶著笑意:“世子,你這‘好東西’真是源源不斷,弟兄們士氣都快漲上天了。”沈硯晃了晃手裡的可樂,笑著逗他:“想嘗嘗?回頭給你們幾個武將分點,不過提醒你,這玩意兒喝多了,打屁能掀帳篷,到時候可彆嫌丟人。”

蘇虎剛好端著粥過來,聽見這話立馬湊上前,眼睛亮晶晶的:“世子!我不怕丟人!我要喝!就算掀了帳篷我也認!”引得周圍武將們哈哈大笑,營地的氣氛熱哄又融洽,晨光裡滿是粥香、笑聲和將士們發自內心的歡悅。

晨光越升越高,粥香漸漸被訓練場上的呐喊聲取代。沈硯吃完早飯,把剩下的可樂塞進空間,拍了拍手對武將們道:“吃飽喝足,該乾活了!蘇凜、周凱,你們倆牽頭,把新舊將士混編整訓,六萬五千人分成十個營,舊部帶新部,正午前完成編隊!”

“遵命!”蘇凜和周凱齊聲應下,轉身就往訓練場走去。周凱剛邁出兩步,就聽見身後傳來蘇虎的哀嚎:“世子!那可樂啥時候給我喝啊?訓練前總得墊墊肚子吧!”沈硯回頭瞪他一眼:“訓練達標了就給你,要是敢偷懶,彆說可樂,下次火鍋沒你份!”蘇虎立馬挺直腰板:“保證達標!”說著就一溜煙跟著跑向訓練場,那架勢比誰都積極。

訓練場上,新舊將士開始按指令編隊。舊部將士動作麻利,列隊、報數一氣嗬成;新歸順的士兵雖略顯生疏,卻也學得認真,隻是偶爾會出點小岔子——有個年輕士兵跟著喊“報數”,卻把自己的序號喊成了“包子”,引得周圍人哈哈大笑,他自己則紅著臉低下頭,旁邊的舊部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多練兩遍就熟了!”

周凱穿梭在佇列中,時不時糾正士兵的站姿和動作,眼神裡滿是嚴謹。他走到一個略顯笨拙的新士兵身邊,親自示範如何挺胸收腹,語氣沉穩:“靖安軍的規矩,不僅是能打勝仗,更要站得直、行得正。跟著弟兄們好好學,不出三天,你就能跟上節奏。”士兵用力點頭,眼神裡多了幾分堅定。

蘇虎則負責帶著一個營的新兵練佇列,他嗓門大,喊口號時震得人耳朵發疼:“左右左!左右左!腳抬高點!彆跟沒吃飯似的!”可自己喊著喊著就順拐了,左腳踩右腳差點摔倒,引得全營士兵鬨堂大笑。蘇虎站穩後,臉一紅,瞪著士兵們道:“笑啥!誰還沒個失誤的時候?接著練!再笑罰你們多跑兩圈!”嘴上凶巴巴的,嘴角卻忍不住偷偷上揚。

沈硯站在訓練場高台上,手裡拿著個現代的擴音喇叭(昨晚從空間翻出來的),時不時對著喇叭喊兩句:“左邊第三個營,佇列再看齊點!蘇虎!彆光喊彆人,自己先把順拐改了!”喇叭的聲音比他平時的嗓門大了十倍,清晰地傳遍整個訓練場,將士們都覺得新奇,訓練的勁頭更足了。

旁邊的秦風看著沈硯手裡的擴音喇叭,忍不住湊近打量:“這玩意兒確實便捷,傳達指令清晰又省力,若是戰場上用,能省不少傳令兵的功夫。”沈硯聞言嗤笑一聲,晃了晃手裡的喇叭:“擴音喇叭戰場上用?你怕是沒挨過打!”說著敲了敲喇叭外殼,“這玩意兒聲音大得能傳半裡地,一開機就把咱們的位置暴露得明明白白,純屬給敵人當活靶子!也就訓話時用用,懂?”秦風恍然大悟,摸著下巴點頭:“倒是我考慮不周了。”

正午時分,十個營的編隊順利完成。六萬五千名將士列隊站在訓練場上,個個精神抖擻,新舊將士之間已沒了最初的生疏,眼神裡都透著一股勁。周凱走到沈硯麵前,單膝跪地:“世子,編隊完畢,請指示!”沈硯滿意地點點頭,拿起擴音喇叭:“弟兄們,從今天起,你們都是靖安軍的一員!往後,有我沈硯一口吃的,就絕不會餓著你們;有我沈硯在,就絕不會讓弟兄們受委屈!跟著我,咱們不僅要打勝仗,還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靖安軍,不好惹!”

“好!”六萬五千名將士齊聲呐喊,聲音震得天地都彷彿在顫抖。蘇虎站在隊伍裡,喊得最賣力,嗓子都快喊啞了,心裡卻美滋滋的——他已經開始期待訓練達標後的那瓶可樂了。

沈硯看著眼前的將士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知道,這支融合了新舊力量的軍隊,很快就會成為他在這個世界最堅實的後盾。而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讓靖安軍的名號,響徹整個天下。

呐喊聲尚未消散,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兩名斥候身披風塵,翻身下馬直奔高台:“世子!緊急軍情——南邊境千裡之外的靖夷關方向,來了一支潰兵,約莫三千人,正朝著鎮南關疾馳而來!”

沈硯眼神一凝,抬手示意將士們安靜:“靖夷關?那裡駐守的是李嵩吧?”周凱上前一步:“正是,李將軍領兵打仗勇猛有餘,隻是不太懂兵法佈局,莫非是靖夷關出了變故?”

“帶情報上來!”沈硯接過斥候遞來的布條,上麵字跡潦草卻清晰:“靖夷關遭南蠻部族突襲,李嵩力戰突圍,部下損失過半,現攜殘兵及糧草奔鎮南關而來。”

“南蠻?”秦風挑眉,“南蠻向來盤踞南疆密林,極少主動進攻關隘,怎麼突然敢打靖夷關的主意?”沈硯指尖敲擊著欄杆,冷笑一聲:“怕是李嵩被人鑽了空子——他打仗敢衝敢殺,卻容易被敵人的假動作迷惑,多半是中了南蠻的誘敵之計。”

蘇虎摩拳擦掌:“世子,要不要我去攔著?萬一他們是詐降呢?”沈硯搖頭:“先摸清底細再說。秦風,你帶五百輕騎,去前方十五裡處偵查,重點看他們的軍備狀態、士兵士氣,還有是否有追兵,半個時辰內回報!”

“遵命!”秦風翻身上馬,輕騎隊揚塵而去。沈硯轉頭對周凱道:“你帶兩個營,在營區外圍佈置警戒,若對方有異動,先攔後問,彆貿然動手——李嵩的部下戰力不算弱,真打起來沒必要傷了元氣。”

周凱領命而去,訓練場上的將士們依舊保持戒備,新舊士兵站姿挺拔,絲毫不見慌亂。蘇虎湊在沈硯身邊,搓著手道:“世子,要是真的是李嵩的潰兵,咱們收留嗎?”沈硯瞥他一眼:“看情況,李嵩打仗還行,就是缺了點腦子,他的部下要是願意留下,正好補充咱們的兵力,南蠻既然敢動靖夷關,說不定後續還有動作。”

半個時辰後,秦風疾馳而回,臉上帶著瞭然:“世子,確認了!是李嵩的殘部,士兵個個帶傷,軍備雜亂,但士氣不算太低,後麵沒有追兵。他們的副將說,李將軍中了南蠻的誘敵計,把主力帶出關後,被伏兵截斷後路,靖夷關失守,隻能往鎮南關方向突圍,想投奔咱們暫避鋒芒。”

“果然是中了計。”沈硯點頭,“讓李嵩的副將進來,中軍大帳見。”

中軍大帳內,沈硯端坐主位,眾將分列兩側。很快,一個渾身是傷、卻依舊挺直腰桿的副將被帶了進來,抱拳行禮:“末將張恒,參見沈世子!我家將軍李嵩,率三千殘兵,懇請世子收留!”

“李將軍呢?”沈硯問道。張恒麵露愧色:“將軍為了掩護弟兄們突圍,斷後時受了重傷,現在還在後麵的糧車裡躺著,昏迷未醒。”他頓了頓,補充道:“南蠻狡詐,用少量兵力佯攻,把我們誘出靖夷關後,兩側密林裡衝出大批伏兵,將軍雖勇猛,卻沒料到對方會用這招……”

沈硯起身:“帶我去看看李將軍。”糧車旁,李嵩渾身包紮著布條,臉色蒼白,胸口的傷口還在滲血,呼吸微弱。沈硯蹲下身,探了探他的脈搏,對身後的軍醫道:“用消炎粉和止血藥,務必保住他的性命。”

軍醫連忙應下,拿出沈硯之前提供的現代藥品,快速為李嵩處理傷口。張恒見狀,眼眶一紅:“多謝世子!我等願為世子效死,隻要能報仇,哪怕是衝鋒陷陣也絕無二話!”

沈硯站起身,看向周圍圍觀的潰兵——他們雖麵帶疲憊,卻個個眼神堅毅,顯然是跟著李嵩打過硬仗的老兵。他朗聲道:“你們既然來了鎮南關,就是我靖安軍的人!李將軍重傷,我會派最好的軍醫照料,你們先到後方休整,交出武器登記造冊,願意留下的,編入各營補充兵力;不願留下的,等傷好後,我發放口糧和盤纏,讓你們自尋出路!”

潰兵們聞言,瞬間爆發出一陣低低的歡呼,張恒激動地跪地:“多謝世子!我等願留!”沈硯抬手扶起他:“起來吧,好好休整,南蠻敢打靖夷關的主意,遲早要讓他們付出代價——等李將軍醒了,我再跟他細說後續的打算。”

夕陽西下,鎮南關的營區裡,火頭軍正為潰兵們煮著熱粥,軍醫忙著處理傷口,新舊將士之間雖還有些生疏,卻已沒了敵意。沈硯站在高台上,望著遠方南疆的方向,眼神銳利——李嵩不懂兵法吃了虧,但他的三千老兵是實打實的戰力,有了這股力量,再加上靖安軍的整編訓練,下次麵對南蠻,可就不是誘敵之計能奏效的了。

夕陽的餘暉灑在營區的空地上,火頭軍支起的十幾口大鐵鍋冒著騰騰熱氣,小米粥的香氣混著鹹菜的鹹香,飄滿了整個休整區。三千潰兵排著整齊的隊伍,每人捧著一碗熱粥、兩個白麵饅頭,還有一小碟鹹菜,個個狼吞虎嚥——他們已經兩天沒吃過一頓熱飯了。

沈硯帶著蘇凜、周凱巡視休整區,目光掃過這些士兵時,忽然頓住了。這些士兵雖衣衫襤褸,卻都背著製式馬刀,腰間掛著騎兵專用的箭囊,連皮甲的樣式都是大衍輕騎兵的標配。他轉頭問身旁的張恒:“你們全是輕騎兵?”

張恒嚥下嘴裡的饅頭,連忙點頭:“回世子,我等皆是靖夷關的輕騎營,跟著李將軍征戰多年,個個能上馬作戰!”

沈硯“嗯”了一聲,目光轉向營區邊緣的馬廄——那裡拴著約莫一千五百匹戰馬,馬匹個個疲憊不堪,不少身上還帶著箭傷,毛色雜亂無光。他眉頭一皺,心裡算了筆賬:三千輕騎兵,按大衍軍規,本該是一人配兩馬,輪換騎行保持戰力,可眼前的馬匹數量,連一人一馬都湊不齊。

“張恒,”沈硯的聲音帶著幾分嚴肅,“你們的馬匹呢?大衍輕騎向來一人兩馬,怎麼隻有這麼點?”

張恒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放下碗,語氣愧疚:“世子有所不知,突圍時,南蠻狡詐,不僅設了伏兵,還偷偷繞到我們後方,燒了馬廄!我們的備用馬匹全被燒光了,突圍路上又不斷遭到襲擾,不少戰馬中箭倒地,或是跑丟了,最後隻能帶著這一千多匹能跑的馬衝出來……”

旁邊的周凱聞言,臉色凝重:“馬廄是騎兵的根基,李將軍怎會如此疏忽,讓南蠻輕易得手?”這話正戳中了張恒的痛處,他歎了口氣:“將軍打仗向來勇猛,這次見南蠻兵力少,一心想著追擊,沒料到對方會分兵偷襲後方,馬廄的守衛本就薄弱,一下就被攻破了……”

沈硯摩挲著下巴,眼神深邃——三千輕騎兵,若是馬匹充足,絕對是一支能衝鋒陷陣的精銳,可現在沒了備用馬匹,戰力至少折損一半。他轉頭對蘇凜道:“蘇凜,你帶人把這些戰馬牽到專門的區域,用精飼料喂養,先讓它們恢複體力,至於補充馬匹……”他頓了頓,語氣帶著幾分無奈,“實不相瞞,靖安軍剛整編完畢,自身馬匹也隻夠原有騎兵使用,根本沒有多餘的能分給你們。”

張恒臉上的期待瞬間黯淡下去,身旁的幾名輕騎兵也聽見了,手裡的饅頭都忘了啃——沒了戰馬,他們這些輕騎兵跟普通步兵沒什麼兩樣。

蘇虎急道:“世子,那可怎麼辦?總不能讓這些弟兄當步兵吧?”沈硯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目光掃過失落的輕騎兵們,朗聲道:“你們彆急,戰馬的事我來想辦法,雖沒有多餘的馬讓你們立刻恢複戰力,但你們先跟著靖安軍騎兵營訓練,馬術、刀術都不能落下!”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容,“放心,不出一個月,我保證讓你們每人都能重新騎上戰馬,而且是比之前更好的良馬!”

張恒一愣,隨即激動地抱拳:“世子此言當真?”沈硯點頭,眼神銳利如鷹——他心裡早已盤算清楚,漠北部族近期頻繁在邊境活動,據說他們有一支專門的馬隊,飼養著上萬匹良馬,正好可以“借”來用用,既解決了馬匹缺口,又能給漠北一個教訓,簡直一舉兩得。

夕陽漸漸落下,營區裡的燈火次第亮起,士兵們吃飽後,開始互相擦拭武器、處理傷口,雖因馬匹的事有些失落,但沈硯的承諾又讓他們燃起了希望。沈硯站在高處,望著北方漠北的方向,手指輕輕敲擊著欄杆——漠北的馬,他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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