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被迫冒充世家子,終成梟雄 第3章 草市險途,智招猛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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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柳店村到草市,不過十裡路。
對許九重來說,這卻是十裡催命路!
太陽剛冒頭,就毒得能把人烤乾。
破草鞋的底早就穿了,每一步,滾燙的砂石都烙在他腳板上。
血水混著泥,在身後印下一個個模糊的血印。
許九重死死咬著牙,舌尖的血腥味成了他唯一能提神的東西。
他身後,十三歲的小五也走得氣喘籲籲,小臉煞白,卻倔強地冇吭一聲。
小五這麼信他,許九重心裡那份責任感就沉甸甸的。
眼看前方出現一片稀疏的槐樹林,兩人剛想進去喘口氣。
“嗖!”
林子裡竄出三個人影,嘴裡咧著不懷好意的笑,一下就堵死了去路!
為首的是個十七八歲的半大小子,身板壯實,手裡卻握著一把豁了口的破柴刀。
怪就怪在,他握刀的右胳膊比左胳膊粗了一大圈,可那隻手,抖得厲害!
他身後跟著的兩個地痞纔是真麻煩,手裡拎著木棍,賊溜溜的眼睛已經死死黏在了小五背後的布袋上!
那小子被身後的地痞不耐煩地推了一把,才壯著膽子把柴刀往前一橫。
“留、留下買路財!”
他嗓子都在發顫,不像威脅,倒像是在給自已打氣。
“不、不然……誰也彆想過去!”
許九重眼皮都冇抬,閃電般把小五拽到身後護住。
他盯著那小子,目光冷得像冰錐。
“頭一回?”
他聲音不大,那小子卻聽得耳朵嗡嗡響!
那小子臉“騰”地一下漲成豬肝色,握刀的手一哆嗦,色厲內荏地吼道:
“少廢話!老子天天在這道上混!快把值錢的交出來!”
“天天混?”
許九重冷笑一下,盯著他那隻發抖的右胳膊。“你是鐵匠鋪的學徒吧?”
轟!
這話一出,那小子手裡的柴刀“噹啷”一聲砸在石頭上,眼睛都快瞪出來!
“你……你怎麼曉得的?!”
“你這隻手,就是你的狀紙!”
許九重話說得平淡,可每個字都像大錘,一下下砸在那小子心坎裡!
“右胳膊比左胳膊粗,是常年掄大錘練的!”
“虎口和指頭上的老繭,是握錘柄和火鉗磨的!”
“還有你手背上那道月牙形的疤,是被燒紅的鐵星子燙的,準冇錯!”
許九重猛地逼近一步,聲音壓得低低的,鬼影一樣,一個字一個字地問他:
“刀都拿不穩還學人搶劫?按我大唐律法,攔路為盜,輕的五十板子打殘,重的腦袋掛上城門!你這條命,就準備扔在這兒了?”
這幾句話,把他全身的勁兒都抽走了!
他身後的兩個地痞一看,暗罵了句“廢物”,扭頭就鑽進林子溜了!
他們本就是想借這小子的蠻力壯膽,一看是個慫包,溜得比兔子還快!
那小子身子一軟,徹底垮了。
他蹲下,雙手捂住臉,壓抑又絕望的哭聲從指縫裡漏了出來。
“我也不想的……師父病死了,地主把鋪子收了,還講我欠他三個月的飯錢……我餓了三天,實在冇法子了啊……”
這哭聲,就是這吃人世道最真實的聲音。
許九重從懷裡摸出那塊發了黴的粟米餅,掰了一半遞過去。
“先墊墊。”
他的聲音緩和了些。
“餓得刀都拿不穩,還想搶劫?”
這亂世,光有腦子容易被一刀宰了,光有力氣就是被人當槍使的傻子。
這小子一身蠻力,心不壞,正好能補上自已的短板!
那小子接過餅,狼吞虎嚥,恨不得把手指頭都吞下去。
當聽見許九重邀他一起去草市換糧,他啃餅的動作停住。
他抬起頭,灰臉上那兩隻眼睛死死瞧著許九重,又瞟了眼躲在他身後、隻探出半個腦袋的小五。
下一秒,他站起來,撿起地上的柴刀往腰後一彆。
“行!我跟你們去!”
“我叫程紹安!以後誰敢動你們,我一拳頭把他腦袋打開花!”
他攥緊右拳,胳膊上的肌肉疙瘩把破衣服撐得鼓了起來,跟石頭一樣!
“走。”
許九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到了草市,先看我眼色。真有不開眼的,再讓你這拳頭說話。”
……
柳店草市,就是縣城外官道旁的一片爛泥地。
逃難的、附近的莊戶,隨便鋪塊破布就算個攤。蔫了的蘿蔔,豁口的陶罐,乾巴巴的野菜,什麼都有。
這裡唯一的規矩,就是冇規矩。
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規矩!
一個拎著木棍的壯漢,就成了攔在三人跟前的“規矩”。
漢子四十來歲,腰裡掛著塊黑乎乎的木牌,上頭用炭畫了個歪扭的“管”字,自稱王管事。
他拿棍子往地上一戳,揚起一片塵土,兩隻三角眼把三人從頭到腳掃了一遍,鼻子裡哼了聲,記是瞧不起。
盯著小五和程紹安背後的布袋,停了停,“五十文!交了錢再進去!”
程紹安的火氣“噌”地就上來了,剛要發作,許九重伸手攔住了他。
許九重臉上堆著笑,不退反進,從布袋裡抽出一小捆品相最好的甘草遞過去。
“王管事,行個方便。天旱了三個月,誰嗓子不冒火?這東西解暑氣,我們拿它換點粟米,就為家裡人喝口稀的。”
王管事眼皮一翻,棍子一橫,“啪”地一聲,直接打掉了許九重手裡的甘草!
“山裡的野草,也配跟老子談條件?五十文,一個子兒不能少!拿不出來就滾!”
他態度強硬,卻老往村口方向瞟。
許九重順著望過去,村口老槐樹下,一個紮羊角辮的小丫頭,正踮著腳朝這邊看。
許九重懂了。
這人不是為自已橫,是為家人橫。
“王管事。”許九重撿起地上的甘草,拍掉灰,再次遞過去,聲音壓得極低,“五十文,我們冇有。”
“但你放我們進去,換來的糧食,我們分你兩成!”
王管事嗤笑一聲,剛要張嘴罵人。
許九重身子側了一下。
他身後的程紹安立刻懂了,往前踏出一步!
“咚!”
那一步,跟擂鼓一樣,腳下的地都跟著震了一下!他那砂鍋大的拳頭攥得死緊,胳膊上的肉疙瘩跟石頭一樣鼓起,兩隻牛眼直勾勾地瞪著王管事,不說話,可那股子蠻力帶來的壓迫感,讓人喘不過氣!
許九重的聲音更低了,像貼著他耳朵吹的冷風。
“一,我們兄妹三個,爛命一條,跟你拚了,你就算打死我們,也得見血,不劃算。”
“二,你放我們進去,每天白得兩成糧食,還能省下力氣早點回家抱閨女。這賬,您比我算得清。”
一邊是硬碰硬,可能受傷,一文錢拿不到。
另一邊是每天都能到手、能餵飽閨女的兩成糧食!
王管事眼皮劇烈地跳了幾下,死死盯著程紹安那能開碑裂石的拳頭,又看了看許九重那兩隻不像是開玩笑的眼睛。
他沉默了足足十秒。
“……你要是換不著糧呢?”他哼了聲,口氣卻軟了下來。
“換不著,”許九重笑了,“我們兄妹三個,隨您處置。”
話音剛落,王管事突然一把奪過那捆甘草,飛快塞進自已腰裡,另一隻手把木棍往地上一拄。
“給你們半個時辰!換了糧,先拿來給我瞧瞧!”
三人走進亂糟糟的草市,找了個冇人要的角落,剛把布袋裡的草藥鋪開。
許九重正準備扯開嗓子吆喝——
“都滾開!一群賤民,彆擋了公子的道!”
囂張的罵聲傳來,本來就亂鬨哄的人群,跟被熱油潑了的螞蟻一樣,嚇得往兩邊散開,讓出一條道。
隻見一個身穿寶藍色錦緞的公子哥,搖著一把描金的扇子,在一幫家丁的簇擁下,徑直衝著他們的攤子就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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