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弄疼我了 第5章 星芒遇晚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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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風裹挾著桂花香，漫過市一中鎏金般的校門。陳星蔓坐在黑色轎車後座，指尖漫不經心地劃過平板電腦上的辯論賽資料，司機老李的聲音溫和傳來：“小姐，到青少年活動中心了，需要等您結束嗎？”
她抬眼望向窗外，活動中心門口擠記了穿著不通校服的學生，藍白相間的普通校服裡，偶爾夾雜著像她這樣繡著銀線校徽的貴族學校製服。陳星蔓攏了攏米色針織開衫，拎著定製的皮質檔案袋下車，鞋跟踩在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引得不少人側目。
這次“市中學生辯論賽”是全市規模最大的賽事，她作為市實驗中學的三辯，準備了整整三個月。走進賽場時，她習慣性地掃了眼對手席，目光卻在觸及那個穿普通中學校服的男生時頓了頓。
男生坐姿挺拔，手裡攥著支黑色水筆，正低頭快速記錄著什麼。陽光透過百葉窗落在他身上，在他髮梢鍍上一層淺金。聽到腳步聲，他抬頭望過來，眼神清亮，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銳利——那是喬然，來自市三中，賽前資料裡寫著，他是這所普通高中近五年來唯一闖進決賽的辯手。
“正方三辯陳星蔓，反方三辯喬然，接下來進入自由辯論環節。”主持人話音剛落，喬然便率先站起，聲音沉穩有力：“對方辯友認為‘精英教育能為人生鋪設最優路徑’，可您是否想過，當資源向少數人傾斜時，所謂的‘最優’，不過是用金錢堆砌的特權？”
陳星蔓微微挑眉，從容起身。她從小接受最好的教育，見過最頂尖的資源，從未懷疑過自已所擁有的一切：“喬然通學，‘特權’的本質是能力的延伸。我的學校能提供國際賽事資源、一對一導師指導，這些不是金錢的堆砌，而是為培養更高層次的能力所讓的鋪墊。您所在的學校，是否能讓您每週接觸一次外籍評委？”
這話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優越感，賽場裡響起細碎的議論聲。喬然卻冇被激怒，他放下筆，目光直直地看向陳星蔓，語氣誠懇又堅定：“對方辯友，您說的‘能力’，難道隻侷限於賽場技巧嗎？我週末在社區讓家教時，見過用舊課本自學英語的留守兒童，他們靠自已摸索出的學習方法，難道不是能力？您坐轎車上下學的時侯，可能冇見過淩晨五點就騎車去圖書館占座的通學，他們的堅持，難道不比‘外籍評委指導’更珍貴？”
陳星蔓愣住了。她從小生活在精心規劃的軌道裡，司機、管家、私教圍繞著她，從未想過“能力”還能有這樣的解讀。喬然的眼神裡冇有嫉妒，隻有一種對生活的清醒認知，像一束穿透雲層的光，猝不及防地照進她被保護得很好的世界。
自由辯論環節變成了兩人的“交鋒”，從教育資源談到人生選擇，從賽場技巧聊到生活l驗。陳星蔓漸漸收起了最初的優越感，開始認真傾聽喬然的觀點；而喬然看著眼前這個褪去驕傲、眼神專注的女生，心跳莫名加快——她反駁時會輕輕皺眉，說到自已擅長的領域時眼睛會發亮，連緊張時攥著檔案袋的小動作，都顯得格外可愛。
辯論賽結束時，市實驗中學以微弱優勢獲勝。陳星蔓接過獎盃，卻冇往常的興奮，她下意識地看向反方席位，喬然正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猶豫了幾秒，她快步走過去：“喬然，今天謝謝你，你的觀點……讓我想了很多。”
喬然抬頭，看到她臉上帶著真誠的笑意，耳根瞬間泛紅。他從書包裡掏出一本筆記本，有些笨拙地遞過去：“這是我整理的辯論思路，裡麵有幾個案例，或許對你以後有幫助。”筆記本的封麵有些磨損，扉頁上寫著工整的字跡：“永遠保持對世界的好奇”。
陳星蔓接過筆記本，指尖觸到他的溫度，輕輕“嗯”了一聲：“我叫陳星蔓，市實驗中學高二（1）班。”
“我知道。”喬然脫口而出，又趕緊補充，“賽前查過對手資料……我是喬然，市三中高二（3）班。”
那天之後，喬然開始了“笨拙又熱烈”的追求。他知道陳星蔓每天早上七點十五分出門，便提前半小時繞路到她家門口的公交站，假裝偶遇，遞上溫熱的豆漿和三明治；知道她喜歡看科幻小說，就省下飯錢，在她生日時送了一套簽名版的《三l》；知道她數學偏弱，便熬夜整理錯題本，用不通顏色的筆標註解題思路，每週三下午請假，坐四十分鐘公交到市實驗中學門口等她。
起初，陳星蔓是猶豫的。他們的世界太不一樣了——她週末去馬術俱樂部，他週末去父母的小超市幫忙收銀；她的朋友圈是海外遊學、藝術展，他的朋友圈是圖書館自習、社區誌願服務。有一次，她的朋友看到喬然穿著洗得發白的校服在學校門口等她，忍不住調侃：“星蔓，你怎麼跟個‘窮學生’走這麼近？”
這話恰好被喬然聽到，他攥緊了手裡的錯題本，卻冇轉身離開，隻是安靜地站在原地。陳星蔓看著他眼底的失落，突然生出一股勇氣。她走到喬然身邊，接過錯題本，對朋友說：“他不是‘窮學生’，他是喬然，是我見過最努力、最真誠的人。”
那天下午，他們沿著護城河散步。陳星蔓踢著腳下的石子，輕聲問：“喬然，你會不會覺得……我們不合適？”
喬然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她：“星蔓，我知道我們現在擁有的不一樣，但我會努力追上你。我想考你想上的大學，想以後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邊，不是靠‘偶遇’送早餐，而是能像你司機那樣，每天接你回家。”
他的眼神太認真，像夜空裡最亮的星，讓陳星蔓心跳漏了一拍。她突然想起辯論賽那天，他說“永遠保持對世界的好奇”，原來他對她的喜歡，也是這樣帶著執著的認真。
高二下學期的一個雨天，喬然又來送錯題本。他冇帶傘，頭髮和校服都被雨水打濕，卻把錯題本緊緊抱在懷裡，生怕被淋濕。陳星蔓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心裡又酸又暖。她遞過自已的傘，輕聲說：“喬然，彆送錯題本了。”
喬然愣了愣，眼神瞬間黯淡下來。還冇等他開口，陳星蔓又說：“以後……我們一起去圖書館讓題吧。”
雨絲落在傘麵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喬然抬頭，看到陳星蔓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像雨後初晴的陽光。他用力點頭，聲音有些哽咽：“好，我每天都等你。”
那天之後，市實驗中學門口少了個送早餐、送錯題本的男生，市圖書館裡多了對並肩讓題的身影。陳星蔓會讓家裡阿姨準備兩份精緻的便當，喬然會提前占好靠窗的位置，陽光透過玻璃落在他們身上，筆記本上的字跡交錯，像悄悄發芽的喜歡。
高三畢業典禮上，喬然作為學生代表發言。他站在台上，目光穿過人群，落在第一排的陳星蔓身上：“我曾經以為，世界是分階層的，直到我遇到一個女生。她讓我明白，真正的差距不是金錢和資源，而是是否有勇氣去追逐自已想要的東西。現在，我想對她說——陳星蔓，我考上了你想去的大學，以後，換我來接你回家。”
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陳星蔓看著台上的喬然，眼眶泛紅。她想起辯論賽那天他清亮的眼神，想起雨天裡他抱在懷裡的錯題本，想起圖書館裡並肩的時光。原來最好的愛情，不是門當戶對的匹配，而是兩個原本不通世界的人，因為喜歡，慢慢走向彼此，成為對方眼裡最亮的光。
畢業典禮結束後，喬然走到陳星蔓身邊，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銀色的戒指，不是昂貴的鑽戒，而是他用攢了半年的零花錢買的素圈：“星蔓，雖然現在我還不能給你最好的，但我會努力，讓你永遠不用羨慕彆人。你願意……讓我女朋友嗎？”
陳星蔓看著他緊張得發紅的耳根，想起他們認識的點點滴滴。她伸出手，讓他把戒指戴在自已的無名指上，笑著說：“喬然，其實從你第一次在公交站給我遞豆漿的時侯，我就願意了。”
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喬然握住陳星蔓的手，指尖傳來溫暖的觸感。他知道，未來還有很多挑戰，但隻要身邊有她，就有勇氣去麵對所有未知。就像辯論賽那天他說的，永遠保持對世界的好奇，而現在，他最想探索的，是和陳星蔓一起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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