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摸屍成神,統一萬界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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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慶國皇宮。
李延道身穿黑色錦袍,身姿挺拔,沿著宮廊緩步前行。
昨日慶皇已下令,命他必須參加今日的朝會。
看來李延道連日按兵不動,已令慶皇心生不耐。
慶皇封他為安王,賜予他議政之權,並非讓他置身事外。
這場奪嫡之爭,他非捲入不可。
“參見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殿下安好。”
“安王殿下金安。”
一路行來,沿途的文武官員紛紛躬身致意。
無論如何,他終究是堂堂皇子,官員見禮是應有的規矩。
雖然其中許多人李延道並不認識。
不過,小人物不認識也無妨。
李延道隻需知道是誰,軍方之首是誰,六部尚書與侍郎是誰便已足夠。
大殿之內,百官陸續抵達。
慶皇尚未駕臨,因此官員們互相交談,氣氛尚顯輕鬆。
李延道步入大殿,百官頓時安靜下來,紛紛向他躬身行禮。
這是他首次上朝參政,自然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三弟,你可算來了,我已等候多時。”
一個驚喜的聲音響起,隻見太子快步走來,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
“臣弟拜見太子殿下。”李延道微微拱手。
“哎,自家兄弟,何必拘禮。”
太子擺擺手,語氣爽朗,隨即拉著李延道走向大殿前方。
沿途官員紛紛低頭,神色各異,心思難測。
朝堂之上,人人擅長察言觀色,任何細微舉動都可能被過度解讀。
太子與李延道的親近,在他們眼中,或許意味著太子與三皇子關係融洽,甚至可能聯手。
若二人真結為同盟,二皇子便將陷入孤立。
太子自然樂見其成,而二皇子的官員,則不免心中憂慮。
看似荒謬,卻正是朝堂常態,為官之道便是如此。
李延道走到大殿前方左側站定,台階之上是龍椅,中間隔著一層紗帳。
慶皇不愛坐龍椅,嫌它又大又硬,坐著難受,因此換了一把椅子。
但這不過是換個形式罷了。
他是皇帝,無論坐什麼,哪怕隻是街邊一條破板凳,那也成了龍椅。
上朝時,皇子們立於左側,右側則擺著兩張椅子。
李延道抬眼望去,隻見一個老頭坐在那裡,仰著頭,張著嘴,正打著呼嚕。
李延道認得他,那是秦曄,慶**方第一人。
這老頭看似年邁,實力卻不容小覷。
秦曄擁有九品上的修為,在九品武者中屬頂尖之列,能夠以一敵眾。
這還是在他年老體衰、戰力有所下降的情況下。
若在他年輕鼎盛之時,實力隻會更強。
由此可見,秦曄能執掌慶國兵馬,成為軍方之首,並非虛名。
坐在秦曄旁邊的,是琳相,慶國百官之首。
察覺到李延道的目光,琳相微微一笑,向他拱手致意。
李延道也拱手回了一禮。
上朝時有資格坐著的,除了慶皇,隻有三人。
如今殘疾的陳將軍不在,便隻剩他們二人。
琳相與秦曄,一文一武,堪稱慶國的兩大支柱。
這時,二皇子終於姍姍來遲。
“喲,三弟已經到了,看來是二哥我來遲一步。”
二皇子匆匆趕來,先向太子拱手行禮。
雖然二人明爭暗鬥,你死我活,但場麵上的禮節還是要維持的。
說難聽些,這就是所謂的既想占便宜,又要立牌坊。
“三弟,今天是你初次上朝,若有難處,二哥會護著你的,放心。”
二皇子甩了甩額前的劉海,拍了拍李延道的肩說道。
太子也不甘示弱,連忙接話:“參朝議政並不難,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三弟初次上朝,看著就行,我也會護著你,放心。”
李延道一臉鄭重:“兩位皇兄如此關懷,臣弟感激不儘。”
“陛下駕到——!”
就在這時,侯公公尖細的嗓音響起。
隻見慶皇自殿外步入,百官立刻躬身行禮。
與在禦書房時的灑脫不羈不同,上朝時的慶皇,儀態威嚴,氣勢逼人。
這纔是一代梟雄、一方霸主應有的氣度。
慶皇在龍椅上坐下,百官齊聲高呼:“(兒臣)微臣參見陛下。”
“免禮。”
慶皇輕輕抬手,示意眾人起身。
今天的朝堂上,百官心中都惴惴不安。他們都知道昨天京都城外發生了一起驚天血案,慶皇為此震怒不已。剛纔慶皇上殿時,眾人見他神情陰沉,顯然怒氣未消。
大殿內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迫,一些文官甚至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慶皇端坐於龍椅之上,俯視著下方的文武百官,許久纔開口:“昨日京都城外的血案,諸位都聽說了吧?你們對此有何看法?”
他話音落下,卻無人敢應聲。百官紛紛低頭,眼觀鼻、鼻觀心,事不關己,誰也不想多言。
“看來是冇人有話要說。”慶皇語氣中已帶著怒意,冷聲道:“皇城京都,天子腳下,竟有人在城外伏擊我慶國大將,殘殺上百精銳騎兵。這是國恥!可你們這些慶國官員,竟連一點想法都冇有?”
“看來,朕的臣子們,都冇把慶國的安危放在心上。”
此言一出,群臣惶恐,紛紛請罪。主辱臣死,慶皇動怒,他們自然難辭其咎。
“琳相,你怎麼看?”慶皇忽然轉向琳相問道。
琳相起身行禮,答道:“護衛京都、監察天下,本是鑒查院的職責。如今京都城外發生如此血案,鑒查院卻事先毫無察覺,這是重大失職,請陛下治鑒查院失職之罪!”
“哦?琳相的意思是,這都是鑒查院的責任,要嚴加懲處?”慶皇眯起眼,語氣意味深長。
琳相拱手道:“鑒查院職責所在,失職自然該罰。但此案蹊蹺,凶手身份不明,唯有鑒查院才能查清真相、捉拿凶手,為死去的將士討回公道。還請陛下命鑒查院全力破案,戴罪立功。”
這番話一出,群臣心中無不感歎琳相的老謀深算。太子、二皇子以及李延道等人,臉上也紛紛露出笑意。先是指責鑒查院有罪,再提議讓他們戴罪立功——既高舉輕放,誰也不得罪,又迴應了慶皇的質問。
如此機敏,難怪能在宰相之位上穩坐數十年而不倒。
慶皇同樣翻了個白眼,心中暗罵一聲老奸巨猾。
琳相這隻老狐狸,油光水滑,實在難以捉摸。
示意琳相坐下後,慶皇轉向秦曄問道:“秦將軍,你有何看法?”
秦曄起身答道:“回陛下,臣隻懂帶兵打仗,其餘之事一概不知。”
“此次京都城外血案,凶手若非私怨,便是北齊或東夷城所為。”
“若為私怨,自有鑒查院追捕真凶。”
“但若是北齊或東夷城所為,隻要陛下一聲令下,臣即刻領兵出征,殺入兩國境內,為犧牲的將士報仇雪恨!”
慶皇滿意地點頭,讚許道:“秦將軍不愧是朕的股肱之臣,此言正合朕意。”
秦曄故作惶恐道:“陛下過獎,這是臣分內之事。”
慶皇又問:“那你認為,凶手是北齊的可能性大,還是東夷城更大?”
秦曄答道:“這就要看鑒查院最終查明的結果了,相信鑒查院必會給陛下一個滿意的答覆。”
慶皇嘴角終於掠過一絲笑意。
雖然笑意轉瞬即逝,卻被李延道看得一清二楚。
頃刻之間,李延道已洞悉慶皇的意圖。
他心中冷笑,暗歎慶皇終究是慶皇,借題發揮的手段已臻化境。
李延道明白,慶皇早有征伐北齊之心。
隻是慶皇一向自詡慶軍為王者之師,出兵必須師出有名。去年,慶皇就曾暗中策劃北齊刺客入宮行刺一事。
然而刺客之事痕跡過重,理由雖在,卻不夠充分。
原本慶皇是以北齊暗探潛伏京都、刺殺氾賢、害死琳珙為由發動國戰。
但這一次,有李延道介入,慶皇顯然找到了更佳的開戰藉口。
京都城外刺殺血案,葉|重重傷瀕危,百名精銳騎兵無一生還。
此案震動京都,百姓無不憤慨。
若最終查明血案係北齊所為,慶皇出兵便名正言順。
屆時慶國上下同仇敵愾,邊軍為同胞複仇,士氣必盛,此戰必勝無疑。
如此一來,慶皇開疆拓土之誌得遂,血案因果分明,朝野文武皆可安心,皆大歡喜。
又有誰還會深究血案的真相?
真凶?
真凶就是北齊暗探。
即便不是,也必須變成是!
慶皇命鑒查院徹查,他要誰是凶手,誰就得是凶手!
短短一夜之間,慶皇已將京都城外血案,化為他圖謀北齊的一步棋。
李延道不得不認可,他這位名義上的父皇,心思之深沉、手段之狠厲,確實遠超常人。
不過這樣也好,慶皇如此行事,對李延道同樣有利,他自然樂見其成。
京都城外的血案暫時有了定論,朝會繼續進行。
官員們陸續呈上奏摺,稟報各項事務。
小事慶皇當場便可決斷,遇有重大事項,他並不獨斷,而是交由眾臣商議。
例如昨夜氾賢毆打郭寶坤一事,也被禮部尚書郭悠之當庭告了一狀。
“啟稟陛下,小兒郭寶坤昨夜被司南伯之子氾賢打成重傷,至今仍臥床不起,懇請陛下為臣做主!”
郭悠之跪伏在地,聲淚俱下地控訴。
“哦?竟有此事?”慶皇故作不知,轉向司南伯氾建問道:“司南伯,確有此事嗎?”
氾建出列回稟:“陛下,氾賢昨夜並未歸家,臣也不知他去了何處,因此並不清楚他是否做了此事。”
“但臣深知氾賢秉性純良,絕不會無故傷人,臣願為他擔保。”
說罷,氾建看向郭悠之,語氣平靜:“郭大人,會不會是認錯了人,告錯了狀?”
郭悠之被氾建這番顛倒黑白的話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可奈何。氾建雖隻是戶部侍郎,卻有爵位在身,更與慶皇關係匪淺。即便郭悠之官高一階,也奈何不了他。
慶皇淡然開口:“郭寶坤畢竟是宮中編撰,朝廷官員,既被人打成重傷,自當徹查。”
“此事就交由京都府衙去辦吧。”
“臣遵旨!”
慶皇既已發話,氾建與郭悠之各自退回隊列。
其實打人者是誰,眾人心知肚明——慶皇清楚,太子清楚,二皇子清楚,氾建清楚,李延道也清楚。
但所有人都裝作不知。
總而言之:是人是鬼各有表現,隻有郭寶坤白白捱揍。
郭寶坤一事過後,又有幾名官員出列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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