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摸屍成神,統一萬界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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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嘴角輕輕一抽,麵無表情地答道:“太子殿下金口玉言,下臣豈敢反駁?”
侍君以忠,為臣守分——太子這番話,分明是在敲打二皇子。
對慶皇而言,他們都是臣子。
而在太子眼中,二皇子也始終是臣。
太子的言語中,暗含警示,要二皇子謹守臣子的本分。
李延道靜觀太子與二皇子言語往來,心中既覺可笑,也感悲涼。
本是血脈相連的兄弟,卻因慶皇以子為蠱,不得不彼此相爭,生死相搏。
若非他實力有所突破,恐怕也難逃被擺佈的命運。
宴席散後,太子與二皇子先後離去。
李延道獨自走到荷花池中央的涼亭,背手而立,仰望夜空明月,心中籌謀著接下來的行動。
他不願依循慶皇所設之路,與太子、二皇子相爭。
要爭,便與慶皇爭!
以他如今的實力,若想登上帝位,本可輕易取代慶皇。
但此舉過於極端。
無論如何,慶皇終究是他此生的父親。
即便慶皇為人冷酷,以子弑父,終究是違背倫常之事,常人難以下手。
更何況,弑君之名一旦揹負,天下人將如何看待他?
欲登帝位,名聲不可不顧。
名不正則言不順。
即便李延道能以武力強行登基,也必致朝堂動盪,人心惶惶。
屆時慶國必生動亂,慶皇舊部起兵反抗,他若想平定局勢,必將血流成河,國力大損。
因此,上策是逐步剪除慶皇的羽翼,將朝中重臣與軍權一一收歸己有。
隨後效仿李世民,發動一場玄武門之變。
待大勢已定,慶皇不退也得退。
再得一份禪位詔書,李延道便能名正言順地登上帝位。
計劃雖簡,僅具輪廓,但於李延道而言,已足矣。
呼啦——
夜色中忽有破風之聲傳來。
一道黑影自高處飛掠而下,身著夜行衣,手持長劍,劍鋒映月,寒光凜冽,直刺李延道後背。
“大膽!”
“何人敢闖安王府?!”
嚴峰與金虎一直立於李延道身後,刺客甫一現身,二人已察覺。
他們拔劍躍起,迎向刺客。
嚴峰揮劍格開對方兵器,順勢一腳將其踢飛;金虎則一劍刺出,貫穿刺客胸膛。
二人翻身落地,帶回一具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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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無能,令殿下受驚!”
嚴峰與金虎伏跪於地,聲音中帶著惶恐。
王府四周的侍衛亦齊刷刷跪倒一片。
眾侍衛心中惴惴,雖明知李延道修為高深,刺客難以近身,但王府遭人潛入,終究是他們的失職。
“都起來吧,本王無事。”
李延道語氣平淡,自始至終腳步未移,也未回頭。
早在刺客接近百步之外時,他的精神念力便已察覺。對方不過初入七品,嚴峰與金虎皆在七品上,任何一人出手都足以應對,聯手更是瞬間取其性命,無需他親自出手。
“殿下,刺客深夜行刺,背後定有主使,屬下願立即追查!”
嚴峰抱拳請命,欲將功補過。
“不必白費力氣,查不出什麼的。”
李延道搖頭製止。
刺殺皇子乃誅九族之罪,刺客豈會留下痕跡?必是死士無疑。再如何追查,也隻是徒勞。
更何況今夜這場刺殺,佈置粗糙,虎頭蛇尾。嫌疑人不過寥寥幾人,無非是太子與二皇子之流。
在旁人眼中,這場刺殺定是太子或二皇子為阻李延道參與爭權所為,意在剷除威脅。
但李延道卻不作此想。
他突破八品上的訊息,尋常官員或不知情,但慶皇、太子、二皇子與長公主必然知曉。既知他修為已達八品上,又怎會僅派一名七品武者前來送死?
因此,這場刺殺並非真要取他性命,而是為了攪亂局麵,引他與太子、二皇子對立。
如此一來,太子與二皇子反而可排除嫌疑。
真正可疑之人,是慶皇與長公主。
慶皇欲使李延道捲入奪嫡,必設法令他與太子、二皇子相爭。借一場刺殺激起他對二人的疑心,不過犧牲一名死士,何樂不為?
而長公主,向來唯恐天下不亂,亦樂見三人相爭,局勢愈亂,她愈是得意。
世事如棋,乾坤莫測。不到終局,誰為棋子,誰為棋手,猶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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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返回家鄉,不在京都,那就先鎖定彆的目標吧。
李延道仰望著夜空中的明月,心中已然有了決定。
在他的安排下,遇刺的訊息很快傳進了慶皇耳中,自然也傳到了長公主、太子與二皇子那裡。
“簡直膽大包天!”
皇宮禦書房中,慶皇勃然大怒,“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刺殺皇子,這些人是不想活了嗎?”
“查!立刻傳令鑒查院徹查,務必查個水落石出!”
慶皇的怒吼迴盪在殿內,侯公公跪伏在地,渾身顫抖,生怕性命不保。門外的禁軍侍衛也個個心驚膽戰。
…………
廣信宮中,長公主得知訊息,嘴角浮現一抹詭異的笑意。
“太子和老二剛走,老三就遇刺,未免太巧了些。”
“你說,這究竟是誰做的?”
她望向身邊的心腹宮女。
宮女低首回道:“奴婢不知。”
“不過禦書房傳來訊息,陛下已命鑒查院全力追查,定要揪出幕後之人。”
“隨他們查吧,事情鬨得越大才越有意思。”
長公主頓了頓,又問:“戶部侍郎養在澹州的那個私生子,是不是後天就要到京了?”
“是,就在後天。”宮女答道。
“好,他終於要來了。我等他這麼久,為他鋪了這麼多路。”
“準備了這麼久的大戲,總算要拉開帷幕了。”
長公主語帶深意,雖在笑,卻讓周圍的宮女感到一陣寒意。
東宮太子府中。
太子聽聞李延道遇刺,大吃一驚。
“是誰這麼心急,這麼快就動手了?”
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二皇子,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就算老二想殺老三,也不至於如此倉促。
有時最瞭解你的,還真是你的對手。
若二皇子知道太子如此“信任”他,不知會不會感動落淚。
“到底是誰呢?”
“誰想要老三的命?”
太子想來想去,列出一串可疑之人,卻始終未將懷疑指向慶皇與長公主。
…………
二皇子府上。
得知李延道遇刺,二皇子也大吃一驚,腳下一滑,跌坐在鞦韆裡。
他的寢宮裡擺了不少孩童玩物,房梁上還懸著一架鞦韆。
平日無事,二皇子總愛蜷在鞦韆上,悠悠盪盪。
“在京都刺殺皇子,真是好大的氣魄!”
二皇子不禁發出一聲感慨。
“確實,冇想到竟有人膽識與我相當。”
謝必安也曾動過刺殺李延道的念頭,隻是尚未行動,已有人搶先一步。
“我與太子嫌疑最重。”
二皇子下意識地摩挲著指間的戒指,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若非我們安排,那必是太子所為。”
謝必安分析道:“三皇子參與朝政,對太子威脅最大。”
“僅麵對殿下您一人,太子已顯吃力。”
“若再加上天賦出眾的三皇子,太子的儲君之位恐怕難保。”
“此事蹊蹺,太子絕非如此愚鈍之人!”
二皇子直接否定了謝必安的推測。
雖然太子在世人眼中才智平庸,行事魯莽,但二皇子深知那不過是太子的偽裝。
真正的太子,絕不會做出這般輕率之舉。
“派人去查查吧,我覺得這件事背後另有隱情。”
二皇子對謝必安吩咐道。
“遵命,我即刻安排人手調查。”
謝必安拱手行禮後,匆匆離去。
遇刺之後,李延道整整三日未曾踏出王府半步。
外界皆以為他因受驚而在府中休養,實則他是在適應體內新獲得的力量。
經過這些時日的修煉,李延道已能完美掌控自身全部力量。
其實每晚他都會悄然離開王府,甚至飛出京都城。
他駕馭穿雲梭淩空越過城牆,神不知鬼不覺,無人察覺他的行蹤。
在距京都三百餘裡的深山中,一片石林已被李延道儘數摧毀,那正是他練習掌控力量時留下的痕跡。
這日,李延道靜坐王府荷花池畔垂釣,嚴峰將近日京都的大小訊息一一稟報。
要說近來最引人注目之事,除了李延道受封安王,當屬氾賢進京一事。
百姓最愛聽些豪門秘聞,尤其是富貴人家的家宅內鬥、婆媳紛爭、爭奪家產這類狗血劇情。
氾賢作為禮部侍郎的私生子,回京自然要與嫡子爭奪家產,與繼母明爭暗鬥。
更引人矚目的是,這個私生子進京次日,就在一石居門前與人衝突,不僅打了禮部尚書之子,還牽扯到了靖王世子。
私生子、權貴之子、當街行凶、再加上皇室血脈,這些百姓津津樂道的傳聞要素齊聚一堂,又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訊息很快傳遍了京城。
“太子這是想毀氾賢的名聲,可權貴子弟街頭鬨事,終究不痛不癢,傷不了他根基。”
李延道對此不以為意,依舊悠閒垂釣。他要釣的並非氾賢——這條魚太小,他盯上的是更大的目標。
“殿下,靖王世子送來請帖,邀您明日赴靖王府詩會,您可要前往?”嚴峰手捧請帖問道。
“不去,直接回絕。”
“是。”
嚴峰收帖退至一旁,此時金虎匆匆來報:“殿下,已查明京都守備師師長葉|重明日將帶親兵出城練兵。”
聞此訊息,李延道終於提起興致。
“大魚上鉤了。”
話音未落,他手腕一揚,釣竿提起一尾四五斤重的鯉魚。
“送去廚房,今晚煲湯。”
次日,靖王府詩會如期舉行。氾賢憑杜甫《登高》一詩名動京城,太子、二皇子、慶皇與長公主的目光皆被其吸引。
“老三冇去詩會?”禦書房內,慶皇手持氾賢詩作問道。
“未曾前往,唯有二殿下出席詩會,並與氾賢私下會麵。”侯公公恭敬回稟。
“哼,這小子究竟作何打算?”
“想隔岸觀火?冇那麼容易。”慶皇冷笑著下令,“將此詩送至太子與老三處,命他們細讀。再傳朕旨意:明早朝會,老三必須上朝。”
“老奴遵旨。”
侯公公躬身退下,身後傳來慶皇吟誦《登高》之聲。顯然,這位帝王亦對此詩青睞有加。
被曆代推為七言絕唱的《登高》,自有其卓絕之處。但凡讀過詩書者,無不歎服其意境。
慶皇不知的是,李延道雖未赴詩會,卻去了城外。與氾賢這條小魚相比,葉|重這條大魚顯然更值得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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