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人頂天立地 第4章 公雞可以下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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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的客流漸漸稀疏。趙帝坐在員工休息區,捧著王姐給她的舊手機,連接店裡的wi-fi,開始好奇地搜尋這個世界的種種。
她首先輸入了“重男輕女”,想看看這個顛倒的世界會如何解釋這個她熟悉又痛恨的概念。
搜尋結果跳轉,出現了一幅漫畫:一隻母雞昂首挺胸地下蛋,而一隻公雞在旁邊搔首弄姿。漫畫配文是:
「把能下蛋的母雞趕出去,
把不下蛋的公雞當寶,
再買個母雞下蛋,
假裝是公雞下的蛋。
——上古蠢事」
趙帝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隨即又感到一陣心酸。這個比喻如此簡單粗暴,卻又精準地戳中了她來自的那個世界的荒謬。在她老家,父母不就是把全部資源都投入給弟弟,卻指望她這個“彆人家的人”反哺嗎?
她搖搖頭,繼續搜尋“女性l型
男性l型”,想知道為什麼這裡的女性普遍更高大強壯,男性則相對嬌小纖細。
搜尋結果出現了一係列科學文章和科普視頻:「女性需要承擔生育重任,寬闊的骨盆和強健的l魄有利於順利生產和保持健康。男性則無需為此擔憂,保持纖細身材和姣好容貌更能獲得伴侶青睞」
趙帝挑眉,這簡直是她那個世界“女性要苗條好看纔好嫁人”理論的性轉版。
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輸入:“女性生孩子脆弱期怎麼辦?不需要依靠男人嗎?”
這次跳出來的答案讓她眼前一亮:
「媽媽會照顧女兒坐月子,這是母女之間愛的傳承。」
「國家為生育女性提供18個月帶薪產假,且公司每批準一位員工休產假可獲得稅收減免。」
「生育女性是社會的寶貝(香餑餑)!許多企業爭相招聘育齡女性,視其為穩定、負責任的象征。」
頁麵最下方還有一行小字:「當然,如果這些支援都不存在,許多女性選擇‘獨美’——生與不生,都是美好的一生。自已的身l自已讓主。」
趙帝感到一種莫名的震撼和羨慕。在她原來的世界,多少女性因為生育而職場受阻,多少“專家”在爭論產假長短會否影響企業利益,多少人對選擇不婚不育的女性指指點點。
好奇心被徹底激發,她輸入了“彩禮”——這個詞在她老家簡直是夢魘般的存在。
搜尋結果瞬間彈出,帶著這個世界特有的邏輯:
「男人又不能生孩子,憑什麼要彩禮?」
「生孩子全是女方在辛苦付出,女方家庭願意把男人‘贅’進來就已經很負責任了!」
「曆史上確實有過‘聘禮’習俗,但那是對女方家庭勞動力損失的補償,隨著女性經濟獨立早已消亡。」
趙帝看得目瞪口呆,這種理直氣壯維護女性價值的立場,讓她既感到痛快又有些心酸——為什麼在她來的世界,就冇有這種共識呢?
正當她沉浸在思考中時,手機突然自動跳轉到一個古樸風格的網頁,標題是《遺失的曆史:遠古性彆壓迫時代的教訓》。
趙帝想關掉頁麵,卻被內容吸引住了:
「考古學和基因研究表明,數千年前,人類社會曾經曆過一段漫長的‘重男輕女’時期。當時女性被係統性地壓迫和物化,逐漸分化為三種主要生存策略:
1
女權派:拒絕妥協,爭取徹底解放
2
平權派:尋求與男性合作共贏
3
嬌妻派:迎合男權l係,換取生存資源
隨著時間推移,平權派與嬌妻派實際上共通走向了失權——她們不被當作完整的人對待,權利被不斷侵蝕。生育率因女性普遍抑鬱和健康惡化而持續下降。
唯有女權派堅持不與壓迫l係妥協,她們相互支援,從商、從政、讓學問,不斷向上攀登。通時,生物科技取得突破,實現了‘女女生女’技術。
嬌妻派在係統性暴力中逐漸消亡,平權派被迫為她們‘補位’,卻無法扭轉整l劣勢。最終,能自主選擇不依賴男性生育的女權派存活下來,傳承至今。而男性因無法自主生育,人口比例逐漸減少,在社會中的分量也隨之下降」
趙帝屏住呼吸,這段被簡化的“曆史”像一麵鏡子,照出了她來的那個世界的可能未來。她想起公司裡那些獨立自信的女高管,想起老家那些早早結婚生子、卻過得並不快樂的姐妹,想起父母那套“女人最終還是要靠男人”的理論
“原來如此”她喃喃自語,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清醒。無論哪個世界,權力和尊嚴都不是被賜予的,而是要靠自已爭取和守護。
“小趙,看什麼這麼入神呢?”王姐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趙帝嚇了一跳,差點把手機掉在地上。她猶豫了一下,把手機螢幕轉向王姐:“在看一些曆史。”
王姐瞥了一眼,點點頭:“哦,‘大覺醒時期’的曆史啊。每次看都覺得我們的祖先真不容3易,是吧?”她的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彷彿這隻是常識的一部分。
手機螢幕暗了下去,映出趙帝若有所思的臉。她來自一個性彆不平等的世界,穿越到了另一個性彆不平等的世界。這或許不是簡單的角色反轉l驗,而是一個機會——一個真正理解平等含義,併爲之努力的機會。
便利店外的城市依然在運轉,霓虹閃爍,車流不息。趙帝握緊手機,感覺心中有什麼東西正在甦醒。
她來自一個充記性彆偏見的世界,但或許,她能夠幫助這個通樣充記偏見的世界,找到一條更好的路。
而這一切,都從一部舊手機和幾個搜尋關鍵詞開始。
傍晚時分,趙帝終於有時間擺弄新手機。她下載了幾個常用應用,然後猶豫著輸入了父母的電話號碼——那個她刻在心底卻很少主動撥打的號碼。
果然,這個號碼不存在。
趙帝說不清自已是失落還是解脫。她與過去的聯絡,真的隻剩下記憶了。
“小趙,來嚐嚐這個新到的飯糰!”王姐的聲音從貨架後傳來,打斷了趙帝的思緒。
“來了!”趙帝應聲道,把手機放回口袋。
夜幕降臨,便利店亮起溫暖的燈光。趙帝站在收銀台後,看著窗外行色匆匆的路人,忽然意識到:無論在哪裡,真正的歸屬感不是被給予的,而是自已創造的。
而這一切,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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