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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夢一場終成空大結局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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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

彥博遠前後反差太大,
雲修表示害怕。

“你是?”

大兄弟你認錯人了吧。

彥博遠見雲修一頭霧水,連拍腦袋,瞧他激動的。

“你弟弟雲渝,
也就是我夫郎,我和渝哥兒得知你在興寧後一直到處打聽,
斷斷續續尋到些訊息,
卻一直沒能找到,
我看到你耳後胎記,
一時激動,
還望大哥諒解。”

說完,彥博遠將自己破爛衣領扯正,
對雲修行了個禮。

這可是他親大哥啊。

他適才抗老虎的動作是不是太過粗魯,
大哥會不會覺得他野蠻無禮,彥博遠暗暗反思。

雲修聽到雲渝的名字,表現得比彥博遠還激動,“渝哥兒!弟弟!你知道我弟弟?”一把拖住彥博遠,
急切追問:“渝哥兒怎麼就成你夫郎了。”

雲修臉色一變,咬牙切齒,“是不是葉大和安翠蘭乾的!”

他就說為什麼到伢行,怎麼查都沒有雲渝這號人。

好啊,

合著那倆夫妻壓根沒賣給伢行,
是賣給彆人當夫郎去了。

雲修看彥博遠就像看拐賣人口的,
攥拳頭就想要打彥博遠。

“大哥誤會,我和渝哥兒婚事確實有葉家關係,
但不是大哥想的那樣,事關渝哥兒,具體細節等會兒與大哥私下詳說,
當務之急,是下山找個大夫給大哥看看。”

彥博遠給雲修擋了一擊,但纏鬥中,雲修身上有幾處明顯擦傷,彥博遠受傷更重,但他更擔心雲修。

一起來的書生們跑了大半,除了雲修和彥博遠,沒人受傷。

彥博遠胸前還在淌血,現在確實不適宜討論雲渝。

雲修繃著臉點頭,沒有因為彥博遠討好的態度,給他好臉色,他迫不及待地想見到雲渝。

何生全程聽完雲修和彥博遠的對話,有些迷糊他倆的關係,但也知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何生聽說詩會可以狩獵,一開始就是奔著山裡來的,準備的東西齊全,翻出金創止血的藥劑,幫他們上藥。

彥博遠從衣擺處扯了塊布條子,蹲到河邊,捧起流水衝刷傷口,簡易包紮了一下。

老虎的屍體還熱乎,旁人沒敢去動,彥博遠過去輕鬆地扛起。

眾人將那個暈倒的書生擡起,橫放到馬背上,往山下走,幫他牽馬的書生沒怎麼注意,下山路陡,也沒想起要給書生綁根布條固定,馬往下走,他就一路往下掉,最後頭朝地栽下馬背,一路滾下坡,被一棵樹攔下。

等到出來林場,受傷最重的不是彥博遠,而是那個刻薄書生,鼻子嗑歪了,左手和右腿的骨頭斷了,人被摔醒來一次,又立馬被疼暈過去。

不過好歹沒出人命,萬幸。

留在詩會的書生見彥博遠扛著頭大蟲出來,哄鬨一陣,齊齊跑來看熱鬨。

沒過一會兒,林場方向又傳來動靜,祁紹的隊伍也出來了。

他們那一隊人多,又都是軍中將士,身手矯健,一頭頭野豬屍體反綁著,用長棍子挑起,兩人扛一頭,排成長列,少說十幾頭。

打頭的那隻野豬王,赫然就是彥博遠等人遇見的,想必是野豬群衝到了將士堆裡被圍剿了。

前有老虎,後有豬群,吟詩作對的那頭,被騎射組一下子比了下去,彥博遠兩邊出風頭。

托老虎的福氣,彥博遠上午展示的文墨文采沒多少人記住,打虎的名頭反倒響當當。

野豬多,祁將軍將野豬分與學子做獎賞,來的學子各得兩斤豬肉回去。

那頭老虎是彥博遠和雲修兩人打下的,兩人合計給雲渝做張虎皮毯子,虎骨值錢,兩人賣了分賬。

這邊滿載而歸,另一邊,雲渝把今日份的糕點做完,拍拍身上麵粉灰,準備洗漱一番,換了身長袍青衫,長發微濕,披散在身後。

雲渝沒停下打聽雲修的事,一有空就出去打聽,他心中惴惴,害怕就這麼和大哥生生錯過,彥博遠畫的尋人像用完了,雲渝擺出紙張,按照記憶中的麵貌勾畫。

心煩意亂,畫出來的東西也是一團糟,雲渝看得糟心,把畫卷捲起,擡手才發現手上沾滿了墨漬。

平日彥博遠作畫,乾乾淨淨,畫出來的人像也傳神,繼續待在書房鬨心,雲渝去井邊打水洗手。

剛沐浴完,家中沒彆人,身上的衣襟有些鬆散,尾指的布條也沒有纏,就這麼趿著木屐來到井邊。

雲渝把水筲放下,井水湧入桶中,雲渝正欲使勁,院門就被由外向內地開啟了。

先前養出來的肉,在擔憂雲修的情緒下削減不少,頭又穿了件寬鬆長袍,顯得人更是嬌弱,頭發半濕,愁眉苦臉正打水。

雲修久不見弟弟,猛一見他如此,就是他日子真好過,雲修也會覺得弟弟受苦瘦弱,現在這副憔悴樣,心中的酸苦鋪天蓋地,啞著聲音喚道:“渝寶!”

前一秒還在憂心的哥哥,下一秒就出現在了麵前,雲渝以為是幻覺,呆愣在原地,直到雲修又叫了一聲,他才觸電般驚醒,手下一鬆。

水筲重新落入井中,濺起水花的打到井壁。

雲渝飛奔而去,木屐都跑掉了一個,光著的腳踩在地上,和雲修相互扶著臂彎對視。

雲渝眼中帶淚,怎麼都看不夠。

“哥,你黑了,瘦了……”

兄弟兩人都覺得對方比自己憔悴。

“頭發沒擦乾就出來,也不怕吹了風頭疼,大哥、渝寶我們進去說話。”彥博遠撿起地上的木屐,重新套到雲渝的腳上。

聽到彥博遠的聲音,雲渝纔想起自己還有個相公,眼眶裡包著淚,拉著雲修往堂屋走,“哥,你快進來。”

走到半道,雲渝看了眼彥博遠,被他肩上的虎皮嚇了一跳。

“哪來的老虎皮。”

“你相公打的。”彥博遠沒忍住嘚瑟,下巴一擡,猝然看到雲修。

突然多了個大哥,彥博遠有點不習慣,憋住炫耀老實道:“和大哥一塊捕到的。”

差一點就得意忘形了,好險,彥博遠肅然。

“大哥好厲害,大哥你快和我說說,彥博遠是怎麼找到你的,你們怎麼還去打老虎了,你們有沒有哪裡受傷?”

雲渝一張小嘴叭叭叭,問個不停,雲修想開口回答,但找不到間隙。

雲渝擔憂雲修,也擔心彥博遠。

彥博遠下山之後就尋了大夫,借衣館的地方,把破損的衣裳換了,從外麵看,不像受傷之人,雲修臉上破了皮,看著更慘一些。

雲渝心疼,對著雲修噓寒問暖。

兄弟重逢,心緒難平,但雲渝頭發還濕著,雲修讓雲渝回屋擦頭發,“我沒事,你先去把頭發擦乾,彆吹了涼風,到時候生病。”

“不礙事,你們聊你們的,我幫渝寶擦,大哥你和渝寶這麼久沒見,肯定有許多話要說。”

彥博遠拿著張帕子適時出現,輕車熟路地將帕子蓋到雲渝頭上,輕柔地擦拭。

一路上看彥博遠是鼻子不是鼻子,是眼睛不是眼睛的雲修,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說讓他們敘舊,他不是應該識趣地離開,將地方留給他們兄弟二人麼,這在當什麼擺設。

雲修和雲渝說起他們分開後的經曆。

江縣難民暴動,雲修被捲入難民群的內圈,他讀過書,理智尚在,頂在前頭安撫難民,不知不覺就成了難民的代表,出麵與朝廷對接。

他行事做派乾練,條理清晰,入了貴人的眼,經由介紹入了軍營。

至於這幾日,雲渝這邊查不到他的下落訊息,是因為前些日子祁將軍到了安平府境內,雲修歸隊了。

雲修說完自己的,又聽弟弟說他和彥博遠的事。

聽到葉家被抓去當勞役,雲修冷哼一聲,“倒是便宜他們了。”

“不說這些糟心事,大哥倒是說說,你和相公是怎麼相認的。”

雲修聽雲渝稱彥博遠為相公,抿唇蹙眉,分開前他弟弟還是黃花大哥兒一個,再見就成了彆家的夫郎。

又見雲渝手上的牙印,更覺鬨心。

自家的白菜,一個沒看好,被豬拱了。

這頭豬還沒眼力見兒,把雲渝的頭發擦乾,還在這杵著,黏夫郎回屋裡黏去。

但一想到,回屋裡黏的夫郎是他弟弟,雲修鬱悴。

“詩會的時候,在山裡狩獵,出了點狀況,他見到我耳後的胎記,把我認出來的。”

雲修把老虎的事情說了,雲渝聽到彥博遠受傷,第一反應就是去扒拉他的衣服,焦急地想看傷口。

扒拉到一半,突然想起雲修也在場,雲渝的手尷尬地放在彥博遠的胸前,嗬嗬乾笑兩聲:“你先回屋躺著,我和大哥說會話,等等再去看你,受傷了就彆亂動。”

“就是被大貓抓了兩道淺印子,傷口不大,不礙事,我去弄些吃食,你和大哥慢慢聊。”

受傷還要做活,雲渝不滿:“等等我來,你好好躺著。”

“大哥來家裡,還讓你做活,我成什麼了。”彥博遠拍了拍胸脯,表示他好著呢。

他纔不是兩手不沾陽春水,事事都靠夫郎的懶漢子。

彥博遠勢必要給大哥露一手。

雲渝沒見到傷口,不知道多嚴重,心有狐疑,但現在又不好當場檢視,見人好好的,想來也不是很嚴重。

而親眼見到他傷口的雲修,見他現在沒事人一樣拍胸膛,覺得自己的胸口也在發疼。

“你去鋪子裡把娘叫回來,讓娘幫你,彆扯到傷口。”

“好,放心吧,真沒事。”

雲渝說“娘”的時候十分自然,雲修感慨,當真是成家了,他不可抑地想起了雙親。

“爹和小爹看到你現在這樣,也該放心了,以前一直擔心你到了夫家受欺負,你的婚事一拖再拖。”

雲修嚥下苦澀,“現在他人不在,你放心大膽和我說說,他對你如何,現在有哥在,哥給你做主。”

雲渝心疼彥博遠的樣子,雲修看在眼裡,彥博遠走遠了,他也沒收回視線。

看得出來,他和彥博遠的感情當是不錯,但他還是忍不住多問上一問,要雲渝親口說出來。

說到底,還是他這個當大哥的不是,沒有能力保護弟弟,雲修又是一陣自責,低垂眼瞼,嗓音沙啞,蘊含愁苦:“你受苦了。”

“彥博遠對我很好,凡事順著我的心意來,他也說我受苦,但我卻不這麼想,在家的時候有爹和小爹護著,後來和你一塊,有你護著,後來遇到了他,他繼續護著我,雖有波折,但日子到底是甜的多。”

“倒是大哥,軍中不如外頭自在,大哥在裡頭當值,說句時時有性命之憂,也不為過,你接下來是什麼打算。”

軍營條件不好,頭顱彆在褲腰帶上,雲渝不想雲修去乾這要命的事,但入了軍,又哪是想出就出的。

雲渝的憂愁掛在臉上,捨不得哥哥。

他捨不得大哥,雲修又哪裡捨得弟弟,不過……

雲修長歎一聲,“我在將軍那請了三日假期,三日一過,就要歸隊,隨將軍去嘉南上任。”

雲渝沒怎麼讀過書,對醴朝的府縣不瞭解,雲修解釋:“嘉南府在興寧縣南麵,那地靠海,坐馬車走官道,大概十天的路程。”

興寧縣歸屬安平府,雲渝和雲修的家是在安平府東北麵的山南府,嘉南縣位於醴朝最南,邊上是泉寧和幾個小國,那裡有入海口,既有海又有江。

嘉南府不太平,水匪海寇猖獗,雲修不想雲渝擔心,遂沒有提及。

兄弟二人,均是報喜不報憂。

活人敘完了話,雲渝帶著雲修去看雙親。

彥博遠做事周全,在回來路上,就把家裡供著雲家夫夫的牌位的事兒告知他,拿著賣虎骨的錢買了些貢果。

兩人祭拜小爹和爹,在小祠堂中聊到月中。

未來三日,雲修要留宿彥家。

雲渝替雲修騰出一間客屋,將人送回屋子,又敘了會兒才折返。

聽到門外腳步聲響起,彥博遠飛速將外衣脫下,一把扯下胸前的棉布條子,把傷口露出,掏出個小瓶子,佯裝自己正在上藥。

寢室的門被開啟,彥博遠背對著雲渝,淡淡道:“聊完了?”

“嗯。”雲渝還處在和大哥重逢的興奮中,見彥博遠背對他遮遮掩掩,疑惑:“你傷口什麼樣?讓我看看。”

雲渝一邊說著,一邊靠近,“我看那老虎皮子比人還大,老虎的爪子得多鋒利,大哥說你看過大夫,但沒和他說具體傷情,大夫是如何說的?”

“大夫說沒事,擦兩天藥就好了,你相公的本事,你還不清楚。”

彥博遠作勢阻攔,手虛虛搭著。

雲渝拉扯兩回,就將他的爪子摁下去,胸口三條血痕從鎖骨下方一路劃到腰側。

“這麼嚴重,你還說沒事。”

雲渝嗓音尖利,搶過彥博遠手裡的藥瓶子,把搭在他肩膀上的,鬆鬆垮垮的棉布一把扯開,“其他地方呢,還有哪裡傷到了?這麼嚴重你還說沒事。”

不等彥博遠回話,雲渝就一件件把他衣裳扒了。

彥博遠渾身光溜溜,叫夫郎好生檢查了一番,後背和肩膀都有輕度的擦傷,和雲修臉上差不多的程度。

雲渝給彥博遠上藥,連山裡蟲子咬的紅斑點都沒放過。

彥博遠想要夫郎心疼,繼而貼貼親昵的計劃成功,但雲渝因為過於心疼,而紅了眼眶,他又忍不住心疼後悔。

他不該惹夫郎憂心的。

“好了好了,不難受。”

彥博遠要把雲渝抱到懷裡,雲渝害怕壓到傷口,擰過身子不讓他碰,最後兩人轉移陣地,挪到了床上。

雲渝麵對彥博遠盤膝而坐,給他上藥纏棉布條。

“傷口看著是有些嚇人,但我皮糙肉厚,還躲得快,沒傷到深處,淺淺颳了點兒肉下來,我還好著。”

彥博遠還想去拍胸脯,被雲渝一掌打落。

骨節分明的寬大手掌伸到雲渝麵前,雲渝臉小,被擋住一大半,彥博遠用指腹擦去他滑落的淚水,跟彥博遠在一起後,雲渝眼淚都變多了,真要成哭包了。

在夫夫榻上的那點事的時候,雲渝哭成淚人,隻會讓彥博遠更興奮,下了榻,雲渝紅個眼睛,彥博遠就心疼得不行,恨不得打一刻鐘前,腦子發了抽,想要雲渝心疼他的自己一頓。

彥博遠擦眼淚的手沒有收回,雲渝的手就蓋了上來,小手撫大手。

彥博遠的麵板比不得曆經風沙的武人,放在書生堆裡就有些黑了,和雲渝的瓊脂玉膚放一塊,對比鮮明。

素手盈盈握,觸感如細膩花瓣。

為表敬意,“彥小遠”正襟立坐。

“下次彆、不對,沒有下次了。”

雲渝想說下次彆急吼吼地衝在前麵,但一想到彥博遠護著的是雲修,就又收了嘴。

大哥不如彥博遠皮實,這傷放大哥身上,雲渝也心疼。

放彥博遠身上,他還能看看吹吹。

雲渝果斷把自家相公賣了。

“每次受傷,我小爹就給我吹傷口,吹了傷口就當真不疼了,我也給你吹吹。”

雲渝低頭吹氣,傷口被包紮好了,他就吹在布條子上,彥博遠青筋暴起。

“祖宗,彆撩我了,我這好好的不疼,你這一吹,我疼得慌。”

一語雙關,雲渝吹的時候沒多想,當真是想讓彥博遠好受些,被他這麼一說,羞赧地氣紅了臉。

傷成這樣了還想這些,不知羞!

雲渝扭捏,半推半就,不知怎麼就和彥博遠滾到了一塊去。

第二日,雲渝清醒過來,昨兒彥博遠打著受傷的名號讓他在上麵,又說不能被睡在隔壁的大哥聽見,一張薄帕子將他的嘴堵了。

雲渝紅暈未消,從彥博遠懷裡退出,背過身子,屁股對著彥博遠,嘴裡咬著被子生悶氣。

那老虎爪子確實不行。

怎麼沒把他撓癱。

彥博遠身上有傷口在恢複,加上劇烈的運動,耗費了精氣,今日格外好睡一些,迷迷瞪瞪之間,覺得懷裡一空。

睡眼惺忪地睜開眼,隻瞧見了雲渝的後腦勺,臉蛋縮在被子裡,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聲音跟老鼠似的,聽不清楚。

雲渝睡裡側,彥博遠睡在外側,這是為了夜裡方便給雲渝端茶倒水。

彥博遠往裡挪了些,半撐起身子,挨著雲渝的腦袋好奇地發問:“嘀咕什麼呢?”

嚇!

躲在被窩裡的軀體一哆嗦,雲渝顫巍巍回頭,彥博遠左手支著腦袋,右手捏著被子角,想要拉開。

“蒙著臉睡覺,不悶嗎?”

彥博遠扯了扯,沒扯開。

“鬆嘴。”

雲渝乖乖鬆嘴。

怪不得嘀嘀咕咕聽不清,合著嘴裡有被角呢,跟小孩一樣,彥博遠被逗笑。

也當真對著雲渝笑出了聲,多日來尋雲修不得的鬱氣一掃而空,爽朗笑聲傳出門外,傳到早起在院中打拳的雲修耳中。

“……”

雲修:嘖!

“你笑什麼?”

雲渝一頭霧水。

這人越發莫名其妙,讀書讀傻了不成。

“沒。”彥博遠試圖憋住笑,沒憋住。

整個人覆到雲渝身上,抱著夫郎傻笑。

“渝寶真可愛。”

他的心肝寶貝疙瘩蛋。

彥博遠的笑聲停歇,眼神專注,定定地凝望,要把雲渝整個人裝進靈魂的深處,藏在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兩世為人,雲渝對彥博
遠無疑有再造之恩。

彥博遠從前野心滔天,少有這般閒情雅興。

夫郎孩子熱炕頭,人生完美也。

雲渝被彥博遠深邃的眼眸深情注視,麵前的臉變大,唇上一熱,彥博遠的唇瓣和他的唇瓣貼在了一起。

兩人在榻上耳鬢廝磨有小一炷香,才磨磨蹭蹭起床。

兩人出寢室的時候,雲修已經吃完了朝食。

“崇之,渝寶。”

雲修叫不出弟夫兩字,覺得彆扭。

彥博遠點頭示意,說了個早。

飯飽之後各行其事,雲渝去糕點鋪子做活,彥博遠和雲修兩人到書房說話。

“聽說興寧縣水災一事,由京中的貴人查辦,大哥可知道貴人的身份。”

自水災起,京中的格局就和前世有了不同,雲修在祁紹手下辦事,彥博遠試圖打聽點有用的資訊。

京中貴人是興寧這頭的說法,為的是隱瞞貴人行跡身份。

貴人當日並未隱瞞自己身份,直白用身份壓的貪官,雲修在現場,後麵又跟著辦事,自然清楚。

彥博遠要走科舉,多知道些東西沒壞處。

“他是建寧郡君,郡君在外遊曆,恰巧路過江縣,碰到了難民暴動,郡君不忍百姓受難,臨危受命,當場表明瞭身份,將難民安撫下,又領了兵將府衙圍住,抓出知縣,這才把難民安撫住。接著又去寧江縣,把寧江的知縣也一並抓了,浩浩蕩蕩帶著囚車回京,之後我就去了祁將軍麾下。”

醴朝皇室的姐兒可封王或公主,稱王者出宮立府,入朝為官,可娶夫迎贅。

皇哥兒則是成年後未婚,封郡君出宮立府,自醴朝建都起,建寧郡君是頭一位以皇哥兒的身份入朝為官,領武將職。

前朝有過女帝,醴朝開國初的局勢不穩定,當權的漢子多有打壓姐兒的行為,姐兒地位下降。

當今聖上繼位,有意提高姐兒的地位,先皇後所出的長女能力出眾,他封其為太子,又下旨讓姐兒可入朝為官,又封了同太子一母所出的皇哥兒,也就是建寧郡君入朝為官。

彥博遠記得建寧郡君,先皇後出自京都裴家,名門望族之後,裴家文武雙全,當今繼位後,裴家散了文官那一脈,專心從武,郡君領的就是裴家武脈那一支的兵。

但是,前世彥博遠當官那會兒,建寧郡君是在武陽府領兵,後來朝堂奪嫡的爭端激烈,彥博遠出了個機靈主意,導致建寧郡君折於返京複命的路上。

建寧郡君不光是太子的愛弟,更是她手裡的一員大將,太子痛徹心扉,更是不遺餘力地打擊蕭家和安王,彥博遠等人在太子清算中落敗。

彥博遠沒想到,這裡頭還有建寧郡君的手筆,有點吃驚。

當初為了對付郡君,彥博遠出力頗多,對他以往做過的事情也有調查,但他不知道郡君還曾在外遊曆過。

彥博遠不禁自省起來,情報不準確,當初辦的事情有錯漏。

贏了不自大,輸了複盤自省是彥博遠的習慣,為官時刻自省思危,才能保住烏紗帽。

“建寧郡君?”彥博遠呢喃,“郡君為何會遊曆到江縣?”

彥博遠隻是自己嘀咕,壓根沒覺得雲修會知道。

誰知他還真能說出個緣由。

“郡君說和他一道同遊的友人家中有事,半道回了家,他跟著友人走了半程,正巧到江縣停留。”

再細的就不知道了,這事還是郡君和長隨閒聊時聽來的。

雲修得郡君賞識,郡君和下屬閒聊沒避著他。

彥博遠陷入深思。

前世郡君到底有沒有在外遊曆,又是和誰遊曆,這些都是未知。

“聽說嘉南府那邊,有個叫臨台的書院名氣很大,現任山長師從大學士,大哥去了嘉南,可否幫我留意下這個書院的訊息。”

雲修跟在祁紹下麵做事,得一個小旗的銜,算是祁紹的親兵,比其他同職位的得臉,說不準有意外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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