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之意誌，賽亞歸來，頂上救贖 第45章 一念萬象
那團吞噬了艾倫的蔚藍色光繭，如同宇宙中一顆驟然誕生的恒星胚胎，靜靜地懸浮在殘破的祭壇之上。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能量四溢的衝擊，隻有一種內斂到極致、卻讓所有感知敏銳者靈魂戰栗的磅礴威壓。
光繭表麵，並非平滑如鏡，而是如同活物般緩緩蠕動、流淌，內部彷彿有無數細密的、由純粹光絲構成的脈絡在生成、交織、重組。低沉的搏動聲規律地傳出，每一次跳動，都引得拉夫德魯的地脈與之共鳴，引得星空中那些破碎的空間裂痕輕微震顫。
“艾倫……”艾斯緊握雙拳，火焰在掌心不安地躍動，他能感覺到光繭中傳來的生命力極其旺盛，甚至遠超艾倫全盛時期，但那生命形態卻透著一股非人的、近乎規則的陌生感，讓他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焦慮。
“相信他。”白鬍子沉聲道，目光如炬，“這小子，正在踏足我們無法理解的領域。”他緊握叢雲切，警惕地掃視著星空。星盟艦隊的攻勢雖然因這突如其來的異變而稍有遲疑，但很快便以更加瘋狂的姿態湧來，顯然塔斯克統帥也意識到了絕不能讓其順利完成某種蛻變。
數艘星盟突擊艦不顧傷亡，強行穿透火力網，艦首凝聚起刺目的紅光，顯然是打算自殺式撞擊光繭！
“攔住他們！”赤犬咆哮，岩漿巨拳隔空轟出，將一艘突擊艦淩空打爆，但另外幾艘已然逼近！
就在這時！
光繭表麵，一道細微的漣漪蕩開。沒有看到任何能量發射，那幾艘衝鋒的星盟突擊艦卻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絕對無法逾越的牆壁，艦體在瞬間被某種力量從分子層麵徹底瓦解，無聲無息地化為了最基礎的宇宙塵埃，連爆炸的火花都未曾濺起。
寂靜！
詭異的寂靜籠罩戰場！
那是什麼力量？！甚至無法理解其作用方式！
星盟旗艦內，塔斯克統帥猛地從指揮椅上站起，瞳孔收縮到針尖大小，死死盯著螢幕上那片詭異的藍光。“規則抹除……怎麼可能？！一個低等星球的土著，怎麼可能觸及這種層麵？！”
……
光繭內部，並非物質世界。
艾倫的意識懸浮在一片無垠的蔚藍色光海之中。這裡沒有上下左右，沒有時間空間的概念，隻有無數流動的、蘊含著無儘資訊的能量流。他的身體彷彿已經消散，又彷彿與這片光海融為一體。
他“看”到了星核碎片中蘊含的古老記憶碎片——一顆充滿生機的藍色巨行星在宇宙中歌唱；無數生命形態的誕生與湮滅；某種難以言喻的巨大災難降臨，行星崩解，核心碎片帶著最後的希望灑向星海……
他“感受”到了拉夫德魯的喜悅與痛苦，感受到了每一個奮戰者的意誌與恐懼，感受到了托特蘭那扭曲低語的貪婪與冰冷，也感受到了星空之外，布羅利那純粹而狂暴的野性，以及更遙遠深處，某些沉睡的、更加古老而可怕的存在……
他的意識在這資訊的洪流中幾乎要被衝散，但一股無比堅韌的意誌——屬於超級賽亞人不斷突破極限的鬥誌，屬於穿越者守護羈絆的執著——如同定海神針般，牢牢錨定著他的核心存在。
“我不是要成為你……”艾倫的意識在光海中發出無聲的宣告，“我是要……借用你的力量，踐行我的道路！”
彷彿回應他的意誌，光海中那些混亂的資訊流開始圍繞著他的意識核心旋轉、過濾、重組。那些關於生命創造的規則、空間穩定的法則、能量轉化的奧秘……如同百川歸海，湧入他的認知，卻又被他自身的“道”所重新詮釋和理解。
在外界看來，光繭的搏動開始加速，表麵的光絲脈絡變得更加複雜、精密，彷彿在編織著一個全新的、活著的“理”之結構。
……
托特蘭海域。
路飛癱在小船上，餓得眼冒金星，但耳朵卻不由自主地豎了起來。“咦？鼓聲……變了？”
那原本源自他體內的、解放的鼓聲節奏，似乎與遙遠拉夫德魯傳來的光繭搏動聲，產生了某種奇妙的諧振！一種更加宏大、更加包容、彷彿蘊含著星辰生滅意味的韻律，開始潛移默化地影響著這片被混沌侵蝕的區域。
甚平敏銳地發現，周圍空間的扭曲速度似乎減緩了，那令人瘋狂的低語中，竟然夾雜進了一絲微弱卻堅定的、充滿生機的“雜音”。
“是……艾倫閣下那邊的影響？”革命軍隊長驚訝地看著儀器上波動趨於平緩的畸變指數。
……
星盟“影爪”特種小隊已經成功潛入拉夫德魯近海，正準備伺機破壞祭壇。然而，當他們靠近最高峰時，卻驚恐地發現，以祭壇為中心，方圓數公裡的空間變得極其“粘稠”，他們的潛航裝置紛紛失靈，自身動作也如同陷入泥沼，舉步維艱！一種無形的力場已然生成，拒絕一切惡意的靠近。
“報告！無法接近目標！重複，無法接近！”
塔斯克接到彙報，臉色更加難看。“啟動b計劃！所有艦隊，集中火力，覆蓋性打擊那片區域！就算把那座島轟沉，也不能讓他成功！”
星盟艦隊所有殘存戰艦的主炮再次亮起，這一次，不再是點對點攻擊，而是要進行無差彆的飽和式轟炸！哪怕會誤傷自己人潛伏的小隊，也在所不惜！
毀滅的危機，再次降臨！
就在萬千炮口能量凝聚到極致，即將噴發的刹那——
嗡！！！
拉夫德魯最高峰的蔚藍光繭，猛地向內收縮，然後……悄然消散。
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爆發，所有的異象瞬間歸於平靜。
祭壇中央，艾倫的身影重新出現。
他依舊是黑發黑瞳，外表看起來與之前並無太大不同，甚至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所有看到他的人，心中都升起一種極其怪異的感覺——他站在那裡，卻又彷彿不在那裡。他的身影似乎與整個拉夫德魯的山川大地、與頭頂的星空、甚至與那遙遠的托特蘭海域都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和諧共鳴。
他的眼神平靜而深邃，倒映著星辰生滅，彷彿一眼便能看穿萬物的本質。
他緩緩抬起右手，對著星空中那即將噴發的、彙聚了星盟艦隊所有火力的毀滅效能量洪流，輕輕向下一按。
沒有聲音，沒有光芒對撞。
那足以湮滅星辰的恐怖能量洪流，在距離拉夫德魯大氣層還有數公裡遠的地方，就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宇宙巨手輕輕抹去一般，憑空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它們從未存在過！
整個星空，死一般寂靜。
星盟艦隊的士兵們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戰艦能量讀數瞬間歸零的主炮，彷彿見了鬼一般。
塔斯克統帥一屁股跌坐回指揮椅，臉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絕望的驚駭。“言出法隨……規則改寫……這……這是……神之領域？！”
艾倫緩緩收回手，目光穿越無儘星空，落在了那道巨大的血色裂口上，落在了那隻剛剛重新凝聚、此刻卻充滿了難以置信和一絲……恐懼的裂瞳之上。
“此地，”艾倫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回蕩在每一個生靈的心間，彷彿宇宙本身的宣告，“規則由我定義。”
“異域之物，當被驅逐。”
話音落下的瞬間，托特蘭海域，那原本頑強侵蝕的混沌低語，如同被燒紅的烙鐵燙到的章魚觸手般，發出了尖銳到極致的慘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向後收縮！血色裂口劇烈震蕩，那隻巨大的裂瞳中充滿了暴怒和驚懼，死死地瞪了艾倫一眼，然後不甘地、緩緩地隱沒於裂口深處。
裂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與此同時，一股溫暖而充滿生機的波動以艾倫為中心，如同春風般拂過整個拉夫德魯。大地上的裂痕開始緩緩癒合，枯萎的植物重新抽出嫩芽，受傷的戰士們發現自己的傷勢正在加速恢複！
一念萬象生，一言規則定！
艾倫站立在祭壇之上，黑發微微飄動，看似平凡，卻已然成為了這片星域……真正的掌控者！
然而，沒有人注意到，在他平靜的眼眸最深處，一絲極淡的、與星核同源的蔚藍色光芒悄然閃過，帶著一絲非人的漠然。與種子融合的代價，似乎才剛剛開始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