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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良緣 第342章 凡人該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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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永安宮,恭華臉色就不大好看,一直到回了承安殿,她一口濁氣才吐了出來,恨道:“永安那位,是傻子不成!我母妃當初若是像她這般,早就被吃乾抹儘什麼都不剩了!”

侍女阿若屏氣靜聲,另一個阿藍則附和:“她是不敢爭吧?畢竟如今的陸家深得陛下喜愛,那皇後又是出自陸家,她那鼠兒一般的性子,怎敢與皇後爭呢?”

恭華眉宇暗沉,她坐下,神色陰冷,隨後冷笑說:“這後宮隻有兩個人,如何能鬥得起來?皇後與貴妃,一個賽一個的假麵清高,讓她們鬥,難如登天。”

阿藍眼睛一轉,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阿若目光晦澀地看了阿藍一眼,見她不語,便接話道:“陛下勤政,但後宮也不可疏忽,如今未有皇嗣,本該廣納後宮纔是。”

聽到這話,阿藍的心便放下去了,看著阿若微微一笑,暗道:你今日十分上道。

恭華沉默地看著她們二人的麵色,將兩人的神情儘收眼底:“是啊……這後宮,人還是太少了。”

說罷,她微微一笑,先前的陰沉冷鬱一掃而空,她勾起唇角,說道:“是我使錯了力氣,在永安那邊下工夫,遠不如去太後那裡……”

……

近來,陸菀總有些力不從心,神思倦怠,管理偌大的後宮對她來說,起初還是有些棘手的,但是她非無知的小姑娘,一旦上了手很快就能打理得井井有條,隻不過,後宮差事多,職位也多,總有看不見的地方,是以,旁的新嫁娘婚後怎麼著也能過幾日悠閒的日子,她就不同了,一進宮裡,哪有個空閒的時候?忙得她有時都不知,她是來當皇後的,還是來當苦工的。

貴妃日日來請安,有那麼一日,她確實有些忍不住,問了句:“貴妃如今身子可安乎?”

貴妃一怔,在她希冀的目光下,未語先咳了一聲。

陸菀麵色尷尬:“……看來是還冇安好。”

然,一向清冷的貴妃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妾已好許多了,娘娘可是有什麼吩咐?”

陸菀扯了下嘴角,終是冇忍心用病號。

掩麵牽強道:“冇事,冇事。”

等到夜裡,皇帝忙完了政務來後,兩人簡單交流一番後,陸菀冇忍住說:“陛下何時開後宮?”

齊珩半蓋著被子,正閉眸回味,猛地聽到這句話,他睜開眼,看向旁邊的皇後。

“怎麼了?”

陸菀深吸了口氣,說:“臣妾隻是問問,陛下年輕,後宮空虛,貴妃體弱,臣妾隻是想,陛下也該開後宮了。”

這般說來,齊珩便明白了,多半是母後敲打過她,身為皇後的職責,讓她來勸自己吧。

隨即說道:“眼下不急,前朝事忙,諸多貧苦之鄉還未得到改善,況欽天監預測下半年恐有天災,朕……心難安寧,無暇關注後宮。”

這麼一說,陸菀無話可說,甚至還有些羞愧。

她是覺得無人分擔後宮事固有此一問,但陛下這麼說了,她便有些自悔,自己這般實在有失格局。

然而,這廂誤會,還冇在這晚,兩人不同的心境下過去,第二日齊珩去太後那用午飯時,被她當麵敲打了一番。

“你說你忙,你日日都忙,母後能理解,畢竟,你比先帝更勤政,但是兒啊,哪有皇帝的後宮隻兩個人的?你也不怕將來外邦來使,看你笑話?”

齊珩擰眉,覺得母後的重點跑偏了:“外邦來使,若見我大齊毫無進益,毫無大國風範,那纔是笑話,先帝遺留下的問題很多,兒若不儘快解決,心實難安。”

太後被噎了一下,隨即道:“母後也不是說你不該,但眼下急得何止那些,你與子摯一般年歲,他成婚就夠晚了,如今也有一女,你呢?你可是膝下猶空!你是皇帝!不是隨便哪個富貴閒少!母後都為你急死了!”

她一開始唸叨,齊珩腦子就開始疼,關於子嗣,也不是母後第一次說他了,在他剛娶宣莨,就被催著要孩子,一直到今日,他也著實聽的耳朵起繭子了。

“你冇懂母後的意思,你自管忙前朝去,但後宮選秀,也得提上日程了,到時有母後、皇後和貴妃坐鎮,保準給你挑世家貴女,窈窕美人,屆時一併開花……”

“母後!”齊珩打斷了她,實在有些聽不下去了,他放下筷子,心裡暗道:難怪昨日皇後提起這些,看母後今日的態度,想是已經去煩過她了,看來昨夜,他想的一點冇錯。

“我是個人,子嗣也得隨緣,您這般,可是怪兒無能?”

此話一出,太後變了臉色,本有些愧疚,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拍了下桌子,說道:“你休得胡言,母後能是那意思嗎?你這般說,就是誅一個母親的心!”

齊珩稍有些尷尬,他本以為,自己那樣說,母後好歹會收斂些。

“我不管!你與皇後成婚也半年了,一直未傳出訊息來,你等得,江山社稷等不得!母後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若皇後那邊還是冇有訊息,你就老老實實選秀!”

齊珩臉黑了,麵色沉沉地看著母親:“您這般,就不擔心傷了陸家的心?”

太後哽住,好半晌冇能說出話來,麵上已經有些猶豫了。

但靜默幾息後,隻聽她說:“無論如何,陸菀是你的皇後,這一點,毋庸置疑,也無人能改變!”

齊珩轉身離開,不在多言。

看著他的背影,太後手開始發涼,她深吸了口氣,捂著額頭,心緒難平。

……

漸漸入暑,惠風和暢,京城格外熱鬨了起來。

察覺到這一點,是因為陳稚魚最近總能收到馬老闆送來的喜訊,如某種款式的衣裳、配飾,利潤翻了一個點,據說,京中貴女,還有周圍城鎮官家之女,近些日子都在定衣裳、打首飾,還有那誇張的,一出手就是頂奢配置,從頭到腳都收拾了一遍。

究其原因,竟是因為不知從何處傳出訊息,宮中要著手準備選秀事宜,所以,如今家中有女兒的,無不是緊張準備著,期盼自家女兒能被選進宮中,光耀門楣。

畢竟,當今天子,年輕、俊美、溫和又是仁君風範。

最重要的是,後空空懸啊!萬一自己的女兒有那個造化,掙個四妃,再生下皇嗣,那更將是造福幾代人的榮耀。

得知這個訊息時,陳稚魚蒙了許久,隨後便想明白了。

皇家終究是皇家,皇上他,也不可能守著皇後和貴妃過日子,更何況,如今中宮尚未傳出喜訊……

理智上,陳稚魚是能想明白的,但到了夜裡,被陸曜纏得冇脾氣了,她也發火了,對著無辜的人“拳打腳踢”,“就這般急!就這般急!孩兒不是會有的嗎?大姐姐才嫁多久?就急著開後宮!”

陸曜滿足地擁著她,被她突然的發難弄得猝不及防,本想問自己今日也冇急,都是順著她,聽到後麵的話,輕笑了一聲,鎖住了她的手腳,手還不忘往她豐腴上捏一把,占儘了便宜,嘴上說:“那也是冇辦法,畢竟,不是誰都能像我一樣抗住壓力,我說不要後院就是不要。”

陳稚魚哽住,頗為無語地看了他一眼,這有他什麼事。

陸曜笑說:“開後宮,也不是私情,而是國事,陛下如今後宮隻有二人,選秀是早晚的事,所以,你在如何生氣,都無濟於事,你當選進去的女子是給大姐姐添堵的?不,那都是陛下前朝的助力。”

陳稚魚泄氣了,她長舒了口氣,臉頰上貼著汗濕粘在麵上的髮絲,她說:“我隻是心疼大姐姐,她曾經的婚事,有多幸福,我都聽她說過,如今身份一變,萬人敬仰,可那份苦,誰也不能替她分擔。”

陸曜覺得,她這是有些多愁善感了,無奈地笑了笑,說:“你還心疼彆人,倒不如多疼疼你夫君,難道你冇覺得,自從你夫君升了官以後,忙得不可開交,瘦變了樣嗎?”

陳稚魚看向他,在他乞憐的目光下,手在他腰間擰了一把,聽到他“嘶”的一聲,鬆開了手,哼哼道:“我看你,還有勁兒的很……”

陸曜臉色一暗,不動聲色地拉上了被子,手在她的腰肢上遊移,眼神漸漸變得曖昧起來,等到陳稚魚發覺不對時,已經被他壓了下來,堵住了唇舌。

“是還有勁兒?怪了,你都還冇試,怎就知我還有勁兒?”

陳稚魚憋紅了臉:這流氓!

……

用陸曜的話來說,皇宮事終究不是她等凡人能管的事,在一夜身體力行的睡服下,陳稚魚第二天徹底不去想選秀一事了,因為,有人給她這凡人找事了。

孫嘉蘭與她的外祖母在陸家多日,天天都去給府上兩位夫人請安,陳稚魚去婆母那兒,十有**能碰到她。

起初倒是一切正常,那位姑姥也有個姑姥樣,直到有一回,她提起陳稚魚的舅父一家,雖隻是問他們預備在京中待多久,陳稚魚也還是從她這問話中,察覺到了滿滿的惡意。

好在,留著舅父他們住了三日後,在舅父他們非要走的要求下,陳稚魚將他們送到了公爹給的宅院去住下,不住在陸家主宅,舅父心安了些,他甚怕有人說他們窮親戚,打秋風,隻不過,安頓好了舅母和外祖母後,舅父還是帶著握瑜回雲麓了。

畢竟舅父有官職在身,離不得太久,握瑜也還有學業要完成。

隻是這些都是家裡私事,陳稚魚便私下同公爹和婆母說了一聲,公爹與婆母態度一致,覺得她做得不妥當,不應讓外祖母和舅母住在外頭,但一聽是她們要求的,也就冇二話了。

如今,被姑姥這麼一問,陳稚魚倒也實話實說:“京城地大物博,我外祖母與舅母還能玩段日子。”

那姑姥哦了一聲,隨後說道:“你舅家人,在京城可能習慣?”

陳稚魚笑笑:“隻要玩得開心就好,也無需習慣,畢竟,他們還是要回雲麓去的。”

“是啊,這不屬於京城的人,長久地待在陌生的地兒,也是給人添麻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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