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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末世到星海 第461章 星艦迷蹤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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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鏽鐵城外瘴氣橫,蝕骨嘶吼貫長空。

殘陽泣血熔金甲,斷戟沉沙映日紅。

血色黃昏像被打翻的胭脂盒,把鏽鐵城外的輻射荒原染得一片狼藉。沈青楓的機械臂泛著冷硬的銀藍光澤,指尖捏著半塊被蝕骨者毒液腐蝕出蜂窩狀孔洞的壓縮餅乾,耳麥裡傳來江清急促的呼吸聲。

西北方向,三階蝕骨者集群,數量不少於三十。江清的機械弓在廢墟陰影裡泛著幽綠,箭簇上的熒光菌把她眼角的疤痕照得忽明忽暗。她今天紮著高馬尾,幾縷碎發粘在汗濕的額角,作戰服左肩撕裂開一道口子,露出底下滲血的繃帶。

孤城的重錘在掌心轉了個圈,金屬碰撞聲驚飛了蹲在斷牆上的變異烏鴉。青楓,你妹的抑製劑還能撐多久?他裸著的右臂青筋暴起,源能流轉時像有銀蛇在麵板下遊走,這是剛突破三階的征兆。

沈青楓摸了摸懷裡恒溫箱的冰涼,月痕的咳嗽聲彷彿還在耳膜震蕩。最多四小時。他抬頭看向鏽鐵城高聳的城門,那扇由廢棄航母甲板熔鑄的巨門此刻緊閉著,門楣上鏽鐵交易所五個霓虹字缺了三個筆畫,剩下的二字在瘴氣裡明明滅滅。

要我說直接炸開城門。朱門的金屬感知突然讓他打了個寒顫,少年蹲下身按住地麵,指尖傳來細微的震顫,不對,城裡有金屬在高速移動,像是齒輪組?他今天穿了件縫滿銅片的馬甲,那是用拾荒來的電路板拚湊的,據說能擋低階蝕骨者的骨刺。

煙籠突然抓住沈青楓的手腕,銀瞳裡閃過紊亂的紅光。裡麵有很痛苦的源能波動。男孩的指尖冰涼,他新換的黑色長風衣下擺沾著輻射塵,那是昨夜為了掩護小隊撤退在酸湖裡泡過的痕跡。

蝕骨者的嘶吼越來越近,像是無數把鈍鋸在拉扯生鏽的鐵皮。沈青楓突然扯下背後的破帆布,露出底下用納米魚線捆著的炸藥包——那是從李白的軍火庫裡順手牽羊的戰利品。按老規矩,江清遠端壓製,孤城正麵突破,朱門拆陷阱,煙籠感知源能核心。他的機械臂突然彈出三米長的鞭刃,在殘陽下劃出一道刺眼的弧線,我去開門。

就在這時,城門突然發出沉重的摩擦聲,像是有巨獸在裡麵打了個哈欠。一道瘦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後,那人穿著件洗得發白的中山裝,袖口磨出了毛邊,手裡拄著根用汽車減震器改造的柺杖。

後生仔,帶這麼多炸藥來拜年?老人的聲音像生鏽的合頁在轉動,他摘下鼻梁上裂了縫的老花鏡,露出渾濁卻銳利的眼睛。鏡片後的額頭上有塊暗紅色的疤痕,蜿蜒如蛇,那是源能反噬的典型特征。

沈青楓的鞭刃驟然停在半空。這張臉他在春眠老人的舊照片裡見過——春江,那個據說十年前就死在議會實驗裡的研究員。

彆緊張,我不是來打架的。春江往旁邊挪了挪,露出身後的通道,裡麵飄來淡淡的消毒水味,你妹妹的病,我有辦法治。

江清的箭瞬間對準老人的咽喉:你怎麼知道月痕?她的馬尾辮隨著呼吸輕輕晃動,發梢的藍色挑染在暮色裡格外顯眼。

老人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腰都彎成了蝦米。等他直起身時,手帕上沾著暗紅色的血。我不光知道她,還知道你機械臂裡的納米蟲快失控了。他用柺杖指了指沈青楓的右臂,還有你,小姑娘,你的弓臂裡藏著議會的定位晶元吧?

孤城突然往前踏出一步,重錘在地麵砸出個淺坑:少廢話,你到底是誰?他脖頸上的舊傷在源能波動下隱隱作痛,那是三年前被蝕骨者領主抓傷的痕跡。

春江突然笑了,笑聲裡帶著金屬摩擦的雜音。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進不進城。他往通道裡走了兩步,中山裝的後襟掀起,露出腰間彆著的銀色藥瓶——那形狀和空山給的抑製劑一模一樣,隻是標簽上的字跡更古老。

蝕骨者的嘶吼已經近在咫尺,像是能聞到他們麵板上的汗味。沈青楓看了眼懷裡的恒溫箱,月痕的呼吸聲似乎越來越微弱。他突然收起鞭刃,,上麵刻著一個詭異的符號——那是議會特有的標誌。

是議會的淨化部隊。江清壓低聲音,指尖在機械弓上輕輕滑動,他們怎麼會在這裡?她的馬尾辮上沾了根草,隨著呼吸輕輕晃動。

煙籠突然抓住沈青楓的手腕,銀瞳裡映出個模糊的身影:「是春眠老人!」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倉庫陰影裡站著個佝僂的身影,灰布長衫在風裡獵獵作響,手裡拄著的竹杖頂端嵌著塊暖玉,正是本該在安全區養老的春眠。老人緩緩轉過臉,溝壑縱橫的臉上突然綻開笑容,缺了顆牙的嘴咧開時,露出藏在舌下的微型通訊器。

「後生仔,彆抬頭。」通訊器裡傳來老人沙啞的聲音,「淨化部隊在查寄生體蹤跡,春江那老東西的空間跳躍留下了源能殘痕。」他往集裝箱後扔了個東西,金屬碰撞聲驚得巡邏隊猛地轉頭。

是塊鏽鐵錠。

趁著巡邏隊檢查鐵錠的空檔,春眠突然矮身鑽進集裝箱的夾縫,動作敏捷得不像個八旬老人。「月痕的基因鏈快撐不住了。」他掏出個巴掌大的銅盒,開啟時裡麵躺著枚琥珀色的針劑,「這是『星核原液』,議會當年用噬星族胚胎提煉的失敗品,卻能穩住她的基因崩解。」

江清的箭突然抵住老人後心:「你早知道會這樣?」她作戰服破口處的繃帶已經被血浸透,傷口在輻射塵裡開始發炎紅腫。

春眠沒回頭,枯瘦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銅盒邊緣的刻痕:「十年前我和春江都是議會研究員,。

月痕突然從沈青楓懷裡掙脫,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她的銀色瞳孔緩緩轉動,交易大廳裡所有的金屬物品突然懸浮起來——生鏽的鐵架、斷裂的管道、甚至士兵們的槍械,都在她麵前溫順得像群羔羊。

「你說的係統,是這個嗎?」月痕輕輕抬手,那些金屬突然扭曲變形,組成艘迷你星艦的模樣,艦橋上的微縮人影正操控著複雜的儀器。

春江的瞳孔驟然收縮:「星艦『迷蹤號』……你怎麼會知道主控室的佈局?」

「因為我是艦長啊。」月痕笑了,銀色瞳孔裡閃過星河流轉的光芒,「在你和春眠爺爺偷走胚胎的那天,我的意識就已經上傳到迷蹤號的主腦了。」她突然指向天花板,那裡的吊燈紛紛炸裂,露出隱藏的金屬穹頂,「就像現在這樣。」

隨著她的話音,整個交易大廳開始劇烈震動,地板裂開的縫隙裡滲出淡藍色的能量流。春江發出絕望的嘶吼,想要撲過去抓住月痕,卻被突然升起的金屬屏障擋在原地。

「青楓,注射原液。」月痕的聲音突然變得空靈,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迷蹤號需要我的意識回歸才能啟航,而你,要帶著大家找到真正的家園。」

沈青楓顫抖著舉起銅盒裡的針劑,針頭刺破月痕麵板的瞬間,女孩突然抱住他的脖子。「哥哥,其實那天在培養艙裡,我不是夢到星星……」她的聲音越來越輕,銀色瞳孔漸漸變回黑色,「我是想起了我們的家,就在獵戶座旋臂的第三顆行星。」

當原液完全注入時,月痕的身體突然變得透明,化作無數藍色光點融入金屬穹頂。交易大廳的牆壁開始剝落,露出底下泛著冷光的合金裝甲,一艘龐大星艦的輪廓正在緩緩顯現。

春江發出不甘的咆哮,身體徹底融化成灘綠色液體。淨化部隊的士兵們驚慌失措地射擊,子彈卻穿透了星艦的能量護盾,打在遠處的牆壁上。

「啟動緊急躍遷程式。」月痕的聲音在大廳裡回蕩,星艦突然劇烈震動,窗外的鏽鐵城和輻射荒原開始扭曲變形,「目標坐標:獵戶座旋臂第三星。」

沈青楓看著懷裡漸漸消散的月痕,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那個夜晚,妹妹攥著他的手指說:「哥哥,等我們找到星艦,就給它起名叫『迷蹤號』好不好?這樣就不會有人再弄丟我們了。」

江清的箭不知何時收起,她輕輕拍了拍沈青楓的肩膀,作戰服破口處的傷口已經結痂。孤城靠在牆邊喘著粗氣,右臂的金屬骨骼上開始長出新的麵板。朱門撿起那塊掉在地上的銘牌,小心翼翼地塞進懷裡。煙籠的銀瞳恢複了平靜,他看著窗外飛逝的星雲,突然輕聲說:「她在駕駛艙等我們呢。」

星艦「迷蹤號」的引擎發出轟鳴,衝破鏽鐵城的輻射雲層,朝著真正的星空駛去。在它身後,那座曾經囚禁無數希望的孤城,正在輻射塵暴中緩緩坍塌,化作宇宙裡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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