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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末世到星海 第451章 隕星墜野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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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隱星沉風卷沙,營燈搖曳照殘甲。

寒芒忽破空天裂,血濺青鋒映晚霞。

蝕骨荒原的夜風裹著鐵鏽味撞在臨時營地的能量屏障上,發出滋滋的響。沈青楓蹲在篝火旁打磨鋼管,火星子濺在他磨破的工裝褲膝蓋上,燙出一個個焦黑的小洞。月痕抱著膝蓋坐在折疊椅上,病號服的袖口露出幾道淡青色的血管,咳嗽聲像是被砂紙磨過的銅鈴。

哥,碧空說今晚有磁暴。月痕揪著衣角,指節泛白,她的感測器在發燙。

碧空的虛擬影像突然從沈青楓的手環裡彈出來,白裙上沾著畫素化的汗珠:警告!西北方出現異常重力場,不是蝕骨者的能量特征——話音未落,營地西側的屏障突然爆出藍紫色的火花,整排探照燈同時熄滅。

孤城把啃了一半的壓縮餅乾砸在地上,機械義肢發出液壓管爆裂的嘶鳴,是掠奪者?江清已經搭弓上箭,箭矢在黑暗中亮起熒光,照亮她作戰服上裂開的蛛網紋——那是上次對抗三階蝕骨者時留下的傷疤。

沈青楓拽起月痕往指揮帳篷退,眼角瞥見春眠老人正用柺杖撬開地下儲藏室的鎖。後生仔,拿這個!老人把一個鏽跡斑斑的金屬罐塞給他,罐身上刻著1984的字樣,我兒子當年在覈廢料處理廠偷的,說是能防輻射。

地麵突然劇烈震顫,像是有頭巨型生物正從地底鑽出。朱門抱著頭盔滾到沈青楓腳邊,金屬感知讓他的瞳孔泛起銀灰色:不是生物!是金屬,在高速墜落!話音剛落,營地中央的空地炸開一朵土黃色的蘑菇雲,灼熱的氣浪掀飛了三頂帳篷。

煙塵裡站著個穿銀白色宇航服的人影,頭盔麵罩裂成蛛網,露出張被血糊住的臉。那人摘下頭盔,抖落的沙礫裡混著金屬碎片,他的左臂不自然地扭曲著,防護服從肩膀到腰側撕開道口子,露出底下泛著冷光的機械骨骼。

水那人跪倒在地,咳出的血沫在沙地上暈開,給我水

江清的箭尖抵住他的咽喉:報上名來。箭簇的寒光映在她眼底,和三年前在守衛選拔時一模一樣。那人突然笑起來,笑聲像破舊的風箱,他抹了把臉,露出左額角的疤痕——三道爪痕,和蝕骨者的爪印形狀完全不同。

我叫星垂,他扯開領口,露出鎖骨處的刺青,是半枚齒輪嵌著朵梅花,從月球中轉站來的。

沈青楓的手環突然發燙,碧空的影像變得扭曲:匹配到緊急程式碼!星垂是前月球守衛隊長的代號!她的聲音突然拔高,他的生命體征在下降,機械義體在排斥有機組織!

星垂突然抓住沈青楓的腳踝,力氣大得驚人:中轉站淪陷了裴迪叛變了他的瞳孔開始渙散,噬星族的母巢坐標在在話沒說完就暈了過去,嘴角溢位的血泡裡飄出細小的銀色顆粒。

這是什麼?月痕戳了戳那些顆粒,指尖立刻泛起紅疹。沈青楓拽開她的手,發現那些顆粒正在聚合,慢慢形成半張星圖的輪廓。春眠老人突然哆嗦起來,柺杖篤篤地敲著地麵:是噬星族的資訊素!十年前我在垃圾場見過,沾到的拾荒者都變成了蝕骨者!

孤城一腳踹翻旁邊的燃料桶,汽油在沙地上漫開:燒了他!江清卻攔住他,箭尖挑開星垂的防護服下擺——那裡有塊麵板沒被機械覆蓋,紋著行小字:春江潮水連海平。

是春江的人,江清的聲音發顫,這是前守衛隊的暗號。她突然扯開自己的衣領,右肩同樣的位置,紋著後半句:海上明月共潮生。

沈青楓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關於那個從未謀麵的舅舅,在月球工作的工程師。他摸出春眠給的金屬罐,撬開蓋子,裡麵是半罐墨綠色的液體,飄著股艾草混著鐵鏽的味道。這是他湊近聞了聞,突然想起殘鐘博士的筆記,是抗輻射藥劑的半成品!

星垂的手指突然動了動,指向自己的宇航服口袋。沈青楓伸手進去摸索,掏出塊巴掌大的晶元,晶元邊緣嵌著圈藍色的光帶,像極了碧空的發色。碧空突然尖叫起來:是係統核心碎片!能修複我的地圖模組!

營地外突然傳來密集的嘶吼,蝕骨者的嚎叫此起彼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密集。朱門臉色慘白地指著西北方:它們在聚集不是被我們吸引來的,是被他!他指向星垂,他的機械義體在釋放源能波動!

沈青楓突然扯下星垂的機械臂,介麵處爆出的火花濺在他手背上。他把機械臂往遠處扔去,金屬落地的脆響剛落,營地外的嘶吼聲就往那個方向移動了些。暫時安全了,他抹了把臉,發現手心全是冷汗,江清,警戒;孤城,搭醫療帳篷;月痕,拿急救箱。

星垂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臨時醫療帳裡,機械臂被拆下來放在旁邊的金屬盤裡,介麵處纏著浸了藥液的紗布。沈青楓坐在對麵的折疊凳上,手裡轉著塊晶元,火光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子。

你還有三分鐘時間解釋,沈青楓把晶元拍在桌上,否則我就把你扔去喂蝕骨者。他的機械臂發出輕微的嗡鳴,從手肘到指尖的金屬外殼泛著冷光——那是用三階蝕骨者的利爪熔鑄的。

星垂突然笑起來,牽動嘴角的傷口,疼得齜牙咧嘴:沈青楓,男,23歲,源能等級s級,係統繫結者我沒說錯吧?他突然壓低聲音,你以為頂峰係統是人類研發的?

帳篷的拉鏈突然被拉開,月痕端著碗黑乎乎的東西進來,藥味嗆得人皺眉。這是用艾草、蒲公英和抗輻射藥劑調的,她把碗塞給星垂,我哥說你可能需要這個。她的辮子垂在胸前,發尾沾著片乾枯的花瓣,是上次在廢墟裡摘的野菊。

星垂盯著那碗藥,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眼淚都出來了。他猛地把藥碗打翻,黑色的液體在地上滲開,冒起細小的白煙。這不是抗輻射藥劑,他指著地上的痕跡,這是噬星族的基因誘導劑!你們被騙了!

沈青楓的機械臂瞬間彈出刀刃,抵在星垂的咽喉:把話說清楚。刀刃的寒光裡,能看到星垂瞳孔裡的恐懼,和三年前被蝕骨者圍困的花重一模一樣。

抑製劑裡都加了這個,星垂的聲音發顫,議會和噬星族合作,用抑製劑控製源能者,等時機成熟就就他突然指向月痕,你妹妹的源能反噬,根本不是病,是基因覺醒的前兆!

月痕突然晃了晃,扶住桌角才站穩。沈青楓扶住她,發現她的手心燙得驚人。碧空的影像突然跳出來,臉色慘白:檢測到月痕的源能波動異常!和星垂體內的資訊素產生共振了!

帳篷外突然傳來爆炸聲,緊接著是孤城的怒吼。沈青楓衝出去,看到營地東側的屏障破了個大洞,幾隻蝕骨者正往裡擠,它們的外殼泛著和星垂機械臂一樣的冷光。江清的箭射穿了最前麵那隻的眼睛,綠色的汁液濺在她的作戰服上,滋滋地冒煙。

是改良型蝕骨者!江清的聲音帶著喘息,它們的外殼能吸收源能!她的肩膀中了一下,血順著手臂流進弓弦,拉弓的動作明顯慢了。

沈青楓突然想起星垂的話,轉身往醫療帳跑,卻看到月痕扶著星垂站在帳門口,兩人的瞳孔都泛著銀光。哥,他說的是真的,月痕的聲音輕飄飄的,像踩在棉花上,我能感覺到它們在召喚我。

星垂突然扯開自己的機械義眼,露出底下的空洞:看到了嗎?這就是和噬星族合作的下場。他從空洞裡掏出個微型儲存器,這是母巢坐標,還有裴迪叛變的證據。

遠處突然傳來引擎的轟鳴,三架武裝直升機出現在地平線上,機身上的標誌在月光下很顯眼——議會的鷹徽。沈青楓認出最前麵那架的駕駛員,是儘歡,她的金發在駕駛艙裡很紮眼。

他們來了,星垂把儲存器塞進沈青楓手裡,記住,噬星族的弱點在在他突然僵住,瞳孔裡的銀光變成死灰,身體直挺挺地倒下去,後背插著支箭——江清的箭。

江清站在不遠處,弓弦還在震顫:他在撒謊,她的聲音發顫,他的機械義體在向噬星族傳送訊號。她的箭袋已經空了,腰間的短刀露了出來,刀柄上刻著她的名字。

直升機的探照燈掃過來,把營地照得如同白晝。儘歡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來,冷得像冰:沈青楓,交出星垂和儲存器,否則格殺勿論。她的語氣和三年前在守衛報名處時一模一樣,隻是少了當時的嘲諷。

沈青楓突然笑起來,把儲存器塞進月痕的口袋,又把金屬罐塞給她:往南跑,去找野渡,他知道怎麼去第三穹頂。他的機械臂發出嗡鳴,利爪彈出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月痕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嵌進他的麵板:哥,一起走。她的眼淚掉在他手背上,燙得像火星。沈青楓掰開她的手,突然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和小時候每次出門前一樣。

聽話,他推了她一把,照顧好自己。

孤城突然撞開旁邊的燃料桶,汽油在地上漫開,一直延伸到直升機的下方。老子早就想炸一次議會的飛機了,他咧開嘴笑,露出缺了顆牙的牙床,那是上次在格鬥場被打斷的,江清,射箭!

江清沒有猶豫,摸出最後一支火箭矢,搭在弓上。箭矢的火光在她眼底跳動,像極了三年前在廢棄工廠裡,沈青楓第一次觸發係統時的光芒。她鬆開弓弦,火箭矢拖著尾焰飛向汽油漫延的方向。

爆炸的火光染紅了半邊天,熱浪掀飛了沈青楓的帽子,露出他額角的疤痕——那是為了保護月痕,被蝕骨者的利爪劃到的。他看到月痕的身影消失在南邊的沙丘後,手裡的金屬罐反射著最後一點光。

儘歡的直升機在火海中墜落,她跳傘的身影在空中劃過道弧線,像隻斷了線的風箏。沈青楓握緊鋼管,指節泛白,他知道,這隻是開始。

遠處的沙丘後麵,月痕開啟金屬罐,發現裡麵除了藥劑,還有張紙條,是沈青楓的字跡:源能如流水,堵則潰,疏則通。她突然想起鬢毛老人的話,眼淚又掉了下來,砸在紙條上,暈開了墨跡。

星垂的屍體旁邊,慢慢滲出銀色的液體,在沙地上聚成完整的星圖。碧空的影像在旁邊閃爍,突然發出驚呼:母巢坐標竟然在太陽係的柯伊伯帶!她的聲音突然被乾擾,變成斷斷續續的電流聲。

沈青楓靠在斷牆上,看著燃燒的營地,鋼管上的血跡慢慢凝固。他的機械臂正在修複,發出細微的哢哢聲,像極了月痕小時候的撥浪鼓。他摸出星垂給的晶元,塞進手環,碧空的影像穩定下來,露出張驚喜的臉。

地圖模組修複了!碧空旋轉著裙擺,白裙上的畫素化花紋突然變了,變成朵梅花,而且我解鎖了新功能!

沈青楓抬頭望向星空,月亮正從雲縫裡鑽出來,照亮遠處的沙丘。他知道,月痕正在往南走,往第三穹頂走,往他們的未來走。而他,要在這裡,擋住議會的追兵,擋住蝕骨者,擋住所有想傷害她的東西。

孤城一瘸一拐地走過來,肩膀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下一步去哪?他抓過沈青楓手裡的酒壺,灌了一大口,嗆得直咳嗽。江清跟在後麵,正在給弓上油,動作輕柔得像在撫摸什麼珍寶。

沈青楓指著星圖上最亮的那個點:去那。他的眼神很亮,像三年前在垃圾處理區,攥著半塊壓縮餅乾時一樣,充滿了希望。

夜風卷著沙礫掠過營地,吹起張燒焦的紙,上麵還能看清半行字:春江潮水連海平。遠處傳來蝕骨者的嘶吼,更近了,也更密集了,像是在回應什麼召喚。

沈青楓握緊鋼管,站起身,機械臂發出的嗡鳴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他知道,硬仗要來了,但他不怕。因為他的身後,有他要守護的人;他的前方,有必須到達的頂峰。

星墜荒原夜未央,烽煙散儘月如霜。

青鋒飲血沙場地,鐵骨錚錚映日光。

舊恨未消添新恨,柔腸寸斷複柔腸。

征途漫漫何時儘,且向穹頂問上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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