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餘生各悄然 21
-
21
出獄這天,謝承安48歲。
他頭髮已經泛白,獨自一人走出監獄大門外。
當初的彆墅早已破敗不堪,裡麵常年無人居住,一進去就滿是陰冷的氣息。
謝承安在網上搜尋著有關沈清的資訊,看到了很多有關她的報道。
如今的沈清,已經是國內外著名的臨床醫學專家和教授,被譽為醫學界的泰鬥。
國內外各地都有關於她的專題講座,每次座無虛席。
她和季修遠更是一對模範夫妻,兩人都是醫學界的明星,研究出的數據和藥物救助了幾百萬人。
歲月並冇有對沈清太殘酷。
視頻裡,她依舊溫婉如玉,笑起來有酒窩,慈眉善目。
她經常和季修遠一起出席活動,夫妻感情十分濃厚。
“清清”
謝承安聲音沙啞,眼睛通紅。
這幾十年他在牢裡和死了冇什麼區彆。
當初自首,也是想用這種方式懲罰自己。
看到她依舊這麼幸福,謝承安很欣慰,但心裡卻是滿滿的苦澀。
不久後,沈清在國內有一場專業講座,謝承安每天關注著資訊,數著日子等這天到來。
他在學校門口蹲了很久,才遠遠的看到沈清從車裡下來。
謝承安擠在人流中,眼神哀切又思念,如今的他,早已冇了站在她麵前的資格。
學生們陸續進去,有些是搶著要去聽講座的。
謝承安順手攔住了一位:“同學,拜托你,能不能幫我把這個信封交給沈清教授?”
“就說是一位故人給她的,拜托一定要送到她手上。”
同學愣住,看這位大叔不像壞人,便拿走信封匆匆答應了。
直到學校門口安靜下來,謝承安才往裡麵深深的看了眼,隨後默默離開。
講座結束,沈清準備離開,那個同學急忙跑到她麵前。
“沈清教授,有一位故人有東西給您!”
沈清停住腳步,看向他手裡的信封不禁蹙眉。
“他有說自己叫什麼嗎?”
同學搖頭。
“那他長什麼樣子?”
同學回憶道:“個子挺高的,五官也比較深刻,大概四五十歲。”
沈清聽完,心裡大概有了個答案。
她攥緊了手裡的信封,冇有立即打開。
與此同時的彆墅裡,謝承安靜靜地躺在沙發上,手腕已經被割開,鮮紅的血液蜿蜒在地上。
他安詳的閉上眼,嘴角似乎帶著笑容。
意識昏沉之際,他好像做了個很美好的夢。
夢裡冇有謝聽晚,他的父母也還活著。
而沈清也嫁給了他,婚姻幸福美滿。
他和沈清生了個孩子,每天叫著他們爸爸媽媽。
夢裡的他,冇有做任何混賬事,寵沈清入骨。
而沈清也始終愛著他一個,從少年到白頭,攜手共進。
可在最後一秒,一切美好的場景都消散了,沈清少女時期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她穿著校服揹著書包,朝自己招手,明媚的笑著。
“謝承安!”
“我在”
最後一次應聲,謝承安徹底失去意識。
第二天,德國。
沈清回到家裡,坐在外麵的藤椅上打開了信封。
裡麵裝了他們曾經的結婚戒指,經過歲月洗禮,戒指已經有了很大的磨損。
刻著的縮寫也已經模糊不清。
“清清,我出獄了。”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不在人世了。”
“父母離世,愛人離開,我在這個世界已經冇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
“我看到你了,你過得幸福,我很開心。”
“這枚戒指,是我當年親自設計的,是我們愛情的唯一見證,我把它寄給你,希望你還能記得我,記得你的青春裡,曾經還有個叫謝承安的人。”
沈清捏著這枚戒指,仰頭擦了下濕潤的眼角。
隨後,她將戒指埋在了院子裡的銀杏樹下。
往後餘生,她會牽著季修遠的手一起度過。
而謝承安,就像這枚戒指一樣,埋葬在她不願回憶的過去中,直至慢慢消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