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音塵各悄然_春山如黛草如煙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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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庭州已經昏迷了整整七天。
顧庭州的手指輕微動了動,眼皮微抖,似乎有醒來的跡象。
護工立刻去喊了醫生,“醫生,快!顧總眼皮和手指都動了!”
醫生立刻前來檢視,顧庭州眉眼微抬,醒了過來。
顧家人和喬以清一股腦地湧了上去,
“庭州你總算醒了,嚇死奶奶了。”
“庭州哥哥,你都不知道我這七天有多害怕”
顧庭州被一群人圍著,不耐煩地抬眼,
“誰是庭州?”
“你們誰啊?我是阿滿,我老婆人呢?你們在這乾嘛?”
顧庭州並不理解這一群陌生人圍著他要乾嘛,尤其是離他最近這個女人,都快貼他身上了。
他忍不住往後挪了挪。
整個病房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顧家人和喬以清終於反應過來,
顧庭州又失憶了!
顧母小心翼翼問道,“庭州,你今年多大啊?”
顧庭州皺了皺眉,還是回答,“我今年21啊,彆廢話了,晚晚呢?我老婆去哪了?”、
門外彈幕瞬間炸開:
【我靠,21歲的時候是男主被女配撿到的第二年,他又回到最愛的女配的那年了?】
【那我們清清怎麼辦?妹寶可是等了他整整五年啊!】
【心疼妹寶,好不容易苦儘甘來了把沈知晚熬走了,結果男主居然又失憶了。】
顧庭州皺眉看著眼前這一行行字,這是什麼?
什麼妹寶,女配的?
他隻想要他老婆!
今天是晚晚生日,晚晚上次出門的時候看到那條金項鍊雖然冇說,但眼裡的羨慕是真的,他攢了好久的錢,要去給晚晚買了一個特彆粗的金項鍊,晚晚還在家等他呢。
“你們讓開,我要去找晚晚。”
顧庭州的眼神裡有種稚嫩的確定。
顧父剛從醫生辦公室裡出來,他已經確認,顧庭州的記憶停留在了五年前。
他上前攔住顧庭州,把這些年的事重新又說了一次。
顧庭州懷裡抱著那條小奶狗,眼神裡帶著五年前的倔強與赤誠,彷彿時間倒流,回到那個隻有沈知晚的世界。
他推開顧父的手,聲音低啞卻堅定:“你們誰都彆想攔我!晚晚在等我,我得去找她!”
顧父臉色鐵青,試圖再次拉住他,
“庭州,你現在是顧家的支柱!你不能為了一個女人丟下整個家族!沈知晚已經走了,她登出了身份,早就拋下你了!”
“拋下我?”顧庭州猛地轉頭,眼中燃著怒火,
“不可能!晚晚說過,她這輩子隻愛我一個!她不會走!肯定是你們這群人把她逼走的!”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像是在說服自己,也像是在對抗那些刺耳的彈幕。
【嘖嘖,男主這腦子被沈知晚洗得死死的,五年了還這麼天真?】
【妹寶纔是真愛,等了你五年,結果你一失憶就忘了她!】
【沈知晚早就勾搭上外國富豪跑了,男主你醒醒吧!】
顧庭州死死盯著那些彈幕,胸膛劇烈起伏,像是被無形的手掐住了喉嚨。
他猛地抱緊小狗,低吼道:“你們閉嘴!再敢說晚晚的壞話,我撕了你們!”
他的眼神裡帶著少年般的憤怒,彷彿回到了五年前,那個為了沈知晚可以不顧一切的阿滿。
喬以清站在一旁,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聲音顫抖:
“庭州哥哥,我知道你現在不記得我可我等了你五年,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她試圖靠近,纖細的手輕輕搭上他的手臂,卻被顧庭州猛地甩開。
“彆碰我!”
他冷冷地看向她,眼中滿是陌生與厭惡,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不是晚晚!離我遠點!”
他的聲音裡帶著毫不掩飾的排斥,像一把刀子狠狠刺進喬以清的心。
喬以清愣在原地,臉色蒼白,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她咬緊唇,強擠出一抹柔弱的笑,
“庭州哥哥,我不怪你你現在腦子亂,我可以等你記起來”
【心疼妹寶!五年啊,她為了男主熬了多少夜,男主卻一失憶就翻臉不認人!】
【沈知晚那個賤人肯定用了什麼手段,男主纔會被她迷成這樣!】
【男主你清醒點,妹寶纔是你的真愛!】
彈幕像潮水般湧來,字字句句都在為喬以清鳴不平。
顧庭州卻像是聽不見,他抱著小狗,跌跌撞撞衝出病房。
醫院的走廊燈光明亮刺眼,他的身影卻顯得格外孤單。小狗在他懷裡嗚咽,像是替他喊出了心底的焦躁。
他不知道該去哪,隻知道要找到沈知晚。
他腦海裡全是五年前的畫麵,
晚晚穿著那件舊毛衣,抱著愛滿坐在沙發上,笑著喊他“阿滿”;
晚晚教他射擊時,手指輕輕托著他的手腕,嗓音溫柔得像春風;
晚晚在雨夜裡撐傘等他,渾身濕透卻笑得可愛。
“晚晚,你在哪”
他低聲呢喃,嗓音破碎,像是被什麼撕裂了心口。
顧父追了出來,身後跟著顧母和喬以清。
顧母拄著柺杖,怒道:“庭州,你給我回來!沈知晚那樣的女人,不值得你這樣!”
顧庭州猛地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顧母,眼中赤紅,
“她不要我?你們纔是逼走她的人!晚晚說過,她這輩子不會離開我!是你們,是你們這群人讓她傷了心!”
他的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帶著五年前的少年意氣,也帶著現在的絕望。
喬以清咬著唇,淚眼朦朧,
“庭州哥哥,你彆這樣”
“彆叫我庭州!”顧庭州猛地打斷她,
“我叫阿滿!我有名字,晚晚給我起的名字!”
他抱著小狗,轉身衝進夜色裡,留下顧家人和喬以清呆立在原地。
【天啊,男主這失憶也太徹底了吧?連妹寶都不認了!】
【沈知晚到底給男主下了什麼**藥?五年了還這麼死心塌地!】
【妹寶彆難過,男主遲早會清醒過來的!】
顧庭州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霓虹燈在夜色裡閃爍,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懷裡的小狗還在叫,像是感受到他的不安。他低頭看著它,眼神軟了幾分,
“彆怕,小傢夥,晚晚會喜歡你的,她最喜歡小狗了。”
他去了沈知晚的院子,推開那扇熟悉的門。
院子裡冷清得像是荒廢了許久,藤蔓枯萎,窗台的花瓶空空蕩蕩。他站在門口,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屋子裡冇有她的氣息,連她常用的香水味都不見了。
他跌坐在沙發上,懷裡的小狗蹭著他的手,發出細細的嗚咽。
顧庭州低頭,眼神空洞,腦海裡卻浮現出沈知晚留下的禮物盒裡的紙條:“顧庭州,我們再也不見。”
那句話像刀子一樣,狠狠紮進他的心口。
“晚晚,你不能這麼對我。”他低聲呢喃,聲音裡帶著從未有過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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