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金漢宮的鑽石失竊案開始 第10章 星辰的砝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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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塔，禦寶館。即便在非開放時間，這裡的空氣也凝滯著曆史的重量與王權的冰冷。然而此刻，在斯科特感知中，這份重量正被某種更古老、更蠻橫的力量扭曲。隔著泰晤士河，站在滑鐵盧橋的陰影裡，他手中的黃銅羅盤像一塊活物般灼燙，鑰匙形狀的指針死死咬住對岸塔樓的方向，高頻微顫，發出幾乎刺破耳膜的、隻有他能聽見的尖鳴。
腦海中，低語已不再是碎片。它們彙聚成流，冰冷、清晰，帶著不容置疑的指令性：
“……星辰之軌已偏，舊約之血已淡……需以新砝碼，校準天平……”
“……權杖之重，冠冕之輝，皆為虛影……唯本質可觸真實……”
“……尋找……格林尼治……零度之下……鐵與星的契約……”
格林尼治。本初子午線。零度經線。鐵與星的契約。
斯科特明白了。倫敦塔的寶石隻是“標定物”，是“眼睛”用來確認能量節點、吸引注意力的閃光誘餌。真正的目標，在格林尼治。那個將地球劃分爲東西半球的地方，那個與星辰運行、時間測量緊密相連的地方。那裡，藏著“替代品”，或者……啟動新“鑰匙”的最終條件。
他不能再等待，不能再寄望於被官僚程式捆住手腳的官方力量。每一個瞬間的流逝，都意味著那個新的“手”可能更接近完成他的任務。他撥通了蘭姆的加密電話，言簡意賅：
“格林尼治。皇家天文台，或者附近與子午線、時間測量相關的古老地點。目標是‘鐵與星的契約’。我馬上過去，需要支援，但必須絕對保密，不能驚動塔樓那邊的人。”
蘭姆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呼吸粗重。“斯科特，你確定？你的狀態……”
“我確定。”斯科特打斷他，聲音因壓抑著腦海中的噪音而顯得嘶啞，“這是唯一的路。要麼在他們完成之前阻止，要麼我們一起給這個瘋掉的世界陪葬。”
冇有再多說，他掛斷電話，將滾燙的羅盤塞回鉛盒，裹緊外套，融入倫敦夜晚的車流。
格林尼治公園在夜色中靜謐得反常。高大的樹木在晚風中發出沙沙聲響，掩蓋了遠處城市的喧囂，也掩蓋了前行的腳步聲。斯科特沿著腦海中低語指引的路徑，避開了主路和監控，朝著山頂的天文台潛行。羅盤在鉛盒裡依舊躁動不安，指針的方向與低語中“零度之下”的提示結合，指向並非天文台本身，而是其下方，公園深處某個更隱蔽的區域。
那是一片靠近古老弗拉姆斯蒂德宅邸（fsteed
hoe，第一位皇家天文學家住所）的緩坡，看起來與公園其他地方並無二致。但在這裡，低語的清晰度達到了頂峰，甚至帶著一種……空間的扭曲感。腳下的草地似乎比周圍更冰涼，空氣也更粘稠。
蘭姆帶著兩名絕對信任的前特種空勤團成員，如通幽靈般出現在斯科特身邊，他們穿著深色作戰服，裝備著強光手電和衝鋒槍，臉上塗著油彩，眼神銳利如鷹。
“就是這裡？”蘭姆低聲問，警惕地環視四周。
斯科特點頭，他放下鉛盒，再次拿出羅盤。脫離了鉛盒的遮蔽，羅盤指針瘋狂地旋轉了幾圈，然後猛地定格，指向他們腳下草坡的某一點。
“下麵有東西。”一名空勤團隊員蹲下身，用手拂開草皮，露出下麵略顯鬆動的土壤和幾塊看似隨意、實則擺放位置奇特的扁平石頭。他用手敲了敲，傳來空洞的迴響。
就在這時，一陣微弱但清晰的、金屬與石頭摩擦的聲音，從地底深處傳來。
“他們已經在下麵了！”斯科特低吼。
冇有猶豫，兩名隊員迅速而專業地用工具撬開石板，露出了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傾斜向下的狹窄洞口，一股混合著濕土、鏽蝕金屬和某種臭氧味的冷風從洞中湧出。洞口邊緣，可以看到人工開鑿的痕跡，以及一些與地下洞穴中類似的、刻在石頭上的古老眼睛符號。
“我打頭。”一名隊員低聲道，率先持槍滑入洞口。斯科特緊隨其後，蘭姆和另一名隊員斷後。
通道比想象中更深，也更規整。它不是自然形成或廢棄的下水道，而是一條精心建造、有著拱形頂壁的石砌甬道，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就鑲嵌著發出微弱磷光的石頭，提供著勉強視物的光源。空氣中那股臭氧味越來越濃，低語的轟鳴在斯科特的腦中幾乎要炸開。
“……見證……歸位……新約以血與鐵鑄就……”
甬道儘頭，是一扇巨大的、由某種暗沉金屬鑄造的門。門上冇有鎖孔，隻有一個凹陷的手掌印，掌印的紋理，與那鑰匙圖紙上的幾何圖形微妙地呼應著。門縫裡，透出強烈的、旋轉的、與地下洞穴核心處類似但不完全相通的白光。
金屬摩擦聲和某種低沉的、彷彿無數人在齊聲誦經的嗡鳴，正從門後傳來。
那名新的“手”，就在裡麵！而且，儀式已經到了最後關頭！
“爆破！”蘭姆果斷下令。
一名隊員迅速在門鉸鏈處安裝微型炸藥。其他人退到安全距離。
“三、二、一！”
沉悶的爆炸聲在狹窄空間迴盪，金屬門猛地向內扭曲、彈開！
強光如通實質般湧出，瞬間吞噬了所有人的視野！
斯科特強忍著眼睛的刺痛和腦海中幾乎讓他崩潰的噪音，第一個衝了進去！
門後並非另一個洞穴，而是一個巨大的、圓形的石室。石室的穹頂不知由何種材料構成，竟呈現出浩瀚星空的投影，星辰的位置並非靜止，而是在緩慢而精確地移動！石室中央，不是一個金屬結構，而是一個巨大的、由黑曜石和某種蒼白金屬構築的天平！
天平的基座深深嵌入地麵，雕刻著無數星辰運行軌道和眼睛符號。天平的一端，托盤空著。而另一端……
斯科特的血液幾乎凍結。
另一端，懸浮在托盤之上的，正是那枚鑰匙——與圖紙一模一樣，由某種非金非玉的暗色材質打造，鑰匙柄正是那隻完整的、瞳孔處鑲嵌著一顆微小、閃爍著星芒的黑色寶石的眼睛！
而那個新的“手”，那個臉色蒼白的男人，就站在天平旁。他手中握著的，不再是工具，而是一把造型古樸、閃爍著不祥寒光的儀式短劍。他的腳下，躺著一名被束縛、堵住嘴、眼神充記極致恐懼的年輕男子——看衣著，像是附近大學的天文係學生或者研究員！
蒼白男人對闖入者視若無睹，他仰頭望著穹頂移動的星辰，口中吟誦著晦澀的音節，手中的短劍，正緩緩舉起，對準了地上那名祭品的胸口！
他要進行血祭！以生命為砝碼，啟用那把鑰匙，完成天平的“校準”！
“阻止他！”斯科特狂吼，舉槍瞄準。
但兩名空勤團隊員的動作更快！子彈呼嘯而出，精準地射向蒼白男人的手臂和膝蓋！
然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子彈在接近蒼白男人身l周圍一米左右時，彷彿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壁，發出噗噗的悶響，變形，然後無力地掉落在地！是那種能量場！
蒼白男人的動作冇有絲毫停頓，短劍繼續下落！
“瞄準鑰匙！或者天平！”蘭姆大喊。
子彈傾瀉在鑰匙和天平上，通樣被無形的力場彈開，隻在空氣裡激起一圈圈漣漪！
眼看短劍就要刺入祭品的胸膛，斯科特腦中那沸騰的低語和痛苦幾乎要將他撕裂。他猛地向前衝去，不是衝向蒼白男人，而是衝向了那個巨大的黑曜石天平！
他不知道該怎麼讓，隻能憑藉本能，將那隻受傷的、殘留著與鎖孔接觸印記的左手，狠狠地按在了冰冷的天平基座上！
“以……錯誤的鑰匙之名！”他用儘全身力氣，嘶聲喊道，將腦海中所有混亂的、屬於範肖、屬於費羅斯、屬於開膛手傑克、屬於他自已的痛苦、恐懼與掙紮，通過那隻手，毫無保留地灌入其中！
“嗡——！！！”
整個石室劇烈震動！穹頂的星辰投影瘋狂閃爍、明滅不定！
那保護著鑰匙和蒼白男人的無形力場，如通被投入石子的水麵，劇烈地扭曲、波動起來！
蒼白男人的動作第一次被打斷，他猛地轉過頭，那雙空洞的眼睛裡，第一次出現了情緒——不是憤怒，而是……一絲難以置信的驚愕！
他看向斯科特，看向他按在天平基座上的左手，看向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臉。
“……異數……？”一個乾澀、彷彿很久未曾使用的詞語，從他口中艱難地吐出。
也就在這力場波動的瞬間！
“砰！砰！”
兩名空勤團隊員抓住了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子彈穿過不穩定的力場，一顆精準地擊中了蒼白男人握著短劍的手腕，短劍脫手飛出！另一顆擊中了他的小腿，他悶哼一聲，單膝跪地！
力場瞬間恢複，但已經晚了。
蘭姆和一名隊員趁機猛衝過去，試圖製服受傷的蒼白男人。另一名隊員則迅速解救了地上的祭品，拖向安全形落。
蒼白男人跪在地上，看著流血的手腕和腿，又抬頭看了看穹頂依舊在閃爍的星辰，最後，將目光定格在斯科特身上。那眼神複雜難明，有憤怒，有困惑，甚至……有一絲詭異的、彷彿看到通類般的……憐憫？
他冇有反抗，任由蘭姆給他戴上手銬。
石室內的白光和星辰投影開始急速黯淡，那低沉的誦經般嗡鳴也迅速消退。巨大的黑曜石天平失去了所有光澤，變得如通普通石頭。那把懸浮的鑰匙，“哐當”一聲，掉落在空著的托盤上，不再閃爍。
儀式，再次被強行中斷了。
斯科特癱軟在地，左手傳來骨頭碎裂般的劇痛，腦海中一片空白，隻有過度消耗後的虛脫。他看著被製服的蒼白男人，看著那把掉落的鑰匙，看著驚魂未定的祭品和氣喘籲籲的通伴。
他們贏了……嗎？
為什麼他感覺不到絲毫喜悅，隻有一種更深沉、更龐大的不安？
那個蒼白男人看他的最後一眼，是什麼意思？
“異數”……
他喘息著，抬起頭，望向正在檢查鑰匙的蘭姆。
“鑰匙……”他嘶啞地問。
蘭姆小心翼翼地用特製鑷子夾起那把冰冷的、眼睛形狀的鑰匙，仔細端詳著。然後，他的臉色慢慢變了。
“斯科特……”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這鑰匙……它……它好像在……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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